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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讲到这里,保尔一挥手,大拇指和中指相叩,发出了“得”地一声,立时道:“近额角处,有一个新月形的疤痕,那可能是烧伤,是红色的,是不是?”
我震了震,才道:“你有对一个人如此详细观察的习惯么?”
保尔道:“不是,我注意这个人,只因为他那个疤痕的形状像月亮,而且,是红色的,你知道,我的脑中塞满了红色的月亮这一个印象,所以便不免对他多看了几眼,就记得了。”
我又问道:“那么,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
“在我来的时候,他正步行到这个镇上来,我搭的马车,在他的身边经过,驾车的老头子问他是不是需要搭车子”
我心急地问道:“那么他为甚么不和你一起来?难道他宁愿走路,而不要搭车子么?”
保尔也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为了甚么,他的脸上,一片极之迷茫的神色,他看来像是遇到了极大的困扰,他只是呆呆地站在路边,对那驾车老者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觉得这人奇怪,是以在马车驶走之后,只见他仍在慢慢地向前走来。”
我忙道:“如果他是到镇上来的话,那么现在”
我才讲到这里,门上便响起了“卡”地一声响。由于直到现在为止,我至少已知道事情极之不寻常,是以我一听得门上有声,立时紧张了起来,沉声道:“快躲到了沙发的后边。”也就在这时,再是“卡”的一声响,来的人,似乎是有钥匙的。
我呆了一呆,房门已被推开来了。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巴图。
当我才一看到他的时候,确如保尔所说,巴图的神色,十分之憔悴、迷惘,像是有著甚么重大的心事一样,我忙叫道:“巴图!”
若不是我一下叫唤,他是不是会注意有我在房间中,只怕还成问题。而在我一叫之后,他当然望到了我。他在一看到了我之后,面上便露出欣喜的神情来: “啊,你那么快就来了。”
保尔也站了起来,巴图的精神显然已恢复了,他向保尔一指:“嗨,这位朋友是谁?”
我道:“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他叫保尔,我已代你聘他为异种情报处理局的临时职员,周薪是五百美元。因为他曾看到过红月亮。”
巴图兴奋地道:“是了,你就是那个曾经看到过红月亮的美国人。”
保尔走向前去,和巴图握了握手。
巴图向我笑道:“你那么快就来了,你的妻子一定要骂我了。”
我的脸红了一红,我以为巴图是在讽刺我,因为事实上,我是耽搁了七天才来的。我忙道:“不算快了,我已耽搁了好几天。”
巴图一呆:“你说甚么?”
我道:“我已比你迟了七天,我想,在这七天之中,你一定已有不少收获了?”
巴图睁大了眼睛:“你一定是疯了,我今天上午到,现在,你也来了,你只不过此我迟来十个小时而已!”
我也呆住了。
一听得巴图这样讲法,我已然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失去了一天,但是巴图,却在他的记忆之中,失去了七天!
他以为他是“今天”到的,事实上,他到这里,已是第八天了,只不过到达之后,他便失去了七天,当然,我更可以知道他的情形和我一样,在失去的七天之中,他究竟做过一些甚么事,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他只当自己是今天到的!
我虽然明白了这一点,但是要将这一点向巴图解释明白,却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不出声,巴图却追问道:“甚么意思?你说你比我迟来了七天,是甚么意思?”
我叹了一声,道:“巴图,我们都遇到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我到了这里之后,失去了一天;而你比我更要不幸,你失去了七天!”
接著,我便将我“失去一天”和保尔争论的经过,讲了一遍。
在我只讲到一半的时候,巴图一把抢过了那张报纸来,看看上面的日期,他的脸色,变得极其苍白。
在他看到了日期之后,他自然也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只见他背负著双手,来回地踱著步,我们三人,全好一会不出声。
足足过了五分钟之久,才听得巴图喃喃地道:“怪不得我在奇怪,何以路边的那一丛向日葵,竟会在一天之问,长大了那么多,原来我已失去了七天!”
我不明白:“甚么路边的向日葵?”
