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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灵芸个头高挑,身形修长,如果换上厚底木屐,几乎与云峰不相上下。因此在用过早膳之后,张灵芸套上了云峰常穿的纶巾白袍,倒也是活脱脱一个玉面俏郎君!
众女均是眼前一亮,庚文君赞道:“大师姊,你这一身呀,得比某个人秀美多了,如果出门的话,还不知得迷倒多少女子呢。”
云峰也赞道:“灵芸,依为夫看,十年前的卫玠与你相比,亦是大有不如!”紧接着,却语音一转,脸上现出了担忧,提醒道:“灵芸你若是这般装束去外面街头,千万得小心留意,听说建康上层权贵圈养脔童成风,可别被人捉去了,这些人不喜欢女子,偏生喜欢俊俏郎君,一定要小心呀!”
张灵芸这是头一回身着男装。充满了新鲜感。刚开始听到云峰夸赞她,心里还美滋滋的,可是后面的味道却变了,再一联想到男人与男人那个的恶心之处,忍不住浑身一阵恶寒,当即一个白眼丢了过去,没好气道:“去,没个正形!你就巴不得妾被人捉走是吧?”说完,不再理会云峰,向宋袆唤道:“宋家妹子。该咱们上场了。”
“嗯!”宋袆忍着笑走上前去,张灵芸顺手揽住她纤腰,又取了把伞,离开屋子登上了不远处的一座高楼。有伞面遮挡,旁人也看不到脸,只会以为云峰兴致高涨,搂着美女观赏建康雨景。
接下来,云峰与苏绮贞也带着把伞双双离开,从后门搭上专做采买用途的篷车,一路驰出府邸,当来到市集人多的地方,确定周围无人注意,这才离车而去。
云峰一手撑伞。一手搂住苏绮贞的纤腰,不急不忙的漫步在绵绵细雨中的建康街面,穿上平民服饰,近距离体验平民生活,却也别有一番感受。如今的苏绮贞,头裹小碎花布巾,身着窄袖小衫,腿上套着条纹大管裤,再配上云峰的土布装束,除非倒霉的被人当面认出。否则,换了谁都会把他俩当作一对刚刚成亲不久的恩爱小夫妻。
苏绮贞显然也有这种感觉,芳心微微颤动,渐渐的,身子缓缓的偎了上去。而云峰的手臂也搂的更紧了些。
穿过喧闹的盐市,二人走入了一条破旧的小巷。这地方是建康的贫民区。污水横流,垃圾遍地,与外面的整洁奢华完全是两个世界。沿街的院墙有不少都已经倒塌倾颓,透过墙墩,可以看到那半遮掩瞧不出颜sè的木门在风雨中摇摇yù坠着,仿佛随时会散落下来,而yīn暗的屋子里可称的上家徒四壁,几乎没有点像样的家具摆设。
建康住民分为三等,第一个等级是贵族,包括宗室与士族。其次为良民,包括庶族地主、富商巨贾、个体手工业者、自耕农、金盐户、滂民等等。剩下的全是贱口,如佃户荫客、军户、吏家、百工杂户、绫罗户、僧邸佛图户、奴婢等等,贱口没有自已的生产资料,没有过多的人身zìyóu,处于社会最底层。
毫无疑问,这里居住的正是贱口。在建康,如云峰脚下的贫民区远远不止一处,据估计,建康百万住民中贱口至少占了三分之一,他们缺衣少食,生存环境恶劣,尽管生活在天底下最繁华喧闹的都市当中,可这座都市却把他们完全排除了出去。在云峰眼里,去除掉表面光鲜,建康还比不上姑臧,至少姑臧没有贫民区。
破落士族袁耽嗜赌如命的豪爽大气曾令云峰暗赞,然而,在这个时候,在巨大的反差之下,云峰却觉得无比的讽刺,一方挥金如土,另一方食不裹腹,贵人们哪怕手指稍微漏条缝出来,也能小小的改善下这些贫民的生活境况。
可是,在权贵们的眼里,贱口不能算人!
