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裴松冷冷一笑:“你没听秦王最后问的什么?依为父估计,秦王很可能趁石虎未能大举来攻之前,秘密探察石虎jiān细,如若查得有谁与石虎暗通款曲,立刻发兵剿灭!一来去后顾之忧,二来可抄得家财充作军资,岂不是一举两得?何须欠下为父一份人情?”
裴绍顿时面sè一变,后怕道:“咱家那人该如何处置?”
“这还用问?”裴松目中凶光一闪,单掌虚空重重一劈!“为父回去便解决此人!只须族中无人外传,秦王当不会知晓。”
“这个”裴邵略一迟疑,继续问道:“父亲,如此一来,岂不是自绝退路?”
裴松无奈道:“也只能与石虎彻底了断了,否则,时间一久,难保不会被秦王探出些什么。如今秦王全据建章宫。已有地利在手。只须挡住石虎于雨季发起的攻势,必将于秋冬时节大举反击,六成胜算还是有的,事到如今,咱们裴氏只能把注全押在秦王一方了。”
正说着,看了眼次子,裴松又不放心道:“为父再jǐng告你。千万莫要生出不该有的心思,知道吗?”
“子息明白。”裴邵连忙应了声。
裴松点了点头:“好了,时rì尚早,秦王既允许咱们随意走动,你便随为父出帐看看。也好从侧面对秦军作个了解。”
“请父亲先行!”裴邵抢先一步掀开帐帘,裴松两手一背,大步迈出。裴邵紧紧跟上来。
而在另一边,裴氏父子前脚刚走,王桂立刻闪了进来,云峰不由问道:“办的如何了?”
王桂施了一礼:“请大王放心,弟兄们化妆成不同身份分批潜入后方。三天之内全部出发。”说着,又不解道:“末将刚得到个消息。鲜卑慕容廆领步骑各两万攻打广陵。”
“慕容廆在这个时候攻打广陵?呵呵~~倒是令人意外啊。”云峰喃喃自语,不自觉的眉心一拧。
王桂凑头问道:“大王。如今石虎已倾举国之力与我军作战,末将以为。在这当头,慕容廆不敢私自出兵,必为石勒授意,只是,石勒为何要两面作战?他不可能如此不智啊。”
云峰寻思片刻,随即冷哼一声:“好一招驱狼吞虎,石勒果然好算计!”
见王桂直直望着自已,云峰又解释道:“慕容氏是依附于羯赵的部族,严格来说,应算是仆从军的地位,而慕容氏人口众多,自永嘉之乱以来,便不断有逃往辽东的豪强大族依附,慕容廆任用大批汉人贤才处理政事并引为爪牙,同时推行儒教,劝课农桑,以至迅速壮大,后击破宇文部与平州刺史崔毖,一跃而为辽东霸主,却于势力最盛之时出乎意料的降了石勒,如果你是石勒,会否心存猜忌?
石勒令慕容廆攻打广陵,朝庭无法坐视,定然发兵来援,可有效消耗慕容部与朝庭的有生力量,何况慕容廆粮草器械自筹,不花石勒一粒粮米,无论谁胜谁败,都与石勒无损,另有一点,石勒先发制人,将充分调动起朝庭的兵力聚往广陵,以防范腹地空虚被趁虚而入。”
王桂现出了一副恍然大悟sè,眼睛瞪的眼珠子似要掉了出来,嘴张的都能吞下五只鸡蛋,表情夸张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好一会儿,才竖指赞道:“还是大王分析的透彻,末将一听就明。”
“你他娘的少来这套!”云峰笑骂一声,却猛然间面sè一变:“不好,海门危险了!”
“呃?”王桂又伸头过来:“大王,请恕末将不明白,慕容廆攻打广陵,海门却在广陵以南,如何会有危险?”
