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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那点家什尽付一炬,但只要人没有事,一切都会有的。年轻人的目光移到洞口边上的几个人身上时,眼睛不自禁一亮,这一身花花绿绿的却又显得异常彪悍整齐的军服,附近一带只有一支部队有,十二区队!对了刚才那人说自己是十二区队四连了,这一定没错了。
“四连!哈哈!最强的四连!同志!你们可来了!”从地道里钻出来的年轻人兴奋地跳出了坑,走到那几个十二区队的人边上,目光不住的在那些人身上打着转,又是羡慕又是崇拜,整身上下与其他的区部队与众不同的装备,标现出其最强悍的实力,看来四连是声名远播。
李卫看着这个激动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的年轻人,温和的笑了笑道:“地道里的群众们没事吧?”
“还好,你们要是来晚一步,乡亲们可就惨啦!”回想几分钟之前仍像被闷在地道里的耗子被人用火薰的滋味儿,年轻人就有些心有余悸。
“没事就好!”李卫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道:“把村民们都弄出来吧!里面空气可不怎么好!”当初石井镇开挖地道防御工程的那会儿,李卫对地道内的环境也并不陌生。达到一定长度的地道,如果没多开几个通风孔,里面的空气几乎能难流通,时间长了二氧化碳就会在里面堆积,极易使人窒息。
“任强?任强!”李卫喊道。
五排长任强正指挥着部下清理村内的残敌,听见李卫喊他,便转过头来应道:“连长!啥事儿!”
“带一个班,把地道里的乡亲们接出来!”李卫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有村民因为空气不畅在地道内晕厥,地道狭小,恐怕把人拖出来也相当费手脚。
“是!”五排长任强立刻作出安排,喊来自己排里的一个战士,道:“告诉六班长,派一个班,下地道,把乡亲们扶出来!”
这时候沙河桥的村长颤微微的被村里的年轻人扶了出来,抬头看了看恍若隔世的天空,脸上露出笑容:“总算是过了这一劫啊!”
“你老就放心吧。那帮狗日的没好下场!”李卫冲着刚出地道的老村长打着招呼。
“哎!哎!多亏了你们啊!”老村长感激地点着头。还是自己的子弟兵最亲啊!这帮祸害村子的敌人,就等着下狱为自己的罪行赎罪吧。
带着战士进地道接人的五排六班长在经过老村长身边,道:“老爷爷!这是应该的!”
躲在地道里的沙河桥一百多口村民。在六班战士们的帮助下,逐步从地道内撤了出来,幸好李卫多了一个心眼,地道内气闷异常,村民们一边担惊受怕中早就是精疲力竭,这会儿出地道,大多数人都是手软脚软,再加那些细软,没有那些战士的帮助,想快些出地道,还真得不容易。
过了一会儿,滞留在地道内的村民们都被带了出来,分散坐在周围,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十几名伪军士兵高举着双手从村北口被押送过来,这些既是倒霉鬼,又是幸运儿,倒霉的是撞上四连,幸运的是就仅剩他们还活着,四连的战士们在打扫战场时有补一刺刀的习惯。
村民们看到那些被俘虏的伪军士兵。脸上纷纷露出愤怒的表情,这些敌人刚才还想要村民们命,将村子彻底毁灭,而现在风水轮流转,四连的战士们替他们报了仇,果然是恶有恶报,村民们拿起身旁能捡起的东西,兜头丢了过去,一场血战早就将那些伪军早已是骇得魂不附体,四连的打法实在是太过凶残,村民们砸在俘虏们身上的石头,将那些俘虏砸得头破血流,甚至都不能让这些伪军士兵们有什么反应,更多的是被俘后绝望的麻木。
四连的通讯班将各排的战报收拾了一下,一个通讯班战士走到李卫面前一个敬礼道:“报告,各排共歼敌一百二十七人,俘虏敌十四人,无人逃脱,缴获步枪一百零一支,手枪十二支,轻机枪六挺,掷弹筒五门,各排总计轻伤十九人,重伤三人,无牺牲!”
