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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行船?所以呀,渡河急也急不来,必须要等一阵子才行。”
“哦!”庾文君面现恍然大悟之色,却不忘狠狠瞪了眼云峰:“您每次总是这样,好话好说不行吗?就显得您自已多能干一样!哼!您过了河是走淮北还是走下邳?”
云峰不假思索道:“走淮北,先往淮南收编祖约残部,再顺手攻下历阳,把苏峻解决掉,而下邳广陵一带的兵力以慕容部为主,待平了刘琨,由三郎君把他们领回辽东,也省了费力攻打。”
庾文君又问道:“就是淮南的那些流民?他们怎么可能降您?您当年可是授意逸少杀了不少流民帅呢,虽说您一力掩盖,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心人总能挖出真相的,依文君看啊,在您大军抵达之前,他们肯定跑过江了!”
第四二七章出言挑恤
云峰极为自信的摇了摇头:“除非肋生双翼,否则没人能过江,我秦国水军可不是吃素的。”
这幅自大模样,不出意外的引来了庾文君的一连串白眼,云峰也不理会,看向荀灌娘道:“听说祖将军的骸骨被祖约迎回了寿春安葬,取下淮南之后,刚好可以验查祖将军的真正死因!”
“嗯!”荀灌娘重重点了点头,虽然可以肯定祖逖之死必是由刘琨指使,但亲眼见到真相,总能踏实些。
云峰又接着问道:“老师,将来陶侃如何处置?您是要取他性命还是留他一条生路?”
“这。。。。”荀灌娘略一迟疑,便道:“陶侃非但没什么恶行,还为孝元皇帝平定江东立下了大功,在荆襄一带算是有几分人望,取他性命总是不妥。
无论怎么说,与为师总是同门师兄妹一场,他只是由于甘师兄之死才会与咱们恶语相向,说起来,甘师兄的也挺冤的,大胜之后被你以奇兵偷袭,算了,能放手就放手吧,如果你不用他,放归民间任其自生自灭也行。”
“那得看他识不识相了,弟子先修书一封与他!”说着,云峰回到几前,又写了封信,唤来亲卫急送往江陵。
亲卫把信取走之后,秦军立刻做起了紧锣密鼓的准备,一方面向北进军幽州,另一方面南渡黄河攻打淮南,虽然黄河正处于凌汛期,但云峰还是特意传令给浚仪,命当地尽量收集船只。
河北大地一片忙碌。而大江以北的苏峻。也同样需要过江。他在刘琨发出诏令的次日,便连忙传信给冯铁卫策,让他们领军来历阳,同时有又些不放心,因为卫冯二人并不能节制淮南全军,所以自已也领历阳军向寿春方向开进。
对于秦军能快速灭亡赵国,苏峻感到了恐惧,相对而言。历阳孤悬于江北的数万人马,与赵国根本不处于一个重量级,是以接到刘琨的传令,他半点都不敢殆慢,只想着能尽快过江,而过了江又能如何,苏峻已经没法考虑那么多了,他不清楚落到云峰手中会是个怎样的结果,如今的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历阳到寿春。六百里的路程,仅用了六天时间。苏峻已领着三万精兵赶到了寿春城下,而寿春城诸将,仍在争执不休呢,淮南军自从祖逖去世之后,已濒临分裂的边缘,当祖约再被押送建康缢杀,淮南军实则陷入了分裂当中。
卫策、冯铁只是淮南军中的两个势力较大的流民帅,辖众也不过两万余人,他们想尽快过江,而其他的流民帅却想留在当地,仍奢望着能在秦楚间的夹缝中讨些便宜,至于豫州刺史祖涣,手上没有一分一毫的力量,说出的话完全不管用。
就这样,在无休止的争吵中,六天时间一晃而过,而淮南军,依然龟缩在寿春及其附近的战略要地。
苏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把大军留在城外,仅带了百名护卫入城,目前的寿春,气氛略有些紧张,毕竟这满城的大老粗,吵着吵着火头就上来了,没能生出内哄,已经是尽量克制的结果了。
通过祖涣,苏峻把大小流民帅全召来了州府大殿,这些人,多的领军上万,少的领军数千,虽然阶次职级不同,但其实互不统属,而且小流民帅联结自保,以对抗大流民帅的吞并,仅仅五万人的军队,势力构成异常复杂!
