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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之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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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领路,马维民跟在后面,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上了楼,406的房门锁着,马维民敲了敲门,一会儿,门开了,一位年轻的穿警服的警察站在门里,看见马维民,说:“局长,您过来了。‘他虽然不知道普克的身份,但看到普克是与马维民一起来的,也对普克点点头表示招呼。

马维民在普克前面走进房间。马维民说:“今天是星期六,辛苦大家了。他们已经回局里了?”

年轻警察点点头,说:“已经回去了,有一些证物,也带回去化验了。局长,这种案子,您还要亲自办吗?”

马维民说:“我来看看,你先回去吧。”

年轻警察说:“好。局长,这是我们从欧阳严身上找到的钥匙,是给您留在这儿,还是我直接带回局里?”

马维民想了想,说:“你带回去吧。”

年轻警察便下楼走了。

欧阳严的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的大套居室。整套房子装修过,用的都是比较讲究的材料。主要采用黑白和金属色调,设计风格有点西洋化,最显眼的便是客厅拐角处一个小小的吧台,吧台外面有两个悬得高高的圆凳,就像真正酒吧里常见的那种。吧台里是一个金属的酒柜,里面上下几层,高高低低地摆了不少酒。普克走过去看了看,主要是些洋酒,有烈性酒,也有低度的葡萄酒。有两瓶红葡萄酒已经只剩一半,而大部分没有开瓶,另外也有几个是已空的酒瓶。不知是主人本身喜欢喝酒,还是一种收藏爱好。

普克与马维民各自慢慢转着看。普克看到,客厅里摆着一套米白色沙发,一张透明的圆形玻璃茶几上摆有一部可移动的子母电话机。墙角是黑色电视柜,上面放着一台大屏幕超薄彩电,遥控器扔在沙发上。另一个角落摆着一台大功率柜式空调。与客厅相通的三个房间,一间是卧室,里面铺着地毯,一张大床,上面罩着近乎黑色的床罩,看上去基本很平整,但其中一边有较明显的压痕,可能就是救护人员发现欧阳严躺着的地方。卧室里的家具很简单,除了床以外,只有一个床头柜,靠墙处一排衣柜,便没有其它东西了。床头柜上有一部电话,旁边摆着一只酒杯,另外还扔着一本杂志。

普克回头去找马维民,问:“马局长,局里的同志是不是已经全部检查过了?”

马维民说:“对。你是不是想再仔细看看?”

普克说:“有些地方我可能要动手翻一翻。”

马维民说:“你随便吧,都查过了。”

普克走到床头,拿起那本杂志翻了翻,是一本女性时尚杂志,里面没有夹什么东西。普克放下杂志,走到衣柜处看了看。衣柜分上下两部分,下面是抽屉式的,上面是拉门式的。普克先拉开上面的拉门,里面整齐地挂着十来套男式服装,有皮衣,有冬天的外套,另外主要是西装,还有十几条男式领带。

普克蹲下身,拉开下面的抽屉。抽屉里放的是内衣之类的小件衣物,除了白色就是黑色。普克动作小心地一件件拿起来,全部看过之后,又一件件放回原处。然后,普克蹲在原地,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忽又站起身,走到床前,看着床上那个躺过的印迹,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马维民正好走过来,问:“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吗?”

普克说:“我看局里的报告上说,救护人员进来时,看到欧阳严是穿着整齐的外套躺在床上的,是这样吧?”

马维民说:“是这样。”

普克若有所思地说:“周末的晚上,欧阳严在自己家里,身上穿着整齐的外套,房间里的东西都秩序井然。这种状况,可能是见一个什么样的人?”

马维民点点头说:“要么是见一个关系并不十分亲密的人,要么虽然是见关系特殊的人,也只是刚刚见到。当然,也可能现场是凶手在欧阳严死之后收拾整理过的,如果凶手相当从容不迫的话。”

普克说:“不知道局里的同志在检查放内衣的抽屉时,抽屉里的东西摆放是什么样的情形?”

马维民问:“怎么?”

