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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识我!”得汶大喊道,他使劲儿地撞着墙,“喂!你是谁?”
可此刻只有一片沉寂。
伯爵恩把耳朵贴在墙上。“我没听见一点儿声音,我的朋友。一点儿也没听见。”
“这后面是什么?”得汶沿墙走动感觉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看来好像你进不去。”伯爵恩说,“那里没有门,从一头到另一头都是封闭的。没有任何人能过到后面。”
得汶转向他,“没错儿,那儿有人。我听见她的哭声了。和我几个月前听到的声音是同一个。”
“哭声。”伯爵恩瞪大眼睛抬头看他。“哦,可那时我也听见哭声了。是艾米丽·穆尔的灵魂,我肯定。”
“不是艾米丽·穆尔,”得汶说,“是别的人。”
伯爵恩·弗克比亚德谨慎小心地看着他。“那么,你认为可能是谁呢?”
“这个声音和我以前在塔楼里听到的哭声是同一个———和从塔楼窗里叫我名字的女人是同一个。我还看见你带人出了塔楼。你不能否认你带她到这里来了。”
伯爵恩平静地看着他。“这房子里有许多事情只是看起来是真的。你知道的,我的有夜间飞行的力量的小朋友。”
“伯爵恩,我是你的朋友吗?”“当然了。我欠你一条命。”
“那么,告诉我,你知道伊泽贝尔的什么情况?”
小男人的脸变得苍白,“伊泽———贝尔———?”
“你的确知道她是谁。”
伯爵恩点点头。“可为什么你问起她?”
“你装傻吗?我听到的是伊泽贝尔的声音吗?是她在墙后吗?”
伯爵恩看上去被这一系列新问题弄得有点头晕。他坐在一个木条箱上,关上手电筒,把它放在膝盖上。
“没有墙能装下伊泽贝尔,”他说,“你为什么说起她?”
得汶琢磨着他。或者伯爵恩是个非常好的演员,或者这把他吓坏了。
“我确定是她想把大门打开。”得汶说。
伯爵恩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那么我们要毁灭了。我们没有办法和她斗。”
“是吗?不过,我可都去过地狱,又活着回来了。也许她只是想露露脸儿,我可痒痒得想抓住她呢。”
伯爵恩无力地笑了。“这是年轻人的自大。我的好朋友,伊泽贝尔的灵魂已经被放开五百年了。她在全世界打开的地狱比其他叛逆的魔法师打开的都多,而且每打开一次她的力量就增大一些。所有的夜间飞行的力量,不管活的还是死的,我最怕她了。”
得汶不出声地回头看着墙。
“如果那真是她,我感觉她想打开东跨院的大门,”伯爵恩说,“那比我想像要糟糕得多。”
得汶回头看着他,“你只是想吓唬我。”
“可我的好家伙,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呢?为什么你不信任我呢?”
“我已经体验到了,在乌鸦绝壁信任别人经常让我陷入很大的麻烦中。而且毕竟,你把我送到楼梯进入时光隧道时,差点儿把我交到她手里。”
“那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力量的程度,得汶。”
“哦,是吗?怎么那么巧?就让我到烧死伊泽贝尔这个叛徒的英格兰的都铎那地方?”
伯爵恩看上去焦虑不安,他每听到一声碾轧声,就在地下室地里来回晃着手电筒。“楼梯只能载重一个人,得有一个人走开。我无法控制这个,虽然我想控制它。它是侯雷特·穆尔精湛魔力的最有力的证明。”
得汶叹口气,“我希望我能信任你,伯爵恩,在这个房子里我需要个联盟。是有些人知道答案。可只有你能告诉我,谁在墙后———”
“我没法告诉你我不知道的事。”
得汶想让自己来到墙后,可魔法的力量不起作用,得汶也不奇怪。他想着穿墙,也没成功。
“还不是时候,”魔法声音告诉他,没有任何解释。“还不是时候。”
“我要回去睡觉了,”得汶垂头丧气地说。
“好主意,如果我们的确面临着一个你说的那样的敌人,你得好好休息,养壮身体。”伯爵恩跟在得汶后头,他们朝地下室的台阶走去,“读你能读到的书,学你该学会的东西。伊泽贝尔来时没有任何警告,她残忍无比。我就看过她搞过的破坏,村庄变成一片废墟,身强力壮的男人活活被吃掉———”“好了,行了。”得汶不让他说了,他被伯爵恩的闲扯搞得心烦意乱。“你想让我做噩梦呀?”
