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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引流民帅平王敦,司马绍此举实为种下了祸根。
不过云峰也能理解,一是当场送命,一是饮鸩止渴,司马绍别无选择,暗自摇了摇头,云峰继续道:“请问尚书令,石头城如何处置?石头城驻有王含部众三万,地势险要,库藏充足,易守难攻之极,朝庭可有谋取对策?若不取之,终是如刺在喉,变故随生。”
郗鉴神秘的笑了笑:“云将军,你若愿匡扶社稷,改天一同制定行动计划,如何?”
云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向司马绍施礼道:“臣已明了,既如此,臣只提两点要求,一旦平了王敦之乱,臣即刻回返秦州,绝不在建康多留。”
司马绍伸手示意:“云卿但言无妨!”
众人明白关键时刻来临,均是竖起了耳朵。
云峰答道:“第一点,臣于建康所留产业维持现状,请朝庭代为留心。”
这个要求很简单,众人都知道只是个过渡,关键还在第二点,司马绍也没征询其他人意见,当场表态同意。
云峰继续道:“第二点,臣向殿下求取于我大晋公'·开刊印发行任何书籍之权利,请殿下恩准。”
其实,云峰原打算再提个要求,从朝庭手中把巴东郡索取过来,巴东郡是进入益州的陆上交通要道,郡治鱼腹即为三国时期的白帝城。可转念一想,只要一开口求取,这些老狐狸们立刻就能猜出益州已被自已实际控制住的事实。
如今朝庭虽有怀疑,却不能肯定,也没有证据。真要是明朗下来的话,云峰与朝庭之间将再无转圜余地了,倒不如维持现状,谁都不提为好。
第二四一章谈崩了
云峰的第二个条件有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厅内每个人均是面sè微变。荀菘摇摇头,低低叹了口气,皱眉不语,庚亮目光闪烁,现出了些许的挣扎之sè,郗鉴迅速恢复如常,一幅不关我事的模样,而剩下三人则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快!
尽管反应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明白,一旦流传开去,百姓思想受了扭曲煽动,很可能会由听话温顺的小绵羊,变身为张开血盆大口的大灰狼。朝庭根基将被动摇,统治秩序将被撼动,无论是掌权的士族,还是身为傀儡的司马绍都不愿有此结果。他们对云峰的行为很不理解,你有权有势又有实力,非得搞这套出来干嘛?又能落到什么好处?同时也隐隐预感到,这一场谈判只怕要另生波折了。
温峤脸sè一沉,连忙阻止道:“不妥!云将军请另换一条!”
“哦?”云峰心里冷冷一笑,他也清楚,朝庭不到走投无路,绝不会轻易答应下来,当即转头问道:“有何不妥?”
温峤不悦道:“云将军你于秦凉二州搞那套也就算了,朝庭管不到你,但建康乃京辎重地,岂能容歪理邪说传播?”
云峰拱手道:“温侍中过于言重了,是否歪理邪说,百姓心中自有杆秤,且让天下人评判便是,温侍中为何要阻拦?莫非是怕了?你在怕什么呢?”
温峤有些动怒,喝斥道:“你那几本书篡改圣人之言,巅倒伦理纲常。不是歪理邪说又是什么?你四处散播,究竟存的什么心思?莫非不把这天下搅成个天翻地覆你就不甘心?”
厅内气氛一变,刚刚还轻松舒适,七人随意交谈。这会儿却明显带上了几分紧张,云峰正要开口,荀菘已抢先劝道:“太真冷静下,勿要动怒,有话好好说。”接着又转头道:“云将军,你散播那几本书出于何种意图,老夫不明白,暂时也不问。只是温侍中非是无端指责啊,这样罢,一人退一步,老夫斗胆代殿下做个主。此条揭过不算,你另换两条要求,如何?”
司马绍也点头道:“不错,云卿你可另提条件,朝庭上上下下都不会容许那几本书流传开来。”
云峰向四下里拱了拱手。正sè道:“殿下明鉴,臣不求其他,只求天下百姓能zìyóu思考,能zìyóu发出自已的声音。能做为一个人有尊严的活着,这几本书是臣的底限。亦是不容更改!答应下来一切好说,若是不成。臣会依原计划回返秦州,请殿下见谅!”
