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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啸鸣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夜在思考。
从来到这个世界，陈啸鸣几乎没有见过夜有过任何的犹豫不决，然而这一会，夜这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不但第一次有了犹豫，甚至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长考。
面色微微变，陈啸鸣却安静的没有说话。
他知道，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夜现在一定也在疑惑，或者是。。。。。。。挣扎？
陈啸鸣虽然心中焦急，却也只能等待着，在夜告诉自己怎么做之前，他可不敢乱学技能。再说了，能让夜都思考这么久的技能，想来也不是能够轻易的学会的。
当然，陈啸鸣也不是一直像白痴一样干坐干等着，眼见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出答案，他也不催促，只是继续改造起了机甲。
然而，陈啸鸣没有想到，夜这一次的思考竟然持续了如此之久。
这一等，就是一天。
终于，答案还是来了，正如陈啸鸣所料，说话的不再是机械声，而是那个柔和的大叔。想来，这件事对夜也很重要，他不可能随意的处理。
“接收。”夜的开场白总是同一个词，无论他是什么声音。只是，这一次，虽然声音还是那个声音，语气还是同样的语气，但陈啸鸣却似乎听到了一丝。。。。。。憔悴。
夜会憔悴么？陈啸鸣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就是他灵魂给出的感觉。
夜的声音再次传来，“记得么。不久前我和你说过。【灵魂，是非常脆弱而纤细的】。所以，我才一直不能直接和你对话。”
“恩。”陈啸鸣当然记得，那是一个月前自己刚醒来的时候，他借助夜的力量向同伴诉说了自己的身世。就在那时，夜和他讲述了灵魂的特性。
对于这被夜强调了不知多少遍的灵魂法则，陈啸鸣自然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想了一想，陈啸鸣继续道，“你说过，灵魂使徒的争斗是残酷的，纤细而柔弱的灵魂本质，让争斗中，弱者更弱，强者更强，这种强弱几乎是不可控的。
因为你和我的灵魂处于同一体，所以，如果你不对自己的声音，和灵魂加以限制和过滤，我脆弱的灵魂根本无法存活。
而一直让我惧怕的灵魂冲击，实际上仅仅是你减弱了灵魂过滤。”
“接收。这些正是我和你说的东西，只是，我却没有告诉你，这些内容并不完全。”夜淡淡的道。
“不完全？”陈啸鸣疑惑地问。
夜没有犹豫，立刻说道，“接收。虽然我告诉你的那些内容都没有问题，也都是很重要灵魂使徒秘辛。但我却隐藏了一些事情。”
陈啸鸣更加疑惑，“隐藏？因为权限不够？”
夜的声音随之传来，“接收返回。不是因为权限不够，而是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啸鸣，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一定以为我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吧。”
“。。。。。。。”陈啸鸣沉默了，他第一次听到夜谈论自己。
夜说的对，陈啸鸣一直是这么这么认为的，在和星人战斗后，陈啸鸣的这种想法更上升到了真理的高度。试问，既然连星人都能战胜，那和神又有什么不同呢？
事实上，直到昨天，夜说自己不清楚黑月的秘密的时候，陈啸鸣才第一次意识到，夜，原来也有自己的局限。
这是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双方彼此都没有说话，但是彼此的默契，已经让答案呼之欲出了。
夜并没有试图掩饰什么，他很肯定的到处了自己的过往经历，甚至曾经的猖狂。
“没错。在开启D级权限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知道，我是没有过去大部分记忆的，在你唤醒我的时候，我就像一个出生婴儿一样。虽然我保留了很多对能力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并不足以让我摆正自己的位置。