如果非要打个比方,淮南军类似于元末的红巾军,郭子兴虽是名义上的同主,但手下有孙德涯、彭大、赵均田等诸多势力,有利则合,无利则分,明末的流寇也是类似的情况,李自成是最大的一支,另外还有曹操、罗汝才等大小势力,实际上也是一个松散的军事同盟。
看着殿中各将互相警惕戒备的面容,苏峻不由得一阵头疼,他望向了卫策与冯铁,这二人均是一脸的无奈,当初辑捕祖约虽是迅雷不及掩耳,却对眼前的乱局毫无办法。
而高踞上首的祖涣,这些日子,似乎也明白了自已的傀儡地位,总之,摆出了一幅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
莫名其妙的,苏峻心里对祖逖生出了无比的钦佩,也只有他,才能把这么多桀骜不驯的流民帅拧成一股绳,换了任何一个人,包括苏峻自已、刘琨、乃至云峰,都没有这份人格魅力,因为祖逖,是完全的没有私心。
同时,由于身临其境,苏峻终于明白了刘琨为何要置祖逖于死,而不顾当年的同席共寝之情!
没办法,祖逖的号召力太强,淮南军,也就是那时的淮北军上下一心,人人效死,战斗力极其强悍,然而祖逖不肯为刘琨所用,这样一个人,只能除去。
苏峻又把目光投向了祖涣,他都有一瞬间的怀疑,这个人是祖逖的亲子吗?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祖逖英雄盖世,他的子嗣却是个熊包,这也差的太远了吧?
在他眼里,祖涣如果是祖约的骨肉才合情合理,暗暗摇了摇头,苏峻给祖涣打了个眼色。
祖涣连忙双手一压,唤道:“诸位,这位是朝庭派来的历阳内史苏将军,想必都有耳闻,朝庭命我部南撤的诏命早于日前到达,然时至今日全无动静,因此派苏将军前来催促!”
苏峻、冯铁、卫策不由得面面相觎,都有了种一巴掌把他拍死的冲动,他会说话吗?这不是摆明了挑起仇恨?如果不是清楚祖涣就是个窝囊废,或许还会以为他是故意的呢!
果然,祖涣这话一出,不满的嗡嗡声响了起来,与冯卫二人实力相当的韩潜不悦道:“咱们本就是淮北人,却一退再退,先退来淮南,这还好些,淮北还在身边,如今再退过江,只怕终其一生,都没法再回家乡了!总之,老子不走,你们谁爱走,恭送不留!老子就留在寿春,镇守淮南!就算陛下亲临,也不能强迫于我!”
韩潜的不满,代表绝大多数不愿过江者的心声,古人的乡土意识特强,不是迫不得已,没几个愿意背井离乡,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都是嗡嗡嗡的附合声。
“哼!”苏峻却冷哼一声:“韩将军,你这话倒是冠冕堂皇,但依本将看,无非是见着陛下暂时处境不利,是以生出异心,想留在寿春迎接秦军,或是卫冯二位将军一走,甚至索性挟淮南降于秦国!哼!淮南啊,这么大的地方,得是多大的功劳啊,不说为一州刺史,至少一大郡太守唾手可得,本将可有说错!”
第四二八章巧舌如簧
“铮!”的一声,韩潜竟拨出了佩剑,怒指苏峻,喝道:“你他娘的血口喷人,老子要降秦国,早就降了,试问有谁能拦住?又何必等到现在!”
“老子们当年与石勒作战,你他娘的还奶在淮陵呢!你苏峻有何资格来指责我等?”
“依我看,这苏峻就是居心叵测,故意来分裂咱们淮南军,他好趁机吞并咱们,干脆,不如降了秦国算了,也好过受人暗算!”
其他流民帅也仿佛受了莫大羞辱一般,纷纷出言苛责,卫策与冯铁却是急的满头大汗,他们原指望苏峻前来,可以劝说一二,却不料,一开口就得罪了所有的流民帅!
冯铁忍不住责怪道:“苏将军,你看你这话说的,你的确是误会了啊,若说惧死投敌,咱们这些人早几年就该投了石勒,又何必与之苦苦鏖战?末将敢保证,在座的所有人,绝没有降秦之心,苏将军,你快向大伙儿道个歉吧!”
面对着全场如潮水般的汹涌指责,苏峻丝毫不着恼,正襟危坐,面带微微笑。
或许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也或许是各大小流民帅们,只敢口头指责而不敢真拿苏峻如何,又或许苏峻并不完全是污蔑呢?总之,殿内的喧哗声渐渐的小了下来,直至几近于无。
苏峻这才不紧不慢道:“诸位,本将是否误会了你们,想来大家心里有数,如果这其中确实有人忠义当头,那么。本将为先前的言语不当而道歉!”