得汶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可他做的梦不是噩梦,而是梦见了莫嘎娜,是他梦见她的梦中最精彩的情景。
“我也爱你。”得汶对莫嘎娜说,莫嘎娜过来吻了他。
接下来的几天,乌鸦绝壁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静。伯爵恩没再提过他们在地下室的相遇。格兰德欧夫人也只字不提伊泽贝尔。莫嘎娜和得汶保持着一种诚挚但安全的距离,她看上去对在避风港餐厅对得汶说的话很尴尬。得汶对这种距离既觉得挺好又感觉挺烦。一方面,他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局面;另一方面,他又很想和她在一起,跟她聊天,用梦中的方式吻她的嘴唇。
他再次希望他父亲还活着。“为什么我的感情在这个结上纠缠不清?这里有个好女孩塞西莉喜欢我,我也真的,真的喜欢她———可我每次看见莫嘎娜,她都会让我融化。那是怎么回事呢?如果她真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她爱上我了,那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处理呢?”
爸爸一定知道怎样解释每件令人困惑的事。得汶戴上父亲的戒指,希望再出现一个情景———可什么都没出现。他一下子将戒指拔了下来。“如果这些魔力和精美小饰物如此不可靠,要它们还有什么用呢?”
可所有事情中最糟糕的是,罗夫看来什么也没告诉他就离城了。得汶急于想见他,却几次都没在饭馆找到他的影子。得汶第一次路过他家时,罗克珊娜说他在波士顿做事。后来就没见过他,得汶挺恼火,跟罗克珊娜讲罗夫想告诉他伯爵恩的事儿。罗克珊娜却说她很抱歉,她不知道是什么事儿。
“我也很烦,”她对得汶坦白,“罗夫没让我知道更多细节就走了。”
这一切使得汶在学校的心情很糟,他的朋友们也注意到了。让他们都卷入所有的事件中,得汶有点儿负罪感。上次他们和那个疯子搏斗过后,他们订立了一个誓约,在发生事情时保持彼此通信儿。而由于D·J和塞西莉表现得如此不可思议,马库斯又很担心五角星,得汶对大多数他知道的事情守口如瓶。不过他还得告诉他们,他准备放学后去吉欧家告诉他们。
比萨店集中的地方很拥挤。大家都知道他们是个松散的小帮派,都记得得汶在征服那个家伙———实际上是个穿着十几岁孩子衣服的魔鬼时的惊人力气。他们钻进一个小摊店。D·J和得汶在一边,艾娜、塞西莉和马库斯在另一边。
“我们来个菠萝比萨好吗?”艾娜问。
“讨厌!”塞西莉说,“你吃东西和穿衣服都一样没品味。”
“啊,我不是一月份还穿着卡普里裤子的那种人,一点儿都不是。”
塞西莉做了个鬼脸。吉欧过来问他们点什么,他们要了辣香肠。吉欧穿着脏衬衫,敞着怀,露出满是汗毛的肚子。
“把那个烤一下好吗,吉欧?”D·J喊道。
“这个意大利辣香肠特别脆,”做比萨的人一边在本儿上草草地记着一边说。
“你们听着,”得汶说,“我得和你们谈点事儿。”
“嗯,哼,”艾娜说,“别是妖魔鬼怪或是去地狱的事儿。”
得汶收敛了笑容。“哦,如果你们不想听……”
“是什么事,得汶?”塞西莉问,“为什么你不让我分担……”
“哦,过去的十天里,你有六天没和我说话了。”
她噘起嘴,“那我说对不起。”
“你们都想让他说吗?”马库斯问。得汶坐了下来。“有个邪恶的团伙正打开地狱。”
“是杰克森·穆尔吗?”塞西莉突然惊慌地问。
“不是,”得汶对她说,“是十六世纪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的灵魂。伊泽贝尔这个叛徒。”
“伊泽贝尔?”艾娜问。
“一个女人?”塞西莉看上去很高兴,几乎被这想法搞得兴奋了。“好啊,太酷了。”
“酷?”得汶向桌子倾着身子,看着她,“这不是儿戏,塞西莉,我们是在这儿探讨一场严重的破坏。”
“你能处理好这局势的,”她说,“上次你就成功了,我对你完全有信心。”
“非常感谢。我能指出伊泽贝尔已经存在五百年了吗?我想她会一些我不了解的戏法。”
“为什么你认为是她呢?”D·J问道,这是得汶提出这个话题后他问的第一件事。
“我用父亲的戒指看到了一个景象,也有一些其他线索。”
“可你还没见过她吗?”
