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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左德只以为是他光顾留意周围,没小心脚下,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一路上石板碎得太多,街上的人踩到脏水的人也不少。
现在两人的衣服都弄脏了,尤其是梅右才,水渗进鞋子里,非常不舒服。梅左德看见旁边有一个成衣店,随口说:“进去买衣服鞋子换了吧。”
梅右才点了点头。
“轰”地一声,落龟港主街一家成衣店,突然被强大的冲击波扫过,连同旁边两家店铺一起被整个儿扫平!
冲击波过后,方圆二十米内,无论是建筑物还是人,全部消失无踪,一点残留也没有!
怎么回事,大爆炸吗?!
周围一片哗然,附近的人全部跑出来看,只见空白的地面上,两个人缓缓而落。
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表情却有一些不同。左边那人满脸忿忿,右边那人却皱着眉,微微不满。梅左德皱眉道:“你怎么突然就动手了?”
梅右才愤愤不平地说:“烦死了!坐个凳子凳子腿断了,喝个水杯子破了,试件衣服还是破的!”
梅左德说:“这也不是人家故意的……”
梅右才劈头盖脸地说:“谁管这么多!我心烦,就是他们的罪!”
梅左德不赞同地摇头,却没说什么。那些不过是些陌生人,就算他看不惯,做到这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听见两人对话,周围的店家和顾客这才知道这爆炸是他们导致的,喧哗声顿时高了起来。梅家兄弟的目光一起冷冷地扫过他们,声音顿时低了下去。
梅左德注意到人堆里也有刚才给他水果那个店主,这时望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畏惧与憎恨,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他舔舔嘴唇,对弟弟说:“算了,买不到衣服就走吧。”
梅右才轰平了几家店,这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还不足以消除内心的窝火。看见周围人敌视的目光,他觉得心里火气直往上窜,吼道:“看什么看,都给我滚!”
围观的人退了两步,却并没有散开。
梅左德不耐地重复道:“走吧。”
两人一向心意相通,偶尔有意见不合的时候,都以梅左德为主。梅右才看了兄长一眼,还是像往常那样老实服从,只是未免在心里有些觉得梅左德今天有些奇怪,太过……“慈眉善目”了?
此时,舒宇正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上,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型圆盘。圆盘上,一草一木都栩栩如生,梅家兄弟正在人群中穿行,两人的言谈举止仍然一模一样,表情却有了极其细微的不同。
圆盘的上方,有两个虚影一坐一伏,宛然像是野兽的模样。从野兽们身上散发出极其细微的波动,这几乎察觉不到的波动向下渗入,渗进了整个圆盘所在的空间。
梅家兄弟毫无所觉,他们两人穿过落龟港,商议一阵之后,开始分头行动。这也可以理解,如果陈万生能够全力战斗,两人加在一起,也仅仅只是勉强媲美,最终还只能落到失败的命运。但只要陈万生心里有任何一点顾忌,他们分手行动反而更可以控制他的行动。
两人讨论得理所当然,舒宇看着他们,却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容。
圆盘空间里的时间比外面过得快很多,梅家兄弟分手后不久,就遇到了不同的事情。原本只是一件小事渐渐被拉扯开来,两人并没有遗忘自己来“万生星”究竟是做什么的,但心念一动,就各自参与进各自遭遇的事件里去。
梅左德遇上了一群果农,他们辛辛苦苦伺候了一年果树,到头来却遇到连绵的雨季。成熟的果实被雨水长期浸泡,大量腐烂,眼看着一年的收成都要因为天灾而消失无踪。
果农们的地还不是自己的,而是租用的园主家的。突然xìng的大量降雨是天灾,但遇上这种年头,果园主还不肯减租就是了。果农们被园主逼得哭天喊地,连来年的生活都成了大问题。
梅左德还记得落龟港吃的那两个水果,难得地动了恻隐之心。他能力再强,也没办法让腐烂的水果恢复原状,却足以教训黑心的果园主。这件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却让果农们感激涕零。
大家纷纷表示要报答梅左德,硬是把他留在果园里住了下来。梅左德明明另外有事情,却无法拒绝热情的果农们。他住在这里,备受尊敬——这种尊敬不是因他能力而来的畏惧,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梅左德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不由得沉浸其中。
他在这里住了一天又一天,没事帮果农解决一些麻烦,看着他们接受帮助的笑脸、获得收成的笑脸,竟然一直留在这里,没有离开的意思。在长年的居住中,他忘记了自己的能力,忘记了自己来这里要做什么。他一天接一天的住下去,最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不再只是出手“帮忙”,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当成自己的事情,融进了这个地方。
这里一年,在舒宇看来只有一rì之分,他微笑着看着这一切,直到“两天”后,梅右才赶了过来……
梅右才带着一批人走进果庄,一眼看见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完全愣住了。他呆了半晌,才犹疑着问道:“梅左?”