苏峻象征性的向四周草草拱了拱手。又道:“其实本将也明白。陛下的形势较为不利,有人生出心思实属正常,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这都是人之常情,怪责不得,只是不知,诸位中有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苏峻嘴角挂上了一丝戏谑。一一看了过去,出乎意料,每一名与苏峻目光相对的人,竟或多或少的老脸一红,甚至还有人仅一对视就把眼神移开,先前那义愤填膺的气场神秘的消散无踪,这里面也包括最先发难的韩潜。
卫策与冯铁均是陆续发现了这一变化,不由相视一眼,对苏峻大为钦佩,心想不愧为系师的嫡系弟子。果然有一套啊,把这些流民帅的气焰打下去。后面才好劝说。
片刻之后,苏峻淡淡笑道:“如今南北大战一触即发,每个人都有为自已选择出路的权力,好了,诸位,多余的话本将不说,却不得不提个醒,若过了江,你我如能同心协力辅助陛下击退秦军,或能赢得一线生机,陛下也不会亏待诸位,至少可为一富庶大郡的太守!若是居功甚伟者,为州刺史都督一方都不是没可能!但如果降了秦国,立刻便是头颅落地的结果!”
这话一出,席中的嗡嗡声再度响起,每个人都是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既然之前被苏峻点破心思,又莫名其妙的泄了气势,那么也不需要摆出一幅大义凛然的面孔了,只是觉得苏峻过于危言耸听了些,降了秦国,最坏的打算是被收了兵权,发配个闲差,或是索性做个富家翁,无论如何也罪不至死吧?
韩潜拱了拱手:“苏将军是否话中有话?请明言便是!”
苏峻笑容一收,郑重道:“想必诸位都清楚海门这个地方,当年王敦作反,慕容部趁机攻取下邳,致使大批流民向南奔逃,其中就有相当一部分逃到了海门,恐怕诸位有所不知,逃往海门的大小流民帅,上至领部曲近千,下至仅数十人,全都被海门太守王羲之诱杀!手段极其卑鄙残忍!”
顿时,殿内的流民帅们均是闻之色变,韩潜忍不住问道:“此话当真?”
苏峻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这都是陛下经数年秘密探查走访而得来的真相,为此付出了数十名细作的代价,本将可对天起誓,如有半字不实,敢教五雷轰顶!”
众人不由互相看了看,苏峻的面容极其庄重,瞧不出有半点作伪的迹象,令他们均是信了三分,要知道,流民帅或许没有文化,也或许视界不开阔,但他们都有个同共特性,那就是中国小农所独有的狡诈与精明,更何况老实巴交的人带那么多流民,早就不知死哪去了,他们摸打滚爬十余年,在识人观人方面,各有独门秘籍!
其中一人将信将疑的问道:“请问苏将军,海门王羲之为何要与我等流民帅过不去?”
“哼!”苏峻冷冷一笑:“诸位可莫要忘了,王羲之乃何许人,他可是最早投靠了秦王,也由此与陈郡谢尚被时为凉州牧的秦王举荐出掌海门,早已唯秦王之命是从,若说背后没有秦王的授意,他岂敢滥杀无辜?”
又一人问道:“秦王为何要滥杀流民帅?”
苏峻向东南方向拱了拱手:“陛下起初也百思不得其解,后细细斟酌,想来不出于三点:
一是秦王从骨子里瞧不起流民,予打予杀如宰鸡屠狗,这从他第一次下都便可看出,秦王对士族好言相向,侨姓士族不谈,说成卑躬屈膝毫不为过,便是与他为敌的吴姓士族,本将仅举一例,当年陆晔于白荡湖畔与秦王起了冲突,以致全军覆没,陆晔本人也落到秦王手里,最后不还是安然回返?
他士族是人,咱们流民就不是人?为何被另眼相待?秦王是典型的狗眼看人低!不瞒诸位,我苏峻祖籍长广掖县(今山东菜州),仕郡为主簿,于地方上也算有些名望,不料永嘉国乱突起,胡族侵扰肆虐,无奈之下,只得弃故土率数百家泛海南行至广陵,亦沧落为一流民,后幸得陛下收留,才有了今日之地位!
而陛下,与祖将军乃至交好友,于司州任主簿时闻鸡而舞剑,早年得闻祖将军被晋室任用,与亲故书曰: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著鞭!
后祖将军投奔前朝孝元皇帝转战于淮北,陛下孤军奋战于并州,那是何等壮烈?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