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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能不明白?要你多嘴!张宁心里咒骂着刘大牙,嘴里却道:“都是大大的良民,大大的良民,掌柜的张胜是皇协军王队长的亲戚。”
“哟西,你的去过?”
“昨天开张的,我的去过,喝酒的干活。”
这哪儿是在说人话啊?真他妈累!张宁心里骂着脸上笑着。
“你敢保证他们都是良民吗?”刘大牙阴着脸问了一句。
看来他家着火的事还窝在心里没缓过来劲儿来。老天爷真是不长眼,怎么不将你跟那个老杂毛一块儿烧死?张宁恨不得扑上去将刘大牙当场掐死。他咬着后槽牙,看也不看刘大牙,对小岛一鞠躬说道:“大太君的英明,我的对皇军的大大的忠诚,有王队长的担保,我调查过了,他们的大大的良民,大大的良民。”
小岛脸上的笑意更浓,唇上的人丹胡也快活地抖了两下。
看到小岛的笑容,张宁受到了鼓励:“大太君有空的我的可以请大太君的去喝酒的。”
“哟西,哟西……”小岛这下是真的高兴了。
“那……”
“八嘎!”刘大牙还要插嘴,让小岛一声怒骂给撅了回去:“我和张先生说话,你不要插话。”这句话小岛是用日语骂的。
“哈伊,哈伊。”刘大牙红着脸,胆怯地看着小岛,身子向后退了两步,点头如捣蒜,腰哈得更低了。
这下,张宁乐得浑身乱颤,但又不能笑,差点憋破肚皮。虽然他听不懂小岛的日语,但“八嘎”他还是能明白的,看来也小岛不满意刘大牙乱插话。
他忍住笑,用他斥之为“不是人话”的协和语揶揄道:“刘桑,大太君的话的你他妈的明白?”话中特意加进了脏字,反正小岛听不明白。
这下,轮到刘大牙窝心涨气了。他听出张宁在骂他,可当着小岛的面他又不敢翻脸,只能在心中暗骂:“张宁,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还得说:“我的明白,我的明白。”他脸冲着小岛,一脸的狗相。
“好了的。”小岛一摆手,满意地站了起来。看着这两个人,他在一瞬间感到了自己拥有巨大的力量和绝对权威。
“你们两个的,要精诚团结的、效忠大日本皇军的,我的不会亏待你们的,开路,我们喝酒的干活。”小岛说完,迈着大步率先走出门去。小岛感觉到自己大踏步走路时,橐橐靴声中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抖,这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让人惬意。
日本人在“桃园酒家”开张的第二天就出现,而且来的还是小岛,这是庄继宗、李占魁、张胜三人没有想到的。
三人事先是有分工的,张胜以前经常到口外跑买卖,来往打点经营练就了一身随机应变、揣摩应付的功夫,不论跟啥人交往,往往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和对方熟络得如多年朋友,加上又是王金龙的表弟,因此,酒店掌柜的这个角色非张胜莫属。
李占魁小时曾跟着在承德最大的饭庄“隆盛酒家”当大炉头(厨师长)的舅舅学过几年红案,有一手酱、卤、蒸、煮的好活儿,对北派的菜系有相当的造诣,所以,本店炉头自然是占魁的了。
而继宗只会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也就只能在后堂做剁头剥皮、剔骨抽筋的活计,闲了在厨房给李占魁打打下手。
他们还另外雇了两个伙计,都是本镇人。跑堂的叫姜庭秀,五十来岁,是以前荣茂斋的堂倌,他是王金龙介绍来的,人很活泛。另外一个是站柜台兼账房先生,叫吕青田,近六十岁,打得一手好算盘,不爱说话,整天沉默寡言。
小岛一行还在门外,张宁就扯着嗓子喊开了:“张老板,你的面子大大的,你看我把谁给你请来了?”说着一弓腰伸手掀门帘请小岛先进。
堂倌肥肥地唱了一声喏,麻利地垂手打千请安。
“大驾光临,真是三生有幸啊!”张胜已经转出柜台,矬着身子迎上前来抱拳行礼,一脸的巴结相。
小岛仰着头,一脸的傲慢。
“这是大日本皇军驻柳林镇最高长官,小岛大太君阁下。”张宁忙不迭地介绍道。
“久仰、久仰,大太君威名,小的如雷贯耳。”
“听说你们刚开张,太君来视察视察。”刘大牙不甘落后急忙补充。
一看刘大牙的二鬼子打扮,再加上他那一对大暴牙,张胜立马猜出他是谁了:好狗日的,终于露面了,慢慢来,看爷爷怎么收拾你这个王八蛋。
“大太君军务繁忙,是我们请都请不来的,今日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啊,请请请,请到雅间里坐。”张胜说完一弓腰一伸手,请小岛先行。
