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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
“唔!但不是现在,等以后。”
“如果我要现在呢?”许乾铭毫不放松。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有我的苦衷,不过,我现在说一句,我绝不食言,时机到了我会自动找你。”
在这种地方,这种时辰,谈这种条件,任何男人都会难以克制的,许乾铭是男人,当然不会完全无动于衷,只是在心弦一阵振颤之后,他克制住了,如果他有心而用强的话,常梦迪是无法抗拒的。
“你真的不会食言?”
“要赌咒么?”
“那倒不必,存心要食言的话,赌的咒只是句空话而已,根本不能当回事。”
“那你是答应了?”
“我答应。”
这回变成常梦迪反抓许乾铭的手,眸子里闪出兴奋而异样的光影,这又是一种似乎诱惑的神情,但许乾铭内心并不起丝毫邪念。
“不反悔?”常梦迪似乎不十分放心,紧扣一句。
“笑话,星际浪子许乾铭说出口的话是掷地有声的。”许乾铭说得认真而坚定。
“那我就安心了!”常梦迪摇了摇许乾铭的手,“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在客栈里,我请你杀苟全命,那时我打算在你做了苟全命之后,再诱杀高欢,布置一下现场,便是一桩离奇的凶杀案,但苟全命却涅盘在高欢手下,而他又离开了现场,所以我改变了主意。”常梦迪笑了笑,很甜,不像是在谈杀人,像是在闲聊。“噢!”许乾铭心头微微泛寒,在古庙的意念又浮脑海,这女人不简单,他突然想到个问题:“梦迪,高欢在暗下杀手之后,立即离开现场,放弃对你的监视,为什么?难道他不怕我们……”
“很简单的理由,大白天,他留下便无所遁形,同时他深信你不会知道放鬼剑的是他。”
“嗯!对了,我有句话说在头里……”
“什么?”
“如果事实与你所说的有出入,我可不随便杀人,到时别说我浪子不守信。”
“可以!”
大河上起了夜雾,日头已没了影子。
常梦迪放开许乾铭的手,站起身来。
“我们得立刻赶到地头,迟了会误大事。”
“谭大侠那边的情况还没说清楚……”许乾铭也跟着起身。
“路上我会告诉你一切。”
“好,那我们走!”
月明星稀。
一座庄宅静卧在融融的月色里。
这里,是太州豪侠谭正威的宅子,独立在陇亩中,离热闹的奈河津街市约莫七八里地。
谭正威已经很多年没涉足星际江湖,过的是平静安适的耕稼日子,只是名留在江湖上而已。
许乾铭隐身在离庄宅不远的桥头林子里,他在等待常梦迪最后的消息。
一为了避免耳目,两人没走在一道。
足足呆了一个更次,不见常梦迪的影子,许乾铭大为焦躁,心想:“莫非上了这女人的恶当了?”
情绪一旦起了焦躁,便会感觉到片刻都难忍耐,时间仿佛
是仇杀么?如是仇杀,那双方之间必有不可解的深仇大恨。
记得高欢被称作首座,他是那个门派的?这一点非要常梦迪证实不可。
身后来了人,许乾铭后脑勺没长眼睛,当然看不到,是直觉,一个超级高手特有的敏锐感应。他回转身,剑已握在手中,动作快如闪电。
一个毛茸茸的人影。
许乾铭刺出的剑中途收回。
“老山羊怪!”他脱口叫了出来。
老山羊怪的脸色相当凝重,嬉戏的神情已完全收敛。
“是谁干的?”许乾铭开口问。
“你小子不是手拿证物了么?”老山羊怪反问,他还是称许乾铭为小子。
“是万佛愁本人还是……”
“不知道,老夫晚了一步,没赶上。”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劫财!”
“又是劫财,跟镇宇镖局的情况一样?”
“好像是!”
许乾铭皱起眉头,心也收紧了,他敏感地想到谭正威是当年长安出土宝物的得主之一,对方的目的当是那些出土的古宝,这种行为的确是天人难容。
“阁下是怎么得到消息赶来的?”
“小地方,有了扎眼人物出现当然会留上神,尤其那护棺的小子现身,老夫断定必有事故。”
“高欢与镇宇镖局被抢的寨子有关?”
“没证据,无法确定。”
许乾铭心念疾转,如果高欢是同案的参与者,那常梦迪也有一份,这一点得向常梦迪求证,所不解的是常梦迪居然不惜任何代价,要请自己杀高欢,还透露这一次的行动,她到底是何居心?
