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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唱片点唱机,别的都一样,是不是?”酒保倚在柜台上对他说。
“是的,每件东西除了———”得汶四处转着身子望着,“嗨,你怎么知道唱片点唱机?”
酒保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我有时能看见一些东西,我看见你在想的事情,你在想着另一个时代。”
得汶点点头,“对,我自己的时代,我想要去的地方。”
酒保咯咯地笑了起来,“哦,我不敢肯定为什么,小伙子,你在十六世纪是个英雄,在你前面一定有相当辉煌的未来。”
得汶笑了起来,“我对那无所谓。”
“真的吗?毕竟,每个魔法师都梦想成为一个伟大光荣的英雄。不是吗?”
“显然你不是夜间飞行的力量,那不是他们想要的,如果那是你所追求的,你永远都不会变得很有力量。”他叹口气,“所有的力量都来自善举,而且一定要用在追求善事上。”
“你的监护人教得真好。”酒保显然感动地说。“是的。我想我还有许多东西要学呢。”
“你在这将会有很多朋友,先生,我敢肯定。”
得汶点点头,“我已经有了,我想情况不会这么糟糕,可也能有很多更糟糕的事。”他的声音哽咽了。“可我不能老是从一个地方跳到另一个地方,我的父亲不久前就死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我感觉到是家的地方。在那里,我终于找到了朋友,甚至一个家庭,一个在另一个时代的某个地方、某个角落的家,这个家正处在危难中,我想帮他们。不是因为我想成为一个英雄,是因为我爱他们。”
酒保同情地微笑着。得汶开始觉得它以前见过他,可不能十分确定他的面孔到底是谁。“那么,你作为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真的在学很多东西吗?好先生。”酒保对他说,他做出要给得汶再倒一杯酒的架势。“对你来说是不是太苦了?”
“哦,是的,不过没什么。”
“不行,我得穿过这屋子到前厅再拿一桶,作为一个男孩,你能帮一下忙把它拿来吗?”
“你用不着让我干吧。”得汶对他说。
“如果你帮我拿来就帮了我大忙了。”
“好吧,”得汶看着酒保指的木门,“穿过那儿吗?”
“嗯,大好人,多谢了。”
得汶穿过房间,肩膀蹭着那些夜间飞行的力量,从他们身边过去,他们似乎每喝掉一杯麦酒说话声音更大一些,也更醉一分。他们在他身后热心地叫着他的名字,拍着他的后背。得汶笑着走到门口,拉着铁环把门打开。房间是黑的。他回头看了看酒保,他正笑眯眯地点着头。
“接着走,进去,年轻的先生。”
“我在哪儿见过他呢?”得汶使劲想着。“他的脸———我以前见过他的脸……”得汶走进房间里,感觉只有一组楼梯通向屋顶的天花板,他开始走下台阶时,一股刺鼻的湿土的臭味钻进他的鼻孔里。楼梯脚下是另一扇门。
“好奇怪,”得汶说,“他说桶在前厅而不是地下室呀。”他推开门。
他立刻被灯光吓了一跳。明亮的电灯。
他不在什么地下室里。
看看四周———他感觉到他回到乌鸦绝壁了,在他自己的时代里了。
他更清楚一件事情:莫嘎娜———伊泽贝尔这个叛徒正冲他过来了!
第十三章高手出招
“那么,”她说,“我们又见面了。”
她揭下头罩露出脸来。她是在他走下楼梯时看到的那个披着斗篷的人。她那令人着魔的眼睛又让他陷进去了。
“不,”得汶说,他把脸转过去不看她的眼睛。
他这么做时,感觉到他走在乌鸦绝壁楼下的走廊里。自从他走后,时间过了多久了?他救塞西莉和其他人是不是太晚了?
“他们都死了,”伊泽贝尔似乎带着几分同情,平静地说。“你再和我斗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你懂得从你对过去的短暂拜访中学到了任何事情,那就是我不会轻易放弃的,甚至在火刑柱上焚烧我,也阻止不了我。”
他认为她在撒谎。他能看到他的房间,他的门半开着,他床上的数字钟显示的时间是九点零二分。在他做时间旅行之前,钟刚刚响过九点。他在过去停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天,而实际上他离开了仅一会功夫就回来了。
“我可能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伊泽贝尔说,“可能就已经发现的别的人也能帮我了,是另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
“我把那个入口封了,”得汶说,“只有我能把它打开。”
“你这个傻孩子。我已经用了五百年时间在观察历史。”她的黑眼睛似乎燃烧着火,脸上掠过一丝带着敌意的微笑。“你对我说过,你不知道你是从哪个家系来的,可我知道,得汶。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我从这个世界的远处看着这件事逐渐明朗,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得汶·马驰?我知道你是谁!”