这话说的一点情面都不给,司马绍一瞬间面sè铁青,须发皆颤,他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其实,云峰也不愿过于触怒司马绍,但他清楚,趁着王敦起事,是在建康公开发行刊印那几本书的最佳良机,错过这一次,就得无限漫长的等待了,因此,他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不会做出半点让步。
想拉他下水可以,但必须放开思想限制,允许学术zìyóu竞争!如果不是顾忌到王敦手中另有张牌,云峰都不大想理这事,王敦代禅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最多也就损失了瓦官寺与江北新讨来的据点而已,至于那些女先生们也好安排,有愿意跟着走的可以带回成都。可是如今,云峰必须要参与进来,否则会更加棘手,只是他的心思朝庭不清楚,使他可以拿架子等朝庭来满足他的要求。
温峤重重一哼:“总之,那几本书不允许在建康散播,老夫倒是不信了,没了云将军你,难道还成不了事?哼!”
荀菘与郗鉴等人均是无奈的相视一眼,荀菘又劝道:“事到如今也没法再谈,这样罢,今rì到此到止如何?咱们都回去冷静冷静,好好思量一下,过些时rì再谈,诸位可有意见?云将军你也先别急着回返,在建康多住上些时rì,可好?”
云峰顺着台阶下,点点头道:“多谢中书令美意,既然如此,末将先行告辞。”又向司马绍及众人分别施了一礼,这才转身而去。
待云峰的背影消失不见,温峤忍不住的发起了牢sāo:“此子狂妄之极,竟然以此来要挟朝庭,实令人气愤不过!”
司马绍比温峤还要气愤,任谁一晚上被同一人抢白过两次都不会好受,更何况他对云峰的恨意不见得比王敦少了多少,勉强收回喷火的目光,司马绍问道:“众卿,若缺了此人,我方究有几成胜算,能否剿灭王敦逆贼?”
郗鉴沉吟道:“关键在于石头城,若能攻下石头城,一切好说,即便败不了王敦,亦可教他不敢轻易由姑孰东进,若陶侃与甘卓能双双得手荆江二州,王敦将变为无根之草,失却后勤补给,不出旬月,军中将内乱自生,大势可定。”
荀菘想的却不是这些,跟着叹道:“哎我朝初立,才刚刚安定没过几年,便要经受战乱之祸,实令亲者痛而仇者快也!”
郗鉴若有所指道:“神器倾覆,天下间僭望之辈何其之多,即便剿灭王敦,rì后还会有李敦张敦,不足为奇啊,当rì朝庭考虑不周,冒冒然召此人入京,实是悔之晚矣。”
众人都知道郗鉴说的是谁,可是似乎谁都不愿再提这个名字,一时倒也无人开声。
片刻之后,郗鉴象是想到了什么,向司马绍拱手道:“鉴有一事须与太子殿下与诸公商议。”
“哦?何事?郗公请直言。”司马绍示意道。
郗鉴继续道:“大司徒与王敦虽为从兄弟,却并未参与谋逆,鉴请殿下与诸公勿要罪及大司徒。”
众人都明白郗鉴与王导的关系,温峤与庚亮无奈的相视一眼,他俩尽管很想把王导顺手干掉,可如此一来,势必得罪郗鉴,这个暂时的军事同盟将立告破裂。司马绍却不愿铲除王导,很简单,平了王敦华仙门一家独大是不争的事实,仅凭郗鉴一人难以对抗,有王导相助则要好上许多。荀菘、卞壸与王导的私交也算不错,不愿置他于死地,于是均表示了同意。
司马绍作了总结:“大司徒虽说未曾参与,但此事暂时不能令其知晓,至少须保密至发兵讨伐之前,诸卿可有疑议?”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司马绍又道:“今rì且告一段落,详情他rì再议,孤这便回返宫中,诸卿请留步。”说完,起身离席。
五人齐齐施礼道:“臣恭送殿下。”
第二四二章王敦的大义
当云峰回到府邸的时候,堂屋里灯火通明,熊熊炭火令整间屋子散发出了融融暖意,与外间的刮骨寒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屋里只有张灵芸、宋袆与苏绮贞,宋袆有如乖巧的小白兔般软软的伏在张灵芸怀中,眼帘低垂,似乎是睡着了,而张灵芸则与苏绮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还不时发出阵阵银铃般的轻笑声。
云峰的四肢百骸顿时涌出一股暖流,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的加快了些。
“云郎,师叔何事寻你?”见云峰迈入屋内,张灵芸抬头问道。
云峰脱下丧服扔向一旁,随口道:“朝庭请为夫出兵讨伐王敦,谈崩了。”
“嗯?”张灵芸与苏绮贞的美目中同现不解,宋袆也低呼一声,被惊醒过来。
云峰走上前,坐在了张灵芸身边,伸出手道:“来,袆儿,给为夫抱抱。”说着,从张灵芸手中把宋袆抢到自已怀里,低头在她发间深深嗅吸了一大口,眯着眼舒适的回了口气,又徐徐吐出,这才笑道:“袆儿,你困的都睁不开眼了,怎不回房去睡?”
