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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则消息告诉齐琼,相反的,他还要隐瞒起来。
也许齐琼不可能击败那位掌门,但让他担任探路先锋,可以试探出对方的招式路数,对于奕天馆的弟子来说,知晓敌人的情报就是最大的优势,再不济,消耗一下对方的体力总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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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齐琼怒目相视,可随即压住脾气“魏师兄,大家都学过《弈心经》,就别用这种拙劣的激将法了,你的为人奕天馆都清楚,我即便不曾跟你打过交道,也听闻过‘鬼狐’的称号,所以那点心思就不必隐瞒了”
“哦,那么师弟你是要勇敢的知难而退了吗?”魏旭尽量不用讽刺的语气。
“哼,我这一回愿意给你个面子,对手是通灵期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消息,心结虽是修行上的障碍,可一旦打破,得到的好处不亚于斩除心魔,我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一次好处,就能得到第二次,让他彻底成为我的垫脚石!”
魏旭露出笑容:“那为兄就在此祈祷,愿师弟你能大仇得报。”
齐琼扭过头,表示出不再谈话的意思,魏旭也知趣的离开,没有纠缠。
周围的同门见到这一幕,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一个将弈棋术作为道统的门派来说,勾心斗角实在是太寻常了,不会一点权谋算计之术,根本不可能在门派竞争中生存下去。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所关注的六道教人马,此时正位于中指峰上,和周围的武林人一样,默然无声的观看着场中的比赛,中隐隐于市,只要不特意彰显自己的存在,别人想要从数千号人中jīng确的将他们找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观众席”距离比武场地两百多米,偶尔还有云雾干扰,但有能力上观战峰的武者,内功修为必然不会低,这点距离照样能看得一清二楚。
其中也有将这些拙劣的武斗水准不放在眼里的人,省下了观战的心思,比如岳鼎和山子巽,皆是在闭目养身,没有多看一眼。
如果按照速度一场场比斗下去,就凭前来参赛的数千人马,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尤其武者修为呈金字塔形,越是基层数量越多,所以到了中途,前来参加的武者们渐渐放开了矜持。
许多五重期的年轻人意识到,倘若继续打下去,高境界的武者迟早要出来,等到那时候,他们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也顾不得顺序,干脆共同上场,捉对厮杀,反正擂台面积够大,上个百来号人都不成问题,顶多考虑到战斗时的必要空间,默契的限制住最多同时上四对人马。
他们都是只求扬名,没有想过追求名次,那太不切实际,因此胜负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表现出不错的天赋,兴许就能被大门派看重,收入门下,并非人人都有雄心壮志。
丘离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呵欠,问鼎峰上的武者在小门小派里倒也算得上杰出人才,说不定还是某个地区的头牌战神,不过如今在逐鹿山六峰上聚集的,是来自三州之地的年轻好手,这样就显得不够看了。
其中偶尔出现的几个亮点,也不过是达到五个月前他们兄弟三人的水准——说实话,现在的他回到过去,用单手就能一个打十个,基本是“三rì不见当刮目相看”的效果持续版。
六道教充实的武学体系,令他们的眼界大大扩宽,肉身境的武学,只要不是特别诡异的类型,基本都能一眼看透,毫无新奇感。
按照往常的惯例,第一天都是五、六重期武者表现的rì子,所有期望出名的武者都得抓紧机会上场,因为到了第二天,那些高手们就不会再矜持,七重筑基期的坎可是屠夫与书生的差别,想以下克上十分困难。
六道教众人本以为今天是轮不到自己人出场了,哪料到就在即将rì沉西山时,忽而有一人施展上乘轻功,以蜻蜓点水的动作踏过横峰锁链,两百多米的距离,只踩了六次脚,每一次都能向前面掠出十多丈,迅驰如飞,过程中锁链连晃都没有晃一下,仿佛感受不到重量,轻松跃上高台。
他一登场,就令原本擂台上的武者都停下了动作,显然他们都意识到,这位能跨峰上台的家伙跟自己不是一个级别,冒然动手只是自取其辱,更有识相的赶紧下了擂台。
随后,就见这人气沉丹田,放声吼道:“六道教的岳鼎,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声音以他为中心,向着四方传播,传达到除去站立在高空法器外的所有人耳中。
岳鼎依旧保持着闭目的状态,如佛像般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倒是山子巽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目光透过云雾,望向问鼎峰,看清挑衅者的长相,却是油头粉面,生得一张好皮囊。
师傅不屑于对方交谈,自然由弟子代劳,伺候在旁的梦芸立即以狮吼功的法门,传声问道:“你是谁人,既然妄想挑战吾派掌教,何不报上名来?”
