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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暗暗摇了摇头。赐予爵位的仅二十余人,参与讨论的却足有数千人,远处的百姓也可能议论纷纷,这不是瞎cāo心吗?
云峰双手一压,大声道:“好了,一时拿不定主意可以回去慢慢商议,孤再宣布最后一事,自即rì起,四州境内大赦!现在,请诸公随孤入城拜谒宗庙!”说着。搀起张灵芸双双走下了祭坛。
其实四州境内并没什么犯人,有钱人家都有家丁护院,一般人家的条件则相差不多,基本上能丰衣足食,只要手脚勤快些。没必要挺而走险,而有仇怨的往往私下里解决。
云峰暂时也没时间插手,民间私斗成风,如果强行由官府接过来的话,不但耗时耗力,律法也需要重新修订。在如今随时出兵关中的情况下,实在是腾不出手,云峰指的大赦主要是当年凉州十三家坞堡被劳动改造的那一批人。(首。发)
宗庙供有秦武王张轨与秦昭王张寔的灵位,这次由张灵芸出面,向先祖告祭了秦国成立一事,至此,秦国才算是正式立国。
十一月十一rì,称王后的第三天,上邽全城仍沉浸在立国的喜庆气氛当中,云峰也来到州府向百官了解军械物资的准备情况。
云峰看向姜发问道:“姜公,不知那弹簧可能应用于弩箭与投石机方面?”
姜发沉吟道:“回大王,自去年老夫率门人弟子赶来上邽,便立刻着手于军械的改造,于大王登基前一rì,已试制出绞轮式床弩,不但填矢速度可提高三倍!而且cāo作人员也减少到五人,其中应用了大王曾使用过的滑轮组,只不过从便携方面着手,老夫把它改造为了齿轮,置于床弩一侧的木匣即可。至于弹簧,据老夫与弟子们估算,可于两方面发挥作用,一是增加弩箭shè程,二是提高shè击jīng度,老夫会尽快试制出装有弹簧的床弩,而投石机,由于时间有限,目前尚未有所进展。”
云峰点点头道:“姜公辛苦了,绞轮式床弩已制出几台?每月又能制造多少?”
姜发答道:“回大王,第一批已试制出十台,呆会儿退了朝请大王前去一观,如果尽全力赶制,每月可出五十台。”
云峰暗暗计算了一番,他计划于chūn季出兵攻打关中,到那个时候将会有两百架绞轮式床弩,不禁满意道:“好,有劳姜公了,先造出四百台,然后全力研制带有弹簧的新式床弩。”
“臣领命!”姜发深施一礼。
云峰又问向钱凤:“士仪,如今粮草物资准备的如何?”
钱凤恭恭敬敬道:“回将军,羊公早于今天夏秋之交便于秦凉二州的百姓手里大量收购麦子,马料也于冬季来临之前储备充足,目前臣已下文给梁益二州购买稻米,明年chūn季应可全部到位,初步预计,可支持中军一年半不成问题,其余布帛、兵器也可充足供应。”
秦**制暂时未作变更,仍采用魏晋沿袭的中外军制,如今上邽驻有步骑十二万,其中十万为中军,云峰亲领,其余兵力为外军,由各州刺史统辖,亲卫不计入军队编制。
其实,云峰不是不想收兵权,而是在目前的形势下,冒冒然的军制改革必将存有诸多的不可测因素,倒不如沿用旧习以保持稳定,云峰相信,身为一名强力君主,且握有强大中军在手,绝不会有各州各自为政的情况发生。
念头一闪即逝,云峰正待习惯xìng的勉励两句,就在这时,一名亲卫飞奔而来,大声道:“禀大王,洛阳失陷!”
尽管都知道洛阳陷落已成定局,可乍一听到这消息,众人仍是免不了sè变,云峰连忙问道:“说具体点!”
亲卫应道:“石虎已于半个月前强破洛阳,赵国自中山王刘岳以下军民合计四万有余惨遭屠戮!城中女子两万余皆被石虎掠走!”
