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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黑衣青年的怒吼声显得虚弱而无力,“你要杀便杀吧。”黑衣青年的目光愧疚地低头看向自己脚下那具已然开始腐烂的尸体,苍白的脸上满是颓然之色,虚弱地闭上了眼睛,一脸决绝的神情,显然黑衣青年说出的话并非玩笑。
“想死?”男子嘲讽地看着自己这个血缘上唯一的亲子,发出低沉而粗重沙哑的笑声,这声音高亢而刺耳。“你就等着被魔气灌顶的时候到来吧。”男子说完也不再理会黑衣青年,拂袖而去。
“呵呵。。。。。。”在男子消失不见之后,被囚禁在黑色石柱上的黑衣青年低沉而悲凉地笑着,艳丽的脸上没有半丝血色,让青年看起来如同艳鬼一般的动人心弦。灵气被封印,四肢无法动弹,咬舌这样凡间的招数都试过了,除了把自己弄得更加的虚弱和伤痕累累,却都难以致命。。。。。。
本不是懦弱的人,在至亲走向歧路的时候也做了诸多努力,到头来发现所有的努力都已然无用,且害了他人性命。。。。。。似乎这些年的人生种种都成了一场最最讽刺的笑话,青年的眼角流出鲜红的血泪,心伤心痛到了极致。。。。。。。
仙云宗之内,元一道君有些惊奇地望着这个面目平和的僧衣男子,“大师来我仙云宗所为何事?”元一道君向面前的僧人点头示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需知这些多年来一直在西方佛土闭关潜修的佛门弟子并不会轻易踏出西荒一步。这十数年来却是一二再,再而三地破了戒,此刻在归墟之地对抗魔物的修士中,这些善于驱魔的佛门弟子无疑是修士队伍中的一大主力。
但是佛门与中土道门的交流也仅限于此,说起来佛门弟子前来仙云宗拜访,大概还是仙云宗这数万年来的第一次。
方寒在灵池之内沐浴完毕,扭头看着眉眼之间还有几分倦色的李陌尘,心存愧疚地将手附上李陌尘的额头。他的头依偎在李陌尘的胸前,空着的手环上青年健壮的窄腰:“陌尘,你辛苦了。”若然不是自己为了提升修为在此处苦修,也不必在这种时候还劳烦李陌尘在各地来回奔波……。
这十数年方寒的修为像是坐了火箭一般的已经冲上了结丹期中期,且如今已然趋近于结丹中期大圆满的实力。这样的修行速度,若然不是方寒为了低调起见学习了玲音提供的高阶敛息术法,就是元婴期的修士此刻也不能勘破方寒的伪装,方寒早已在栖霞界之内出名了。
低调才是王道,没有扮猪吃老虎的雄心壮志,却也不想自己被人人观瞻,是以只有李陌尘和方素问知道方寒的修为到了何种程度。而因为修为提升过于迅速,常规的练习已经不足以方寒巩固自己快速晋升的修为,才想到了这个在战斗中不断消耗提炼修为的法子。
李陌尘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方寒顺滑的头发,看到方寒之前的玉色皮肤如今因为常年的外出活动已经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看上去倒是更加地英朗;亲近的人却知道这样的变化之后的勤奋与血汗。拉开方寒的衣衫,胸前、手臂上的痕迹如今几乎已经淡到看不见,丝毫看不出年前伤口的狰狞。
李陌尘的手指触摸到自己的伤疤的时候,比平时更加麻痒的感觉惹得方寒轻轻地颤抖了些,手按上李陌尘的手指暂停了李陌尘的动作,眼巴巴地看着李陌尘,心虚地笑道:“已经好了。”
方寒此刻的心里为自己能够生在修真界而无比庆幸,若然不是修真界的灵药神奇到可以祛除伤疤到丝毫不见的地步,方寒想自己如今的身体怕是没有一寸好肉了。这十数年受到的大大小小的伤口连方寒自己这个当事人也已经数不清了,能够瞒住的就瞒住,不能瞒住的也会在李陌尘来之前尽量处理到最好的状态。李陌尘不同于母亲方素问,坦诚相见之后两人之间哪里守得住什么秘密……
方寒也知道自己的掩饰手法一定很弱,要不然母亲方素问和李陌尘这两个炼丹大师送上的伤药也不会一次精良过一次,如此地不计成本,证明二人并非如同他们表面伪装的那般一无所知。只是双方都默契地把这样的担忧和心虚之类的种种情绪埋在了心间,只在行动间偶尔流露的种种才会泄露出当事人的内心并非如此平静。
而受到的伤势也让方寒知道没有这么效果好的伤药自己根本不可能囫囵地见到自己最为放在心上的这两人,特别是李陌尘。知道无论是方素问和李陌尘一定都特别担心自己这样手段粗暴的修为提升方式,方寒心中愧疚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源于内心深处的那一丝自原主之后留下的记忆,其中传达而出的种种信息造成了方寒心中的这种迟迟无法消退的恐慌感。这个他保留在心中的最大的秘密无法对人言,却默默地消磨着方寒心中在穿越之后好不容易竖立起来的脆弱不已的安定感。