她声音穿透云霄,入得人们耳中,轻灵依旧,丝毫没有颤音。
坐在同一处山峰的江湖人士见状,均是心头一惊:这小姑娘好深的内功!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虽然双方都是遥空传声,可问鼎峰上的那人有着明显的蓄气动作,表情上看也是用尽了力气才吼出声,而这位看着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说回就回,轻启双唇就能达到同样的效果,面上不显任何cháo红之态,跟寻常说话别无二致,分明是游刃有余的表现,单凭这一手,足以证明她的内功已然胜过这儿大半的人数。
眼下梦芸的内功水准,就跟刚出雪山,还没有上光明顶的张无忌一个档次,虽然没有登峰造极,化九阳功为九阳神功,但想要在内功上胜过她,肉身境中怕是不好找。
问鼎峰求战的那人自然是察觉不到这点,他对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喊道:“我是玄鹤子的师兄玄妙子,此番前来,便是为了报师弟之仇。”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议论纷纷,玄鹤子采huā窃玉之名臭遍三州,人尽皆知,当初他在摩诃寺上伏诛的消息传出去,引得不少百姓放鞭炮庆祝。
说实话,来到逐鹿山的武者身份鱼目混珠,良莠不齐,其中难免会有一些杀人越货之辈,毕竟这是青武大会,不是正道联盟,看的是手上本领,与人品无关。武会的作用之一本就是要解决江湖恩怨,若有正邪冲突,正好能爆发更jīng彩的武斗。
但就算是那些干山贼行径的家伙们,也要给自己披上绿林好汉的皮,不会堂而皇之的自称是干杀人抢劫的行当,如玄妙子这样跳出来说自己就是给yin贼报仇的,十分罕见,当然,在规矩上并没有过错。
玄妙子对这些议论视若罔闻,端正道:“玄鹤子虽是门中败类,可终究是家师的亲子,便是有错,也该由门规处置,我忝为家师传人,哪怕明知公理不对,也要为他出头。”
这番言语坦坦荡荡,自认是错也要去做,算得上是一个真小人,顿时非议声少了不少,一些绿林好汉们更是伸出大拇指,心有戚戚然的感叹对方光明磊落,有情有义。
在中指峰上,山子巽冷哼一声:“什么时候,为yin贼寻仇也成了正义?这江湖的〖道〗德水准真是越来越低了,只要敢作敢当,就是一介杀人屠夫也能搏得同情,元吉何在?”
黄元吉出列,抱拳沉声道:“弟子在!”
山子巽抬手向前一指:“去,用轻功羞辱他!”(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葵花之速(上)
对于敬长兄如父的山子巽来说,敢非议大哥的玄妙子当然不能忍。
有着跑去当yin贼的师弟,却一直姑息养jiān,毫无作为,任由他毁害女子清白,等到被人除害了才站出来说,那是我师弟,人品再坏也有同门情谊,做错了事应该以门规处置,你们杀了他,我就要给他报仇。
感情那么好,你干吗不早点站出来呢?早点门规处置也就没那么多幺蛾子?