“哦,从某种程度上说看见了,我感觉到她在东跨院。”
“你查看大门了吗?”马库斯问道。
“看过了,”得汶说,“它还是关着。”
D·J用手托着腮看着得汶。“没有伊泽贝尔的痕迹吗?”
得汶只好承认没有。“不过我知道我们在对付伊泽贝尔。我听见她的笑声了,好几次呢!”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塞西莉问。
“我也不知道。现在只能警惕点儿。但我想让你们都知道。”马库斯发出一声长叹,“知道有人要打开地狱,我们又无能为力,真让人感到沮丧。”
得汶点点头,“罗夫一回来,我就得和他谈谈。他想找些人帮忙。可能是个监护人,或许是另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
“另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D·J眼睛闪着亮问道。
“是的。”得汶笑了。“你们也能想得到,罗夫不见了。他一定是找人帮忙去了。”
“但愿如此,”艾娜说,“只要我活着,我就不想再看见魔鬼。”
吉欧端着比萨来了,他们狼吞虎咽地不到十分钟就吃光了。D·J弄了些奶油涂在比萨金黄色的下部,塞西莉对他说,这吃法太俗了。他们抱怨着魏斯白老师不公平的打分标准,闲聊着詹斯卡·米拉多和她的新任男朋友,贵斯特·欧里瑞在女生的宿舍里被抓住还被认出来了。D·J告诉他们,他在考虑夏天重新漆一下自己的爱车。艾娜告诉他们,她没定下来年后还去不去参加拉拉队。
只有在这种时候,得汶才暂时忘掉了六岁以来一直纠缠他的那些事儿,也忘了他是古时的魔法师萨根第一百代高尚的夜间飞行的力量的传人。只有这短暂的转瞬即逝的时刻,他才做了一回普通的孩子,谈论比如成绩和老师等正常问题。可那时,也总有些东西把他的思想拽回来,他又想起了现实的问题。
“那里有些魔鬼要迫使我听它们的使唤。”
“男子汉,听着,”D·J说着回头向他的车走去,“我一直在想。”
“停下,”得汶傻笑着说,“没有知道那可能通向哪儿?”
D·J笑了起来,“我认为你应该带我们去检查检查东跨院的大门,我可是认真的!”
得汶停下脚步,“为什么?”
“只想看看,我能不能发现一些你没发现的线索。”
得汶皱着眉。“D·J,我不确定那有任何好处。你能看出什么我没看见的?”
“那谁能知道呢?”D·J向他倾着身子,从向东走去的人堆儿中停下来。“快说,怎么样,让我看看地狱,成吗?”“D·J,没有钥匙我也进不了那儿,我怎么让你进去呢?”
D·J的表情十分坚定,“我想去看看,求你了,得汶!毕竟我们都一起渡过难关,毕竟杰克森·穆尔逍遥在外时我得管管,我觉得你会充分信任我———”
“不是信任不信任的事儿,”得汶说,“我没法进去———”
“我们可以破门而入,”D·J的眼睛来回转着。“相信我,我能行。在初中,我闯进过比我向你们坦白过的更多的地方。”
“不行,D·J”得汶推开他,随其他人进到车里,“太危险了,没有理由让你到那里去。”
在回乌鸦角的路上,D·J一声不吭,除了得汶没有人注意到,因为女孩子们和马库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时,D·J经常不做声。得汶发觉他朋友的头上笼罩着一团黑云,那是生气后搅混了的体内能量,从他的身体中发出的。
“怎么回事呢?”得汶问自己,“这是我从来没有看过的D·J的另一面?他疯狂地迷恋莫嘎娜?”
或者是,得汶还担心其他一些事情———一些比弄坏一个十几岁男孩的心情更糟糕的事情。
那天晚上得汶做的还是和莫嘎娜有关的最紧张的梦。
“哦,我亲爱的,”她吻着他的脸说,“我好想你,好需要你。”
她是如此惊人的美丽,她穿着一件透明的系着黑带子的睡衣。他以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方式兴奋起来。他感觉他处在某个高高悬崖的巅峰,等着跳进她眼中的黑暗里去。
“过来和我在一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