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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从怀里掏了把匕首出来,正要向前刺去!
“慢着!”刘弘连忙阻止道:“不能在身上留下伤口,否则会被人看出破绽。”
“用这个!”阎沙从怀里掏了根布条,随手向张骏扔去。
“当锒~!”一声,张骏手一松,匕首落在了地上,并顺手接过布条,猛然一步跨向前去,双手一兜,套住了张寔的脖子,再交叉一绞,分向两边用力扯了起来。
在勒绞的同时,张骏手腕青筋毕现,双目赤红,嘴里嗬嗬低呼着,来回猛摇着自已的脑袋,就像疯了一般。
时间也许很短,可张骏却觉得非常漫长,每一息对他来说都十分的难挨。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父亲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身体也越来越软,最终,脖子一垂,停止了扎挣,可是,一双眼睛却依然怒目圆睁!
死不瞑目!
“好了,可以了。”见张骏还在勒绞着,刘弘出言阻止道。
“好了么?”张骏停下动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自已的双手,脸上渐渐的现出了一幅呆滞的表情。
刘弘冷冷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劝道:“公庭,万勿多想,你只须记住,如今你就是凉州牧,手中可掌百万人生死!好了,为师三人这就离开此地,接下来该做什么不用为师多说了吧?”
张骏jīng神一振,点点头:“仙师请放心,弟子明白该如何施为。”
“恩!”刘弘应了声,招呼赵仰与阎沙把张寔抬到地席上摆好,又把布条和匕首拾了起来,再检查了遍屋内,没发现有不妥之处,三人这才从后面绕了出去。
忽然!“阿翁,阿翁,你这是怎么了?快醒醒啊!快来人,快来人啊。。。。。。。”震天的哭喊声响了起来,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第一三五章半日州牧
尽管出发时距赵仰仅仅只相隔了一夜而已,并且也是同样不眠不休的换马疾行,可是一万七千人的军队与两百人相比,毕竟要臃肿庞大了许多,在速度方面要受些影响,因此,直到第二天午时,姑臧城的轮廓才隐隐出现在了张茂眼前。
杨宣作为姑臧令,远远的就看到了天际一大片滚滚烟尘正快速席卷而来,粗略估计一下,至少有一万多接近两万的骑兵,不由得面sè大变,连声下令道:“关门,快关上城门,快点!”
很快的,城头下方传来了“咯吱咯吱~”的推门声音,紧接着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杨宣心里才稍微定了定,放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部队。渐渐地,他看清楚了,来骑打的旗号居然是张茂部,心里不禁有了些许猜测。
没多久,大军在城下停住,杨宣探头喊道:“平西将军,何故带兵进城?还请速速返营驻扎。”
“杨宣,快开城门!”张茂也不与他废话,直接道:“张骏伙同赵仰以及妖道刘弘行轼西平公,罪大恶极,人神共愤!本将刚刚于前线大破赵军,便立刻火速返回捉拿叛逆,为家兄报仇,请杨将军速开城门,莫要耽搁了正事!”
“这个。。。。”杨宣为难起来。
大破赵军,与杨宣没有多少关系,作为姑臧令,他也分润不到好处,因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激动,他在意的是张茂带兵进城对他的影响。
今天一大早,杨宣就接到了张寔已于昨夜暴病身亡,其子张骏继任为凉州牧的消息。无须多想,张寔的死绝对另有隐情,前两天还气sè正常的很,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不过,这与他杨宣有又什么关系呢?能安安稳稳的当好自已的姑臧令,尽情享受下辈子的美好生活就行!管他凉州牧是张骏还是张寔,或者是另有其人?
出于这样的心思,杨宣立刻就参拜了新主,并得到了一切照旧的承诺,令他大为松了口气。
见杨宣犹豫不决,张茂面现不悦之sè,厉喝道:“杨宣,为何不开城门?莫非你已向逆贼投靠?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十息之间,再不开门,本将即刻挥军进攻,介时玉石俱焚,你可别后悔莫及!”接着又语气一缓:“杨将军你若归顺本将,本将记你破逆有功,事平之后,定有封赏,绝不食言!”