“唉!”老山羊怪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天道不泯,作恶者是会有报应的。”手中拐杖重重一顿。
又一条人影出现堂屋,是那与老山羊怪一路的中年长衫客,他望着老山羊怪摇了摇头。
“请教!”许乾铭目注长衫客。
“天斗子!”中年男衫客淡淡回答。
许乾铭为之一怔,天斗子,这算是名还是号,天底下可没听说有姓天的,堂堂仪表,怎会有这滑稽的名号,八成是顺口打哈哈的。
老山羊怪喘口气道,“这场后事还真不好料理,单棺材就得二十三副!”
天斗子接口道:“没办法,谁要咱们跟谭大侠有交情,不好料理也得料理。”
老山羊怪道:“等天亮才能办事。”
天斗子道,“就等吧!”
许乾铭忽然想到常梦迪没跟来,得找她澄清疑点,同时她必然明白高欢的行踪……
心念之中,他片言不发地奔了出去。
桥头林子。
原先许乾铭会合常梦迪的地方。
空林寂寂,不见常梦迪的影子,许乾铭感到无比地懊丧,常梦迪不该离开的,她为什么不在这里等?
突地,他发觉不远处传来了喁喁地谈话声,不由心中一动,在血案现场附近活动的,多少总有问题。
于是,他循着声音掩了过去。
月光很明亮,从枝柯间洒下,林子里并不黑,只有些斑剥。
林中一块数席大的空地上,两条人影相对站立。
许乾铭已悄然来到,隐身在两丈外的树身后,他一眼看出相对的是常梦迪和高欢。
一见高欢,许乾铭杀机大炽,不是为了对常梦迪的诺言,而是谭家的灭门血案。但为了要明白究竟,所以他竭力按捺了下来。
“梦迪!”高欢的声音有些生涩:“今晚是最好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已经厌倦了江湖生涯。”
“高大哥,不成……”常梦迪摇头。
“梦迪,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改变了初衷,记得不久前在古庙里,你曾经约我远去……”
“不错,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为什么?”
“上次我那么说,高大哥不敢答应……”
“我现在想通了。”
“晚了!”
“梦迪,并不晚……”
“高大哥!”常梦迪眸光连闪,“天明之后,如果主人看不到我的人,也见不到你,你猜……会有什么后果?主人的脾气你应该很了解。”
“天亮我们已经在河的另一边,等主人起疑发觉,我们已在几十里以外。”
“高大哥,你对我有恩,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我涅盘了不打紧,你是大有作为的人……”
“梦迪!”高欢捉住常梦迪的肩头,“只要有你相伴,这辈子我什么都不想了,答应我?”
“……”常梦迪似乎委决不下,没吭声。
暗中的许乾铭情绪可就复杂了,常梦迪本要除去高欢,偏又与他情意绵绵,她表面善良,行为却又乖张,她原先说,杀高欢的目的是为了救谭正威一家,现在谭家已惨遭灭门,她又改变主意了么?她两人的主人是谁?
正文 第一百零十四章 花中之花
更新时间:2013…6…29 2:58:00 本章字数:2836
如果不是性格方面有着太多的不同,许乾铭还是会怀疑这个常梦迪就是那个给自己做过助理的常梦迪。
但是,现在,许乾铭已经基本否定了。
“姑娘十八一枝花,你是花中之花,凭你的容貌,找个对象并不难,何必要做卖唱生涯?”
“这……鼓儿词听多了,怕遇人不淑,受一辈子苦,再说,……说是容易,做起来很难,规矩人不敢娶我这种女子,浮浪人我又不愿嫁……”。
“像我这种人呢?”许乾铭从没对女人说过轻浮话,这是破题儿第一遭,他是有意如此的。
常梦迪像是很感意外,错愕地望着许乾铭,久久才道:“公子说笑了,我……那里配,像公子这等人材,不知有多少女子着迷……”
“我说的是真话,我一见你就喜欢。”
“……”常梦迪咬着小。唇,羞怯地笑着,这神态不类是卖唱走江湖的女子。
当然,许乾铭并没把她当卖唱的女子看待。
一条高大的影子,突然来到桌边。
酒楼上下不时有人走动,所以许乾铭和常梦迪才没发觉高大人影的移近。
人影既然停在桌边不动,当然他不是偶然经过的。他的立脚点恰在许乾铭和常梦迪之间的三角点上,所以两人同时发觉他的来临。
两人同时抬起头。
不速而至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一脸的横肉,上衣襟袒开,露出黑茸茸的胸毛,身材比常人高了一个头,不必挂招牌,谁也能一眼看出是什么货色。
一对牛眼,直勾勾地盯在常梦迪的身上,他似乎忽略了这酒座上还有个来自地球的星际浪子许乾铭。
常梦迪被看得低下头。
“小妞,跟我到里边去!”大汉开了口,声音粗暴得像牛叫。
常梦迪仍然低着头。
“小妞,你耳朵没毛病吧?”大汉又发了话。
“她为什么要跟你走?”许乾铭冷冷地开口。
牛眼转移到许乾铭的脸上,凶光熠熠。
“你小子是什么路道?”
