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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著眼:“那是全球性的灾难,各种各样的电脑病毒,都造成损失,其中,最厉害、普遍的是`黑色星期五',还有病毒称作`耶路撒冷'的,真是匪夷所思,早几年提出这些来,是会被人当作是幻想小说中的情节。”
陶启泉的神色苍白:“在陶氏集团中发现的病毒……在全世界未曾有类同,专家有意将这种病毒定名为`陶氏病毒',是被我反对掉的。”
我也觉得陶启泉很有惊恐的理由,怪问道:“这种电脑病毒,是针对破坏陶氏集团的电脑?”
这个问题,本来并不难回答,可是陶启泉却现出了十分为难的神情──自然,这种神情,只是一闪而过,可是他却伸手在我的手背上敲了几下,顾左右而言他:“那九个人,我吩咐运到集团属下的医院中,另外三个人我就不管了。”
我领会他的意思是:刚才的那个问题,退一步再说。而我想来想去,他不立即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为了不想被巨人保镖听到──两个驾驶员有相当距离,而且有阻隔,听不到我们的谈话。巨人保镖是陶启泉贴身的保护者,自然可信任之至,可是陶启泉连他也不愿透露,可知这个寻常的问题,一定涉及了不可思议的不寻常的秘密。
当下我想了一想,也就顺著他的语气,转了话题:“如果医院能令受害者恢复神智,那么,那个管理主任,十分值得注意。”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我又自然而然想到,副主任成金润,也一样值得注意,希望他不会再成为受害者。
陶启泉神色阴晴不定,没有再说什么,不一会,直升机在医院降落,那是一家规模相当大的医院,由陶氏集团以“研究基金”的名下所设立,设备极之完善。
直升机降落之后,陶启泉显得更加不安,紧握著我的手臂,忽然说了一句:“我坚持要你到医院来,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我听了之后,向他望去,他去又避开了我的眼光,态度暧味之至。我知道他不论有著什么样的秘密,除了和我商量之外,没有别人可以商量了,所以我并不心急想知道,也没有问他。
进入了医院的建筑物,几个医生一起迎了上来,其中有一个脑科专家和两个精神科专家,我都见过几次,他们也无暇寒暄,只是向我点了点头,就一起向著陶启泉大摇其头。
我问道:“受害者的情形怎么样?”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几个医生面面相觑,像是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我又问:“是不是类似突发性的失忆症,或是突发性的痴呆症?”
人的脑部组织,其实相当脆弱,虽然脑壳十分坚固,可是只要受到重击,甚至于只是精神上受了巨大的刺激,也可以使脑组织活动错乱的。
脑科专家再想了一想,才道:“九个人的情形一样,毫无记忆……自不必说,脑电图呈钝圆形的波纹,这表示他们的脑组织活动,比正常缓慢了许多──在这种情形下,根本没有控制身体活动的能力。”
他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才道:“通常,只有在极严重的晚期老年痴呆症上,才有这种波纹的脑电图出现。”
我大是骇然:“这种情形,如果再进一步,那是什么情况?”