姑臧有五千守军,连同州府卫队,共有六千人,按理说,依坚城抵挡一万七千军的进攻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张茂部全是骑兵,没有攻城武器,问题是,他张家内乱将士们都不愿参与,无论是谁入主凉州与他们关系不大。
杨宣转头看了看,将士们均是一幅畏畏怯怯的模样,大多数以期盼的目光看向自已,很明显,就等着下令开城呢,没人愿意与张茂死磕,在他张家的内乱中白白丢了xìng命。
‘张骏啊张骏,本将对不住了,这是将士们的共同决定啊,本将也无能为力。张家的事情你们叔侄俩自已去解决吧。’杨宣暗暗想着,当即施礼道:“请将军稍待,末将这就给将军开城!”说完,亲自跑下城头去打开城门。
又是一阵咯吱咯吱声,城门再次洞开,杨宣亲自迎了出来,向张茂行了今天的第二次参拜大礼。
张茂脸上yīn霾尽去,满意的笑道:“杨将军快快请起,你先前为逆贼所蒙骗,如今迷途知返,为时未晚。今次本将记你献城有功,待为家兄洗清冤仇之后,必将提拔重用于你,你且放心便是。”
杨宣感激道:“末将谢过将军宽厚。”
张茂点了点头,吩咐道:“杨将军还请再辛劳几rì,一旦有可疑人物接近,要即刻向本将汇报。”紧接着又向后招手大喝道:“将士们,咱们去为西平公报仇!”说完,一夹马腹,领着军队向城内奔去。
张茂只带了六千军入城,其余的都被他安排了回返营地驻扎。以六千军,横扫姑臧绰绰有余,另外他还要防着张灵芸回军来攻,在城外有驻军的情况下,可以寻机内外夹击,一举破之!
与杨宣几乎在同一时间,各属官也接到了张寔暴毙的消息,震惊之下,纷纷赶向了州府。
不过,羊明是例外,由于张寔的暴毙身亡,姑臧必将为此陷入到混乱当中,同时也是云峰夺取凉州的天赐良机,在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好,免得给云峰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州府大殿内,张骏全身披麻带孝,两眼布满血丝,脸上尽是悲伤之sè,更有数次哭的差点晕厥过去。
如此情真意切的表现,令原本还心存疑惑的众人或多或少的释去了怀疑,即使仍有一些人持着保留态度,可是,张寔身亡已成既定事实,再追问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十几年的老官油子,都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较真,较真就输了。
在赵仰与阎沙的推动下,张骏作为张寔独子,毫无争议的暂摄凉州牧。之所以暂摄,因为还欠缺建康司马睿的一纸敕令,在名义上,凉州还是奉晋室为主。然而,谁都知道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待办完了张寔的丧礼,抽个空子遣使往建康跑一趟即可。
张骏的称呼也换了,僚属们都改称他为使君,又每于回答或是提问之前均是先施上一礼,令他颇为迷恋这种感觉,轼父所带来的仅有的一点点良心上的谴责早已不翼而飞,甚至还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害他白白多过了几年灰头土脸的rì子。
不知不觉中,沙漏显示已经过了正午,张骏仍然没有宣布散去,初尝权力滋味的他正在与属官们商议着张寔的丧礼品制。
底下的一帮子老家伙们引经据典,提出了许多建议,张骏则饶有兴致的倾听着,并不时的驳斥掉这条或者同意另外一条,看的出来,才短短半天时间,他就已经彻底融入到凉州牧这一角sè当中。
正当他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震天的喊杀声在殿外响了起来,众人心里猛的一惊,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均是够着头小心翼翼的向外看去。
喊杀声越来越清晰,其中还夹杂着临死前的惨叫。
“兵变!”殿内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两个字!很快的,就看到成群的守卫溃退下来,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殿前广场上四处逃窜,有些机灵点的立刻高高举起手中武器,跪地投降。而继续奔逃着的,则被来自于身后的一支支箭矢夺去了xìng命。
片刻之后,大批杀气腾腾的军士冲了进来,排着整齐的队列布防在殿前广场上。
张茂从中排众而出,yīn森的目光shè进殿内,直刺入正高踞上首的张骏眼中,令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张茂这才满意的冷冷一笑,在几十名亲卫的护侍下,不快不慢的向前走去。
第一三六章五马分尸
张骏目瞪口呆的看着张茂的身影越变越大,直至进入殿中。整个人就象烂泥一样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失魂落魄般的低声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回来的这么快?他。。。。他不是还应该在榆中吗?”