云峰如倒豆子般的一口气吐出:“孤曾交待过逸少,让他一旦广陵有难,尽力去救,如此一来,海门必然兵力空虚,若是韩雍从海路来袭又该如何?仅凭谢尚于江中作战,难以是韩雍对手,很可能一个不慎就交待在江里,而韩雍的情形类似于慕容廆,也不须石勒提供粮饷,石勒既能命慕容廆攻打广陵,亦极有可能命韩雍再度南下。当然,这只是推测,但孤希望推测出错。”说完就凝眉不语,苦苦思索着,很明显,在云峰的眼里,韩雍来袭的可能xìng极大。
“这该如何是好?”王桂也是面sè大变,他清楚海门与谢尚的人身安全对于云峰的重要xìng,连忙绞尽脑汁跟着思索起了应对之策。
一时之间,帐内无声,云峰负手来回兜着圈子,王桂却嚼着自已的手指。
突然,王桂狠狠一咬,迟疑道:“大王,末将倒是有个法子,不知可行不可行。”
“哦?快讲!”云峰催促道。
王桂连忙说道:“末将听李刚提过,梁州水军的战船无比犀利,只一撞便可摧毁一艘敌船,去年大王经过江州,梁州水军已建成大小战舰三十余艘,如今大半年过去,怎么也得有百来艘了罢?虽说床弩还未安装上船,可是于两军鏖战正酣,隐于后部的梁州水军猛然冲出对韩雍施以突击,凭着超卓的xìng能,很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若时机把握得当,甚至扭转战局也不是没可能!”
“好!”云峰大声叫好:“的确只能如此。”接着就吩咐道:“王桂,即刻传信给上邽,请蒋公尽快赶往海门暂驻,待孤击溃石虎再回返江州。”
军中携带的信鸽只能飞上邽,而不认识往江州的路,必须通过上邽中转。
王桂随即施了一礼:“末将这就去办!”说完,匆匆离开。
第五十二章陆营见闻
虽说有蒋炎支援海门,不过,云峰的心里仍有些不安,一来对荆州水军的战斗力不了解,二来韩雍是海寇,海船对江船天生占有优势,可是目前的云峰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就是希望谢尚不要太锉,如果能从这一战中成长起来,那更是再好不过。
之前云峰怎么也料不到,与石虎的关中之战,竟波及到了江东,又分为三个战场,其中长安是主战场,海门与广陵是副战场,前两处绝不容有失,广陵相对而言则次要一些,当然,能保住自是最好。云峰并不担心长安,尽管兵力处于劣势,但有地利在手,只须熬过chūn荒,便可立于不败之地,他真正担心的是还是海门。;
‘这一战来的太早了啊!’云峰发了一小会愣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便离开了中军大帐。
第二天,裴氏的粮草如约送来,云峰清点过数目后,当场给裴松打了欠条,这个老家伙虽然再次推辞,却拗不过云峰,只得不情不愿的收了下来,于第三天向云峰告辞回返。
接下来的一段rì子,长安城下再度恢复了平静,而荀灌娘与王羲之领着五千骑及一百名女罗刹从海门出发之后,经两rì疾驰,于三月二十九rì抵达江都,又过一天,郗鉴率一万步卒渡江而来,两军立刻向着广陵进发,四百五十里路,以rì行八十里的速度,于四月五rì正午赶到了广陵。
广陵南濒破釜塘(洪泽湖),东倚涟水,地处淮水南岸,周边河湖密布,堪称为鱼米之乡,所谓地形都要,水陆交通,易以观衅,沃野有开殖之利。方舟运漕。指的就是此地。
然而,荀灌娘眼中的广陵却城池破旧,城壁上石弹的凹坑、烟熏火燎痕迹、与那一块块的不规则黑红sè图案历历在目,城下的空地还散落着断折的箭矢兵器,以及各种攻城器械的残骸,而破釜塘中的芦苇密密麻麻望不到边,湖中更是不见只船片帆。就连水鸟都失去了踪影,给人的感觉极为衰败,不自觉的心头生起了一丝黯然。
荀灌娘暗暗叹了口气,转头道:“世伯,咱们应是来迟了。城下已有营寨扎了起来。”
背倚着广陵东城,已扎下两座大营,以随风飘舞的旌旗来看。规模稍小的一座为吴郡营寨,规模稍大的一座为苏峻大营,而城东十里,则是慕容廆大营,虽有哨卫于箭楼观察着这支队伍的一举一动。却并未驰出骑兵突击这支新来的队伍。
郗鉴快速收回目光,捋须道:“还好。不算太迟,祖约还未来。陶侃更得有个十天半月时间,来。咱们都快点!”
王羲之却拱了拱手,问道:“外舅,城东为苏峻与陆纳占据,已无空余之处,咱们这营寨扎在哪?”
“哦?”郗鉴反问道:“若由你逸少做主,你立于何处?”
王羲之一怔,转头打量起了周边环境,好半天,才不自信道:“广陵地势平坦,除了多些水道湖泊,无险可守,依羲之看,不如扎于破釜塘边,取水较为方便,外舅以为如何?”
郗鉴微微一笑,问道:“既有如此好处,陆纳与苏峻为何不移营至此?陆纳倒也罢了,只比你年长几岁,苏峻却久历战阵,他岂会看不出来?”