由于yīn雨天的缘故,往来的行人很少,偶尔能见到的也均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看向云峰与苏绮贞的目光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些畏怯与闪躲。这个地方平民不会来,权贵更不会来,能过来的大多为管事或仆头之类的狗仗人势家伙,云峰二人尽管身着平民服饰,但很可能被误认为了这一类的存在。
云峰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心头挺沉重的,步伐渐渐的慢了下来,脸上的轻松表情也随之消散褪去。
苏绮贞心有同感,转头劝道:“将军。。。。。”
“嗯?”云峰一眼看了过去,出门时可是商量好了,今天不许叫他将军,而是要扮作夫妻。
苏绮贞俏脸一红,吞吞吐吐道:“郎。。。。郎君,末。。。妾明白你心里所想,其实,妾也很同情他们,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咱们的力量暂时还达不到建康,不过终有一天会让他们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妾相信郎君能做到的。”
云峰长吁了口郁气,伸手在苏绮贞粉嫩的脸蛋上捏了一把,觉得心情恢复了些,这才微微笑道:“绮贞说的不错,如今也只能让百姓们苦上个几年,开了chūn咱们便离开建康,先取宁州,解除益州后顾之忧。再回返上邽,依次攻打关中、河洛、河北、幽燕,北方一平,南方士族权贵又能撑得了多久?”
云峰语调平淡,苏绮贞却听的浑身战意上涌,美目中不由自主的现出了一丝向往与痴迷,嫣然笑道:“时间过的可真慢,妾都有些迫不急待了,咱们还是快些走罢。”说着,破天荒的主动搀上了云峰胳膊。
涓涓雨珠从伞面滑落,二人相互依偎,又转过几条小巷,一所宽大但又陈旧的宅院出现在了眼前,可以猜测,这家宅院的主人起先应是家境殷实富裕,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败落下来,以至于无力修缮屋舍。
这一带的住户多以中下层良人为主,虽然街巷比不上外面繁华地带的奢侈华丽,却较为整洁干净,比刚才的贫民区要好上许多。
二人说笑着来到宅院门前,云峰伸手敲门!
“咚!”
“咚咚!”
“咚咚咚!”
“今天老马不在,有事明天再来!”院内一个声音响起,听上去稍带点jǐng惕。
云峰淡淡道:“老马不在找老驴,老驴不在找老骡!”
里面沉默了一小会儿,随后传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一盘卤牛肉,桃园结义刘关张,三分天下美名扬!”听的出来,语调竟含上了些许起伏。
云峰接过来流利答道:“两盅烧刀酒,华夏溯源天地泰,三皇开基万世拜!”
门内的声音急促起来:“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
云峰继续道:“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紧接着,不待院内发问,自顾自吟道:“云里金铺闭几重,宫前石马对中峰!”
苏绮听的一头雾水,正想询问的时候,“吱呀!”一声响,院门快速打开,然后被云峰扯着胳膊,一下子拽了进去。
一条jīng壮汉子立刻关上院门,又转过身,颤抖着声音施礼道:“末将张武拜见将军,苏将军!”
云峰扶住道:“无须多礼,快起来罢。”
张武一脸兴奋的说道:“将军初来建康便闯下赫赫威名,近一段rì子以来,周围的街坊们谈的最多的就是将军您的大名,弟兄们都深以为荣啊。可惜不敢讲出去。”
云峰却微笑道:“张武,本将难得过来一趟,怎么?不请本将进去喝杯茶,就这样堵在门口说话?”
“啪!”张武一拍脑袋:“是末将糊涂了,请将军恕罪!来,将军快请进屋,弟兄们都在,末将这便唤他们出来参拜将军。”
与苏绮贞被张武引领入了屋,没多久,包括工匠在内近五十人全都赶来,个个面带着兴奋与不敢置信之sè,整整齐齐的向云峰行了参拜大礼。
云峰挥了挥手:“诸位免礼,都请座罢。”
待众人称谢一一坐下,云峰诚恳的拱了拱手:“诸位于敌后含辛茹苦,虽冒着极大危险,却仍然兢兢业业,不苟分毫,本将在此先行谢过诸位!”
张武连忙施礼道:“我等的命都是将军您的,将军能亲来探望,末将等已是感激泣零,怎敢再当得将军称谢?万不敢受!”
云峰无奈的摇摇头道:“好了,本将知你们辛苦,你们所做的本将心里有数,只是暂时还得委屈诸位再做上几年,rì后自会论功行赏,请放心便是。另外,如果遇上危险,当以保全自身为重,迅速撤离,你们的命是你们自已的,记住了吗?”
“扑通!”众人竟全都跪了下来,均被云峰这平实的话语感动的热泪盈眶,张武含着泪道:“将军体恤咱们,咱们怎能不以死相报?绝非为了邀功请赏,请将军明鉴!”