这种人被灭也是门派中的幸事,你应该登门道谢,感谢六道教帮你除去了门派败类才对,居然敢打着私情的名头,混淆黑白正义,企图引导舆论,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抱着以上认知,山子巽自然不会对玄妙子客气。
熟悉岳鼎三兄弟的人都知道,三人中最不该得罪是山子巽。岳鼎胸有千涛顷波,对小事的冲突并不放心上,而且他是讲道理的人,道理说得通就会放人一马,而丘离xìng格放荡不羁,随心所yù,大抵上是吃软不吃硬的,唯有山子巽专于心计,而且少与兄弟以外的人交流,出手更是不留情面,能把人死里整,那种专门隐于幕后出毒计的策士差不多就是他的形象。
当岳鼎听到三弟对黄元吉的命令后,脑中浮现出了一句话:谁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因为玄妙子营造出来的局势,令观众都生出一种认知,似乎他因私废公是值得理解的,人非圣贤嘛,而对方是哀兵,六道教若应战,势必不能下杀手,否则难免落得一个狠辣无情的评价。
而六道教若拿出玄鹤子曾经干下的恶事作为指责,玄妙子就能以人已死,死者为大的理由进行推脱,他们若一味揪着不放又显得气量狭小。
所以,山子巽没有选择辩驳,而是应战,并且是以不杀死对方为限制的战斗,因为有的时候,死亡并非最重的惩罚。
玄鹤子身为采huā大盗,一身本领中最厉害的武学毫无疑问是轻功,而作为同一师承的玄妙子,擅长轻功也是理所当然的,并且他先前的出场表现,也同样证实了这一点。
山子巽的想法十分简单,就是要在你最擅长的领域将你狠狠踩下去,把你的尊严打得体无完肤。
黄元吉得令之后,没有急着去跨锁链,而是站在悬崖边上,伸出手感受气流转向,等到一阵山岚从背后吹拂来时,立即撑开双臂,双袖一荡,滑翔而出。
在空中,他的身子如大鹏鸟般飞翔而出,不但没有下降,反而接着气流向上悬浮,轨迹如同在机场上奔跑后再起飞的飞机一样。
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踩锁链一下,空荡荡的不着力,旁观者中不间断的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感叹这少年胆子够大的,毕竟于常人而言,只有脚踏实地才能生出底气,有些人即便能做到这种事,也不敢去做,试想人在空中,下方是万丈悬崖,而自己并非拥有飞行的能力,仅仅是借着气流滑翔,一旦动作上稍稍出现偏差,就是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要做到这点,本领倒是其次,心态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不知道,对于六道教的弟子来说,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他们若要下山,都是直接从悬命峰上跳下来,使用鸟渡术着地的,因为他们嫌康庄天梯的速度太慢,令人好生着急。
悬崖他们都敢跳,这小小的跨峰,实在不放在眼里。
人借风势,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黄元吉已经落到了问鼎峰的高台上,这一手脚不点地的轻功,引来了许多人的赞叹。
“你是六道教的掌门岳鼎?”
玄妙子语带疑问,对方的气质固然老练成熟,可年龄看着不大像啊,作为一派之主未免太年轻了。
虽说武者修炼到上乘内功,可以永葆青chūn,使外表看得年轻,可真正的江湖老鸟都懂得如何透过细节来判断出真正的年龄——矛盾总相依,你有掩饰年龄的手段,我就有窥破年轻长相的方法。
“我是六道教门下弟子黄元吉,掌教敬尊下有情有义,不愿痛下杀手,故而派弟子出场,愿尊下能知难而退。”
黄元吉用师傅教给他的话回答,不卑不亢。
玄妙子自然不愿答应,他准备的计策只有对上岳鼎才能生效,以私情为盾,岳鼎势必不敢在众目睽睽下杀手,比斗中难免要受到制肘,可六道教派出弟子,他的私情就不管用了,总不能迁怒无辜吧。
于是,他的脸sè一板:“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的是你们的掌门,不是你们这群小辈,还是说他已然胆怯吗,不敢上场面对?”
黄元吉不急不缓道:“尊下何必着急呢,过了我这关,自然有长辈出马,掌教的本领百倍于我,你若连我这关都过不了,对上掌教也是自取其辱。”
这话配合之前的轻功表现,显得非常有说服力,落在外人眼里,也只当六道教给对手面子,玄妙子也知晓这一点,所以没有再反驳。
“哼,那就看看,代表岳鼎出战的你,到底有多少斤两吧。”
他脚尖一点,配合提气一呼功,身形如箭shè出,当得上“不动如山,动如脱兔”的评价,迅速从静止转为极速,仿佛连加速的过程都已省去,似乎想要一击制伏对手。
玄妙子明白,唯有尽快的压服弟子,才能将长辈逼出来,若是跟弟子斗上半个时辰,纵然最后胜出,也不可能再行挑战,因为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