不能集中精力看她,他的眼睛转回伊泽贝尔的脸。
“哦,得汶,你不想知道吗?”
得汶忍着怒火,他想往别处看,但他做不到。
“你不想知道你是哪个家系来的吗?从哪个夜间飞行的力量的家系,你能把这些说清楚吗?”
她走近他时,他什么也没说,她嘲弄地大笑起来,声音似发自她的喉咙深处。
“你来自于我的家系,得汶·马驰,我的家系!你的血管里流淌着我的血液!我们是同族人,你和我!”
“不,”当她伸出胳膊搂住得汶时,得汶大喊。
他从她的怀抱里消失了,剩下她的手搂着空气。
他在楼下现形了,恰好及时拉住一个魔鬼,魔鬼的面前逐渐显出塞西莉,它正准备咬掉她的头。
“回到你的地狱里去!”他命令道,魔鬼消失了。
他发怒发狂了。
“不会是真的!我不像她!”
“回到你们的地狱去!你们所有人!”
他感觉到他突然在长大了———又大,又高,他是一个十英尺或者更高的巨人,他的声音像远处的雷声一样回响着。他对那些怪兽怒气冲冲,突然间,它们惊恐地退缩着。当一阵强劲的龙卷风吹过房子时,房子里的灯光暗下去了。这些来袭击的魔鬼疼得吃惊,它们大喊大叫,几秒钟之内都不见了。
得汶恢复到正常的尺寸,他冲向塞西莉,她正跌在楼梯脚下,捂着脑袋。“你没事吗?”
她点点头,感觉到抬头看看是安全的。“我觉得没事。”她斜着眼睛看着他,“你怎么穿成那样?”
他意识到他还是穿着十六世纪的衣服。“现在没关系了。”他匆忙地跑进走廊对她说。这是个只能踮着脚走的地方,书撒满了地面,那套盔甲被弄碎了。得汶走在路上去查看他的朋友时,窗玻璃的碎片发出被压碎的声音。D·J和马库斯衣服都被撕破了,他们正扶着艾娜坐到沙发上。
“她没事吧?”得汶问道。
“不一定,”D·J说,“她被狠狠撞了一下。”他冲得汶做了个鬼脸。“得汶,你怎么穿那些衣服?”“现在那没关系了,”得汶说,“你哪儿伤着了,艾娜?”
“我感觉脚脖子扭了。”她说。
“脚脖子扭了能治好的,”得汶说。
“是的,能治好。”他们朝四下看了看。伯爵恩已进屋来了,背着他的紫色大袋子。“我能看一下吗?”
艾娜点点头。当小男人脱掉她的鞋看看她脚脖子时,她向退缩着。伯爵恩在袋子里胡乱摸了一通拿出一个药膏。
他把它涂在肿起来的地方蹭了蹭,然后把一个绿色的绷带系在她的脚脖子上。“大约一小时左右,”他对她说,“一小时左右不要碰它。”
“一个小时?”艾娜问,“我不用下楼去诊所打一针或别的什么吗?”
矮子耸耸肩站起来,“你要想去就去吧。”
“相信他,艾娜。”得汶对她说。
伯爵恩抬头看了看他,“只有你这么认为。”
“抱歉,伯爵恩,我真的相信你。我早就该相信你了。”
矮子饶有兴趣地用眼睛看着他。“你的衣服表明你已经做了个时光之旅,又回来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去了过去?”
