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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分钟,他们就摸索着爬上了铺位。“噢,好的,詹姆斯,”她喘息着,“我一直有个幻想,有一天在火车上玩一把。哇。嘿,那儿。”
“嘿,你自己。”
“我想你可以躺在那儿,让火车帮你干活,亲爱的……”
因此,在摇摆颠簸的火车上,他们紧紧张张地折腾了一夜,偶尔打个盹,然后在对方温柔的怀抱中醒来。“这的确是长途旅行中消磨时间的办法,”当火车经过德国的村庄时,伊丝轻声地说。
早晨他们醒来,发现火车到了乌珀塔尔,鲁尔山谷的中心地带。窗外的景色不带什么浪漫色彩:铁路两旁是工厂和发电厂。一个小时之内他们将要到达科隆。
他们很快穿好衣服。“你是我很久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可以在几分钟内穿着整齐、梳洗于净、焕然一新了的女人,其他人都需要几个小时。”邦德看着伊丝在脸上化完了妆说道。他自己正在把刮完胡子后脸上残余的泡沫擦掉,她走过来吻他,一点泡沫沾到了她的鼻子尖上。她的眼里闪现着幽默与快乐。
“这么得意,”邦德说。
“得意?”
“我正在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儿,能够概括你。‘得意’比较贴切。”这时他已经穿着好, 正在检查他插在腰里的ASP自动枪,硬梆梆地别在右边的腰眼上。邦德让伊丝站到走廊里。
哈里没有在他的包间里,也没有在餐车里。餐车里人很多,他们等了15分钟才吃上早餐。
邦德喝完他的第二杯咖啡时,火车开进了科隆车站。包间和餐车里都没有哈里,使邦德感到有些忧虑。他探起身子悄悄对桌子对面的伊丝说:“咱们的德国朋友没有现身,莫非他们夜里离开了火车。我只希望他们别把哈里给带走。”
她点点头,脸上现出一副关心的神态。“你是否认为咱们应该去看看?穿过车厢然后……”
“我们必须赶紧去。”火车正在缓缓地开出车站。“在到达亚深之前我们还有大约一个半小时,那是到比利时之前的最后一站。在那儿,火车要分成两部分,我们去巴黎,前面的部分去奥斯坦德。”
“那我们还等什么?”
邦德付了帐单,他们在回自己的包间之前又查看了哈里的房间。伊丝要去取一件毛衣,虽然有暖气,她还是感觉有些凉意。在工业区和无规则蔓延的城区之后是平展的农村,深秋的景色随处可见,树叶几乎快落完了,农田和道路看上去湿漉漉的,多数已经耕过。秋收已经过去,整个世界像是在安详地等待着凛冽的严冬。
邦德把他的钥匙放进锁孔,开始转动,门一下子被打开了,他几乎跌进房间,一只手伸出来把他拉进去,跨过那间小小的房间,撞在仍然垂着窗帘的大窗户上。
同一只手抓住了伊丝的胳膊,把她扔到了邦德身上。她的背部撞在玻璃上,由于惊吓和疼痛而尖叫了一声,邦德不得不伸出手扶住她,以免摔倒。
“早晨好,我相信你们睡得不错,”是特大汉斯在说。他用后背顶住门,他的大手握着一支装有长长消声器的9毫米口径的勃郎宁手枪。 枪靠近腰间,枪拖顶在他的身上,他的手像一块岩石般纹丝不动。
邦德深深地吸了口气。“你自己来的。你的朋友今天没有和咱们在一起?”
特大汉斯咧开嘴笑了笑。“我的朋友正在照看你的朋友。在到达亚深之前,我们在这里都会很舒适的。我向你保证,你要是企图干点什么,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杀死。我不愿意这么干,因为有人非常急切地想和你谈谈。但是,我,像人们说的,有杀人特许证。你明白吗?”