几个医生异口同声:“再进半步,就可以宣布为脑死亡了。这九个人,是最没有希望的植物人……”
陶启泉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呻吟声来。
那脑科专家望著我:“有一个现象,相当怪异,我们无法在医学上作出任何解释,但卫斯理先生或者感到有兴趣。”
我忙道:“请说。”
脑科专家道:“对九个受害者所作的脑部检查,是通过电脑设备的检查仪进行的──”
我才听了一句,就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相当怪异的声音来,吓得那脑科专家停了下来,盯著我,以为我有间歇性的羊痫病。我向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脑科医生续道:“九个受害者──事实上,是检查了七个受害者,后又有三个受害者送到医院,我们只检查了一个,还有两个未作检查,不过相信情形也会一样。”
我叹了一声:“究竟是什么情形,请你快些切入正题,别说不相干的话……”
那脑科专家火气甚旺,可能是工作得太累了,他怒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相干。”
我又叹了一声,自然没有和他再争论下去,他兀自大口喘了几口气,才能继续说:“受害者电脑控制的仪器作脑电图,一般正常的人,都需要一个过程,因为电脑要时间搜寻资料,这个过程,通常是十秒到十五秒。受害者显然脑部活动有了障碍,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估计要超过二十秒。”
他说得十分详尽,基于他曾发过怒,所以我也不敢再请他别说不相干的话了。
他再吸了一口气:“可是我们检查过了七个受害者,却全然没有这个过程,半秒钟也没有,一上来三个,还弄得我们手忙脚乱!这种情形……很怪,只有两个可能,会有这种情形发生。”
十一、绝顶机密的泄露
脑科专家说到这里,向我望来,我示意他说下去,他道:“这两个可能,都只是假设,而且和我医生的身份并没有并系,只是看你的叙述多,而得出来的联想。”
脑科专家道:“第一个可能是,受害者早就接触过电脑控制的检查仪,检查仪中有著他们从正常到不正常的全部资料。”
我呆了一呆:“第二个可能呢?”
专家道:“第二个可能是第一个可能的逆局,也就是说,不是检查仪接触过受害者,就是受害者,曾经接触过检查仪。”
我苦笑:“其实只是一个可能:两者之间,曾有过接触?”
脑科专家苦笑:“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无此可能,因为没有一个受害者曾接触过这套设备。”
我不禁疑惑:“你肯定?他们全是集团的要员,而这套设备属集团的医院所有。”
我的意思是,集团的要员,平时检查身体什么的,也可能接触过这套检查仪的。
脑科专家和其余的医生,都神情怪异:“确实没有可能──整套设备是新设置的,启用才十二天。并没有他们曾使用过的记录。”
他说到这里,双眼发定,望著我,等我作进一步的解释。我不禁苦笑,不错,我很能对一些怪异的事,作出假设,可是像这种专业之极的事,我听都不是很听得懂,怎么能作出假设来?
而这时,陶启泉又表现得十分不安,至少已悄悄拉了我的衣袖三次以上,这是在暗示我别再和脑科专家讨论下去,他另有要事和我商量。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只好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这时,几个医生中一个年纪最轻的,长著一副娃娃脸的忽然道:“卫先生,我有一个设想。”
我作了一个手势,不理会陶启泉在一旁发出了不满意的闷哼声,请这位年轻医生说他的假设。那医生说:“这几个人,他们虽然未曾接触过详细的全身检查,电脑资料上有著一切详细的记录──”
他才说到这时里,我就“啊”地一声:“你的意思是……新的电脑检查仪,自动获得了资料?”
年轻医生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听来相当稚气,但是也绝顶可怖的话:“它们都是电脑,既然是同类,自然同声同气,互相方便。”
陶启泉显然接受不了这种语言,紧蹙著眉,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向脑科专家望去,专家的神情茫然,可是却自然而然点著头,显然他也认可了年轻医生的话。我的声音之中,有著恐惧的成份:“别说同在一家医院之中,事实上,全世界的大小电脑,都可以互相串通来交换资料的。”
我这样说法,不是假设,而是事实。电脑资料,确然可以互通,在美国,就有几个中学生,使美国国防部的机密电脑资料,出现在他们家中自用电脑的终端荧光屏上,在电脑世界之中,所能发生的怪异的事,超过人类的想像力不知多少倍,电脑在人类全无警惕,不知不觉的情形下,不知在做些什么事。
我的话,引起了陶启泉十分强烈的反应,他发出了一下呻吟声,面色变白,一手抓住我的手臂:“卫斯理,你跟我来,我有点事告诉你。”
他不由分说,拉著我出去,令得那几个医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作为支持这家医院的研究基金的主席,陶启泉在医院的顶楼,有一间办公室,他就一直挽著我的手臂,带我进了这间办公室,直到进了房间,他才松开了手,把门关上,背靠著门喘气。
他的神态如此怪异,令我惊惶不已──我们上来的时候,也曾乘搭过电梯,是不是他在电梯之中,丧失了一部分神智呢?
