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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乎我意料之外地,张小龙正伏在实验桌前,正在进行一些甚么工作,我咳嗽了一声,就以我想好的那种土语道:“我又来了,你不要激动,听我详细地和你说说我们两人的处境!”
张小龙本来,正全神贯注地在从事着他的工作,我进来的时候,他根本是知道的,但是却一动也不动,直到我一出声,他身子才猛地震了一震,转过身来,以十分奇特的神情望着我。
他望了我足有半分钟,才道:“出去!出去!快出去!”他用的语言,正是我用的那种,我立即道:“我不出去,因为你不知道我究竟是甚么人,而当你知道我是甚么人的时候,你就不会赶我出去了!”
张小龙的面上神情,十分惶急,他的两只手,似乎在发抖,我看到他以一只塞子,塞住了一根试管,那试管中,约莫有着三CC的无色液体。他将那试管塞住了之后,才镇定了些,道:“那你快到我的房间去,我立即会来看你的。”
我的乡谈,显然使得他对我的态度改变了。
我十分高兴,迳自走进了他的睡房中,坐了下来。
我坐下不久,便看到张小龙一面抹着汗,一面走了进来。我已经说过,这里的空气调节系统,十分完善,正常的人,在适宜的温度之下,是绝无出汗之理的,但张小龙显然是有甚么事,令得他十分紧张。
他一进来,便指着我道:“危险,危险,危险之极!”他一连讲了三个“危险”,最后一个,并且还加强了语气。一时间,我也难以明白他确切的意思是甚么。
他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又望了我一眼,眼前突然现出了怀疑和愤怒的神色,道:“你是甚么人?你以为用我故乡的方言和我交谈,便可以取信于我了么?”
我淡然一笑,道:“你是不是信我,那是你的事情,我用这种方言与你交谈,是因为不想我们的谈话内容,给任何第三者知道。”
张小龙仍然以十分怀疑的目光望着我,我不去理会他,开始自我介绍起来,而且,立即开始叙述和他父亲会面的经过,接着,便以十分简单的句子。说明了我到这里来,也是被逼的,但是我却有信心,和他两人,一齐逃出去!
同时,我告诉他,这里是一个野心集团,有着征服世界的雄心,他们并不属于如今世上的任何一个国家。
我在讲的时候,故意讲得十分快,而且,语言也非常含糊。
我和张小龙的讲话,当然会被录下音,但由于我讲得又快又含糊,所以,除非他们能够找到一个四明山下的人,要不然,任何电脑,都将难以弄得明白我和张小龙在说些甚么。
张小龙等我讲完,又望了我半晌,才道:“我凭甚么要相信你的话?”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我将有关张小龙性格的一切因素都作了估计,但是我却忽略了一样:他那份科学家特有的固执!
我只得道:“没有办法,你必须相信我。”
张小龙道:“事情到如今为止,我不能相信任何人了。就算我相信你的话,我也不能同意你的办法,你身子矫捷,行动灵敏,你可以设法一个人逃出去,我自有我的办法对付他们的。”
张小龙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态度十分严肃,而且,神情也十分激动。
这使人看得出,他讲那几句话,并不是讲着来玩的,而是有为而说的。但是我实难想像张小龙会有甚么办法来对付他们。
我道:“你不必固执了,你能够对付他们的,只不过是沉默或是绝食,那是毫无用处的事情。”张小龙昂起头来,道:“我没有必要向你说明我的办法,我看你如果一个人要走的话,要快点走才行,最好是在五天之内。”我又高声道:“我一个人不走,我要和你一起走。”
张小龙“砰”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喝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对付那些人面兽心的东西!”
张小龙在讲那几句话的时候,神情更是激昂,像是他手中持着一柄宝剑,一剑横扫,便可以将所有的敌人,尽皆扫倒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走,令尊一定会十分失望,十分伤心了。”
张小龙呆了一会,道:“不会的,他非但不会难过,而且还会将我引为骄傲。”我听得他这样讲法,不禁也无话可说了。
我们默默相对了片刻,我道:“那么,我是否能听听你的计划呢?”张小龙斩钉截铁地道:“不能,你出去吧,你也不必再来见我了!”