作为十二区队尖刀的刀尖,区队长王保异常重视这支代表区队锋锐的连队,和其他连队一样,四连也保持着一定的人员流动,却不是表现在战场上的牺牲减员增补,而是平时考核训练中的淘汰制,大部分士兵变动都是因为有更好的战士补进来,能力排在最后的战士被淘汰到其他连队,伤亡的战损率在四连的人员变动中仅占了极少一部分。
“伤了二十二个!真是麻烦,让伤员就地治疗!有没有查出这伙儿敌人是哪里来的!”李卫对战斗减员非常的不满,四连的战士可以以一当十,每减员一个都意味着整体战斗力的大副下降,不过李卫当前还是想尽快找出这股突然出现在沙河桥的敌人的来历。
“已经派出侦察人员进行侦察,据目前几个俘虏的口供看,他们是从水路过来的,确实的来说应该是逃窜过来的,他们原隶属于滨海地区警备军李永平的四团!具体流窜情况可能需要详细审问才能知道。”通讯兵向李卫提供了这伙敌人的第一手资料。
李永平,高密县人,1931年拉杆子占山为王,后于1938年编入国军山东省第八行政督察专员公署十二团,任第一营营长,1940年改编成国民党苏鲁战区游击队第二纵队第六支队,1943年被汪伪政府策动投了日军,改编成滨海地区警备军,几乎是日本人的忠心狗腿子,一直致力于剿共和对百姓的搜刮,并制定如五家连坐等针对共产党八路军的行动。
“原来是李永平的那些残兵败将!可真会找地方!”李卫想起这几天的战报,十一分区主力配合山东军区发动了对李永平手下六个团的战役,解放了滨海一大片地区,将滨海地区的警备军打了个半残。
不过这伙敌人能从水路这么远的流窜过来,实在有些蹊跷!似乎以败兵的给养情况下,维持这么远的距离,没有被监视到,实在是太说不过去。
“审,继续给我审!问他们是怎么过来的!”李卫若有所思的考虑了一番后,再次做出深究到底的决定。
派出去侦察的战士很快返了回来,发现附近南子牙河边有船舶停靠的痕迹,结合俘虏详细审问后的口供,李卫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件,这伙伪军在渤海溃败被打散了编制,像没头苍蝇一样被八路军主力驱赶,在南子牙河入海口一带被一艘在大沽一带巡逻的日军巡逻船发现,并用一艘小型运兵船将这批伪军往陆地内河运送,并将这伙伪军甩下在沙河桥一带后,日军的船只径自返回渤海,连伪军俘虏也说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日军莫名其妙地帮助他们逃跑,却将他们丢这种地方置之不理,为了能抢点值钱的东西作为散伙费,这伙伪军败兵才把主意打在了沙河桥村的身上,没有任何约束的溃兵往往比日军士兵更加可怕,幸好四连赶得及时,否则这一村老小就要遭了毒手。
“这个,似乎有点问题!”副连长丁弘摸着后脑勺,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打仗可不是玩游戏,敌多双方战场博奕拼得是活生生的人命,即便再不看重手下士兵的生命,也不会胡乱下些莫名其妙的招势,这伙伪军败兵明显是被人做的棋子,表现上是丢弃在沙河桥一带,事实上却可能另含深意,丁弘也感觉到了其中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老丁,你说有阴谋?”指导员翁同虎看着丁弘虽然打了胜仗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的表情,也跟着疑虑起来。
“老丁说的没错!我也觉得不太对劲!”李卫也不是不会脑子的人,几个关键事件似乎隐隐被什么阴谋给串连了起来,却怎么也捉摸不到其中隐含的真相,李卫急得直拍着脑袋门,想把答案给拍出来。
“报,报告!”一个通讯兵急匆匆地跑过来,道:“河间县城遭到敌人袭击!”
几乎在通讯兵报告到“河间县”这三个字的同时,仿佛脑中突然一道闪电在李卫和丁弘脑海中一闪而过。
“调虎离山!”
第十卷
第四百八十八节
“调虎离山!?”李卫双目猛地一瞪,心思急转,一瞬间将之前种种不解的关键事件串连起来,“该死的!”他重重一脚踹在半截木桩之上,枯焦的木桩变得四分五裂,日本人果然心思够毒,居然设下这么一个深局,等着李卫上套,种种不相关的事件串连起来,最终露出来的局却是让李卫不得不主动去上套,河间县的卫生队可不像四连那么强大。
“马上回援河间吧!”丁弘立刻想到了河间县遭袭的严重性,卫生队可说是十二区队苦心经营的一支后备保障队伍,其作用范围,甚至比负责与地方联络,行政规划及情报工作的三连还要广,不仅仅在于维持区队的战斗力,也涉及到十二区队根据地及周边根据地群众的医疗问题,也同时是十一分区仅有的少数几支成建制卫生队伍。
“回援!缴获的物姿和俘虏交给民兵们处理,我们马上走!”李卫显得有些着急上火,林欣雨那小丫头还在河间县城里头呢,就凭着留在县里的一个民兵连和四连的一个班的战士,八成抵不过敌人的偷袭!