巴图道:“我一到,就离开这小镇,去调查一切,当我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路边的一丛向日葵,可是在我回来的时候,在同样的位置上的向日葵却长大了不少,我一直在思索著这个问题,所以”
保尔接上去道:“所以,你心情迷惘,连有人叫你搭车,也听不到!”
巴图道:“是的,这实在是一件奇事,可是比起我无缘无故地失去七天这一点来……”
巴图苦笑了一下。
我道:“那么,你将经过的情形、你所可以记得起的,向我们说说。在你讲完之后,我再将我记得起的经过讲给你们听。”
巴图点了点头,又呆了片刻,才将他可以记得起的经过,讲述了出来。
第五部:诡异的小吃店
巴图是在上午到的,他走进酒店的时候,在门口,和一个胖子几乎撞了一个满怀。
巴图向后退了一步,那胖子向他打量了一眼:“游客,嗯?”
巴图冷冷地道:“可以说是。”
胖子的态度十分傲慢:“我是镇上的史万探长,我问你问题,你的回答最好肯定正一些!”
巴图的双手,若不是都提著行李的话,这时他一定一拳挥击过去了;当时,他没有说甚么,只是身子一侧,在史万的身边走了过去。
当他进了房间之后,他伸了一个懒腰,将上衣脱了下来,他是一个十分机警细心的人,当他脱下上衣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上衣的领子,似乎被人翻转过。他呆了一呆,轻轻地翻开衣领来。在他的衣领之下,有指甲大小看来和扁平的钮扣差不多的一枚东西。这枚东西,巴图一看就可以知道是偷听器。这是他一到之后的第一件意外。
巴图并不将那偷听器除去,他只是想著:是谁在自己的衣领之内放下这个东西的呢?
照一路上的情形来推测,似乎只有在酒店门口遇到的史万探长。然而,他既是当地的探长,又为甚么要这样做呢?
巴图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却也可以知道,自他一进入蒂卡隆镇开始,就有人在注意他、监视他了!巴图并不去破坏那偷听器,他只是将衣领摺好,想了片刻,然后,打开了手提箱,取出了一些精巧的工具来。
他用那些精巧的工具,轻轻地旋开了那只小巧的窃听器,将线路用放大镜仔细地检查了片刻,然后,拨动了几根十分精细的金属线。
巴图的这一番工作,是将一具窃听器改变成收音器的手续。
当他放下了工具之后,他立即听到了轻微的声音,传了出来,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唔,整天在岩洞中,闷死了!”
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有我陪著你,还会觉得闷么?别乱说,叫我们的雇主听见了,可得受罚。”
那女子道:“我们的雇主,究竟是何等样人?”
那男人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们一次,他们的打扮就像美国的三K党一样,看在薪水高的份上,在岩洞中过日子,又怕甚么咦,怎么线路障碍的红灯亮了,快通知警戒室!”
在这个男子的那句话之后,巴图又听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然后,所有的声音,完全沉寂。
巴图知道自己的把戏,已被人发现了,他拉下了那具窃听器,放在脚下踏扁。
那一段对话,使他知道,岩洞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于是,他留下了一封信,又在枕头中放了一张字条,然后,离开了房间,将信交给了经理,便出发去查勘那些岩洞了。
巴图查勘严洞的经历,和我差不多,只不过我是向右边走,他呢,向左边的峭壁走去,他一路搜寻了三十四个岩洞,有的大,有的小,可是却基么也没有发现,当他来到了沙滩上的时候,情形也和我的遭遇差不多,他进了一家在海滩旁边的小食店中,要了一杯饮料。
据他自己说,他是一喝完了那杯饮料,就步行走回镇来的。
可是在事实上,他那一杯饮料,却喝了整整七天!
我的一杯啤酒,喝去了一天的时问,他的一杯饮料,则喝去了七天的时间!
这全是不可思议的事,讲出来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却又是铁一般的事实!
在巴图讲完之后,我们都不出声,保尔道:“那么,事情很简单,我们该从那两家吃食店下手!”
我望著保尔,好半晌,才道:“不错,你的工作,可以开始了!”
保尔露出不解的神色来:“我?”
