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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三浦君也辛苦啦。”
“他喜欢看孩子呀。没问题,只要休业三天就可以了。”
“那也好。总之,必须把事情搞清楚。”义太郎点点头说。
3
“你有个漂亮的妹妹。”三浦晴美说。
“她呀,嘴巴很唠叨!”片山耸耸肩。心想,晴美对外的人缘倒是很好。
他们坐在巡逻车里,先把片山义太郎送去医院放下来,现在是送三浦晴美回家的路上。一群上沉默居多。
“这猫很可爱。”三浦晴美又主动开口,并且轻抚躺在她与片山之间的福尔摩斯。
“对了,关于玲子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什么事呢?”片山问。
对方停顿不语。片山想,她大概不能成为电视记者。
“我想玲子也许真的企图自杀!”
“哦……根据什么理由呢?”
三浦晴美又顿了一下。“她一定不想让义太郎知道真相,所以说是被人偷袭……虽然这样会使义太郎担心,总比让他知道秘密的好!”
“什么秘密?”片山加强语气。“请你坦白说出来。假如不会不方便的话。”
“你说这么客气,我倒是愿意主动说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保守秘密的权利。玲子为什么想自杀?”
“玲子有病,病名我也不清楚。不过,从她的说法来看,大概是癌……”
三浦晴美的声音低得听不见。不知是不忍心说,还是不想被开车的警官听见。
“真的?”片山一时不知如何措词。
“她说她的母亲也是死于同样的病,她说最多只有一年……”
“一年……”
“她一定是不堪其苦,所以想自杀了之。”
片山陷入沉思。确实,片冈玲子的身体看起来病弱,但是如果有绝症,仓持医生怎么没有发现?这点必须搞清楚。若是没病,应该还有其他自杀的原因。
对了,现在就是调查的绝好机会。她还要住院,就以检查煤气中毒后遗症为理由,替她照爱克斯光,一照就知道是不是癌了。
我的头脑还不错吧!片山自鸣得意,悄悄用手指戳一戳旁边的福尔摩斯。
“哇!”福尔摩斯怪叫一声。侧头一看,福尔摩斯好端端地坐在三浦晴美的腿上。换句话说,刚才碰到的是三浦晴美的屁股。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是福尔摩斯……”片山红着脸不住道歉。
“没关系。”三浦晴美噗嗤一笑。“你为人果真如你妹妹所说的那样好玩!”
片山难为情地望向窗外,他知道那是贬多于褒!
“啊,前面的转角处就可以了。”三浦晴美对开车的警官说。
“那幢高级公寓?”片山抬头望到一幢高层公寓。
“不。”晴美摇摇头。“我们住不起那么豪华的公寓,从旁边的巷子进去才是。”
“听说你们家开店做生意。”
“一间小咖啡室而已,要不要进去坐坐?”
“可以吗?”片山也想见见晴美的丈夫。“那就把车子开到店前……”
“不行。如果附近的人见我坐警车回来,大家吓一跳的。”
片山见惯了警车,所以没有特别感觉。普通人看在眼里,一定误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那就打搅两三分钟好了。”
片山和福尔摩斯一同下车,走向三浦晴美的咖啡室。
四面都是高级公寓。一间精巧的咖啡室坐落其间,店名叫“晴空”。
“店名是外子从我的名字取意的。”三浦晴美有点不好意思。美丽的晴空。看来三浦是个爱妻的人。
店里内部很深,相当宽敞。正面是柜台,摆了五张桌子。
“你回来啦!”有个穿围裙的男人挥挥手。三十岁左右,小胖子,外表一看就知是好好先生。
“玲子怎么样?”
“没事了,不太严重。母女都平安。”
“那就好了。”
“正也呢?”
“一直在睡。这小子实在孝顺父母,哈哈!”
话没说完,里头传来婴孩的哭声。
“还说呢!来啦来啦!”三浦晴美冲进去。
“欢迎光临。”三浦回到柜台里,片山自报姓名。
“那真失敬,我听晴美提过。”三浦伸出手来。“我叫三浦真。真实的真,一个字而已。”
“幸会……你太太遇到一点麻烦事,一定困扰极了。”
“没法子啦,我是知道她的往事才跟她结婚的,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这儿不卖酒……”
“咖啡就行了。还有……可以给我一点红茶么?”片山发现福尔摩斯用爪去拉他的裤脚,只好追加。
“红茶给小猫咪,好高级的品味!”三浦真愉快地笑了。“好的,请等一下。”然后开始泡咖啡和红茶。
片山慢慢呷着咖啡,福尔摩斯伸出猫舌头,小心翼翼地舔着红茶时,三浦晴美抱着孩子出来了。
“他喝饱牛奶,心情好极了。小正,你看小猫咪!”
