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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脑依然波澜不惊地说答道：“你很聪明，看破了其中的某点玄机。我之所以能占据你们的梦境，靠的正是脑电波。然而要找到睡眠时与终端仪完全相符的脑电波，谈何容易。但幸运的是，目前为止，我们找到了两名人类。”
虽然早已预料到答案，但星诺依然不免惊讶道：“我和情芳？这也太巧了吧！”
超脑解释道：“也许还存在某种连我也不清楚的匹配规则。
“那终端仪又是什么？”
超脑顿了一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出点什么，但最终它还是发话了：“那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但它却真实地进入了地球，就在塔里木盆地。准确地说，在塔里木盆地深处。”
超脑的话语犹如如巨石般砸进星诺的脑海，激起千层浪花。关于塔里木盆地的一则则新闻涌现到头脑表面，原来，一切都是真实的！
过了很久，星诺才平复下来，继续与超脑的对话。
“原来，当初坠落进塔里木盆地的物体，并不是什么卫星回收，同样不是什么陨石，而是末知的外来生命体！你们，究竟有什么意图？”
电子合成音恢复特有的冷淡：“请星诺放心，我们不会对人类构成任何威胁。相反，超脑必须寻求人类的帮助。”
“所以你就私自占据了我们的梦境！”
“应该说，是你们的脑电波选择了‘无限与唯一’。而且，超脑正试图理解人类的感情并帮助你们。当初我让星诺的脑海重演云星怡受难那一场景，正是希望能让星诺提起勇气面对过去。另外，你们的意识进入梦境，而肉体却处于毫无防御的状态。为了避免肉体刺激影响梦境意识，超脑特别派遣了两个使徒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们的肉体。”
听到“使徒”两个字，星诺的脑海立即浮现出此前遇到的那两个黑影，以及当初每晚出现的诡异事件。原来，一切都是使徒在暗中行动的原因！
一想到自己每晚睡觉都被什么东西监视着，星诺就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涌上心头。
星诺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偷看别人睡觉是一种很不道理的行为！”
超脑平静地回应道：“使徒只是数字生命，并不具备人类的情感，不会懂得什么叫‘偷窥’。他们的使命只是保护你们的安全，仅此而已。”
“数字生命？”星诺从超脑的口中听到一个接一个的新词，感觉既新鲜又奇特，于是追问道：“数字生命又是什么？”
“简单地说，数字生命就是高级智能程序。比如你在梦境游戏中所遇到的各种怪物，其实就是数字生命，它们同样具有意识。而当你们进入游戏的时候，其实就是相当于将意识植入数字生命之中。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说，‘无限与唯一’，并不是单纯的游戏，而是一种真正的战斗。”
星诺恍然大悟，突然想起第一大关中青年博士的一番话语：“你在游戏中杀灭的每一个怪物，遇到的每一个NPC，都是有灵魂的！我们有我们的世界！”
原来，博士所说的灵魂，就是指数字生命的高级智能！
正当星诺回忆起游戏中的片段时，电子合成音再度响起：“无论如何，你们进入了梦境游戏。‘无限与唯一’其实是一个训练营，我必须训练出有相当能力的战士。”
“战士？！为什么需要战士？”
“以后你们会知道，现在暂时不能透露。”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人类的情绪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会受诸多因素的影响，有时甚至是不可捉摸的。我不希望我的答案影响到你们的情绪，这也是系统对你们提出的诸多问题都不会给予明确答复的原因。我只想说，该知道的时候，你们必定会知道。”
在星诺看来，超脑还不是同样让人捉摸不透。
星诺好奇地问道：“拥有无限力量的超脑，就好比人类心中万能的神，怎么可能需要战士？”
超脑答道：“记住宇宙中的一条真理：任何物质都存在缺陷。比如力量强大的机器人，只要把它的电源切断了，照样是一堆废铁。”
星诺听怕了超脑一大堆的说教，再次吆喝道：“快说吧，究竟要和我们进行怎样的交易？”
超脑回应道：“既然你已经了解了‘无限与唯一’，下面就让我说明清况吧。超脑的原意，是通过游戏将你们训练到一定的强度，然后投入防卫战。可惜邪灵的侵略速度远超出超脑的想象，因此我不得不提早出现，将你们带入防卫战。”
