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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太大声,石津!”片山晴美说。“何况那不是月亮,乃是水银灯!”
“对对对!难怪看到三四个之多!刚才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隶属日本东京的目黑警署的石津刑警,身材高大,胆子小(尤其在晴美面前时),孔武有力,善良体贴,一生注定要做个受老婆欺压的大丈夫,好汉一条。
石津之所以紧张得昏头转向,皆因他跟恋爱的对象片山晴美私下在一起,而且置身在异国的庭园,时间也是深夜十一点多,周围的情景不像东京的公园那样到处都是情侣,乃是绝佳的浪漫气氛。
“终于到了。”石津松一口气说。
二人来到位于庭园中央的喷水池附近。实际上,自从踏入这个庭园以后,石津就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迷路,找不到这个地方。
“没有水出来那!”
晴美望着水池中央那个沐浴在蓝白色灯光下沉思的维纳斯雕像这样说。
“对呀!岂有此理!我要向负责人抗议!”
“等一等。没什么大不了。一定是水量不足罢了。”
晴美慌忙阻止。盖因石津对晴美的话非常紧张。
“坐一坐吧!”晴美催促石津,在石凳上坐下。
“啊!晴美小姐,这里很脏。垫着我的手帕坐吧!”
晴美想说,说不定你的手帕更脏,毕竟打住了。她有好强的性格,对人生的看法也有点偏歪之说。哥哥片山义太郎常说:
“你再不改一改的话,小心嫁不出去哦!”
其实晴美目前还不想结婚,她觉得这样反而好些。
当然,这次来到德国,不是她和石津的婚前旅行,而是加上片山义太郎,以及一只三色猫的“四人行”。
“德国这个地方,人好少哇!”石津难得正经地发言。
“大概日本人口太多了吧!回去的话恐怕会窒息!”
“那么,我们何不在德国定居下来?”
怎么可能!”晴美笑了。“石津,你会讲德语吗?”
“这个……”石津为之语塞。“不过,假如晴美小姐跟我在一起,不管德语还是蒙古语,我都肯学!”
“唷!好伟大!”晴美嘲笑地看着石津。
“真的吗?”石津顿时挺起胸膛。他太单纯了。
“小心往后翻筋斗!”晴美苦笑不已。“对了,不知哥哥怎么啦?”
她往刚才出来的古堡方向看。
“是不是漏夜逃亡了?”
“漏夜逃亡?从酒店逃去哪儿?胡说八道。”
“他不喜欢这里呀?”
“可是,他哪里有胆一个人在外国旅行?”
言下之意,晴美完全轻视哥哥的为人。
这个古堡酒店,从前是建有几百年历史的旧城堡,后来经过改造,施行现代化设备,变成酒店。吸引了喜欢欧洲风味的外国游客,特别受到日本的年轻女客欢迎。
由于原本不是酒店建筑,因此房间数目不多,然而精巧舒适,饶具贵族风味,是美国式大酒店所没有的。
晴美到达这间酒店时,高兴得手舞足蹈。石津呢?只要晴美在,叫他去住爱斯基摩人的冰屋也会满足。至于三色猫福尔摩斯,虽然没有手舞足蹈,却也没有发出任何不满的声音。只有片山义太郎一个人反对:“不。我反对!”
“我明白哥哥的心情。他受够了‘城堡’之苦!”晴美愉快地说。
到这个古堡酒店来之前,他们经过一个城堡,曾卷入一场凶杀案,遇到不可思议的怪事。所以片山一听到城堡就怕了。
片山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跟凶杀案结缘颇深。难得离开日本远到德国来,竟然在这里也摆脱不了凶杀案,使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来。
虽然跟命案关系深远,对片山而言则近乎“孽缘”,难得的“德国假期”,当然不想跟杀人犯打交道了。
“可是,不是每个城堡都有凶杀案发生的呀!”石津稀罕地一本正经地说。
“对。这里是酒店,又不是跟外界隔离了,即使发生什么,德国的警察也会好好调查的。”
“德国的警察是否跟日本一样薪水很低?”
“不晓得。不过,我跟异牲来往时,并不计较对方的月薪有多少。”
“真的?”石津的眼睛顿时发亮。
“当然,完全没有收入也不像话。收入低也有收入低的办法过日子嘛。”
“我也这样想。收入低跟人格毫无关连!”