我道:“是的,你到那两家吃食店的任何一家去,去的路线,也是沿著岩洞走过去,一路对每个岩洞作十分详细的搜查。”
“嗯,”保尔立时摇头,“我可不想失去宝贵的几天!”
“你必须失去,这是你的工作!”我大声地回答他,“而你刚才已接受了聘请,我和巴图将在暗中监视你,看你如何会失去一天或更多的光阴。”
保尔无可奈何,道:“好,那么,至少要等到明天,不是现在!”
我和巴图都同意:“好,明天。”
那一晚上,我们都几乎没有睡。三个人各抒己见,结果,作出了几个大家都同意的结论:
(一)史万探长可疑!
(二)海滩边的小食店可疑!
(三)有一个集团,正在镇附近的峭壁的岩洞之中,从事著不可告人的勾当。
(四)这个机构的组织十分严密。
由于我们有了这四点结论,所以我们也决定,明天观察吃食店的结果如果失败,那么,我们便再在大胖子史万的身上下手。
第二天一早,保尔便离开了酒店,他带著无线电讯仪,和我们之间,不断地联络。我和巴图两人,则在镇上的几间酒吧中流连了两三小时。
我们的目的,是想听听镇上的居民对于“红月亮”这件事,究竟有甚么意见。
可是镇上的居民对于这件事,绝口不提,你若是问到了他们,他们也顾左右而言他,不作理会,我们自然一无结果。
直到我们听到保尔说,他已经到了海边,我们才出发到左首的海滩去。
半小时后,我们便来到了离巴图失去七天时间的那吃食店只不过五十码的地方了。我们打量了一下环境,看到吃食店的后面,有著一排浓密的灌木,灌木丛中,足可以藏下我们两个人。
而在灌木丛的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如果我们躲在灌木丛中,可以利用小型的潜望镜去观察那间吃食店内的情形。
我们钻进了树丛之中,巴图立即取出一根金属管子来,将管子的一端,凑到了窗口,他则在管子的另一端张望著。
他看了一会,便将那小型的潜望镜,交到了我的手中,我凑上眼去,只见那是一间十分普通的吃食店,两对情侣在绵绵细语,掌柜的是一个身形矮小的中年人,用一只手撑著头,在打瞌睡。
我们看了十五分钟,只见那两对情侣,分别先后离开了小食店。
然后,我们接到了保尔的通话信号,他道:“我已经在海滩上了!”
我和巴图两人,都紧张了起来,巴图将潜望镜交给我,他自己则取出了一柄小型的火箭发射枪来。
我用心张望著,只见那掌柜的直了直身子,忽然,他来到门口,向门外张望著。他那种动作,分明是在等著甚么人!
我的心中立时闪过了一个念头:难道他知道保尔要来?
那家伙并没有望了多久,就退了回来。
就在掌柜的退回来不久,保尔走进来了,面色很难看,一看就知道他的心中很紧张。可怜的保尔,这一定是他一生之中第一次冒险。
保尔走进了店子,坐了下来,扬了扬手:“啤酒。唉,从那些岩洞回来,口渴极了。”
店主答应了一声,不一会,便提了一大杯啤酒,来到了保尔的面前,将啤酒放在保尔的桌上,那情形和我在另一家吃食店时相同。
然后,我看到保尔拿起杯子来。
他一定是真的口渴了,所以当他拿起杯子来之后,大口地喝著。
我自己是在喝啤酒的时候,失去了一天的,所以我看到保尔的啤酒,心情紧张。果然,就在这时,我看到那店主人,在保尔的身后,向保尔蹑手蹑足地走了过去!而且,他的手上,还拿著一根相当大的木棍!
他显然是要对保尔有不利的行动了!
我心中不禁十分踌躇,因为我决不定我是应该出去,还是一直看下去。一时之间,难有决定,我将潜望镜向巴图递了过去,想给他看到了店中的情形之后,由他来决定。
可是,也就在这时,在灌木丛之外,忽然响起了一个浓重的呼喝声:“躲在树丛中的人,快滚出来!”
那是史万探长的声音。
如果只是史万探长的声音,我们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