他掏出手帕,抹了抹汗,才示意我坐下来,舔了舔口唇,道:“刚才我向你提及,集团的电脑,出现了一种独有的病毒,专家曾提议为`陶氏病毒'。”
我见他已恢复了常态,也就尽量使自己的神态轻松,来回走著,点了点头。
陶启泉吸了一口气:“这种侵入的病毒,不但破坏一般性的资料,而且……也破坏我个人的绝对机密资料──”
说到这里,他抹了抹汗,声音也有点变:“有一次,竟然在资料之中,加进了两句话……两句话……”
陶启泉说到这里,已经声音发颤,人也在发著抖,双眼之中,已充满了恐惧,望定了我。
我快步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头,他才算能把话继续说下去。
他说的是:“那两句话是`勒曼医院的后备心脏并不能一直用下去,应该再去想办法了!'这……电脑病毒……竟然能知道我……最大的秘密。”
陶启泉的话,只说到一半,我也为之惊呆。
这种事在若干年之前发生,十分复杂,我曾详细地记述在名为《后备》的这个故事之中。简单地来说,陶启泉曾有严重的心脏病,但是他曾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手术绝对成功,因为移植上去的心脏,可以说是他自己的,绝不会有排斥的情形──取自勒曼医院走在时代尖端的一群医生,利用无性繁殖,培养出来的“后备人”。后来,事实又证明,勒曼医院的医生之中,有隐瞒了身份的外星人在。这一切,对陶启泉来说,当然是秘密,他也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知道这个秘密的,应该只有勒曼医院,他自己,以及另外少数几个人──我虽然记述了这个故事,但还是把他真正的身份,作过彻底的掩饰,不会有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那么,在陶启泉集团的电脑之中,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句子呢?
一时之间,我和陶启泉都不出声,陶启泉喘了几口气,才又道:“电脑管理人员根本不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由于病毒的侵入造成了大损失,所以才有报告提交到我这里来,我自然一看就明白。”
我喃喃道:“太……怪异了。”
陶启泉则道:“太可怕了。你想想,这样的秘密,它怎么会知道的?”
我想起了刚才说过的话:“全世界的电脑,都可以互相串通的。”
这时,我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陶启泉失神地望著我:“勒曼医院的电脑,和我这里的电脑,互相之间,有了联系?”
我无可奈何地道:“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陶启泉神情骇然之极,我用力一挥手:“这种病毒也太猖狂了,简直……简直……”
我连说了几个“简直”,可是却想不到该用什么形容词去形容。陶启泉倒接了口:“简直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它在威胁我。”
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我们相对默然,过了好一会,我才苦笑著道:“很多年之前,我就曾和电脑有过接触,那时,电脑的使用,绝不普遍,只有军事基地等大机构才使用,我接触的那一座电脑,就属于一个军事基地。”
陶启泉用心听著,神情紧张:“那次的接触,牵涉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故?”
我叹了一声,神情有点啼笑皆非,因为整件事,确然是叫人啼笑皆非的──我有一个表妹,征求笔友,通读之后,之后双方要见面,对方却无法露面,我陪著她找上门去,才发现所有的信件,全是一座电脑写的,那座电脑已开始不接受控制。
在发现电脑终于会不受控制这一点上,我可以说是先知先觉的了。
我把经过的情形,扼要地告诉了陶启泉,陶启泉的反应是好一阵发怔,然后他才道:“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人类在很多问题上,都不断在提出怎么办?可是真正的办法,也不是太多,许多问题,看来都是非解决不可的,可是拖在那里,一拖几十年几百年的也多的是,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我伸手在脸上抚摸了一下──人在十分疲倦的情形下,常会有这种动作。我真的感到十分疲倦,而且,很后悔在那次和电脑有了那么离奇精彩的接触之后,竟然没有去深入研究,以至现在,对电脑相当陌生。
我又想起了成金润,觉得要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