正也是个活泼健康的在孩,好奇地望着福尔摩斯,嘴里依依哦哦地发出稚语。福尔摩斯也抬起头来,很感兴趣地研究正也。
“孩子像妈妈呢!”片山说。他对女人来手无策,对孩子却很喜爱。因为,他没被小孩子抛弃的经验。
“晴美,你决定怎么做?”三浦说。
“我想回去一趟,该是把一切弄清楚的时候了。”
“那也好。”三浦点点头。“可别把财产带回来哦!”
“知道了。”晴美笑道。“这个人呀,不允许太太出自己有钱!”
在这时代算是罕有的男人了,片山想。
“我去两三天就回来,小正拜托啦!”
“知道。我们是男同志,相处融洽。对不对,小正?”三浦可谓溺爱孩子的父亲,从他的言词可见一斑。
一部小型货车,在店前停下来。
“啊,送冰块的来了。”三浦说。
“今天送迟了,快要用完啦。用来做冰咖啡的冰块,自己的冰箱很难做的。”
“原来如此。”片山点点头。
店门开启,送冰块的用一个铁钩钩着一块大冰块提着进来。对方一进门就说:
“对不起,方块冰没货了,改送大块的。”
“那就麻烦啦。”三浦不悦地皱起眉头。
“没关系啦。”三浦晴美调解说:“今天就用制冰器自己做一点,不然就把大的切小也一样,”
“没法子啦,记得明天一定要方块的!”
“是。肯定送到。”
“请你把它摆进冰箱去吧!”
送冰块的似乎来惯了,直接走进店里面。柜台背后有个架子,架子侧边摆着冰箱,传来放冰块进去的声音。
“辛苦啦,慢走!”
送冰块的走了以后,三浦回到正题。
“几时出发?晴美。”
“还不知道。”晴美望望片山。“秀二郎被杀的事件尚未解决……”
“是的。警方不喜欢跟搜查有关系的人随便移动……”
“我听令妹说,那边的县警也派人来了。”
“对,那个刑警姓杉田。怎么提起这个?”片山问。
“听说他对我和义太郎起疑心。”
“什么?”三浦摇头叹息。“警察怎么全是饭桶……啊,对不起,我冒犯了。”三浦慌忙向片山低头赔罪。
“不要紧。”片山笑了。原来警界不仅只有自己是饭桶……
“我要走了。我会再跟你们联络。”片山站起来,掏出钱包。“咖啡和红茶,一共多少钱?”
“不要钱的,就当我们请你喝茶。”三浦晴美压住片山的手。
“不行,生意归生意。”片山在这些小处上很执着。“而且,刑警不能随便接受款待的。”
三浦晴美不由笑起来。“你真好玩。好吧,那就收你三百元咖啡费用,红茶不收钱,算我请小猫咪的客!”
“好的。”片山付了三百元,带福尔摩斯离开晴空咖啡室。警车已经先回去了,他们站在路边等计程车。
“夜深了,不会有客人上门啦。”三浦晴美望望外边说:“打烊了,好不好?”
“还有十五分钟,若是平日客人更多。”三浦真打着哈欠说。
“你这人实在太规矩了。看,困了吧!”三浦晴美睨她丈夫一眼,电话适时响起。
“这里是晴空咖啡室。我是晴美,什么?现在?”
“我有急事想见你。”仓持的声音。
“可是先生,你可以直接来这儿呀!”
“我有些话不能让你丈夫听到。”
“好吧!我马上去,地点就在附近。仓持先生。”
“什么事?”
“你的声音有点奇怪。是不是感冒了?”
“不,空气不好的关系,喉咙很痛……”
“哦。那我马上出来。”
三浦晴美放下话筒,正想告诉丈夫一声,发现三浦坐在柜台里面的椅子上,已经垂下头呼呼入睡了。
“傻瓜!”