我又呆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张先生,这是十分可惜的事。虽然我连自己,也根本没有逃出此处的把握,但是我到这里来,却是受令尊所托,要将你带出去的。”
张小龙的面色,显得十分严肃,只听得他沉声道:“你还不知我父亲的为人。”
我不禁呆了一呆,道:“这是甚么意思?”
张小龙道:“我父亲一生,最注重的,便是他家族的声誉,如果他知道他的儿子十分光荣地离开了他,他一定会感到高兴,更胜于难过的。”
关于张海龙之注重家族声誉这一点,我自然毫不怀疑地同意张小龙的说法,因为如果不是张海龙过份地注重家声,那么张小龙失踪案件,也早已交给了警方处理,而不会落在我的身上了。
我又呆了片刻,心中迅速地转着念头。
我已经听出,张小龙像是准备和这个魔鬼集团同归于尽。当然,野心集团的触须,可能遍布全世界各地,但是,只要这个海底建筑物一毁灭,那么,蛇无头不行,这个野心集团,也会自然而然解散的。
然而,张小龙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又毫无对付敌人的经验,他落到了野心集团的手中,似乎命定了只有被牺牲的份,怎能谈得上和敌人同归于尽?
我一面想,一面望着他,只见他面上的神态,十分坚决,像是对他心中所想的,十分有把握一样。
我又试探着道:“和敌人同归于尽,是逼不得已的办法,我们如果有可能的话,何不将敌人消灭了,再自己逃生?”
张小龙呆了片刻,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知道没有这个可能。”我刚才的那几句话,其试探作用是多方面的。第一、试探张小龙是否真的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第二、我试探张小龙是不是真的已经掌握了可以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方法;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知道,那究竟是甚么方法?
从张小龙的回答中,我得到了两个肯定的答案,他的话,很明显地表示出,他不但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心,而且,已掌握了同归于尽的方法。
只不过那是甚么方法,他并没有说,我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而且,那正是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件事。在这座庞大的海底建筑物中,有着至少上千个人,上千个房间,有着最严密的守卫,也有着最新式的武器。即使是调动世界上最精锐的军队进攻,只怕也不容易将之完全毁灭,而张小龙,他却那么肯定……
霎时之间,我心中不禁替张小龙可怜起来。
张小龙显然是没有办法和敌人同归于尽的,他之所以如此说法,而且态度又这样的肯定,那可能是因为他心中太想和敌人同归于尽了,以致在心理上产生了一种病态的幻觉,认为他自己的确有力量,来和敌人同归于尽。这种病态的心理现象,往往是导致一个人神经错乱的先声。我一想到这一点,不禁更为张小龙担心起来!因为事情发展的结果,极可能是他自己自杀死了,但是在死前的一刹那,他却还以为自己已和敌人同归于尽,而感到极大的满足!
我想到此处,心头更泛起了一股寒意。
我不再想下去,也不再说下去,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向门口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我才道:“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张小龙道:“你不必再来看我了,而你自己,如果能够逃出去的话,也最好就在这几天内逃走,要不然,我的毁灭行动一开始,你就也难免了!”
我心中大是吃惊,当然,我的吃惊,不是因为张小龙的话,而是因为他讲话时的那种神态。他分明已经有了颠狂的倾向!
我沉声道:“张先生,你要镇定些,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张小龙的眼中,突然闪耀出智慧、勇敢和坚定交织的光芒来,道:“在你来说:”事情总会有办法的‘这句话,只不过是一句十分空泛的话,但是在我来说,这句话却是可以实现的。“
我呆了一呆,道:“张先生,这样说来,你已经有了具体的行动计划。”
张小龙的回答,十分简单,只有一个字,道:“是。”我不得不直接地提醒他,道:“张先生,你不觉得这只不过是你心中的空想?”