伯爵恩笑了,“我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我从来没有机会感谢你。那天在女巫的城堡里救了我。我的朋友。看来你已经习惯了救我,我真是非常感谢。”
“我也一样感谢你。”得汶笑了。“那是你来这儿到乌鸦绝壁的原因吗?因为你过去认识我?”“不,这只是个令人愉快的巧合。我第一天认识你时,就知道你是个伟大的夜间飞行的力量,可显然,你还没开过我们的一次会议,你自己的时代和我的还没碰上。你告诉我你怕伊泽贝尔会来之后,我猜你不久就会做个时光之旅。我也希望你回来的时候,可能你会最终相信我。”
“我相信你,”得汶看了看四周说。“现在我们得一起合作来阻止伊泽贝尔。她在房子里,她还会再来攻击的。”
“你已经通过制服她的魔鬼羞辱过她一次了,”伯爵恩说,“她现在要舔一阵她的伤口,那么我们就有点时间作准备了。可时间不是太多。”
得汶对有些事情有点糊涂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回到这个时代,伯爵恩?你没办法肯定我会回来呀。”
“当然,不是肯定。可我猜你会的。因为你在十六世纪变得很传奇———年轻的夜间飞行的力量英雄永远从盎格鲁-撒克逊会议消失了,再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真的吗?真让人感到可怕。”
“威格拉夫说,他凭感觉肯定你已经回到你自己的时代了。我只得等五百年去发现证实。”
得汶笑了。“对我来说这太不可思议了。只是几分钟的事呀。”
“你是怎么做的?”马库斯问道。
得汶的朋友们早已围聚在他身边了,看着他的衣服,听着他的故事,“我不是很肯定,我是怎么回来的,”得汶承认,“是那里的一个家伙,在一个酒馆里,他领我去的侯雷特的楼梯。”
他瞥见挂在壁炉架上的画像时,突然停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尽管由魔鬼引起了这么大的骚乱,侯雷特·穆尔的画像还是完好无损,它还是挂在那儿,瞪着眼睛望着得汶。
“是他!”得汶大喊着。“他是侯雷特·穆尔!”“哦,”伯爵恩点头说,“伟大的时光隧道的建造者。”
“等一会儿,”塞西莉说,“你事实上真回到过去了,得汶?那怎么可能呢?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时间?上一秒钟你还在走廊那里,下一秒钟你就在楼梯上,穿着这那些可笑的衣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她不欣赏地盯着他衣服上的饰物,“那是真皮的吗?”
“我在过去过了两天,可这里只过去了几分钟。”
“两天?”马库斯问道,“那不可能呀!”
“是的,是不可能,”得汶也肯定着他的意见,“它给了我很多时间去了解伊泽贝尔。“他朝楼梯上看着。“我们没时间聊了。她在这儿呢。她还想打开那个地狱。”
“可你已经让她看到了你比她厉害,”D·J说。
“说说你变得忍无可忍时,是怎样把所有那些恶心的东西都送回它们的地狱去的。”
得汶叹口气:“现在那个无关紧要了,她说她找到了另一个夜间飞行的力量帮她。”
他注意到伯爵恩在发抖。
“你知道他指的是谁,对不对?”他问土地神。
“我———我,不能———”
得汶抓住他的衬衫前大襟,把他拽起来离地面二尺多高。“没错,你能!我们现在平等了,伯爵恩!我们的时代是有联系的,这两个时代彼此有什么事联系到一起了。最后一次,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
“我希望你把他放下。”楼梯顶部的平台传来一个声音。
他们都屏住气抬头看。
“姥姥?”塞西莉大声喊道。
老穆尔夫人完全清醒冷静,她开始往楼梯下走。
“乱七八糟,”格雷塔·穆尔扫视着客厅说。她看着每件东西:破碎的窗玻璃、打碎的枝状形吊灯,散落一地的书,弄碎的盔甲。这些东西立刻归回原位,只一会儿的工夫,房间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人能说出一句话。
“真是的,妈妈,”此时,格兰德欧夫人跟着她母亲进入房间,爱德华跟在后头,“怎么这么夸示地显示力量———”
“哦,闭嘴,阿曼达,”老太太不耐烦地对她说,“你知道,这么吵我没法思考。”
“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穆尔夫人看了看D·J和艾娜还有马库斯,转而又盯着得汶。
“他们不是别人,阿曼达,”她说,“他们是一个魔法师的同伴儿。”
得汶被弄懵了。“怎么———我的意思是———你是———”
老太太笑了,“在嫁给我丈夫之前,我是个演员。你知道吗?他们都是些小角色,大部分b片的评论人员说我有‘勇气’,”她笑了起来。“那似乎是我看起来还有点天分,演那个老疯女人的日常生活,我能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