梅左德一抬头,却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整个人愣住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梦里人生
这时,梅左德正拿着一把巨大的剪刀,修剪着果树上旁出的枝桠,见到梅右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眼里有些迷惑。
旁边有个果农嘀咕说:“左叔,这是你兄弟吗?跟你长得好像!”
梅左德这才恍然大悟般说:“啊,梅右,你怎么过来了?你怎么才过来?”
梅右才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又看了看他旁边的果农,哼道:“我不过来,你都要把我给忘了!”
梅左德讪讪地夹了两下剪刀,说:“怎么可能,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你有什么事吗?”
梅右才有些恼怒:“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你在这里呆得很舒服的样子嘛!”
梅左德放下剪刀,把他领到自己住的屋子里,这里和其他果农家里一样,家徒四壁,空气里散发着甜腻的浓郁果香。梅右才有点厌恶地皱起了眉,毫不客气地说:“你怎么堕落成这样了,这种生活就足够让你满足了吗?”
梅左德摸了摸自己的眉毛,说:“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啊……”
梅右才啪地一声把一个东西扔到他身边,说:“你看看,这样才叫生活!”
那是一个小型的全息投影圆盘,上面正显示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庄园。镜头逐渐拉过,这里不仅美丽,房屋更是奢华舒适,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珍贵的物品,有从银河系其它地方大批买来的织物,有五彩缤纷灿烂的宝石。有堆积如山的珍稀食物……
梅左德漫不经心地看过去,说:“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吃又吃不完,用又用不完。而且这样的rì子,过久了感觉挺没意思的。”
梅右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声质问道:“没意思?我简直怀疑你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梅左,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众人仰视的目光。垂手可及的利益,这才是我们应该得到的生活!”
梅左德重复道:“过久了感觉挺没意思的。”他又看了那投影一眼,突然问道。“这些都是你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梅右才看了他半天,这才说起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来。结果没说几句,梅左德突然大怒。“你说,你就是从他们身上剥削出来的?”
梅右才简直觉得这哥哥有病了:“剥削?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你口里听到这个词!你真是梅左德吗?我看你还是不要在这里呆下去了,还是跟着我一起走吧。再呆下去,你整个脑子都要坏掉了!”