“三位贵客雅间里请——”堂倌亮了一嗓子,颠起小碎步掀帘、开门、让座。
日本军队等级森严,作为中下级军官,小岛平日除了在自己手下面前有点尊严,见到的多是上司的斥责与喝骂,动辄还要挨耳光,眼前这几个人屁颠屁颠地巴结逢迎,把长期心情很坏的小岛拍得心花怒放,浑身舒坦。
待三人坐定,张胜一躬腰开口:“今日大太君光临,小店荣幸之至,所有开销都算在本店账上,算我们孝敬大太君的一点心意,今天我们不做别人的生意,专门伺候大太君。”
说完转身吩咐堂倌:“姜师傅,去站在门口,有客人来就说本店今日有贵客,恕不接待。”[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其实,前堂的动静继宗和占魁早听到了,继宗当时操起刀就要冲出去,被占魁死死拉住。二人正拉扯间,正赶上张胜进来,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他看着继宗细声说道:“兄弟,今日情形,绝对不宜动手,你想,小岛几人今天肯定是招摇而来,动静挺大,我们如果现在就动手做了他们,立刻就会露馅的,那我们原来合计好的计划不就泡汤了?我们要的是不动声色、悄悄地、慢慢地把这些王八蛋操的柳林镇据点的日本人一个一个全他妈给宰了,所以要压住火气。兄弟你思量思量,看是不是哥哥说的这个理儿?”
三人中张胜年岁最大继宗最小,张胜的话说得入情入理。继宗点点头,长吸了一口气,没言语。
菜多是半成品,所以不一会儿就齐了。不过在上菜前,三人给每盘菜里又加了不少佐料,又吐痰又捏鼻涕,然后胡乱搅巴搅巴,占魁还要掏出家伙往里撒尿,硬让张胜拦住了才算作罢。
酱牛肚、红油耳丝、芥末驴蹄筋、凉拌三鲜、口蘑炖山鸡、扒羊尾、干烧鲤鱼、滑熘里脊,一道道菜如流水般端将上去。
待斟满酒,张胜举杯敬小岛三人一人一杯,然后躬身退出。临出门前,他特意看了一眼刘大牙,心想:吃吧喝吧,反正都是你和你爹那个老王八蛋孝敬的。
偌大的酒家只供小岛一人享用,菜色香味美,酒醇香清冽;加上两个叭儿狗左一声右一句“亲爹”“干老子”地巴结着,左一杯右一盏地敬着酒,小岛这个日本鹿儿岛渔夫的儿子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不得志,沉浸在眼前的心满意足当中。
日本资源短缺,国土地域狭窄,又多处于纬度较高地区,农产品品种很少,所以国民在饮食上也就比较单调。小岛在家时,每日不过咸鱼米饭、米饭咸鱼;当兵后,军营里的伙食也大多粗陋不堪,如同喂猪。他觉得今天这餐饭是他从小到大吃过的最惬意的饭菜。略带酒意的他忽发奇想:天皇陛下的御膳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此时的他很得意,又有一丝悲哀。
大口餮饕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眯眼享受着满耳的媚言谀词,小岛的尊严和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飘飘然之间,他醉了。
有了小岛的率先垂范,据点的鬼子兵们也就隔三差五的来酒家吃霸王餐,每次都得到了极热情的接待。不长时间,张胜就和这些日本兵混得极熟,每次迎来送往,张胜和这些日本兵都是勾肩搭背、拍拍打打,好不热乎。那种亲热劲儿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和这些东洋兵们拜了把子、成了干哥们儿。
吃人的嘴短,只要提起“桃园酒家”,据点里的鬼子就会不约而同竖大拇指称赞:“张君的良心大大的好,菜的、酒的、哟西哟西。”“桃园酒家”一时之间仿佛成了大日本皇军的兵站。
下雨了,浓黑的乌云低低地压着树梢,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白亮亮的雨像瓢泼般倾泻而下,满耳都是哗哗的雨声,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放晴的。
本来店里平日里客人就不多,赶上这么个下雨天,来的客人就更少了,不大一会儿雨小了些,原来在店里喝酒的两三个客人也趁着雨势暂歇结账离去。看着店里也没多少活计,两个伙计也被打发回家去了。
继宗坐在窗边、皱着眉有点出神地看着窗外,张胜、占魁两人默不作声地喝着酒。
“吧嗒,吧嗒。”两个日本兵冒着雨,如公鸡般在店外的大路上跳跑着,浑身湿得精透,看样子淋得够戗。
张胜看了一眼占魁,冲出店外。“小泉君、三木君。” 他大声招呼着。