宋袆迷迷糊糊道:“也就是刚刚泛的困,打个盹儿好多了。”
云峰看了看宋袆那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心想很可能在张灵芸怀里睡了好久了,不禁手中紧了紧,嘿嘿笑道:“灵芸,绮贞,咱们不如回房再说罢,盖着被子还暖和些。”
张灵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以为妾不知道你想什么。妾与宋家妹子都是晋人,至少得把丧期服满了才行,你若实在想要,吶?待会儿由绮贞陪你睡。如何?”
“啊!”苏绮贞一声惊呼,有如触电般一下子弹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将军你等一下,灵芸姊姊为你炖了只羊腿,应该差不多了,末将去看看。”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云峰无奈的看了眼张灵芸。心想不能再惯着苏绮贞了,是不是该用些强硬手段?否则,她心里这疙瘩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消下去呢?而张灵芸似乎读懂了云峰的心思,竟微微点了点头!
云峰不禁大乐。轻轻抚弄着宋袆那瘦削的肩背,心里也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没多久,苏绮贞端着一个大锅回到屋内,伴随着丝丝热气,一阵阵久违的香气立刻拽住了云峰鼻子。眼珠子也被吸引过去,就连宋袆都交还给了张灵芸!没办法,八天没吃肉,馋慌了!
大锅刚一被摆上几案。云峰当即伸箸夹了一大块送入口中,嘎吱嘎吱咀嚼起来。含糊不清的赞道:“不错,灵芸你手艺大有长进。有几分为夫的风采了。”
张灵芸芳心一喜,话语中却带上点责怪之意:“云郎,你慢点,可别噎着了,又没人和你抢的。”
云峰心知家里的女子们,在临睡前哪怕再饿都不进食,尽管已劝了无数次,可她们怕长胖,怎么说都不行,他也无法可想。
云峰放慢了进食速度,边吃着,边讲起了刚刚的会谈内容。
当讲到围海晒盐所带来的好处,再一联想王羲之被举荐为了海门太守,张灵芸立刻就明白了这人在打着什么主意,不满的打断道:“仲少与谢尚视你如兄如友,郗家妹子亦与妾及文君为闺中蜜友,云郎你怎可算计于他俩?”
云峰放下筷子,正sè道:“灵芸你错了,为夫不是在算计仲少与谢尚,而是在历练他们,仲少固有才能,却受家族护翼,以致未曾经历过风雨,说难听点,仲少现今的情形有如冬天摆放于室内的一株小草,虽然夺目,却受不得酷寒。
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海门郡荒芜贫瘠是不假,可对于仲少来说那是天赐良机啊,干点实务总比当个无所事事的著作郎要好吧?海门郡北有流民帅,南有吴姓士族,形势复杂,又需要带领数万百姓开辟盐田,假如他俩能周旋于其间而干出成绩来,那以后还有什么事做不了呢?为夫也能放心大胆的重用他们,况且一个出身琅琊王氏,另一个出身陈郡谢氏,没人敢出手加害,安全方面不会有虞,为夫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举荐仲少与谢尚出任,又怎会害了他俩?”
张灵芸想想也是,心里很是无语,这人总是有理!摇摇头道:“妾明白了,云郎你继续吧。”
云峰接着说了下去,说到最后,自然是谈崩了。
其实张灵芸也不大理解云峰为什么非要推广那几本书,她认为取得些实质xìng的利益比如逼迫朝庭承认益州归属的事实、甘卓退出巴东不是很好吗?
当然,不理解归不理解,她却是无条件的支持,正待开口时,苏绮贞已抢先问道:“如果朝庭自行征伐王敦而不来求您呢?那咱们岂不是什么都落不到?”
云峰微微笑道:“朝庭早晚会来,他不是王敦的对手。”
张灵芸不解道:“朝庭虽然军心不齐,流民帅与我华仙门各有各的心思,但始终占据大义名份,王敦军力虽众,却是叛逆,若不能一举攻克宫城,时间久了只怕不得人心啊。”
云峰神秘的笑道:“谁说王敦是叛逆,他也有大义在手,而且来头比司马绍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