“喝酒寻乐子的。”
“老子为什么不能带她走?”
“她现在是我桌子上的人!”许乾铭忍住了一口恶气,还不打算发作。
“你知道老子是谁?”
“不是一头蠢牛就是一条恶狗。”
“好哇!小子,你……”蒲扇大的手掌抓向许乾铭。
“哎!”常梦迪惊叫出声。
有人从里座的窗槛探出头,小二从楼廊另一端奔了过来,但远远便止了步。
大汉的手腕已被许乾铭刁住。
不知为什么,大汉没再进一步行动,被刁住的手也没抽回,双方就这么一下子僵住。
小二的脸色很难看,没敢过来。
大汉的牛眼瞪得像两颗。狗。卵。子,脸上的横肉连连抽动,额头上冒起的青筋有筷子粗,大粒的汗珠不断渗出,大嘴巴张着合不拢,逐渐,脸上泛起了痛苦的神情。
“说话呀?”许乾铭仰着脸。
“你……你小子会吃不了,兜……兜着走!”大汉说话了,声音已完全变了调。
“嗵!”大汉两膝一软,跪了下去,但手腕仍扣在许乾铭的手中。
小二生怕踏涅盘蚂蚁似地摇晃着半步半步挨上前来,哈了哈腰。
“公子爷,这位……这位爷是苟大总管手下的红人,请……不要……”
“什么苟大总管?”
“就是……奈河津花府的大总管高……苟全命!”那“全命”二字说得很低,然后声音又突地放大,“花府现在由花大公子当家,是得过功名的门弟……”
“废话太多!”
“公子爷大概是初到本地的外乡人,所以……”小二有些气促,“所以没听说过花大公子的威名……”
“哈哈哈哈……”许乾铭大笑起来。
“公子爷!”小二朝里间瞄了一眼,惴惴不安。
“你说的是折花狼花圣手?”
“是,是……公子爷,正是……”
“恶霸地痞一个!”许乾铭撇了撇口角,一副不屑的样子。他以前是听说过折花狼花圣手这名字,是奈河津之枭,什么坏事全干,尤其好渔色。
小二的脸孔泛了白。
“你小子……”大汉咬牙出声。
“拍!”一记耳光落在大汉的左脸颊,登时口血飞迸,两颗牙齿和血掉在楼板上,声音很清晰。
“你敢再叫一声小子,我一巴掌打烂你的狗头。”许乾铭是真的火了。
“公子爷,请你……不要……”常梦迪在发抖。
“滚!”许乾铭大喝一声松开了五指。
大汉仰面倒下,翻起,踉跄后退,手捂住脸,牛眼里全是凶光。
一个身穿织锦儒衫的中年人从里面步出楼廊,长相还挺不赖的。
锦衫中年满面和悦之色,走到许乾铭桌前。
“区区花府总管苟全命,适才手下鲁莽,冲撞了朋友,区区谨此致谦!”说完深深一揖。
“不敢!”许乾铭坐着没动,双手略略抱拳,不管如何,他不能失礼。
“请教朋友……”
“在下地球浪子许乾铭!”
“啊!”苟全命脸色变了变,又堆下笑来,“幸会!幸会!想不到朋友便是名扬宇内的地球浪子许乾铭,失敬之至!”说完,转头向瞪在一旁的大汉道,“牛阿旁,还不快向星际大侠赔罪?”
原来这大汉叫牛阿旁,想是浑名,倒是很妥帖的。
牛阿旁脸上的横肉又起抽动,站着没动,他当然是一百个不愿意。
“牛阿旁,你没听见?”苟全命沉下脸。
牛阿旁极不情愿地抱抱拳,什么也没说。
“生来的牛脾气,请星际浪子兄海涵!”苟全命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扫了常梦迪一眼,又道,“如果兄台不嫌弃,请到面边,由区区作个小东,一来算赔罪,二来略尽地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