总是希望那种不安的感觉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总是隐隐感觉在某处有着不知名的存在在窥探着自己和这界面内发生着的一切,虽然暂时没有感受到恶意,却是由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无力反抗的妥协感。这种未来的命运说不定掌控于他人手上的恐慌感让方寒不得不对自己狠,鞭笞着自己不断努力提升修为战力。。。。。。
“傻瓜,不要太累了。”李陌尘有些心疼地拥住了方寒有些消瘦的身躯。方寒的身形比之李陌尘的略微地瘦,李陌尘拥住方寒的时候,瘦弱一些的方寒看上去就像是完全嵌在了李陌尘的怀中。
“恩,我知道。”被李陌尘温柔地抱着,方寒贪恋地呼吸着独属于对方的安宁气息,轻轻地承诺道:“我会适可而止,不会逞强的。”
正文 第83章
八十三、
东海归墟之内的少昊之国此刻已然成为真正的废墟。在魔气的侵蚀下;本就经历过一次侵蚀的狂暴妖兽被直接狂化为形似魔兽的怪物,各式各样的散步在荒原上的傀儡则因为内部灵气构件被侵蚀而纷纷罢工;百鸟洲这样的灵体聚集地此刻满是怨气;被魔气强行冲散的灵体弥留的怨气遮蔽了天空;迟迟不肯散去。。。。。。。
再看昔日辉煌大气的东和城;如今已经黑雾弥漫;魔气森然好似一座魔窟,再也难以重现昔日少昊之国的雍容辉煌。
在东和城的深处,曾经的少昊之国王城——云阳宫;如今却还有着生命的迹象。即使此处是魔气最为浓烈的地方;界面封印被破开的源头,宽大的裂缝渐渐扩大,狭长的口子甚至覆盖住了大半个云阳宫;且似乎还有继续扩大的趋势。
饕餮看着情绪已经安定下来的,却依旧呆愣在原地不动的自家主人,皱着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动过。这一处魔气弥漫的厉害,好在他本就有着一丝魔族的血脉,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是略感不适,并没有收到影响。
令饕餮惊心的却是穷奇此刻的状态,比起自己的略感不适,穷奇似乎比他更为适应如今的环境。不知道是不是饕餮的错觉,总感觉主人的身体周围的黑雾比之环境中的要淡,而穷奇的身上也不时浮现出一圈圈黑色的纹路,虽然痕迹并不明显,且一出现就会很快消退。
穷奇的呼吸平缓,除了表情呆滞一点,其他看上去都是正常不过,似乎清醒过来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这反而让饕餮更为忧心,有着一丝魔族血脉的他自然对于这种称之为魔纹的东西熟悉不过。
事实上自从魔气泄露之后他的手心也出现了这样的黑色纹路,且他的纹路更加的深刻明显,自从出现之后就没有消退的迹象。如果传承自这微薄血脉的传承记忆没有出错,主人穷奇身上的魔纹只出现于高阶魔族,甚至有可能来自魔界的王族。那已经不是穷奇所能想象的大人物,穷奇此刻的心情颇有些战战兢兢,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主人,没有意外的并没有得到穷奇的任何回应。不过对于这样的状况饕餮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习惯,耸了耸肩,饕餮认命地开始对着来来往往窥探的魔物怒气冲冲地对视。
憋屈了如此之久,若是依着饕餮的本性,此刻早已经冲进去魔物群里大杀特杀,只求一个痛快来纾解一番这些时日里淤积在身体里的不平之气。但是因为穷奇此时还在昏迷之中,饕餮什么也做不了,对着这些魔物也只能虚张声势罢了,唯恐自己挑起战火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大概源于这数万年的服从、寻找和等待,即使如今的穷奇浑浑噩噩,饕餮依旧尽忠职守地守护在穷奇身侧。忠心的跟班忧心忡忡地望着被自家主人弄出来的巨大空间裂口,看着从裂口之中不断涌出的一股股魔气,间或出现一群群鬼祟阴森的魔物。
