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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兰伯瑞先生在这儿,我可以告诉他是谁来的电话吗?”
“英弗斯考普BV公司的海利·沃彻特尔。两年前我们曾见过面。我非常希望他现在能够有时间和我见面。”
“你在什么地方?”
“在酒店,肯平斯凯大酒店,在楼下。”
“我去看看克兰伯瑞先生是否有时间。”他用手捂住送话筒,然后让伊丝立刻收拾行李。
“可我们刚刚……”
“刚到,我知道。不过我们恐怕不得不离开。这地方有许多虫子。”
“噢,老天。”
“明确地说,”他回到电话上。“沃彻特尔先生,对不起,克兰伯瑞先生无法来接电话。他将在15分钟后到楼下见你,如果你能稍等一会。”
“当然。我等着。我们有要紧的事要谈。有笔大买卖。”
“克兰伯瑞先生能认出你吗?”
“我会坐在大休息厅的一张桌子旁。当我认出克兰伯瑞先生时,我会扔掉手中的烟蒂。我还会停止阅读我手中的报纸,今天的《世界报》。不过,我确实认为克兰伯瑞先生认出我是不会有困难的。”
邦德确实没有遇到一点困难。那个扔掉烟头并卷起报纸的男人还有一件皮夹克搭在椅子背上。他就是那个在泰格尔机场外踱步,用报纸拍打大腿,看上去极不耐烦的男人。当邦德走近时他站了起来。
“这么说,沃彻特尔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他伸出一只手,把年轻的德国人拉到近得可以听见他的耳语,“给我你的识别密码。”
哈里·斯普瑞克微笑着,坐下后轻声背道:
现代化的通讯;
新马路,新铁路,新朋友,如同我们从邮政总局送来的记实小说中所知。
“最后一句过时了,啊?现在你们有英国的泰里康公司和邮局,再也没有邮政总局了。”
邦德点点头。他们对这个人的描述确实是准确的,一个小小的月牙形疤痕,在那张宽厚地微笑着的嘴角的右边,呈现出青灰色,一双眼睛黑得惊人,不是一般地黑,黑得像一潭深水。邦德想,他从未见过如此邪恶的眼睛。能够想像得出,这双眼睛也会非常温柔,在搅扰女人平静的心时,是很有杀伤力的。
他给出了回答的暗语,没有笑容,语调平缓:
五月,举止轻盈
摇摆着躯干、眼睛和翅膀
孤独而忧伤。
“不痛苦,”哈里·斯普瑞克,即沃彻特尔先生及泰斯特,微笑着。“孤独而忧伤。你们就是这样来见卡鲍尔。我们全都是孤独而忧伤的。很高兴见到你,更高兴知道还有人站在我们这一边。”
“我期待的是你和一个朋友一同来。 ” 邦德在周围看不到沃姆勃格的踪影。“他的手怎么样了?他留在了医院?”
斯普瑞克耸耸肩,看着别处。“坏消息。是的,他被留在了医院,永久地。发生了一起事故。在地铁里的事故。对不起。我一点也救不了他。那些像鬼魂一样附着在我们周围的人们,他们非常爱好事故。”
“你想解释这件事?”
斯普瑞克苦笑了一下。“我们的朋友表现出令人敬佩的勇气,打算捉住你,什么先生?”