偏偏我被唤醒的地方是地球，这是一个非常弱小的地方，至少想对我的能力来说，这个星球实在不值一提。
我在地球所看到的一切一切，让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你的一切问题，我都可以解答。地球上发生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
我机械的存在着，我没有在地球之前的一切记忆存在，所以即使知道很多很多地球外面世界的知识，但那时机械的我，从内心里依然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
出生牛犊不怕虎，这俗语放在我身上其实也非常合适。
事实上，我相信，如果一直呆在地球，我会一直一直做我的神，就像我总是反复强调我的名字一样，夜是无所不能的。
当然，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个而觉得我自恋，因为你也一样。这是我们灵魂使徒的本能。”
“恩。”陈啸鸣肯定的点了点头，正如夜所说，尽管陈啸鸣看起来还是很低调的，但实际上，他却知道，自己的骨子里存在着一股无法言尽的傲气。
这傲气，甚至超越了初雨对力量的傲气，文的魔术的执着，琉璃的音乐的无上骄傲。
夜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记忆中并没有灵魂使徒的历史背景，我也不清楚灵魂使徒的傲气来自于哪里。但我却本能的知道，我们的傲气源于本能。
灵魂是另一个层面的存在，在我们灵魂使徒看来，灵魂是超越所谓现实世界的。
因此，我们既然是灵魂使徒，生来便是高高在上，凌驾于一切的。
如果没有身为灵魂使徒的傲气，没有藐视一切的霸气，是不配称为灵魂使徒的，就算勉强当上，也无法进步。
好了，不说这个。
虽然寄宿在你的身体，但是我却记得自己的名字。虽然长久以来我只能机械的说话，但是，我却知道我还有我的‘人格’。
一方面是我本能的这么做，另一方面却是出于自私的想法。
人格，来源于灵魂和经历。
我知道既然自己还有人格，就不可能没有记忆，所以我才一直强调我的名字。
我是夜。
夜是我的名字。
从被唤醒那天，我每天都在对自己说着同一句话。
我是夜。”
四卷 仙都篇 688章 灵魂使徒的信仰
688章 灵魂使徒的信仰
—只有唯心，才能洞悉灵魂！ 人活一生，终究活的不是什么世界，而是自己
【我是夜。夜是我的名字。】
听到夜此时的话，陈啸鸣忽然回忆起来，当初自己和夜初次见面的时候的场景。
“你是什么？”
“我是夜。”
“你是腕轮？”
“我是夜。”
“你是人？”
“我是夜。”
一次一次，夜只是重复着自己的名字，陈啸鸣曾把这当做夜的无厘头，却没想到，那个时侯，他竟然也如此的彷徨着。
“夜……。”陈啸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怅然叹道。
夜似乎也有些激动，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连珠炮一样，毫无停歇，“我强迫记住自己的名字，我不能忘记自己的名字，我必须知道我为什么忘了一切，只记得自己名字的远远，我想找回自己的记忆，想知道我们灵魂使徒的傲气的缘由。
我终究也不过如此，我同样有自己的渴望，正是这些欲望，一直支持着我。
因此，我才一直努力的训练着你，同时催促着你提高权限。
我本能的告诉自己，当权限提高之后，也许我就能找到这一切的根源。”
夜的判断是正确的，在权限升为D级之后，黑月，这个带给夜希望的存在出现了。
陈啸鸣能够想象夜此时的激动，因为，他也同样激动。
“我明白。”陈啸鸣突然说道，“记得么，那天我和我的同伴说过：无论星人做出怎样的应对，我都不得不面对，和Y一起。即使我不愿意承认也毫无意义，这个包袱，我已经，沉重的，背上了。”
这就是陈啸鸣的决定，无论是夜的私心，还是夜的包袱，他都不会逃避。
既然要逆天而行，陈啸鸣就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唯一机会—夜。
夜再次沉默了，当再次开口的时候，却似乎没有听到陈啸鸣的自语，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话，“什么是使徒？—字面的涵义是受差遣的虔诚者。
只有虔诚者才能被称为使徒，但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无从知道我们的‘主’是谁，更不可能虔诚于别人，按理说，这样的我们是不可能成为灵魂使徒的。”
