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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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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发动,等着我们。我们杂乱无序地往车上蹿,我们和张立宪们。

我们的衣服又换回来了。所以何书光看起来非常可笑。他那套被迷龙糟改过的衣服很多地方看起来简直有伤风化。何书光喜欢露,但不是这样的露。

今天不进老鼠洞。而是回禅达,这会是战前我们最后一次回禅达了,最后放松一次不如说了却一下最后的心事,如果赢了,从南天门到禅达也就一个来小时的车程,但很多人注定回不来了。

我被阿译拉上了车,然后阿译就有点木楞地看着仍在往上爬的人们,他总这样,看人时像不知道把眼珠子把哪里放。

死啦死啦在车上给人渣和精锐们一视同仁地乱甩着烟卷,他派烟的方法神得很,是往自己嘴上叼一根,剩下的全乌七乱糟地乱甩给别人。他直接把一根烟摔过来,我没能接住,摔在脸上。

这让我有些恼火:“我又不抽烟煞费苦心的!”

死啦死啦:“哦,对了。这是给你的。”

他甩手把挎在背上的一个大家伙扔上来,那是一个美军用的邮政布袋,我几乎被砸摔在张立宪身上,张立宪一把手揪住,没任何表示地帮我回自己座上,那实在是比骂更讨厌。

我只好对着车下叫嚣:“什么玩意?”

死啦死啦:“吃的!我从伙房偷的!拿回去孝敬你爹妈!”

有这样嚷嚷这件事的吗?我身后响起窃笑甚至哄笑,我觉得脸上被人扒掉了一层皮——而那家伙颇为得计地向所有人涎笑着。

我:“我不要偷来的东西。”

死啦死啦:“你拿张肿脸当胖子啊。又不是给你的,给你爹妈的。”

我:“他们更不会要。我不要从一起打仗的人嘴里偷吃的。”

死啦死啦:“我们也吃不完啊。”

我:“那我就管不着。”

我听着张立宪们的窃笑,看着他们古怪的表情,他们可算能报仇了,他们存心让我听见和看见这些。

死啦死啦:“我说,你是不是没脸去见你爹妈?”

我:“……瞎说什么。我就是去见他们。”

死啦死啦就诡笑着。扳着车厢板把脸凑了上来。

死啦死啦:“真的?只见他们?”

我就不好说什么了,因为不是真的。我真希望司机不耐烦到把车开了走掉,可他算是新近的小人得势,司机中找不出这么大胆子。

我听着迷龙在我身后嘀咕:“走不走啊?偷了就偷了吧。死要面子就给我。”

死啦死啦:“他要是你可就好了。”然后他又找上了我:“我知道了,你个孽畜子,你偷了你爹妈要紧的东西,你不敢去见他们了。”

我:“我……我偷什么了?他们又有什么要紧东西?”

死啦死啦:“你要拿他们儿子去打那样的仗,你偷了他们儿子。”

我们忽然变得很哑然,人渣和精锐们,轻视、蔑视和好笑的表情一起消失了。

我:“……我去见他们。那就是你偷的了。”

死啦死啦:“我宁可是我偷的——我讨厌看见不孝的家伙。”他放了手,让自己落在地上:“走啦走啦!办你们的娘们事去!”

我尽力地还击着:“你不上来啊?”

死啦死啦:“我自己开车去!等打完仗了。我就是中国最好的司机!”

我:“你是要去找你的姘头,所以不跟我们一起!”

那家伙在下边挥了挥手就直奔他的吉普:“哈哈,乖儿子!”

我们的车先开了,我悻悻然地坐下,一车都很沉默。

我:“这王八蛋。”

但是何书光忽然开始哭泣,带动了余治。张立宪轻轻地拍打着他们。

我们在摇晃和颠簸中一起前往禅达。

是的,他说得没错,我们同为窃贼。满腔热血,却偷走了我们父母的儿子。

车在禅达街头行驶,我们没法不注意到这座小城的临战感已经越来越强,在某些当街处都已经垒起了高射炮位。

车上的气氛很沉闷,因为死啦死啦造的孽,也因为我们总被路边的军与民表情古怪地看着,活该,炮灰团与师部精锐的组合。是禅达农人也能看出的差异。

死啦死啦偷来的那袋食物在我脚边晃荡,有时就碰到我的腿。大部分时间我不怎么去管它,我在做迷龙他们所做的事情,大家一声不吭地和张立宪们大眼对小眼,而张立宪们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我肯定即使在老鼠洞里厮打。我们也比现在的冷战来得融洽。

食物很多,除了给父母,还有可以给小醉的一份。我再没想这是偷来的还是我拿命换来的,人不能总想这样的事,我们只是看着他们想,可算摆脱王八蛋了。到地头就甩了你。他们也一样。

我瞪着张立宪。迷龙瞪着何书光,张三瞪着李四。某人又瞪着某人,有时候我们又交叉瞪着,并非要打架,而是没地儿可看又不想说话。

车停下了。

死啦死啦地吉普从我们的车边一驶而过,那家伙今天准是打药了,亢奋地大叫:“瞪!瞪死他!说出来——到地头就甩了你,可算摆脱王八蛋了!”

