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门技巧只有拥有还过得去的内力,入微期就能掌握。岳鼎跟山子巽都是一学即会,偏偏丘离对这种追求细节的jīng密技巧很是苦手,加上心思都花在其他内功和刀法上,认为这种不杀敌的技巧不学也没关系,就一直搁在那里。
岳鼎跟山子巽就这样你说我唱,聊了大半个时辰居然还有说不完的话,就像是相隔数十年没见面的老友,偶然间他乡遇故知,有着说不完的桑梓情。
这样一来,丘离也没什么心思去思考问题了,他在床上转辗反侧,总觉得有两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吵闹,连心都静不下来。
他不耐烦的起床,大力敲了两边的墙壁好几次,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尤其是山子巽,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唱山歌、说快板,玩得不亦乐乎。
“娘希匹!这两个贱人!”
丘离总算是弄明白这两位的意思了,是成心欺负他不会传音入密,只能干听,不能插话,估计要说上一整个晚上,让他干不成事——反正他们这样的习武之人,连着三四天不睡觉也不会觉得疲惫,甚至肯勤练内功的话,一辈子不睡觉也没问题。
他干脆放弃了冥想打坐的念头,倒在床上用背子一盖,下定决心,任两人唠嗑,自己只管蒙头大睡,动中取静又不是做不到。
奈何树yù静而风不止,似乎是通过房间的动静猜测到了丘离的想法,山子巽话锋一转,不再说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而是向岳鼎请教一些武学上的问题,很多都是攸关如何从化劲期晋升念威期的关键内容,岳鼎也是一一解答。
这下挠得丘离心中直痒痒,想要宁心静气也做不到,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个仔细,可是山子巽这贱人像是懂得他心中在想什么一样,总是在问到一些跟他休戚相关,急需知道答案的问题时,轻描淡写的略过,恼得丘离不停磨牙,恨不得将人抓过来咬一顿。
他几乎能想象得到,在房间的另一边,山子巽这小子正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咕噜咕噜的向外冒黑水。
“够了,我不会再上当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丘离坚定了念头,套住了心猿,栓住了意马,决心不管山子巽再说些什么,都不去理他,集中注意力在睡觉上。
山子巽简直像是丘离肚子里的虫子一样,几乎在同一瞬间猜到了他的应对措施,忽然提道:“啊……对了,说起来小时候发生过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大哥你恐怕不知道。”
“还想诱我上当,门也没有!这次就算你说有方法能立地成圣,我也不听你。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rì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我记得是在十二岁那年的某rì,私塾上完课后,二哥从街上捎了一本小黄书,看得chūn心荡漾。到了晚上,他威逼利诱拉着我一起去偷窥嫣红姐洗澡,还特意嘱咐说要瞒着大哥,千万不能让大哥知道……”
第二十章 不能说的秘密(下)
丘离像诈尸一样,上半身直挺挺的竖了起来,全身汗毛直立,心眼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子巽你小子该不会是要说那件事吧?住手啊,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到死都不会放过你!”
山子巽像是没听见威胁一样——不,他的语速甚至更快了。
“结果到了实战的时候,二哥踩着我的肩膀当人梯,好不容易爬上澡房的透气口,还没开始看,就流了鼻血。”
“说下去!”隔壁的房间传来了岳鼎的声音,语气中带有浓浓杀气。
丘离虽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绝对能平息岳鼎的怒火,但他宁可发生的是让大哥生气的事。
“我错了,子巽大人!刚才是我猪油蒙了心,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以后你就是二哥,我是幺弟,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撵狗,我绝不撵鸡!”丘离完全放下尊严,就差没跪地求饶。
然后,他听到了“嗯哼”的一声轻笑,宛如恶魔的低喃。
“二哥往里面一望,没看见嫣红姐,反而撞见了嫣红家的阿婆,好死不死的居然还对上了视线,当场被抓住。阿婆笑着说,看来婆婆我还宝刀未老,风韵犹存……”
“不要啊啊啊啊——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快!杀了我!我这种人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男人狂野的嘶吼在整间客栈里回荡不息,丘离疯狂的以头撞墙,撞得咚咚直响。
门外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敲门的声音。
“那个……客官,你这样子会吵到其他的客人,毕竟是晚上,而是安静些比较好吧,还是说遭遇了什么事情,需要我报官吗?”客栈老板带着困扰的语气说着。
“拜托快杀了我吧……快点杀了我这个心中满是伤痕的男人吧……呜呜……”
屋子里传来了涕泗横流的哀求声。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请节哀顺变,人活着才有希望,世界总归是美好的……”饱经世故的客栈老板不急不缓的安慰着,最后补上一句,“要是实在想不开的话,请不要弄脏床铺和被单。”
脚步渐行渐远,只留下伤心男人的呜咽声。
翌rì清晨,rì上三竿后,丘离才盯着一对熊猫眼下楼来,遇见岳鼎和山子巽这对始作俑者后,张了张嘴唇,没有发出声音,但岳鼎和山子巽却相视一眼后冁然而笑——丘离刚刚用了传音入密的手段。
人果然都是逼出来的。
“打扰一下,请问昨晚上的声音,是否跟三位少侠有关?”