“完全彻底地。”邦德很快就镇静下来。他深深地呼吸着,盘算着突破的机会。“过了一夜你的英语长进了。”
“噢,是的,”一阵窃笑从他的腹腔升起。“这些伯利兹课程棒极了。我是用听贴在我头上的耳机来消磨时间的。”
“我以为你们在波茨坦车站下车了。”
特大汉斯耸耸肩。“那是原来的计划,但是我认为,你们确实会给我们带来许多麻烦。你瞧,所有的事都在亚琛安排好了。半个小时之内,我的伙计菲力克斯就要来和我们会合。那时,他会给斯普瑞克先生打一针,让他睡觉。然后把斯普瑞克先生用绷带包扎起来,他的脸就会消失在纱布里。很快你们也会进入同样的状态。亚深会有人和救护车,把你们三个人抬下火车。”
“别告诉我,让我来猜一猜。”邦德表现出一种少有的放松状态。“我们全都经历了一次意外事故。那个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我们还没有细节。”笑容在他的脸上绽开。“我们只不过简单地给前面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谁也不会提问题的。那边的人已经给足了钱,不会找麻烦的。现在,我想应该开始工作了。鲍德曼先生,当这位女士安静地向我走来时,你坐在下铺的边上。”
没有人动。“过来,我亲爱的。没关系,你不过是好好睡上几个小时,精确地说是大约3个小时。 直接走向我,当我要求你停止时,你就转身面向你的朋友鲍德曼先生,不管他的真名叫什么。过来。”
邦德慢慢坐下,伊丝开始向特大汉斯走去。“别太快,”他指挥着。“就这么慢慢地。任何的快动作,我都可以担保让你立刻变成肉酱,溅满了这块地方。”
走到大约离他还有一英尺的地方,他告诉她停止并且转身。
“现在,卷起你左边的袖子,伸出你的胳膊。好的。”
伊丝在发抖,但是特大汉斯仍旧用右手握住他的手枪,而且握得很稳。从他坐的地方看,邦德知道,这个恶魔略显迟钝的眼睛是受过良好训练的,它们一直盯着他的脸,一点也没有放松。任何一个动作,甚至一个佯做向右而向前弹出的动作,也意味着自杀。这个人可以证明是优秀的:训练有素,随时准备杀人。邦德只能看着这个大汉,用他的左手伸进他的外衣口袋,掏出一支装在塑料盒子里的小注射器。
邦德刚刚注意到,他左手腕上是一块劳力士表。警察是不会戴这种手表的,除非他们受贿。
“把你左边的袖子卷上去,伸直胳膊。我向你保证什么感觉也没有。”他的眼睛眨了几下,看了一眼伊丝的胳膊。剩下来的,他全是凭感觉做的:熟练地把注射器从塑料盒子中拿出来,拿在手中,针头从他的食指和中指中伸出,用拇指推动针杆。他摇了摇注射器,让针头喷出一点液体,证明注射器里没有气泡了。然后说:
“放松,亲爱的,放松。”
当他把针头刺入伊丝的上臂时,她抖动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吐了口气。不到两秒钟,他扔掉了注射器,而伊丝也开始站立不稳,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
“坐在铺上,”特大汉斯命令道,她坐下后立刻向后倒去,眼珠向上翻,最后合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很快就被药物征服了。
他对邦德微笑着。“你看。这是非常好非常快的东西。下一个轮到你了,鲍德曼先生,然后我该把菲力克斯叫进来,帮助我把你们包扎起来。他在后面只隔两个包间,而且我可以想象你的朋友,哈里……对吗……?”
邦德点点头,站了起来。
“我可以想象哈里现在正在梦乡里,等你准备好了,他已经会被缠得像只火鸡了。外衣,鲍德曼先生,脱下外衣,把它放在铺位上。轻轻地,别犯傻。”
“你可以肯定我不是个傻子。只有傻子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干蠢事。”
终于,邦德看见这个大汉稍稍放松了一点戒备。他的眼睛在邦德和睡着了的伊丝之间转动了一会儿,但他仍旧紧握着手枪,只是没有对准邦德。
邦德慢慢地脱下了外衣,当他转身去叠好时,看见特大汉斯正在做准备工作,从他左边的口袋里掏出第二支注射器。
他把外衣递到他的左手,抓住了领口。当他把外衣扔向汉斯的右手时,用的几乎可以说是个懒散的动作,却使大汉失去了平衡,正是他把注射器从塑料盒子中拿出来的时刻。他手枪的枪管向下垂,眼睛在这一段关键的时刻里离开了邦德。