张小龙迅速地回答道:“在科学家的心中,是没有空想的,只有计划,将自己所设想的变成事实。”我道:“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张小龙倔强地昂着头,并不理睬我。
我吸了一口气,道:“好,算你以为可能,我相信我们两人的交谈,在这里,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得懂的,你的计划如何,为甚么你自己一定不能脱险,你可以和我说上一说。”
张小龙摇头道:“不,这件事,只允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正在对他的固执,感到毫无办法之际,忽然心中一亮,想出了一个对策来,立即道:“张先生,你不肯和我讲你的计划,而你又要和所有的敌人,同归于尽,那么,令尊怎样才能够知道你是如此光荣而死的呢?”
张小龙呆了好一会,道:“我会有办法的,在我的计划实施之前,我会将它的内容,简略地写在一张纸上,将纸放在一只空瓶中,浮上海面去,这只空瓶可能在一个海滩上登陆,那么,我的行动,便自然也可以为世人所知了。”
我的“妙计”又落了空。到了这时候,我已真正难以再劝得醒张小龙了。而且,根本连我自己也没有逃走的把握,就算劝得张小龙肯和我一起走了,那又有甚么用处呢?所以,我不再说甚么,出了张小龙的房间,经过了他的实验室。刚出实验室我便不禁一呆。只见两个持着我曾经见到过的那种似枪非枪的神秘武器的人,正在等着我,我一出去,他们便以枪口对准了我,喝道:“走!”
我陡地一呆,道:“这算甚么,我不再是受托有重要任务的贵宾,而是囚犯了么?”
那两个人道:“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奉命,押你去见首领。”
我耸了耸肩,虽然,那两人离得我如此之近,我要对付他们,绝不是甚么难事,但是目前,我却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我被这两个人押着,向前走去,不一会,来到了一间房间中,我看到了一个我没有见过的人,那人在我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布,使我甚么都看不到。
我的心中,只是在惊疑他们准备对我怎么样,而并不害怕。
因为我知道,如果他们要杀我的话,那实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绝不用那么费周章的。
我被蒙起了双眼之后,又被人带着,走出了那间房间,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扶住了我的手臂,在向何处走去,我并不知道。
我只是计算着时间,几乎按着自己的脉搏,数到了七百三十次,也就是说,约莫过了十五分钟光景,便停了下来,我听得一个声音道:“将他面上的黑布除下来。”
我一听得那声音,心中不禁为之一愣。
是那纯正的国语,是那熟悉的声音,我不等身旁的两人动手,两臂一振,将两人推了开去,一伸手,扯下了蒙在我面上的黑布。
我以为我一定可以看到这个野心集团的首脑了,怎知我料错了,我仍然对着那一副电脑传译机,也仍然是在我以前到过的那间房间中!
我难以抑制我心中的怒意,大声道:“这是甚么意思,将我这样子带到这里来,是甚么意思?”
那声音道:“是惩戒,卫先生,这是最轻的惩戒。”我抗议道:“惩戒我甚么,是我办事不力么?”那声音道:“你办事是否出力,我们不知道,因为你和张小龙之间的谈话,我们无法听得懂。”
我心中暗暗欢喜,道:“我用的是张小龙故乡的土语,我相信这样,更可以打动他的心。”
那声音道:“那完全由得你,你和张小龙的谈话,我们已全部录了音,你回到你的房中之后,我们会开放录音机给你听,你要用英文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翻译出来,我们不容许你弄甚么狡狯,你要知道,要找一个听得懂你所说的那种方言的人,并不是甚么困难的事,你可知道么?”
我心中又暗暗吃惊,他们要找一个听得懂四明山区土语的人,当然不是难事,大约至多只要两三天,便可以成事了。
而且,即使我照实翻译了我和张小龙的对话,他们也一定会这样做的,因为他们实际上并不相信我。而我却并不准备照实翻译,而且准备胡诌一道。
我的胡诌,大约在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