“石津,不必太大声……”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听了晴美小姐的一席话,我觉得自己来德国是值得的!”
晴美微笑了。晴美虽然现在不想结婚,但是并不讨厌石津。她知道石津对自己痴心一片,人品也好,甚至有时太好了,令她又敬又爱。
毕竟像晴美这样的年轻女性,喜欢浪漫的爱情比杀人事件更甚。也许她被这个宁静的庭园营造的气氛影响了。
石津的真心如何,她想探个究竟。
通常对他不假辞色,有时开他的玩笑,有时骂他,都是对他的爱情表现方决之一,现在他想尝试一般的表现。
“石津。”
晴美刚说出他的名字,石津立刻回答。“对不起。”
“为什么致歉?”晴美愣了一下。
“不……我怕有什么地方开罪了你。
晴美有点惊愕。是否自己过分责备石津的缘故?这么一来,自己不是他的女友,而是学校老师了!当然晴美不想做他的老师。自己也有女性美的温柔一面啊!
“不是的。”晴美尽量保持平稳的语调。“我是想说,假如你想吻我,就吻吧!”
石津就像掉进零下几十度的冷藏格,全身僵硬。
“晴美小姐!这……”
“真的。不过,假如你不想的话……”
“想!当然想!想很久了!”
“那么,请吧!”
晴美微笑着闭起眼睛,双唇轻合,脸蛋轻微往上。
石津就像走在坏路上的摩托车,浑身震抖,不过终于伸手绕到晴美背后,脸孔靠拢晴美的脸——接吻?是不是嘴唇碰嘴唇就行了?肯定不是鼻子、耳朵或眼睛相碰吧!不错,这就是了。
石津运用发射太空船一般的精神,渐渐接近晴美的唇……终于两片嘴唇快要迎接相遇的一刻……
“哇!”
女人的尖叫声,像打破玻璃器具似的粉碎了沉默。
晴美睁开眼睛,回望四周。
“什么事?”
“好像是声音。”
石津不像晴美那样可以迅速的扭转电视频道。他的身体还是有点僵硬。
“惨叫声。很近哪!”
“是的。”石津多少有些舍不得的缱绻。“没有晴美小姐这么靠近就是了。”
“嘘!脚步声。”
由于高大的树篱环绕四方,一时找不到声音来自何处。
不一会儿,树篱后面传来喀鞑咯鞑的跑步声。
“好像回去酒店方向了。”
晴美站起来,望向那脚步声远去的方位。
那是不是发出叫声的当事人?晴美听到的似乎是男人的足音。当然无法下明晰的判断。
假如是另外一个人,发出叫声的女性又在何方?
站在晴美背后的石津出乎意料地“哇”了一声。晴美吓得跳起来。
“石津!怎么啦?”
晴美转过身来。不需要答案了。
蓝白色的水银灯光下!照耀一名穿白色长裙的女子。露肩,胸襟大开,像是晚礼服的裙子,现在已经被撕得支离破碎,面目全非了。
一看就知道是日本女性。晴美想起来,曾在大堂见过她。当然那时她穿着整齐的套装,头发是时髦的波浪型。
石津禁不住怪叫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刚才的女人披头散发,在裸露的雪白手臂和肩膀上全是伤痕,就如用针抓伤一样。仔细一瞧,撕裂的衣裙上血迹斑斑。
石津和晴美看到她的样子,吓得一时动弹不得。女人往前踉跄几步,就在原地栽倒下来。
“振作些!”晴美跑上前去。“石津,赶快……”
“是!”石津慌忙上前把女人抱起来。“怎么办?把她放进水池里去吗?”
看样子,石津也慌得六神无主了。
“把她抱进酒店去!快点!”晴美不由恢复大声呼喝石津做事的语气……
“所以我说去住别间酒店嘛!”
片山义太郎忍不住这样说,当然猜到妹妹会反击。
果然不出所料,晴美忿气地瞪他一眼。
“这个人晕过去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
“喵!”
叫的当然不是石津,而是坐在失去知觉的女性旁边的福尔摩斯。
“哗!连你也跟晴美同一鼻孔出气啊!”片山怄气地盘起胳膊。
这里是酒店中的会客室。原本大概是宽敞的客厅,石造的暖炉,古典皮沙发,以及雕刻的家具等等,酿成美术馆一般的气氛。墙壁上挂着色调发暗的古典绘画,从天花板上垂挂着水晶灯,美奂美仑。
像这样的大房,普通的酒店都会用作宴会扬所。但在这间古堡酒店,由于很少举办宴会和文娱活动,于是变成客人看书和聊天的所在。
石津和晴美将晕倒的女人运来这里。
“她怎样了?”