火车在加速,而且似乎在转一个大弯,使车厢轻轻地摇晃。外衣正好落在拿枪的右手上,在汉斯做出反应前的一瞬间,邦德从腰里拔出了ASP。
两声枪响惊天动地,但是火车一直在轰鸣着向前。邦德迈到他的右边。特大汉斯扔掉了他的手枪和注射器,条件反射地捂住了他的头。他的脸绝大部分已经没有了,墙上和门上溅满了血。他的身体向后倒去,倒在地上。甚至在他的手枪掉到地上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邦德收好他自己的武器,从地板上检起他的外衣,仔细地叠好。在他和菲力克斯打交道之前,他需要先收拾干净。
他把伊丝毫无知觉的身体从下铺抱起来,然后举起来放在上铺,盖上一床毯子,并把枕头垫在她的头下。她的气色仍然很好,呼吸深沉而有节奏。假如特大汉斯说的是真话, 在3个小时后她就会完全正常了,大约在11点钟。还有足够的时间,要在1点20分才会到达北方车站。
他拿起一条床单,把那个曾经是特大汉斯的脑袋,而现在血肉模糊的一团给包扎了起来。在用另一条床单把地板和门擦干净之前,先要把尸体拖到下边的铺位上。然后用小脸盆里的水擦地板。血迹依然存在,如果走运的话,在他们拉走尸体之后,他还能有时间更仔细地把这里清洗干净。他考虑了一会儿,决定用最有效的方法制服特大汉斯的同伴,那就是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拾起了勃郎宁手枪,检查了一下枪机,看了看消声器,确信一切都没有问题。“在后面只隔两个包间,”这是特大汉斯说的。他只能冒险去敲那个门。
走廊里空空的,连一个警卫或者检票员也没有。邦德走过两个门,用力地敲门,然后轻轻地叫,“菲力克斯?”他把耳朵贴在门上。
菲力克斯自己开的门,邦德看见他的右手放在屁股后面,不让外面看见,知道只能孤注一掷。他咬紧牙关,义无返顾地向菲力克斯开了两枪,一枪直接射入他左边的胸膛,一枪击中咽喉。子弹只有叭叭地两响,比孩子们的木头玩具手枪的声音还要轻。
菲力克斯向后仰去,他显然是大吃了一惊。没弄出一点响声。只有他的那只手枪,和死去的大汉一模一样的勃郎宁手枪,沉闷地砸在了地板上。正如邦德猜测的,那只枪曾握在他手里,藏在他的屁股后边。
邦德想,事情就这样发生了。你可能在扣动扳机的一眨眼功夫,就完成了从生到死的过程。这种事他见过十多次了,却始终无法习惯,但他的看法是这便是现实。那个大汉和这个菲力克斯,很可能在杀死了他们三个人之后也不会有一点良心不安。这就是欧洲秘密斗争的错综复杂的规律,而他们自己正在为生存而抗争。
在菲力克斯的身体触到地板之前,邦德抓住了他的外衣领子,同时用右脚向后踢了一下,把门关上。
哈里·斯普瑞克安详地躺在下铺上,睡得很熟。在小小房间另一面的长椅子上,放着一大堆纱布绷带等包扎物。
邦德从上铺拿了一条床单,包住了菲力克斯的脖子,那个伤口涌出了大量的鲜血。包扎好之后,再把尸体平放到地板上。然后把哈里弄到上铺,就像他刚才安顿伊丝一样。
只有这时,他才开始了最艰难的工作,包扎尸体。首先,他脱去菲力克斯的衣服,用了一大把纱布和绷带,止住了两个伤口的血。
他看见椅子上那一堆医疗用品中,有三件医院用的大褂,因此他连拉带拽,又推又举,好不容易给死人穿上了大褂,在脖子上紧紧地系死,然后开始包扎头部,只在嘴的地方留了一个小口。
这件事用去了不少时间。他明白另一个尸体必须干得快一些。他把死了的菲力克斯的衣服团起来,塞进一个枕头套里,然后打开大窗户,把枕套扔到了路基上。一阵凉风吹进车厢,在他转身的那一会儿功夫,邦德产生了一种幻觉,好像菲力克斯正在铺上移动。再一看,只是风把死人身上的大褂吹得呼喇喇地飘。
他抓了一大抱绷带和纱布,又拿了一件大褂,随后把门锁好,几步就溜回了他自己的包间。在这儿,他经历了同样的一套程序,处理了那个他称做特大汉斯的人。
包扎完尸体,他又检查了死人的衣服,把身份证的夹子掏了出来,还有一个装着信用卡和德国马克的钱包,随即塞进了他的裤子后兜。然后他再把那些衣服填进一个枕头套里,同样把它扔到路基上。
他看了看表,发现只剩下不到15分钟,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此时,他的大脑处于自动驾驶状态,所有情况在脑子里闪现一遍,立刻就能做出决定。两个包间之中,这一间是最糟的。特大汉斯流了太多的血,而且还不止是一点点的脑浆。清理起来不会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