“嗯?怎么?”三浦眨眨眼睛醒过来。
“什么怎么了。刚刚仓持先生打电话来,叫我出去公寓旁边的公园一下。”
“公园?他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他说有事找我。”三浦晴美解掉围裙,进到屋后去看正也,肯定他睡熟以后,出来对三浦说:
“我马上回来。小心打瞌睡后被人偷掉钱箱哦!”
三浦晴美说着笑,离开咖啡室,走向刚才片山惊叹的那幢公寓方向。
夜凉如水,快十点钟了。这一带行人已经不多,不过他们还是开店做到晚上十点。由于靠近巴士站,有些客人在等班次少的巴士时,偶而还会进咖啡室去坐坐。
公寓后巷有个小型儿童公园,这个时间当然不会有孩子出来玩。
“先生。”晴美四处望过,试喊一声,没有回音。她走进公园里面,再喊一声。奇怪,应该是在这里的。
再等一会吧!三浦晴美在环绕沙地的栏杆上坐下来。到底仓持找自己有什么事?这么晚了,而且要到公园来……洗过的衣服还没有收呢!晴美担心地眺望快要下雨的云空。
“先生怎么啦?”她自语着,不经意地回头一看……
4
“那位玲子女士命不长了?”
片山晴美听了哥哥的话,禁不住回问一句。
“这是高度机密!”片山重复地叮咛。他本来答应那个晴美保密,可是敌不过这个晴美的质问,终于泄露出来。加上片山不擅于隐藏心事,而晴美的嗅觉又比常人敏锐。她发现片山守口如瓶,仅仅威胁说: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做饭给你吃!”
片山就把一切原原本本地供出来。
“他们好不容易获得幸福,遇到这种事,太可怜了!”
“在未调查之前不能肯定。明天一早就去医院……”
“也好。不过……”晴美沉思一阵。“那个玲子如此深信自己只有一年命,应该有其他原因。”
“她说得那么具体,一定有原因。”
“不过很怪。”晴美说。“如果医生诊断出玲子只有一年命,通常不会告诉当事人的呀!”
“喂!你以为是我说的?”
“废话!我是说,假若玲子正式接受医生的诊断,通常医生只会告诉她丈夫,而向当事者隐瞒真相。”
“有道理。”
“可是实际却是当事者知道,她丈夫被蒙在鼓里。换句话说……”
“那不是正式诊断的结果,而她本人深信不疑……是不是别人这样告诉她?”
“愈来愈古怪了!”晴美的眼睛开始闪亮。“我们来整理一下事情状况好吗?”
“你又来了。”片山不耐烦地说。“起码要等吃过晚饭再说好不好?”
“一边吃一边谈也可以呀。事情起于片冈家和山波家的先祖世代对立。片冈家的长子义太郎和山波家的长女晴美相爱,然后私奔。日月如梭,不觉过了十二年……”
“你说得太快了。”
“然后,片冈义太郎娶玲子为妻,生下美沙子。另一方面,晴美嫁了给三浦真,生下正也,他们的婚姻都没有正式呈报。接着是片冈家的三男……什么名字?”
“公三郎。”
“对。公三郎和山波家的独生子千造互刺而死。”
“其实是谋杀案,因为刀上没有指纹!”
“二男相争的女主角小烟千惠子,她与这次的事件好像无关,对不对?”
“接着是片冈秀二郎被杀。喂,给我一碗茶饱饭!”
“等一下嘛,他的死因是什么?”
“心脏麻痹。不过平日已是酒精中毒,心脏衰弱之辈。血液检查中找到大量酒精。”
“即是说他喝醉了?”
“烂醉如泥。”
“那一泡水就肯定是令他受到刺激而引起心脏麻痹啦!”
“为他健康着想,他睡的是装满水的水床。为了健康,他应该戒酒才对——喂,茶泡饭……”
“等一下。是谁推荐他用水床的?”
“他的女友田所久子,她承认是她推荐给他的。”
“晤。也许他们两个都湿了。”
“你说什么?”片山睁大双眼。
“听着。凶手先把烂醉的片冈秀二郎放在床上,然后割破木床。水像喷泉一般不停地喷到秀二郎身上,他立刻全身湿透……”
“完蛋了。”
“嗯。最可疑的是田所久子!她是他的情人,老早就知道他的心脏不好,对不对?”
“没有杀人动机呀。我们查过,他们并没有闹翻,也没有各自发展找新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