除非留守的民兵连个个能像四连那样的兵员素质,不过这是没可能的,十二区队最精锐的已经都跟在李卫身边了。
更何况河间已经发出紧急求援警报,若不是来敌太过强势,留守的那一个班也不会发出这样十万火急的求援,说明事态已经非常严重了。
沙河桥的村民们还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正待收拾残余的家什开伙做饭以感谢四连的救援,却见那些战士们在一声急促的军号声中,神色匆忙地集结起来,堆成一大堆的缴获物资反而交给了那些没有统一制服的民兵们。
“怎么,怎么回事?!”沙河桥的老村长有些惊异四连异样的行动,赶到李卫身旁道:“李连长,怎么不让大伙儿喝口水吃点东西?!”
“对不起。村长爷爷,河间出现敌人,我们得马上出发!”李卫收起对部下紧绷着的脸,换上温和的表情解释道,这个时代的人远比现代人要好打交道的多,将心比心,淳朴的人民群众知道对什么人毫无保留的好,对什么人刻骨铭心的恨。
“行!那你们快去吧!”一听到河间有敌情,老村长也不再挽留,接着道:“我们先做饭,等会儿给你们送去!”
“那怎么行,太麻烦了,我们自己在河间会有东西吃的!”李卫一听沙河桥的老村长想不辞辛苦,为他们准备饭菜,有些感动和过意不去。
“别客气啦,八路军为咱们老百姓流血牺牲,咱们不过就是多走几里地罢了,庄稼人就不缺那点力气。让后生们多走两步就是了。咱们村就算穷,过年的腊肉还是存有几块,没便宜了那帮狗日的。就给战士们做顿像样的,打仗也好有力气。”老村长执意要给四连备上一顿好饭菜以示谢意。
四连已经整装集合完毕,李卫也不想过多耽搁,对老村长道:“村长爷爷,到时再说吧,事情紧急,我们先去了!”
“出发!”副连长丁弘大声喊道。
补充了弹药的战士们朝着河间的方向撒开了两腿,急速强行军,多赶到一刻,河间的损失就会减少一份。全连上下几乎和连长是一样的心情,卫生队的那些可爱姑娘们,可别遭了敌人们的毒手才是,无形中,战士们的速度又更快了几分。
沙河桥就在河间附近,这也仅仅是在地图上,没有任何机械化交通工具,四连战士们只能用自己的一双腿去量这四十多里的距离,更不用说之前达到沙河桥的时候四连已经经过了一次急行军和到达后的一场战斗。算起来,若是赶到河间,四连当天的行军里程已经达到近九十多里,近乎于高强度的强行军状态,还要算上中等规模的一场战斗,对四连官兵们的体力是一极大考验。
车马痕迹在河间通往沧州的大路上经年累月的形成两条长长的浅沟,路两旁早已经是麦子显现熟黄,麦粒上挺着一针针坚实的麦芒,而只有玉米等作物还是高大茁壮的保持着生长劲头,路边几块农田地庄稼枝杆之间似乎偶尔隐隐折射出一星半点亮光,却又转瞬即逝,如果从高处往下看,有几处庄稼地的农作物间有着不正常稀疏,若不是这几片农田中透着几分诡异,道路两旁可谓是一片美不胜收的田园风光。
这条平时不断有贩夫走卒走过的大路,此刻却很异常地一直没有人经过,哪怕百姓家野惯了四处打闹的狗只都没有见过一条,只是河间县城的方向,不时传来已被距离弱化得有些不可闻的密集枪声和爆炸,若不是距离河间县城太远,由风从远距离送过来的声音中可以了解到,河间县城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秋野奈夫少佐眯缝着眼睛,静静地半跪在玉米地中,捏着一块擦枪布正细心地擦拭着手中的三八式步枪,仿佛河间县城外正在发生的战斗与他没有任何一丝关系,依旧将关注于手中的枪上,枪身虽然仅是八成新,在长时间的使用后却是已用到如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