梅左德在这里过得很舒服,当然不愿意离开,两人最后终于大吵起来,好歹还顾及着几分情面,没有动手。最后,梅右才愤然离去,两人竟然就此不欢而散!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还在继续往着注定的道路发展下去。
梅左德所在的果园迎来了一批意外的访客,他们都是果农四面八方的亲戚。最近年头不好,收成不好,他们那里更发了水灾,只能拖儿带女地过来投奔。而更多无亲无故的流民。则开始大批饿死、买卖自己的儿女……
与此同时,以前还算能够和平相处的有钱人却突然开始更加严厉地划分阶层。穷人是一个阶层,非进化者则是更加低下的阶层……在这些划分与限制下,荒芜的地越来越多,饿死的人越来越多……
梅左德平静而受人尊敬的生活再也过不下去,他看着发生的这一切。终于带着穷人们和更受欺压的非进化者开始反抗。他仿佛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极其强大的进化者,就带着这些人用普通人的手段打仗。响应他的人越来越多,他无形中变成了抵抗者的领袖。
更多的尊重,不,到最后,他已经不是因为被尊重而去做这些事情,他已经真正把自己当成了这些人里的一份子,把自己正在做的事当成了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他深信自己的正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已经相信了正义——他深信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定会成功。
最后,他带着大批人闯进城里最豪华的那个庄园时,模模糊糊的熟悉感让他放慢脚步,而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终于让他彻底地停步。
长年的艰苦战斗与风霜雪雨让他与面前这个穿着华丽、养尊处优的人已经不再那么相似,他的手下们甚至没有发现他们俩长得一模一样。
一个人站上前来,指着对面那人大声说::“首领,就是他,他就是这些有钱人的头子!《无条件限制令》就是他发出来的!”
《无条件限制令》正是他们最早开始反抗的导火索,它真正把人类划分成不同的阶层,让弱小者、穷人一辈子被压在泥里,再也爬不起来。
梅左德望着对面那人,缓缓问道:“梅右,这是真的吗?”
梅右才紧紧皱眉,仿佛认了老半天,才认出这个满脸沧桑的人是自己的哥哥。他看着他冷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梅左德凝视着弟弟的面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梅右才断然说:“我不想跟你解释这些。你看看你自己,你现在在做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
梅左德真的照着他所说的,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最后,他缓缓说:“我只知道,我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他再次问道:“梅右才,你愿意收回《无条件限制令》,并为此做出补偿与道歉吗?”
梅右才冷笑:“不,绝不会!这个限制令是天然存在的,它会让强者获得更多的利益,这是强者应得的!”
“嗵!”一声巨响突然响彻整个庄园,梅左德一拳用力揍在梅右才的脸上,把他整个人打得飞了出去。他大声质疑道:“强者,什么叫强者?有钱的就是强者,有能力的就是强者?”
梅右才毫不犹豫地站起,回以重重的一拳:“是的,就是这样!”
“咚”,又是一拳,梅左德说:“不,绝不是,只有有信念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两人竟然就像两个街边打架的村农一样,你一拳我一拳地相互殴击起来。长久以来在这片土地上的生活,已经让他们混淆了自己的身份,更加模糊了内心的想法。这时的梅家兄弟,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几乎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们所能用的手段,也只有自己的;发泄愤怒与不满的方式,也只有这一拳接一拳的殴打。
渐渐的,两人鼻青脸肿;
渐渐的,两人血肉横飞;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样扭曲,每个人的眼神都是那样狞恶。
这一刻,他们连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更加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心意相通的双胞胎兄弟!
“咚”“咚”!
两声拳击皮肉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两人的拳头同时重重殴在对方的面颊上。肌肉隆起,眼眶破裂,鲜红的血珠与汗水在空气中飞溅——
“哗啦”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个时候碎裂了。
梅左德和梅右才的身体就此顿住,仿佛一张照片一般,在空气中完全定格。
几秒后,两人同时倒飞出去,倒在地上,只觉得混身无处不痛,气喘吁吁,完全爬不起来。
更让他们觉得惊恐的不是这个,而是周围的场景!
在梅左德的身后,他带来的人——那些手下、那些伙伴,那些曾经一起奋斗反抗的人;
在梅右才的身后,他的庄园——美丽的景sè、庄园里丰厚的财物、彬彬有礼的仆从……
竟然在这一刻,同时碎裂下去!
就如镜中月、水中花,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一下,这些原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就整个儿开始动荡,开始破碎!
梅左德和梅右才强撑着疼痛疲惫的身体,背道而驰,一起扑向身后,伸长手臂,仿佛这样就可以抓住那些正在消失的人或物。
但无论他们再怎么伸长双手,该破碎的东西依然在破碎,该消失的东西依然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