由于穷奇的气息太过于强大,而饕餮亦然不是弱类,即使有不长眼的低阶魔物冲过来,也会被带队的魔族及时控制住远远避开。双方就这么冷眼对视片刻,继而分道扬镳,因此即使在此处待了如此之长的时间,饕餮与穷奇也没有和这些魔物发生过冲突。而正是因为在此处呆了不少的时日,暗无天日的少昊之国让饕餮已经分不清何年何月,无比漫长的等待,没有任何人甚至是动物的陪伴,唯一的乐趣是对着来来往往的魔族干瞪眼。若然不是因为已经在被封印的期间学会了忍受寂寞,饕餮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发狂。此刻百无聊赖的饕餮就这么看着这裂缝之中扑出来的无穷无尽的魔物纷纷往归墟出口的方向扑去,而束手束脚的他什么也做不了,饕餮不喜欢这种憋屈的感觉,却也迫于形势所逼而无可奈何。。。。。。。
“不知道如今的栖霞界怎么样了。。。。。。。”饕餮喃喃道,眼中不自觉浮现了几缕忧色,再怎么说栖霞界也是饕餮生养成长的地方,又如何能够全无感情。在他的目光看向呆愣的穷奇之时,甚至带上了些许的怜悯之色,虽然饕餮不知道穷奇打开这道封印究竟是用了什么代价,但是看穷奇如今还没有缓过来的状态便知道这代价定然不小……
饕餮摇摇头,即使他天生就比较蠢笨,也隐隐觉得自家主人此次是真正的做错了,并且这样的错误也许真正的无法挽回。“这一次,大王子真的还会原谅您吗?”饕餮望着自家主人,忧心忡忡,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只是呆愣中的穷奇似乎把自己和外界彻底地隔离了开来,对于饕餮的话语没有半丝反应。
另一处,仙云宗内。
“前些时日,千叶师叔祖随慕容施主离开之时曾说,若是他此去不回,便让我亲自来通知栖霞界各方,小心魔门有变。”僧人双手合十,垂眸对着元一道君道,多余的话却不肯再说。元一道君对于魔门与佛宗的恩恩怨怨并不陌生,此时听说魔门少主前去寻找佛宗最为德高望重的千叶禅师寻求帮助,第一反应就是迷惑不解,这迷惑没有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减弱,反而越发地不明白,至于千叶禅师留下的这一番没头没尾的提醒,元一道君更是有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元一道君的目光遂再次征询地探向前来报信的法华寺僧人,这位却不再多言一字,如来时一般作了个佛礼便又自顾自地走了。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法华寺的僧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给人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困惑与不解。
元一道君即使作为一宗之主,也直接被这僧人如此这般的不寻常作风给震得呆愣愣的,直到僧人走远之后才惊觉起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再去寻找,却哪里还能寻到佛宗弟子的身影。于是元一道君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叹息地摇了摇头,莫不怪门派秘典中宗门长辈要对这些佛宗修士特别交代了,数万年了,居然还是弄不明白这些生存在同一个世界的大和尚的想法啊。
“小心魔门吗?”把佛宗弟子的话又拿出来审视揣摩了一阵子,依旧毫无头绪,却也知道这些佛家人从来不打诳语,于是元一道君只得召来宗门的执事弟子,这般那般地陈述了厉害。仙云宗的探查力量就随着法华寺僧人的这一番作为而飞速启动了起来;同样的行为,也前前后后地发生在栖霞界存续已久的大型势力,这些势力无一不是根基深厚之辈,即使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暗地里却依旧掌握着栖霞界之内大大小小的各方信息渠道来源。
只是论说对于消息的探查力,便是仙云宗,比起商盟的越家来说,也是远远不及的。而此次没有意外的,也是商盟的人先行发现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无论是魔门门主慕容云抑或是少门主慕容睿都没有办法联系上啊。”越家家主此刻坐在上首,坐在下首的正是商盟的少东家越宗泽。年轻的商盟继承人收了人前的漫不经心与风流多情,收敛了面容,正襟危坐着。不同于道门、魔门之间的老死不相往来,处于中立的势力商盟天生就有探查消息的优势。此刻大喇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