然后他就从禅达的街头,也从我们的今天消失了,我们因他的鬼叫而迟疑了一下,眼神里是明摆着,但被叫穿了总是不自在。

张立宪:“……下车。”他是向他的弟兄们说地,于是也觉得有必要跟我们表示一下:“你们不下车?”

迷龙:“下。”这家伙脑子晕,毫无必要地又补了一句:“下他个王八。”

我们刚下的车开走了。我们呆呆地站在禅达的街头,像一群傻子或者难民,这一部分是因为被死啦死啦和虞啸卿联手给折腾得太狠,还有一部分是我们都不大清楚该怎么对付对方。

大家的眼神都有些发散,脏得要死,也累得要死,人渣像精锐,而精锐又像人渣,心里都想同一个问题,就是怎么甩开对方。

真甩了吗?我们被强拧在一个老鼠洞里,现在没人拧了,可是真甩了吗?没了洞的老鼠茫然戳在街头,看着没人折腾你的禅达,真甩了吗?

迷龙迅速变得不耐烦,他可有个家要回:“咋的啊?”

阿译:“……我觉得那个什么吧……”

迷龙:“那个什么也不用你觉得啊。”

我:“你不耐烦你说。来,来,请。”

迷龙开始猛翻白眼,频率高得天上要飞过只鸟儿能被他的白眼打下来。

丧门星搂上了我的肩附耳,老实人也许办事情更直接一些:“说两句面子话走人不好吗?”

那倒也是。我清了清嗓子,那边的余治也在跟张立宪附耳,张立宪也清了清嗓子,可说真的,要消掉他那一脸倨傲,也许只好给他换张面皮。

张立宪于是这样说着更似挑衅的场面话:“要不要上哥们那泡个茶什么的?”

不辣:“老子家没茶啊?还是就你家有桌子?”

何书光:“就你们那破团还真没几张桌子。”

迷龙:“啥意思啊?我们破,你们新?除了那几张嫩脸也没哪儿新啊?”

何书光:“要打吗?”

迷龙就打哈哈:“这小嫩孩是真不怕整死。”

张立宪:“行了行了。行了!找铲啊?我说你们,没地方去就直说!”

不辣:“有地方去啊!就是没地方打架!”

余治:“打架要找什么地方啊?就这。这儿。”

迷龙:“那就整呗。你个小老鼠脸子。”

余治:“……王八再让你进我的坦克!”

蛇屁股:“打呀打呀。不打也没事做。”

何书光:“那就打!”

我开始叫嚣——不是想打,而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打!都打死算了!”

张立宪便熬不住了:“你总算说出人话来了!”

我们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气势汹汹以拳相向,连豆饼都捏着个拳头滥芋充数,眼看是又要拳头见肉了——丧门星手比脑快,已经对冒失冲上来的余治给了一拳,迷龙跟何书光已经搂在了一起,看起来亲热得要命,我跟张立宪互相抓着对方的衣领子,举着拳头……

我们彼此瞪着,像两条被链子拴着没法把牙齿咬到对方身上的恶狗。

我:“……还打屁呀?”

张立宪:“……打够了?”

迷龙:“打够了。”

何书光:“先计帐。”

不辣:“这个崽子爱讲狠话。”

于是又瞪上了,我忙着把不辣往后拉:“老大不小了。懂事的说话。”

懂事的张立宪便犹豫了一会:“好吧。谁有地可去?谁去的地方想别人一起去?谁去的地方想自己一个去?”

迷龙:“说啥呢。大家掉头走两拔不就完了吗?”

我:“听他说。”

张立宪:“各人说话。你要去哪?”