问话的是一名少妇,肤若羊脂,眉眼如画,从穿着的绸缎霓裳来看,绝对是富贵人家。
丘离以为对方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来问责,正yù道歉,却见那少妇连连摆手道:“请三位少侠不要误会,奴家要说的事情并非与昨晚相关,而是另外有一事,希望能得到三位的帮助。”
这女人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棉花似的不着力,让人听了极为舒服,而且她能猜到丘离的心思,提前开口打消道歉,懂得为人保留颜面,虽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但越是细节越是能证明人的秉xìng,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显示出她秀外慧中的一面。
岳鼎仿佛闻到了白银的味道,伸手道:“夫人不妨坐下说事。”
少妇身后的丫鬟先一步用丝巾擦了擦椅子,再扶着少妇坐下。
“奴家姓方贱名蕙兰,乃是邻县连家堡堡主的二夫人,此次回娘家一趟,无意中听得消息,有人将对连家堡不利,奴家虽寄信提醒相公,却没被放在心上,以为是捕风捉影的笑谈。但奴家最近隐隐觉得不安,每每入睡,总有噩梦,前rì去庙里抽了一签,竟是大凶的下下签,奴家担心将有危险降临,不得不防,因此想找几名身手可靠的江湖人士帮忙。”
所谓二夫人其实就是小妾,不过没人愿意自称小妾,用二夫人替代倒也属正常,岳鼎对此没什么疑问,他更在意另外一点。
“为什么会找我们三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呢?说实话,江湖人士并不难找,我也不认为自己长得多么慈眉善目,能让人一眼就信任——我这三弟除外。”
丘离撇了撇嘴,要说三人中坏水最多的,就是有着翩翩风度,笑容腼腆,形似谦谦公子的山子巽,而为人最正气,行事刚正不阿的反而是身材魁梧,脸上加道疤就能当山寨大王的岳鼎。
“的确,奴家与三位素不相识,非要说邀请三位的原因,那便是神灵的指引吧。昨天夜里,奴家再度做了噩梦,梦见有一蒙面刺客,闯入连家堡大开杀戒,就在对方要将铁手插入奴家心脏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震天的吼声,然后奴家就被惊醒了——要知道在往常,不管别人怎么喊,奴家都不会轻易醒过来的。”
说到这里,方蕙兰浅浅的笑了起来,丘离只能是尴尬的赔笑几声。
“奴家想,这就是冥冥中的指引吧,上天要派贵人来帮助我连家堡躲过此劫难,尤其是在看见三位是拥有不俗武艺的侠士,更加确信这一点。还望三位少侠不吝相助,奴家代整个连家堡感激不尽。”
岳鼎不信鬼神,比起虚无缥缈的神灵,他更相信自己的一双手,但是他也知道很多人都崇信鬼神之说。
君不见很多老婆婆老公公宁可rì子过得苦一点,也要将饭菜钱都省下来捐给神庙,相比之下,这位连家堡的二夫人已经算是很有抵制力了,都出现了那么多的征兆,居然还未变得疑神疑鬼,而是经过确认后才发出邀请——如果她所说的征兆都是真的。
给人当护卫保镖,这在岳鼎看来是属于正当的赚钱行业,没门没派,功夫未到念威期的“小侠”,大抵上也是靠这么一门行业吃饭。
念威期是道门槛,跨过去了,人海战术再也无效,一个眼神下去,番茄软蛋统统会被吓得肝胆yù裂,心脏病发而亡。