“但我们却依然成了灵魂使徒……。”陈啸鸣的声音毫不犹豫，充满傲气，“也就是说，我们拥有自己虔诚的目标，那就是……。”
“没错。”夜的声音深沉而有力，“没有主，我们却依然需要信仰，并且虔诚于我们的信仰。于是，我教会了你信仰。。。。。。”
“信仰自己。。。。。”陈啸鸣最终给出了自己早已知晓的答案。
没错，他早就知道，夜的一个一个训练，让他经历了各种各样的极之喜怒哀乐。在为了在这样的极限中，教会他什么是可信的，什么是不可信的。
一切都可能是迷幻，糖果屋可以把人撑死，爱人随时可能离去，消失的敌人却随时肯定出现在自己面前，割下自己的头颅。
麻痹自己，忘记历史是没有用的，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烙印在灵魂之中，逃避也只能让这份痛苦以更可怕的形态出现。
在这样的世界中，什么可以相信，什么不可以相信，相信什么可以活，相信什么又会走入末路，在那一次次灵魂冲击中，陈啸鸣经历了太多的酸甜苦辣，也找到了自己的信仰。
是的，不愧是夜的徒弟，陈啸鸣最终和夜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既然世界如此虚幻，那么我便只有信仰自己了。
信仰自己的能力，信仰自己的选择，信仰自己存在的意义。
当然这种信仰却不是是自私，更不是孤独，而是唯心的信仰。
信仰自己不意味着不相信别人，不相信历史，更不意味着愤世疾恶。信仰自己，是信仰自己的一切选择，同样是信仰自己相信的一切。
这一切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决定，也可以是梦想。
灵魂使徒从不是唯物主义者，只有唯心，才能洞悉灵魂，这也许就是灵魂使徒强大的根源，但是，谁知道呢。
陈啸鸣不知道普通的灵魂使徒应该信仰什么。也许这不过是陈啸鸣的畸形的想法罢了，他畸形的相信着自己，最终变成了这样畸形信仰。
但是，他却不悔，因为他却知道，自己的信仰没有错。
只有自己，才是灵魂的根源。
只要能变强，就算和世界公理作对又如何？人活一生，终究活的不是什么世界，而是自己
夜冷冷的说道，“接收。正是因为信仰自己，所以我们往往并不是所谓的‘好人’，灵魂使徒本就是很复杂的，或善或恶，随心所欲。
我也是如此。
在你收服噬魂者的那天，我发现了一个契机。那就是喵丫的执念。”
“喵丫？”陈啸鸣不知道夜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名字。
“现在想想，那一次的危机真的只有一条路么。正如雾仙人仅剩几个灵魂精灵，却仍能聚而不散一样。如果我真的倾尽全力，也许真的有保存喵丫灵魂的方法，
但是，我却依然选择了那条路。
我没有告诉你过，权限突破不是那么简单的，除了需要灵魂原力的积累，更需要很多特别的条件。比如从F升级到E级，就需要JSX环境，也就是需要进入新世界。
而E级升级到D级，则需要灵魂的执念和牺牲，来成就灵魂使徒的傲气和信仰的执念。
我成全了喵丫的心愿，但更利用了他，我吞噬了他的执念，最终完成了突破D级瓶颈的契机。”
夜说到这里停下了，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话被吐露出来的后果。他似乎宁愿做一个恶人，宁愿让陈啸鸣憎恨自己？
陈啸鸣却摇了摇头，道，“夜，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很开心。但我本不是什么烂好人。记得当时下定决心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也有很多执念，我不会放弃，当我需要的时候，即使亲手杀了喵丫，我也在所不惜。
而且，能有这样的结局，喵丫也满意了。
这是它的选择，它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
所以，你大可不必顾虑我，我们是同类人，不是么。”
四卷 仙都篇 689章 同类人
689章 同类人
—就算尊严被践踏，就算利益被剥夺，就算残害无辜，大兴罪孽，也在所不惜。
当初陈啸鸣因为大意，被困在噬魂者灵魂内无法脱出的时候，他遇到了喵丫。
作为艾卡洛斯老师的徒弟，喵丫被自己的老师暗算，最终被噬魂者杀掉，只留下了一丝执念存在于噬魂者的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