普克说:“如果他们检查时就是那么整齐,说明欧阳严是个非常爱整洁的人,要知道,他可是一个离过婚的单身汉。连放内衣的抽屉都那么整齐,或者欧阳严的确细心,或者是有人已经收拾过这个抽屉,拿走了一些东西,又将欧阳严的衣物摆好。”

马维民说:“明天我再问问他们。”

普克马维民走出卧室,又到旁边两间房子看了看,紧挨卧室的是一间书房,两个书柜里摆满了书,普克注意地看了看,发现大部分是一些与经济相关的书,也有部分历史人物传记之类的书籍。窗前一张很大的写字台,上面摆着一些书及杂志,一只文具盒,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笔。写字台上有一个小小的镜框,里面是一张小女孩的照片,看起来十来岁的样子。小女孩面容甜美,笑得很天真。她身后的背景像是一个游乐园,后面有高高的过山车支架。

另一间房子里,摆着一张单人床,还有几样简单的家具。床上罩着床罩,没有枕头被子之类的用品,可能是临时来人住的,显然有一段时间没人用了。普克伸手在床架上轻轻摸了一下,手上沾了薄薄一层灰。

普克又到厨房仔细看了一下。厨房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油迹,不知是很少使用,还是卫生保持良好。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得十分整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出了厨房,普克最后来到卫生间。两条挂着的毛巾都是干的,浴缸里也没有水迹。洗面地正前方的墙上有一面镜子,拉开来,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洗漱用品,牙具是一套,剃须刀上沾着些黑色的碎末和一点白色的膏体,看上去像是刮过胡子后没有完全冲洗干净。靠里面有一只装剃须液的瓶子是倒着的。

普克走到浴缸前,俯下身子去看出水处。他发现几根挂在上面的毛发,是干燥的。又返身蹲下,想揭开地漏的盖子,但盖子盖得很紧。

普克问马维民:“马局长,局里的同志有没有从浴缸和地漏里取一些毛发,拿回局里化验?”

马维民犹豫了一下,当时局里的干警打电话来时,好像没提到这个。他掏出手机,说:“我来问问他们。”

拨了号码后,马维民对电话那边说:“是刘军吗?我是马维民。刚才你们从欧阳严家提取证物时,有没有取浴缸和地漏管道里的毛发?”

对方说了句什么,马维民脸一沉,说:“带上工具,现在就来取。”

挂了电话,马维民说:“他们认为死者是衣着整齐地躺在床上,可能与浴室关系不大,便没有取。我知道有些同志,有时候不督促着一点的话,就会有马虎情绪。刑侦队伍的素质也是参差不齐的。”

普克心里明白马维民也许因为手下干警的粗心而有点难堪,他有意不去注意马维民的表情,只是说:“如果局里有人来,我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房间也差不多都看过了。”

马维民说:“好吧。天也晚了,不扣今天你先回去休息,等明天我们再碰头。”

普克说:“好,那我先走了。”他脑子里隐隐有个念头,好像想找什么东西。往外走时,脚步放得很慢。快到门口,普克忽然又折回身来。

“马局长,欧阳严这样的身份,肯定应该有手机吧。

而且可能会有一个公文包什么的,里面有通讯录之类的东西。我想救护人员将他送医院时,这些东西不可能会在他身上,但整套房间里都没有发现这个。“

马维民听了,点头说:“对,欧阳严死时,这些东西应该是带回家里的。不过,也有可能会留在办公室。另外,不知道欧阳严是不是自己开车,有时,这些东西也会遗忘在汽车里。明天我们对这些情况都要详细查一查。要和欧阳严的公司取得联系,去欧阳严的办公室检查一下。”

普克笑笑说:“那我走了,明天我们再联系。”

回到房间后,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普克站在窗前,将前几天所有进入脑海中的记忆细细地过了一遍。他想到三月二十三日星期四的晚上,他与项兰阿强几个人从朝阳小区回到项青家之后,周怡回来时的那个场景。

周怡不是个性情随和、平易近人的女人,这从马维民、项青项兰及钟点工张阿姨对普克的谈话中都可以听出来。那个晚上周怡表现冷淡,也许是工作太累,普克注意到周怡一进门时,脸上的气色就不是太好,显得很疲倦,或者有些烦恼,眉头轻轻皱着。当项青向周怡—一介绍包括普克在内的几位客人时,周怡态度平淡地和每个人打了招呼。可是很明显的,当介绍到阿强时,周怡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似乎有一丝惊愕,又似乎有一点慌乱,虽然她随即又调整了表情,基本恢复了正常,但那种表情的变化,在场的人大概都看出来了。大家因此都觉得有些尴尬,不便在项青家久留,提前散了。