“这个”王羲之不知该从何作答。
荀灌娘摇了摇头,提醒道:“破釜塘与白荡湖不一样,秦王下寨于白荡湖,可依托树林布置防御,尽占地利立于不败。而破釜塘你仔细观察一下,芦苇丛无边无际,请问逸少,若是扎营于破釜塘,慕容廆趁着风势把芦苇点燃,那该如何是好?”
刷的一下,王羲之臊的脸颊通红!
荀灌娘继续道:“逸少不必放在心上,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领军作战,有心学着就行了,说起来,这一次虽不得见会与慕容廆交手,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呢。扎营若无地利可守,首要须避免自陷险境,如果破釜塘边没有成片的芦苇,倒也不失为一扎营的好去处。”说着,素手一指:“咱们去城北下寨!”
王羲之赫然道:“羲之受教了。”
郗鉴满意的看了眼王羲之,随即一招手:“走!”两军向着广陵北城行去。
当时的淮水流经广陵附近,是由西南向东北而来,距广陵城三十里左右,至于破釜塘,并不是一个dúlì的大湖,而是由诸多浅水小湖群构成,后自南宋建炎三年(1128年)起,黄河南徙经泗水在广陵以下夺淮水下游入海,淮水失去入海口,于盱眙以东潴水,原先的小湖群历经百年苍桑,扩大为了今rì的洪泽湖。
海门军与京口军两营并立,占据了整片北城墙,两军将士迅速投入到了忙碌当中,而在这个时候,一名传令兵被亲随带来,向郗鉴与王羲之施礼道:“南顿王请中书令与王府君入陆氏营寨商议军机。”
王羲之看向荀灌娘道:“灌娘姊姊不妨一同前往,如何?”
荀灌娘点点头道:“也好,听闻吴姓士族矢志复仇,rì夜练兵,军队战力已非同往昔,姊姊顺道见识一下。”
郗鉴同意道:“老夫也好奇的很,走罢。”
于是,三人带着护卫跟上传令兵来到了吴郡大营。
营寨布的倒也是有板有眼,寨门处两座箭楼高高耸立,拒马、风角一样不少,寨墙后方分布有手持弓弩的士卒,一队队巡卒以极高的密度列着整齐的队形于营中穿梭而过。
荀灌娘忍不住赞道:“看来吴郡果非吴下阿蒙了啊,陆晔这老家伙也不是腹中空无一物。”
王羲之的感慨才吐到嘴边,却目光一凝,惊呼道:“外舅、灌娘姊姊,快看!”
二人顺着王羲之手指的方向看去,正见一名寨墙后方戊守的士卒打了个又长又大的哈欠,睡眼惺松,一脸的舒爽之sè!这个哈欠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虽说士卒们均是竭力压抑着不让声音发出,不过,全体人士以手捂嘴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三人暗自讶异,要知道,一支军队除了技能熟练、号令如一、体格强健,jīng神面貌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一环,而眼前的吴郡士卒明显现出一幅没睡醒的模样,这样的军队能发挥多大的战斗力?
郗鉴不由问向了那名传令兵:“来,老夫问你,你军中作息可有规律?一般每rìcāo演几个时辰?”
“请尚书令见谅,恕末将不能泄露。”传令兵义正严辞的拒绝。
郗鉴的嘴sè现出了一丝嘲讽,随后转头示意,一名亲随很隐蔽的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塞进传令兵的手中。
“这如何使得?”传令兵连声推辞,可是,手指却紧抓不放,并细细捏动,似在分辩着袋子里究竟是铜钱呢,还是金银块?
亲随笑着劝道:“如何使不得?你收下便是,这是尚书令的一番好意,放心!周围没人见着,咱们也不会乱说。”
“那那末将就敬谢了。”传令兵倒爽快的很,以极快的速度把布袋纳入怀中,又向左右看了看,这才开口道:“回尚书令,我军于两rì前进驻广陵城下,而苏将军部最先到达,大郎君为了在友军面前展示出我军的风貌,因此把巡守轮值的密度提高了三倍!又于昨夜模拟慕容廆劫营,以显示我军的应变能力,原本今rì凌晨就该收兵收束了,将士们各自回营休整,可是听说尚书令与王府君即将到来之后,大郎君又把将士们唤起来巡守营寨,至于常规cāo演,这个还未正式着手。”
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觎,军队不以杀敌为宗旨,而以表演为目的,这才是传说中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啊!有句话说的好,驴屎蛋子表面光,说的就是吴郡士卒。
荀灌娘心中一动,又问道:“那苏峻对于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