进来的是酒店负责人格林贞子。她是日本女性,丈夫是德国人,她把这酒店经营得头头是道。
替片山他们安排行程的人之所以挑选这间古堡酒店,理由之一就跟这位负责人有关。当然她懂日文,而且对女性而言,有事商量起来也方便很多。
今年已经四十五六岁的格林贞子,动作就像年轻人一样麻利,在酒店里跑来跑去,指挥德国职员工作。
晴美一见到她就由衷赞叹,不是没有道理。苗条的身体,穿一件朴素的套装,令人产生一种印象。无论遇到任何事态,她都处变不惊,当场妥善处理。最令人钦叹的是她一点也不冷漠,平易近人。
客人一遇到什么困扰,首先想到的是跟格林太太说说看。实际上,她也真是万事通。
“我想她只是晕过去而已。”晴美用手摸摸女人的额头。
“没有发烧——从外面来看,只有一点皮外伤。”
“我叫了医生。”贞子弯腰去看沙发上躺着的女人。“医生就住在附近,很快就会来的……”
贞子来了以后,晴美比较放心,走到片山面前。
“哥哥,你上哪儿去了?”
“怎么?”
“突然不见你的踪影呀。假如你跟我们在一起,说不定可以捉到歹人哪!”
“你知道吗?我们来德国的目的,不是为了捉歹人!”
“那么,你的意思是,任由女人在你面前受侵也置之不理了?”
每逢这个时候,晴美就会故意刁难片山。因她是很喜欢理论的人。不过,一到这种情形,片山也知道反驳妹妹无济于事,只是耸耸肩了事。
“哥哥,刚才你在会客室?”晴美问。
“差不多啦。我回房间一趟,觉得无聊,又跑下来。”
身材颀长,斜肩,娃娃脸的片山,长相其实不差。从日本来的年轻少女团体也住在这里,假如独身的片山下点决心,邀请女孩子到酒店的酒廊坐坐的话,想必对方也不会拒绝。可是片山就是不敢。
第一,片山完全不能喝酒。现在的女孩子通常都爱喝两杯,假如发现片山喝的是萍果汁,肯定会被对方取笑。
第二,工作的时候,片山可以平静地跟女住说话,一旦谈到了“私事”,而对手又是“美女”的话,光是看一眼就使他脸色苍白,舌头打结,脖子僵硬和冒冷汗了。并不是讨厌女人。主要是他紧张过度造成的。
老远来到德国,纵使遇到杀人事件,他却跟浪漫的爱情结不了缘。
“如果你在这儿,在我们运她来以前,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跑进来过?”晴美问。
这个会客室可以出到露台,从那里的石级下去就是庭园。
“我没留意到。”片山摇摇头。“好像是有人出入过……因为我在沙发上打瞌睡!”
“讨厌!”一点也帮不上!”
晴美烦躁地嘀咕几句,回到女人身边。
片山怄气地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不知何时,福尔摩斯在他的脚畔坐着,抬眼用莫测高深的眼神望着片山。
“连你也欺悔我?我怎晓得庭园里发生什么事?”
福尔摩斯的表情一成不变,用劲地眨一下眼睛,跟着打了个大哈欠。
“真是头痛。”石津跑过来,发现福尔摩斯,胆怯地喊一声,“有没有打搅你们?”
福尔摩斯飒一声跳到片山身边,毛茸茸的身体一股劲地蜷起来,埋在片山的横腹上。
石津如释重负,在片山对面坐下。看官,这人长得牛高马大,却有惧猫症也。
“到底发生什么事?”石津说。
片山耸耸肩。“大概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吧!
“可是情形好像很严重;是不是打摔角?”
“穿晚礼服打摔角?”
“好可惜。还差那么一点点而己。”石津喃喃地说。
“什么事情。差一点点?”
“呃,我跟晴美小姐……”说到上半,石津慌忙改变口供。“我们想爬……爬树,还差一点点就到天边……”
片山听了连连瞪白眼。这时传来晤晤呻吟声。晕倒的女性恢复意识了。
“她醒了——你怎样呀?”晴美问。
女人张开睛晴,困惑地在晴美和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