普克又想到三月二十四日星期五的晚上,确切说是星期六的凌晨。普克在项青家的客厅里与项青聊天,当时他们都不清楚周怡是在她自己房间,还是没有回来。

在一点来钟时,周怡突然从外面回来了。一见到普克与项青,那种反应十分反常。完全不止于吃惊,而是惶恐、慌乱,还有其它一些普克难以描述的比较强烈的情绪。

120急救中心在三月二十五日凌晨零点十八分接到那个求救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像是有意压低了嗓子,以避免暴露真实声音。电话只是报了地点,很快就挂断了,显然不想留下更多关于自己的资料。普克是零点之前与项青一起到达项家的,在一点左右离开。就是说,最起码在零点至一点这段时间里,周怡肯定不在家中。从时间上推算,周怡完全有可能拨打那个求救电话。

法医对欧阳严尸体检查的结果表明,欧阳严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三月二十四日晚间八点至十点之间。普克清楚地记得,那天傍晚马维民带来了对朝阳小区二十三栋三单元住户的调查结果,发现里面有一个住户便是利基公司的总经理欧阳严。普克与马维民都知道项青就在利基公司工作,便由普克打电话给项青,请她来宾馆谈谈有关欧阳严的情况。项青在电话里告诉普克,她正与项兰在外面办事,等办过事之后再来。普克与马维民在宾馆房间里等到九点略过几分时,项青来了,并解释她有点迟的原因,是项兰感觉不舒服,她先送项兰回家睡下后才赶来的。

普克当时问项青,她与项兰回家时,周怡是否在家。项青说周怡不在客厅,不知道是否在自己的房间。项青与项兰回家是在八点半左右,姐妹俩都没有看到周怡。就是说,欧阳严死亡的可能时间段里,即从八点至十点之间,没有人能证明见到周怡。但关键是,项青说没有看到周怡,是否就能证明周怡真的不在家呢?

而且,除了项青到达宾馆的时间,普克能够确定是在九点过几分之外,其它几个时间,都是项青陈述的。普克下午去项青家接项青时,心里曾想问问项兰前一天晚上关键的几个时间,但没有合适的机会,便放弃了。

此刻,普克很想马上给项兰打个电话,问问这些情况。但已经这么晚了,项兰没有手机,如果打她家里的电话,很难说会是谁接。而普克只想与项兰单独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明天去项家一趟,找机会与项兰单独谈谈。

想到这里,普克暂时停下了思绪。一整天的时间里,普克几乎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这种脑力劳动其实相当耗费体力。普克这时才猛然想起从中午过后,除了几杯茶之外,自己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在这种状态下去睡觉,肯定是睡不着的。普克没办法,只好下到楼下看看有没有吃的。餐厅早就关门了,还好一楼大厅的小售货部二十四小时营业,普克买了快餐面和火腿肠,上楼用开水泡泡吃了,之后便疲倦地上床睡了。

16

三月二十六日早上八点钟左右,马维民直接来到普克住在宾馆的房间。

马维民说:“昨晚局里的同志连夜加班,将从欧阳严那里取回的证物进行了化验分析。酒杯里的残液中含有水合氯醛成分。门把手上的指纹破坏严重,基本没有什么价值了。但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被找到了。”说到这里,马维民特意拍了拍普克的肩膀,“就是从浴室下水道和地漏管道里取出的大量毛发,经过DNA检验表明,这些毛发分属于两个人,其中一种已经证实是欧阳严本人的,另一种的样本保留在局里。”

马维民笑起来,说:“现在我们应当想法去取周恰的DNA样本了。”

这是发现欧阳严死亡以来,马维民第一次直接提起周恰的名字。

普克听了,点点头,说:“这件事,我想可以请项青帮忙,从她母亲卧室里取几根头发,应该是很方便的。”

马维民说:“可以这么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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