众人也是哽咽着齐声呼道:“请将军明鉴!”
第一八七章家业问题
亲卫与工匠们的诚惶诚恐令云峰很是无奈,他的确是真心话,并不是收买人心。在他看来,每一名亲卫的培养都很不容易,没必要轻言生死,然而,却歪打正着,反而使他们感激泣零。
云峰把脸一板,不悦道:“大男人哭什么哭?像个什么样子?都给本将坐回去!”
众人连忙起身,回返各自座位,没人敢再开声说话,只是偷偷抹拭着眼角。
云峰叹道:“好了,本将明白你们忠心,rì后自是不会亏待,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面sè一缓,问道:“本将问你们,可有人于建康成家立业了?”
张武的脸上竟现出了为难之sè,看了看同伴们,吞吞吐吐道:“禀将军,暂时还无人成家,可是。。。。。。”
云峰催促道:“可是什么?有话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张武咬咬牙道:“虽说无人敢于建康成家,可仍有个别弟兄有了心仪女子。不过,请将军不必担心,大伙儿都能记得自已职责,决不会控制不住坏了大事!”
云峰眉头一皱,暗暗思忖起来,刚才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真有这种事发生,从本意来说,他希望跟着他的人都能有个好归宿,可是细作这种行当一个不注意就会有泄露机密的危险,一时之间也觉得有些为难,便问道:“是哪位?”
一名亲卫心虚的施了一礼:“末将刘昭。是末将不知轻重。”
云峰不动声sè。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女子家世如何?对方家里可曾反对?你们又是如何识得?你可愿娶那女子为妻?”
刘昭不安的答道:“女子名李娟,今年芳龄一十六岁,住隔壁一条街,家里做着水果生意,规模不大,仅够温饱而已。因末将时常在她手中买些水果,一来二往也就渐渐生了好感,她父母对末将颇为友善,曾探问过末将家境,应是有这方面的意思。末将。。。末将委实难决。”接着猛一抬头:“请将军放心,末将从未敢泄露出只言片语,只以明面上的身份搪塞,也从未把她领入此宅。”
云峰点了点头。刘昭还算是较有分寸,而这名女子也能称得上身家清白,半晌,沉吟道:“李家娘子年龄也不小了,既是两心相仪,你也别耽搁了人家,这样罢,本将给你一笔钱财,你自即rì起脱离出去,安心成家过个rì子。你意下如何?”
扑通一声,刘昭立刻跪下,哀求道:“将军,末将不愿离去,请将军莫要赶走末将哪!”
云峰摇了摇头:“刘昭,本将亦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望你能理解,其实。娶妻成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好过担惊受怕刀头舔血。”
云峰虽是劝说,可语气中却透出了强烈的不容置疑!顿时,刘昭浑身剧颤,脸sèyīn晴不定。显是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猛然间。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迈开大步便向外走去。
张武连忙跟着起身,喝问道:“刘昭,你要干嘛?将军当面你怎可如此放肆?”
刘昭脸sè铁青,目泛凶光,一个字一个字的蹦道:“末将去杀了那女子,以在将军座前明志!”
云峰立觉一股怒火一瞬间涌上了头顶,当即身形一闪,一步跨到刘昭身前,狠狠一耳朵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刘昭给打的转了两个圈才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云峰怒道:“胡闹!刘昭你太令本将失望!仅离开几年,怎么成了这幅模样?出了问题,不责已身,先罪他人,本将有这样教过吗?且对方还是你心仪女子!嗯?本将希望你们能做人,而不是做个禽兽!你还有何言分辩?”
一缕鲜血从刘昭嘴角缓缓溢出,他不敢抹去,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失声道:“将军,末将真的不想走啊,末将也是无法可想,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哭声悲切,催人心伤,云峰的怒火也在这一巴掌中发泄了出去。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一方是心仪爱人,另一方是秘密使命,为了秘密使命去杀掉心仪爱人,换了谁都会有肝肠寸断之感。这种狗血剧情,云峰前世曾在电视上见过不止一回,当时还直斥好假,没想到却真真切切发生在了自已身边。
这一刻,云峰真正读懂了诸多革命先贤的痛苦,也理解了刘昭的苦衷,目光渐渐地趋于柔和,暗叹一声,再次劝道:“刘昭,若是真出了事,你们这些人有功夫在身,又懂战阵配合,聚在一起普通数百名官军奈何不得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