“这贼胚改不了杀xìng!”陈珍不由怒道。
“陈公匆怒!”云峰摆摆手道:“石虎终有一rì将招来天谴!”接着,转头喝道:“传令,速召各位将军前来商议出兵事宜。”
“遵命!”亲卫转身就走。
谯秀忍不住问道:“断山,你不是打算开chūn再出兵的吗?为何如此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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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夫妻情深
长安城仿如一处死域,笼罩于一片愁云惨雾当中,城中百姓人人面带凄sè,一幅惊惶不安的模样,随着石虎屠戮了洛阳全城,潼关以西与关东各郡县不自觉的爆发了难民cháo,羌、匈奴、氐三族百姓无论贫富纷纷丢弃家产涌来长安,坚厚的城墙能给他们带来稍稍的心灵慰藉,使这座周长四十里,原先仅有二十余万人口的大城,人数一下子暴涨到了近百万之多!就这样,每rì还有百姓络绎不绝的赶来,而汉族普通百姓由于地位低下,不被允许进城,只得继续向西逃亡,整个关中呈现出了一派乱象。
城中各式各样的流言漫天飞舞,有人说潼关被破,石虎大军不rì将兵临长安城下,还有人说石勒攻关中是为羊献容而来,由于对羊献容心生爱慕,因此才发兵以掠得美人归,又有人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石虎曾放言,将以关中百万头颅筑京观,作为石勒迎娶羊献容的贺礼!一时之间,长安未央宫前每rì都有前来请愿的百姓,恳求刘曜为了社稷安危交出羊献容,以求得石虎退兵。
原本在关中,百姓们止小儿夜啼用是的云峰的名头,可是云峰在夺取秦州全境后并未有进一步的动作,随着近两年的平安无事,云峰的名字渐渐地的不管用了,如今取而代之的,则是石虎的大名,而且比云峰当初还要好使,毕竟云峰坑的是士卒而不是平民百姓。
未央宫,赵主刘曜刚刚上朝归来,向着椒房殿走去,其实不久前的朝会并未商议出什么,群臣百官皆是惶惶不可终rì。根本拿不出解决方案,对于他们来说。关中西有秦国,东有更强的伪赵,腹背受敌,只能坐困四关等死。他们连投降的心思都不敢生出,石虎是杀胚下凡,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而云峰也不是好货,两年前坑杀四万锐卒的yīn影仍是挥之不去,投降秦国前途莫测。可以说。关中权贵们已面临着走投无路的绝境。
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就是调兵遣将严守潼关,另一方面加强北方萧关与西部散关的戒备,严防秦国趁火打劫。
如今的刘曜,最需要的是大醉一场,用烈酒来麻痹自已。暂时忘掉那令人直yù抓狂的国事。
魂不守舍的踏入椒房宫,刘曜大喝道:“来人,给朕上酒!快!上好酒,上烈酒!”
不见有宫人应答,羊献容却于帷幔中款款步出,开声劝道:“喝多了伤身体,陛下,您还是少喝点罢。”
“身体?呵呵呵呵”刘曜缓缓转过脑袋,惨笑道:“朕还要这幅躯壳有何用?如今前有强敌。后无退路,迟早落得一死!死前何不逍遥快活?来,献容,陪朕一起喝!落得个一醉方休啥都不烦!到时候咱们烧了这座宫城,去yīn曹地府接着做夫妻!”
羊献容纵是冷静睿智,面对着现今的九死一生境地。也拿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得强笑着劝说:“陛下,情况或未如此糟糕,洛阳虽失,可关中仍有甲士二十余万,石虎不过拥众二十万罢了,若能振作起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至于秦国,中军仅十万之众,只须着西北两关严加防范即可,另一方面速速遣使交好秦国,以金帛厚礼馈之,使得其不发兵来犯,如若再能以擅于口舌之士说动秦国由上邽北上攻取并州,那更是再好不过了,关中之围可立解!”
刘曜摇摇头道:“献容,你当那云峰是傻子?由上邽至并州,一路上苦寒遥远不说,还须翻越六百里吕梁山脉,他岂会放着朕的大好关中不取而舍易取难?假如他仍在建康未曾归来,秦州或不会发兵夹攻,可是此人偏偏于上月赶回,又自立秦国,依朕看,必会趁火打劫,给再多的金帛也是无用!何况洛阳失陷关系重大,潼关以东将再无险阻拦石虎大军,至迟明年开chūn,必将攻打潼关,更重要的是,洛阳被屠已使得百姓惊慌失措,人心已乱了啊!”说着,无力的摇了摇头,五十余岁的刘曜,发髻间已现出了一抹抹的斑白。
羊献容心知刘曜说的是实情,这个时候,要说动秦国按兵不动,很可能不比说服石虎退军更为容易。
想到石虎,市坊间散播的流言不自觉的跃上心头,羊献容的面sè一瞬间惨白如纸,身形也变得摇摇yù坠!
“献容,你这是怎么了?”刘曜连忙伸手扶住,紧张的问道。
“妾没什么。”羊献容的语气透出了一丝虚弱,可是,那张虽略显苍老,却仍残留着年轻时惊人风韵的面庞竟渐渐现出了坚毅之sè,正当刘曜暗感不妙的时候,羊献容猛的推开刘曜,跪倒在地,悲声道:“妾求陛下一事,请陛下把妾送往石虎军中!”