星诺一头雾水道：“什么是防卫战，什么又是邪灵？”
然而超脑的回答依然是模糊的，“这些你们暂不必理会，我只要你们知道，防卫战是实战性质，是不存在什么游戏作弊的。但大体规则仍和无限与唯一相似，唯有一点是不同的，那就是我所说的交易。”
星诺心急道：“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不要再隐瞒点什么，快点把核心说出来吧！”
第三界的场景又开始变得明亮耀眼，仿佛代表着超脑兴奋的心情。
“交易是这样的，从梦境进入防卫战之后，你们将不再醒来，直到完成任务！”
星诺大叫道：“什么！那如果我们一直末能完成任务，那岂不是永远不会苏醒，成为植物人一般！”
超脑毫不忌讳地答道：“原则上是这样的。”
星诺想起这是交易，于是问道：“既然这是交易，那我们接受挑战后，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拯救你们人类自己，信不信由你，但超脑必须说明，我们与地球连为一体，假如超脑遭受毁灭，人类的末日也将到来！”
星诺感觉头脑一阵轰鸣，仿佛看电影一般虚幻，但他还是极力控制自己，反问道：“那假如我不接受交易呢？”
第十三章 决择
星诺从来没有想到，整个地球的命运会突然落到自己肩上。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实的，包括现在的星诺。他情愿相信这只是超脑的一番鬼话，或者是一番另有企图的唆摆语言。
“邪灵入侵、防卫战、数字生命……这些完全虚构的东西，怎么可能关系到地球的命运！”星诺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但是口头上却对超脑反问道：“那假如我不接受交易呢？”
超脑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星诺会做出这样的回应，但它很快就答道：“假如你不答应，那你可以选择退出梦境游戏。但是，我要给你们人类一个忠告，不要妄图以人力突破终端仪。塔里木盆地的军队动用了最优秀的士兵，想要进入终端仪，可是同样落得一片伤亡的下场。”
星诺惊骇道：“什么！原来塔里木的伤亡是你造成的！”
然而超脑却失口否认道：“我说过，我们与人类连为一体。终端仪本来就设有保护装置，而这种防护层正是利用‘无限与唯一’的原理设定的，只要闯入的人走错一步，那后果就是遭遇陷阱。”
星诺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这是提醒！”
“那如果我硬要选择退出游戏，又当如何？”
“超脑会屏蔽你的脑电波与终端仪结合，从此星诺再也不会受梦境游戏的困扰。而对于邪灵的入侵，超脑将尽己所能应付。”
当初星诺千万百计想摆脱梦境游戏，过回正常人的生活。而当选择权落到自己手中时，星诺却犹豫了，或许，“无限与唯一”已经成为自己生活不可割舍的一部分。而且，假如超脑所说的邪灵威胁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同样处于危险之中！
星诺想了很久，依然不能做出决定，于是说道：“我想先知道情芳所做出的决定是怎样的。”
超脑立即拒绝了星诺的请求，“我已经把你们的手机信号互相屏蔽了，为的就是不希望你们在做出决定时，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我要的，是你们内心最真实的意愿。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成为数字战士！”
“那如果我无法完成任务，一直不能苏醒，成为植物人怎么办？”
超脑没有给予正面回答，只是鼓励道：“你要相信自己，正如我相信你们一样。”
想起“植物人”，星诺突然想到自己的妹妹，一个大胆的念头浮出脑海。
星诺沉思了一下，眼神中有光芒闪动，然后抬起头，脸色严肃地说道：“既然你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那我相信你一定也可以让我的妹妹，云星怡，从植物人状态苏醒。我这么说，我想，你已经明白我所提出的交易条件了吧！”
当星诺提出自己的要求时，第三界整个空间突然变得或明或暗，各种亮光闪烁不定，似乎说明超脑正进行着艰难的思考。
过了半分钟，超脑终于给出了答复：“我只能答应你，当你完成终极任务时，我会让你看见你妹妹的意识所在。其余的一切东西，我都不作保证。”
“看到星怡的意识所在？那我能唤醒她吗？”
然而超脑依然重复最后一句话：“其余的一切东西，我都不作保证。”