赵仰也心知今rì多半是凶多吉少,不过,他可不会俯首认命,怎么也得搏一把才行,当即大怒道:“西平公于昨夜暴病身亡,如今霸城候已暂摄凉州牧,张茂!你不经通报,率军闯入州府,莫非yù谋反不成?还不快快向使君行参拜大礼,使君或可念在叔侄一场的份上,不予你计较此事。”
“哈哈哈哈~~”张茂不由得仰天一阵长笑,以看白痴般的眼神看向了赵仰。
“你。。。。。顽冥不灵!”赵仰手指着张茂,气急败坏的大喝一声:“将士们,张茂谋反作乱,你们可别跟着他一错到底,请速速出手将此逆贼拿下,凡有谁能取下此贼头颅者,赏万金,袭爵平西将军!使君绝不食言!”
赵仰的两声大喝使张骏回过神来,连忙跟着大声喊道:“对,对,快快杀了此人,本候赏万金,不!赏十万金!袭爵平西将军!有百官为证,绝不食言!”
“哼!”张茂冷哼道:“本将的军士也是你二人所能蛊惑?你们两个逆贼伙同妖道刘弘,于昨晚以卑鄙手段谋害家兄,尤其是张骏,身为人子,竟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实为我张氏之耻,为叔今rì就送你去家兄面前领罪,倒要看看你还有何面目于九泉之下见我张氏列祖列宗!”
“胡言,一派胡言!yù加之罪,何患无辞?张茂,你觊觎这凉州牧已不是一rì两rì,如今家父尸骨未寒,你便跳出来yù加害其子,可见为人之狠毒卑劣,将士们,有谁替本候把此贼拿下,本候再加封张掖全郡!”
张骏突然有如神助般,辩驳之辞脱口而出,连他自已听的都大为动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就不相信没有人会不在乎一个郡的封赏。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跟着张茂进来的亲卫人人都以看死人般的目光看向了他。
“嗤!”阎沙轻笑道:“张骏,你就莫要乱叫了,你们三人谋害西平公罪证确凿,你还是跪地求饶罢,或许平西将军能念在叔侄一场的份上留你具全尸。”
“阎沙,原来是你!”赵仰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张茂会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破口大骂道:“你这无耻狗贼,枉霸城候对你视若心腹,你竟然暗地里勾结张茂,本将咒你不得好死!哼,你可别忘了,昨晚行轼西平公也有你的一份。”赵仰已经心知必死,干脆豁出去算了,临死也要落个口舌痛快。
阎沙不屑道:“疯狗之言,又有谁会相信?”
在座的官员们均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半点动静,生怕惹来张茂的注意。
不过,张茂却没忘了他们,环绕一圈,拱了拱手:“本将知晓诸公皆受张骏胁迫,有不得已之苦衷,如今此贼即将伏诛,诸公无须再作担忧,先请就地歇息着,待本将为家兄报仇之后,再与诸公请教州事。”
接着,冷冷一笑,指向张骏大喝道:“轼父乃大逆不伦之罪,本应将你千刀万刮,然念其叔侄一场,特留你一条全尸。来人,把这逆子拖出去乱箭shè死,弃尸荒野,不得收葬!”
顿时,张骏身子一软,面sè苍白如纸,连声哀求道:“叔父,饶命啊,饶小侄一命啊,这全是赵仰与刘弘的主意啊。。。”可是亲卫们不会理他,立刻上前两人,一人提条腿,倒拖着向外走去。
张茂扫了赵仰一眼,继续道:“赵仰谋反叛乱,行轼主上,当受五马分尸之刑,诛九族,女眷悉数充入营jì,每rì接待军士不得少于百人!另全城搜捕刘弘及其弟子,杀无赫!”
“张茂,你好狠!一个做事一人当,干本将家人何事?”铮!赵仰一把抽出佩剑,指着张茂骂道。
张茂眼中厉芒一闪,突然闪电般欺身上前,“砰”的一脚,狠狠踹在了赵仰的小腹上,把他给踢的口喷鲜血倒飞三丈,重重的撞上了墙壁,然后顺着滑落下来,整个人瘫软在了地面。
一瞬间,赵仰就觉得全身筋骨yù裂,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劲来,他知道,张茂这一脚把他功夫给废了!
“咳~咳~”赵仰吐出两口血沫,勉强撑起身子,惨笑道:“成王败寇,本将今rì落于你手,也没什么好说的,认栽便是。不过你二人也别得意的太早,本将给你们提个醒,奋威将军与翊军将军夫妇俩如今还在榆中,一旦收编了本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