“现在就叫我詹姆斯。”
“好的,詹姆斯。这不是沃姆勃格的风格,我应该说,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他更多地是个思想家。如你所知,他的工作是自然科学,不是一个天生的间谍。他肯定是鼓足了勇气才去接近你。他的性倾向并没有帮助他。我,对于人们在私下或公开场合做些什么,一点也不感兴趣,像他们所说的,只要他们没有把马吓着。但是,奥斯卡是个极有趣的老兄。马勃。当我们叫他马勃女王时,他通常会大笑。”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去医院之前和我联系上了。我在那儿和他见面。你确实懂得怎么伤人,詹姆斯。他手上的骨头碎成四块。他们给他打了止疼针,对上了骨头,打了石膏。于是我们出发来这里。我们刚走到街上三分钟,就发觉他们在阻截我们。老奥斯卡是个发现盯梢的专家,他有这种天生的本事。我们俩都怕把他们引到这里来……”
“我认为他们早就在这里了。”
“我也注意到了。别急着去看,那儿有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独自坐在那里喝咖啡,靠门那边。他是其中之一,我见过他。肯定是其中之一。”
“无论他们可能是谁。”这时,邦德感觉被某种直觉所刺痛了,那是有经验的外勤人员所特有的。可能并不说明什么,但是他觉得哈里·斯普瑞克很难让他信任。他想,也许他陷入了一种很深的妄想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至于他们是谁,我有一个敏锐的猜测,但是普莉克希却肯定知道。”哈里迅速瞥了他一眼,眼睛抬了一下就立刻滑向了一边。“不管怎么说,我们分开了,奥斯卡和我,好让他们先忙乱一阵。碰巧,我们都到了查罗顿堡地铁站的同一个站台。当时非常拥挤,我们相互离得很远,而且这件事干得非常精确。这些人,他们非常精确。奥斯卡掉到了列车下边。”他微微耸了耸肩。“我听到他的惊叫声,詹姆斯。这真是非常不幸。那条铁轨在以后的一个小时里被关闭了。”
“对不起。”邦德感觉到有种需要负些责任的冲动。“我的错,我想……”
“不,先生。不是你的错。是通知我们收摊并且解散的人的错……”
“夜与雾?”
斯普瑞克轻轻点头。“那是一场灾难。他们从我们中间一个个挑选,从那之后每次一个。我相信普莉克希,一个叫阿里尔的和我是幸存的三个。我们如同一支从10个里面挑一个去死的军队。如果是你发出的命令,我看就要由你承担责任,因为那是卡鲍尔厄运的开始。”
“如果根本就没有那么一个命令,你会不会吃惊?”
“现在没有什么事会让我吃惊了,没有。”
“你认为你怀疑的那个‘神秘的他们’是谁?”
“普莉克希肯定知道。”
“给我一点提示。”
“我猜想,毒矮子和他的女朋友可能插手了。米沙·沃尔夫回来了,但是没有……”他不打算往下说了,用眼睛示意邦德,表示应由他补充细节。
“你说的是沃尔夫根·威森和莫尼卡·哈尔特。”
“可以这么说,但只有普莉克希确切地知道。她有情报。她也希望见到你。”
邦德向前探着身子,眼睛里闪现着愤怒。他完全不能信任哈里·斯普瑞克,而且对于这件事来说,普莉克希·西蒙同样不可信任。“别想把我搅糊涂了,哈里。”他的声音冷静而严肃。“你是见过我怎么对付可怜的老奥斯卡的。你要是跟我玩花活,我会亲手打掉你的鼻子,然后让你吃下去。听明白了吗?”
“我不会跟你玩花活,詹姆斯。老实说,我怕见血。你看,我是来向你寻求帮助的。现在,我们没有一个人在大街上是安全的。相信我。”
“走着瞧。但我说话算话。而且如果我自己也消失于‘夜与雾’之中,我敢担保我后面还有6个比我更心狠手辣的, 会来找你的。我的意思是,虽然我很想见见普莉克希·西蒙,但是我担心,她也许并不像她表现得那么洁白无瑕。”
“难道我们之间有人是干净的吗,詹姆斯?”哈里·斯普瑞克向后靠在他的椅子上。一个侍者守候在附近,意思是,他们或者叫一些饮料或者离开这里。一位钢琴师开始弹奏。他弹的是新的流行曲,里面加了好多华彩乐段:他的混合曲是取自“猫”,听起来就像是那些生物曾在房顶上过夜,而他对于“歌剧的幽灵”的改编,会使普契尼和威尔第在坟墓里旋转。他的添枝加叶清楚地表明他对于主旋律的出处的想法。
邦德要了马提尼,对于酒的成分他给了精确的指示。侍者弯着腰说,这像是一首交响曲, 但对于007来讲,那像鸭子抖落背上的水一样简单。哈里·斯普瑞克要了一杯啤酒,这同一位侍者却只盯住自己的鼻子,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为什么,詹姆斯,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玩花活?”