我们互相看着,疲惫而警惕。余治摸着挨揍的部位,丧门星一脸抱歉地拍拍。

我们一脸古怪表情地分开,走向两头,再不是人渣和精锐这样齐刷刷的两拔,而是分出几茬子参差不齐:不辣、蛇屁股居然跟上了张立宪们,而余治跟着我们。

各人说话,便生惊诧。原来人渣并不想总跟着人渣混,不辣跟了精锐去看某精锐的相好,司马昭之心,希望回来后他不要还是老童子鸡;蛇屁股跟人去吃好的,尽管最近吃得不差;丧门星要去寺庙为他弟的骸骨祈祷,余治跟了去就不知要为谁祈祷;克虏伯希望去看师里的大炮;而豆饼哪都想去,除了跟着迷龙——他想得心乱如麻,根本安排不过来。

豆饼向我们招着手:“迷龙哥,我走啦。转脸就回来。”

迷龙:“转脸干啥呀?别转别转。”

迷龙很悻悻,因为我们走得很孤独,实际上分完拔以后我们这一大群就剩了我和迷龙两个。还有两个更孤独的,张立宪和阿译都还站在原地发呆发木。

我:“你气什么呀?不正好少了他烦着你吗?”

迷龙:“谁气啊?”可他的脸都扭曲的:“我说炼就炼死他!”

我也懒得说他,便向阿译叫唤:“你还没想好?”

阿译苦恼加孤独地摇了摇头,让我觉得理他都是多余,那便留着他对着个张立宪想去,我和迷龙走开。

阿译还没想好,既然最平常的一天对他都是左右为难的一天,那今天更该让他绞尽脑汁。张立宪去哪,谁也不告诉,何书光因此快跟他急——那也不告诉。

我转过身去的时候,迷龙已经一头钻进路边店为他的儿子挑选零食和玩具。

迷龙:“乖儿子耶!”

然后他就像一只大笨熊一样对着雷宝儿拱过去了,雷宝儿灵巧的手足并用地推擞他硕大的头颅,没办法,这小子表示任何热情时都是没分没寸的,是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他的儿子并不乖,拿他的脑袋当鼓敲,但这无关紧要。迷龙很快乐,他拱在雷宝儿怀里,雷宝儿大笑,迷龙就假哭。

迷龙:“儿子嗳,爸爸难受,快来哄爸爸高兴。”

于是雷宝儿就哄:“龙爸爸!”

迷龙吸鼻子:“还难受。”

雷宝儿接着哄:“龙爸爸龙爸爸。”

迷龙干嚎啕。

雷宝儿只好被迫地在迷龙脸上亲了一下,真是委屈得很,迷龙不嚎啕了,但是皱一张苦瓜脸。

迷龙:“还是难受。”

于是雷宝儿忍无可忍连踢带踹地从他怀里挣出来了:“不管了!”

然后他一头扎上楼了。迷龙从我手上抢了为雷宝儿买的那些零散就追了上去,而我还拿着一份。是死啦死啦塞给我的那一大袋子。

我父母不在,还没起。或者没出屋,我看了看迷龙老婆,她刚早起床干了很长时间家务了,我们刚才一直一起看着迷龙和儿子的浑闹。我把我那整袋子都递给她,我知道她一定能处理得当的,反倒是我会拿这些东西不知道该咋办。

我:“……过日子零碎。用得上的。”

她接了,拿进了伙房,再没出来,我不用再操心我从不擅长的部分了,我开始帮着做一些搬送的粗重活,有时候我停下来看这院子,炮灰团在禅达唯一的家。

迷龙的家,也是我父母的家,贫穷又富有,安静又嘈杂。我现在奢望活下来了。

所以它也许是我的家。团长说本地东西你都吃得惯了,为什么还一定要回北平?

迷龙老婆出来,我拿来的食物已经被她分出来了,公公平平地,把一半给回我手上。她总是把事情做得很好。做得那么好。我不怎么好意思地笑笑,死啦死啦也就罢了,被一个女人太知道你的心理总不是多好意思的事情。

迷龙老婆:“你等一会再过去吧。他们快起来了。”

我嗯了一声,迷龙和雷宝儿嘈杂着从楼上下来,这回是迷龙把雷宝儿从楼上扛了下来,而雷宝儿一直在连踢带打地抗议。迷龙一脸焦虑地陈述着他的理由。也不管孩子要不要听。

迷龙:“你老子我回来不光为陪你玩的,你老子有大事要做的!”

大事是什么?大事就是迷龙下了楼。把一小堆吃的玩的塞上给雷宝儿,然后就混到他老婆身边,扒拉着他老婆的肩膀,就那脸见不得人的表情孙子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雷宝儿在旁边没好气地踢着他小腿肚子,他也知道大事是什么的。

我哼哼地冷笑:“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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