星诺还在犹豫之际，超脑说道：“请选择是否进行交易。”
“必须现在做出选择吗？”
“不，假如你不能做出选择。在你下一次入睡时，超脑将依据你内心的意愿，将你的选择提取出来！”
超脑说完这句话时，第三界的亮光闪烁得更历害了，各种电流杂音越来越刺耳！
星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想快点把心中的问题让超脑解答完毕。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超脑都不再有回应。
与此同时，各种电子杂音越来越响亮，星诺偶尔能听清其中的一两句——
“遭受入侵……”
“程序失控……”
然后，整个第三界开始剧烈地动荡，各种闪光把星诺晃得头昏眼花，虚空中淡蓝色背景迅速消退……
一分钟之后，星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大厅之中。黑衣人消失了，第三界也消失了，窗外露出了一条白色的曙光。
黎明即将来临，在朦胧的光芒下，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就像此前发生的一切，犹如云烟一般飘渺……
过了许久，星诺才缓缓回过神来，然后表情呆滞地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拨通情芳的电话。
让星诺绝望的是，对方依然显示关机，说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超脑真的互相屏蔽了两人的手机信号。
当然，星诺可以选择出门去拜访情芳本人。但正如超脑所说，星诺不希望自己的行为言语影响到情芳的判断。
星诺所需要的，同样是情芳内心最真实的意愿
而且刚才在第三界时，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当“无限与唯一”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时，各种更为诡异的谜团，也开始释放出重重迷雾……
邪灵入侵究竟是什么？妹妹的意识究竟在哪里？情芳又会作出何种选择？
…………
所有的谜团交织成一张网，笼罩着星诺，让他感到行动都失去了自由。
星诺感到累了，整个人倒在大厅的沙发上，任凭冰凉的晨曦逐渐移到他脸上。
既然不能做出判断，那就让一切随心吧！
不管如何，今晚入眠时就会知道结果……
…………
当天正午，星诺找到了房东，向他说明清况——
“叔叔，我后几天可能都要窝在房间里创作，可能不会有时间陪你下棋了。”
房东当然理解星诺的意思，笑道：“放心吧，好好进行创作，没什么事我不会让人上楼打扰你的。”
但房东的儿子阿辉却不高兴道：“星爷，那你这段时间岂不是不能教我练散打了！”
看着阿辉不高兴的样子，星诺又好气又好笑，摸着他的头回应道：“都期末考了，还散打。先认真复习，寒假后我可要对你进行特训哦！”
得到星诺的回复，阿辉嘟得长长的嘴终于化为半圆形的微笑，把星诺和房东都惹笑了。
…………
晚餐时，星诺特意吃得饱饱的，几乎把肚子都吃撑了。
今晚一睡，都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星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机体长眠时，没有营养供应，那岂不是会活活饿死！
不过这并不是星诺所关心的问题，超脑既然派了使徒在暗中保护自己，肉体肯定不会有任何损害。中午通知房东，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
但有一点星诺却无法安心下来，眼看时间快走到11点，星诺终于鼓起勇气，打出了半年来的第一个特殊电话。
“喂！爸爸，这么晚还没睡啊！”
对方的语气似乎有点激动，说话都断断续续的，“是星诺啊！这么晚……打电话来，有……有什么事吗？”
星诺沉思了一下，开口道：“这段时间我可能都无法去探望星怡了，就麻烦您老俩好好照顾妹妹了。”
“放心吧，你忙正事，我们会好好照顾星怡的。另外……很快就是你妈妈的生日了，我想……你到时能不能回家聚一聚？”
星诺这才想起，没过多久就是老妈子的生日了，在心里直骂自己忘事。然后过了许久，星诺才回应道：“我会尽量的，另外，代我向妈妈问好。那……先这样了，爸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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