“因为你和普莉克希有单线联系。”
“那又怎么样,她是最值得信任的。”
“对的。是她接收的‘夜与雾’的命令。我不了解其他的死亡事件,但是她通过奥斯卡给我的前任万尼亚发了指示,万尼亚听从了,就死了。同样她还安排了一次和前任伊格的见面,后者也是很快地死在一种极尴尬的境地。你,哈里,与万尼亚和伊格都很熟,因为他们同卡鲍尔一起工作了很长时间。我是二号万尼亚。楼上,二号伊格,正在等着来见咱们。我们的前任,如我们所说,恐怕正在被天上伟大的情报首脑们盘问着。我担心我们——我的搭档和我自己。我们可不打算在几天或几小时后去列席同一个会议。”
侍者端来了饮料。把哈里的啤酒洒了一些,但他小心翼翼地把邦德的马提尼放下,就像那里面装了一枚炸弹。
哈里看上去又吃惊又着急。“但是普莉克希是……”他开始说。
“她最好是。”他咂了一口马提尼,完全符合他的要求,就放下并把杯子推开,好像放在眼前会妨碍了他的感觉。“她实在最好是的,哈里,如果她不是,我们就全都在这个德国运肉车里完蛋了,而我提起过的其他人会去找她,那些人就不仅仅和她的鼻子过意不去了。她离这儿有多远,哈里?”
“她在巴黎。”
“那么是一辆法兰西的运肉车。她打算怎么见我们?”
“我已经自作主张在东…西快车上订了两个包间。 一间给……她怎么称呼?伊格……?”
“这就行了。”
“好的,一间给伊格,双人的是咱们俩。火车在半夜12点23分钟从动物园站出发。我想从那儿上车要比从起点上更好,更保险。尤其是我们需要甩掉尾巴。你可以做准备了,行吗?”
“我们准备好了,哈里。我只需要付我的帐单。”邦德在下楼之前已经收拾好了他的小箱子和公文箱。“你坐在我能看见你的地方。你要是动一条腿,哪怕是去那些害羞的法国人称之为小房间的厕所,我也会当场制止你。忘记奥斯卡的手,也忘记门边上坐着一个尾巴。只想想你自己身体解剖部位中最敏感的部分。伦敦曾告诉我,说你喜欢女人,要是你不检点自己,我就让她们失望了。”
“詹姆斯,你为什么如此挑衅?我可什么也没干……”
“知道,哈里,我只不过是简单地给你泼点冷水。有一句古老的军队谚语说,‘从来别和一个比你更勇敢的人分享同一个狐狸洞。’哈里,你刚刚犯了这个错误。现在,呆好。明白?”
“明白,詹姆斯。”
邦德走到一部内部电话前, 打到202房间, 告诉伊丝下楼并带着她的外衣。“我叫人上楼拿行李。”
“但是,詹姆斯。”
“我的朋友泰斯特在楼下,他想见你。因此,请下楼来。”
“是的,詹姆斯。”
副经理在接待处值班,像二战影片中的临时演员。他高个子,浅色的头发,纯种亚利安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在他的右脸颊上甚至有一块某种形状的疤痕,尽管看上去更像是车祸留下的,而不像是战斗的印记。邦德要求给207和202房间结帐。
“鲍德曼先生,有什么不合适吗?您预订的是一个星期。您还留着这些房间吗?你是不喜欢这些房间?”
“不是房间,问题出在你们的厨房。”
“先生,我……不,我们的厨房有问题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在女士的三明治里有一些虫子。”
“鲍德曼先生,您有什么要求……”
“开除侍者,或者厨师。”
高个子的副经理充满自信地向前探着身子。“对于我们,厨房出问题是违反酒店规定的,鲍德曼先生。”
“那么就是送餐服务员的问题。”
板着脸的副经理仍然向前探身。“现在要想得到好的雇员是件困难的事,非常困难。”然后又非常自信地说,“确实有一名楼层服务员出了问题,我没有告诉您。”
“死了还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都有点儿。”
“我明白了,需要有点想象力。那么请把账结了,然后找一个清醒的人上楼把行李送下来,两个房间的。在11点45分,我们还要叫一辆车。”
“当然,鲍德曼先生,您希望到哪里去?”
“等车到了,我会向司机交代的。”
副经理弯着他那僵硬的腰,把两个房间的帐单打印了出来,邦德用信用卡付了账。副经理并没有卡喳一声并上后跟;但是他把整个事情向夜班总经理报告了,后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毕竟,夜班总经理们身居离上帝只有一步之遥的高位。
当然,对于一个像肯派这样谨小慎微的酒店,不可想象会出现任何的偏差。只是在后来读到那个晚上的警察记录,柏林的警察局才注意到两件表面上似乎毫无关系的事件。首先是一辆救护车及救护人员被小心地招到酒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