两个日本兵对看了一眼,快要乐疯了,三步两步冲过来抱着张胜。
张胜和俩日本兵用半通不通的日本杂碎话乱侃了一气,弄明白这俩人是去送信刚返回,此时又饿又累浑身发冷,正急着想喝点酒暖暖身子。
张胜把二人让进酒馆,日本兵如到了家一样,大模大样地往雅间里走,嘴里还大声吩咐着:“酒的肉的快快的。”
小泉身材粗壮,胖脸上的五官如同包子的褶一样紧紧挤在一起,一说话两只小眼睛眨巴个不停,让人瞧着很累。三木的长相则更寒碜,一口黑糊糊的像野猪一样的暴牙,牙缝里残留着不知啥时候的食物残渣,一张口说话獠牙龇出仿佛要吃人,两条腿抽风似的抖动着。
也许是冷饿之极的缘故,两个日本兵大口吃着肉,几乎是往喉咙倒水似的举起瓶子灌着白酒,在他们看来,中国白酒比日本清酒好喝多了。不多时,两人已醉意沉沉。
该下手了。
继宗取出他杀猪用的家伙——钩和刀来,继宗、张胜、占魁三人相视一眼,继宗在前,占魁紧跟其后冲进雅间。
小泉和三木已趴在桌子上,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醉话。
继宗用杀猪刀在小泉头上重重地拍了两下,疼痛使小泉的意识在一刹那间恢复了。“八嘎!”小泉嘴里骂着。
就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继宗手里的铁钩已准确地钩入他的下颌骨,左手一发力,小泉便像一块破布似的被拖过桌面。继宗头也不回,像拖猪一样拖着浑身脏污、倒在地上的小泉向后屋储物间走去。小泉因下颌骨被钩,发不出声来,用双手拼命抓住铁钩想挣脱出来,无奈继宗杀猪多年,无论钩猪的技术还是膂力都是一流的,怎容他挣脱。
到了储物间,早已等得迫不及待的张胜抬脚踩住小泉,麻利地将他一捆。继宗翻回头又去钩三木。
此时小泉口腔中的各个零件已被锋利的钩尖搅得一塌糊涂,嘴里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荷荷的声音来。
而三木几乎是被继宗挑在钩上挑进来的,活脱脱是北京全聚德的烤鸭出炉,发紫的舌头从暴牙间挤了出来,口腔分泌物混着血水挂在暴牙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细线,等继宗退出钩来,三木整个人已浑身哆嗦着委顿在地。
继宗面无表情、冷酷地说道:“一刀宰了这两个王八蛋太便宜他们了。”
于是,两个日本人被面对面地吊离地面。此时小泉和三木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看着平时和他们“亲如兄弟”的张胜脸上的笑容,他俩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继宗咔咔两刀割断了两个鬼子的皮带,他俩的裤子很听话地垂到了脚踝上。他俩那极像中国婴儿尿布似的日式裤衩看起来很滑稽,占魁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泉和三木极力扭动着身子,两腿紧紧夹在一起,占魁的笑声让他俩感到了羞辱。
继宗抽出皮带,二话不说抡起皮带,没头没脑照着小泉猛抽起来。占魁也不甘落后,对着三木如同抽打劈柴一样劈里啪啦一阵猛揍。
在继宗、占魁雨点般的皮带下,两个鬼子皮开肉绽,翻了翻白眼,灵魂顿时出窍。
张胜等不及了,他提来凉水对着俩鬼子泼去,小泉和三木被凉水激醒过来。剧烈的疼痛使两个小鬼子相信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张胜的皮带紧跟着也招呼起两个日本兵来。
这间储物间四墙密封,外面又大雨如注,即使小泉和三木二人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面对着三个彪形大汉,三木想象着自己会在这里无声无息地死去,说不定还会被砍头,而按照日本军队的惯例,被砍头的日本军人灵位是不能进靖国神社的。想到这里,三木不禁全身战栗起来。
眼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继宗操起刀对两个奄奄一息的鬼子说道:“你们这些杂种都不是人养的,是魔鬼,是牲口,即使你们在阳世受尽折磨也偿还不清你们在中国犯下的罪孽,现在爷爷送你们上路,下辈子投胎记着做个好人。”说罢手中刀往前一送,刀穿胸而过,结果了两个罪恶累累的日本鬼子。
继宗的话听得占魁“扑哧”一笑:“兄弟好善性,对这些牲口不如的东西想杀就杀,怎么做都不过分,依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