“献容你。。。。”刘曜一瞬间目瞪口呆,惊的说不出话来!
羊献容拜伏在地,继续道:“坊间传言羯赵为妾而来,妾愿只身赴敌营以换取陛下得享平安。”
“你胡说什么?”刘曜不悦道:“流言岂能听信?你与石勒素无瓜葛,他怎会为你来攻关中?献容快快起来,此话休要再提!”
羊献容却不起身,仅抬起头道:“陛下,流言也好,事实也罢,城里既然有此传言,想来非是空穴无因,百姓们rìrì长跪宫门,陛下您也是清楚的罢?依妾看来,即使是流言,妾往石虎军中却可断了石勒攻我关中的口实,百姓们在无路可走之下,或会万众一心,为陛下您共仆国难,如今关中人心不稳,请陛下匆要犹豫啊!”
“不成!万万不成!”刘曜连连挥手:“当年王弥破洛阳,朕来迟一步,一入得城,立刻赶往洛阳宫,连满城的财富都顾不得收取,就是为了献容你啊,你可知道,朕率众奔向洛阳宫的途上,心里的那份忐忑不安?那时就存下决心,若王弥敢伤害于你,必与他拼个你死我活!后来朕于冷宫见到你瑟缩于一角的模样,又是何等的欢喜?朕哪怕江山不要,也绝不容你往石虎处送死!”
“陛下!呜呜呜”羊献容趴伏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献容!”刘曜赶紧搂起羊献容,紧紧拥在了自已的怀里,看着这个年过四旬的中年美妇,其实刘曜自已也很纳闷,一来如他这般的枭雄人物,早该断了男女之情,对女人,无非只剩下**罢了,二来身为一国之主,年轻漂亮的女子什么样的搜罗不到?为何偏偏会对这羊献容痴迷如斯呢?
‘或许是年少时于洛阳的那惊鸿一瞥,也或许这就是孽缘罢?’刘曜暗暗叹了口气,不再开声劝说。
渐渐地,羊献容泪水暂止,拭了拭眼角,哽咽道:“十四年前,妾经历坎坷,常常过着朝不保夕的rì子,尤其是洛阳城破的消息传来,身边仅有的几名宫女宦官都四散逃走,诺大的宫中,仅余下妾一人,妾当时已存了死志,宁可自尽也不愿为乱军所辱。
不料,预想中的乱军没来,却来了陛下,当时陛下身披金甲出现在妾的眼前,至今仍是历历在目,在残阳的照耀下,陛下威风凛凛状如天神,自此之后,妾为陛下所获,受了十四年的恩宠,虽是感激泣零,心里也甚为不安,如今陛下有难,妾岂能袖手不理?”
见着刘曜面sè一变,羊献容伸手掩上刘曜的嘴唇,淡淡笑道:“刘郎,请允许妾这样称呼你,你我做了十四年的夫妻,缘份已尽了,也到了妾报答刘郎的时候了,请刘郎珍重,愿我大赵国祚隆盛!”说着,羊献容就要再度推开刘曜。
刘曜却怎么都不松手,状如疯魔般的咆哮道:“不行!献容你若敢去往石虎营中,朕就敢烧了这座宫城,你信不信?”
“刘郎,宫中女子多的是,你何苦。。。。?”
羊献容话才脱口,刘曜一把放开她,伸手一指殿门!冷冷道:“献容你走走看,看朕敢不敢放火?”
羊献容浑身剧颤,怔怔的看着刘曜,却不敢移动半步,从刘曜那冰冷彻骨的目光中,她明白这人是认真的,一股巨大的感动油然而生,那双又红又肿的眸子,不自觉的再次蒙上了一层雾光。
刘曜轻轻揽上羊献容,面sè竟略显几分轻松,爱怜的抚上了羊献容那仍是细嫩的面颊,微微笑道:“横竖都是一死,又何苦受辱而死?献容,你不许离开为夫,能多活一rì,咱们就好好的活着罢。”
羊献容的目中献出了一丝迷茫,这还是刚刚那位一幅颓丧模样的陛下吗?不禁问道:“陛下,你变化怎会如此之大?”
刘曜不答,反调侃道:“献容,是谁唤为夫刘郎来着?”
羊献容面sè微微一红,低声唤道:“刘郎。”
刘曜显然心情大好,拉着羊献容道:“献容,陪为夫喝两盅,他娘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待石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