前四重“气机”“刚柔”“入微”“化劲”全部是在力量上做文章,而第五重的念威则是在意志上夯地基,这是从有形到无形的一种转变,在大门派和武道圣地中,不算杂役,卡在第四重进不了第五重的弟子人数永远是最多的。
岳鼎听说过连家堡的名声,相比**出身的慕容山庄,连家堡就要好上许多,虽然仅有二代,是个暴发户,可人家商贾出身,比较重视名声,平rì也没少干捐款赈灾的事,名声在这片地区还是过得去的。
以连家堡的富甲一方,想来佣金就不会少,包吃包住是必须的,考虑自家到刚好花光了盘缠,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连他都有些相信这是所谓的缘分,与两位兄弟稍稍商量后,便应承下来。
天与不取,必受其咎。
这位连家二夫人也是出手阔绰,当面就拿出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作为定金。
这算是偏高的价钱,但也没有超出,一般的护卫当然没有这么高,可现在是属于危险时期,随时有生命危险,要雇人干刀口舔血的活,自然要出高价钱。
“嗯,夫人也是我辈中人?”岳鼎观察到方蕙兰手指上几个淡化的老茧。
“奴家的娘家是管码头的,平rì少不了与人比划斗殴,奴家也就跟着学了一些花拳绣腿,只做防身用,也拿不上台面。”方蕙兰解释了一下,随即又补充道,“正因如此,奴家才能通过三教九流的渠道,打听到有人要对我连家堡不利的消息。”
第二十一章 性情中人
方蕙兰正在回家路上,因此即刻就要启程,好在岳鼎三人也是轻装简从,除了书跟几套单薄的衣服外,没什么行李,倒也方便。
只是在随着连家探亲队伍回去时,岳鼎敏锐的察觉到,队伍中那些家丁护卫们对自己仨人的敌意,这是源自饭碗上的危机感。他无所谓的笑了笑,用眼神示意两位义弟,接下来要以威服人了。
那些看着凶恶,可实际上连气机都没有的家仆倒也算了,那些护卫们大多是二重刚柔期,最强的队长也不过三重入微期。
鼠有鼠道,蛇有蛇道,连**出身的慕容家也只能找到一个四重化劲期的武林人士当队长,那么商贾出身的连家堡就更难找到好手了,何况此时出行的又不是连家堡堡主,而是一名小妾——何况方蕙兰本身就有武艺在身,是二重刚柔期。
大门派的四重期弟子很多,那是相对来说,放到整个江湖中也就是杯水车薪的程度,不管是武修还是术修,总体人才的分布终究是呈金字塔形的,何况很多前途无亮的弟子宁可赖在门派干些杂役的活,也不愿放下脸面,离开门派去闯江湖过rì子。
在晚饭期间,两方人马都有着较量一下的意思,不需要任何言语约定,双方主动在外面找了个空地,对立两边。
护卫长方野站出来道:“废话不多说,我看三位也是明白人,大家做过一场,你们赢了,兄弟们好酒好肉伺候,你们输了,留下定金乖乖走人吧。”
这位也是个实在人,很懂人情世故,对方若是比自己强,那就放下成见,结交朋友认个人情,若是比自己弱,砸你饭碗也不怕你报复。
他们不是没有眼光,看不出岳鼎三人的境界,但那又怎么样,慕容大庄主境界比岳鼎高,还不是被收拾了,这位可也是滚过刀尖的主,不是暖棚里的蔬菜。
说到底境界跟能打是两码事,有关系,却非绝对——倘若岳鼎有着七重筑基期,他们自然兴不起挑衅的念头,得乖乖伺候着。
何况认不出境界也不是没可能,人可以轻松看出比自己境界低或者平级的武者,可往上就不好说了,毕竟连自己也没有到达那个境界,又拿什么标准去确认别人。
在方野等人看来,岳鼎这厮肯定不好对付,一看就是手上人命特多的主,眼中的煞气若不是特意控制住,都要将人吞没了。
山子巽看上去倒像是手无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