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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竺老板娘的卧房,只见在梯口旁,昏倒着一个短小瘦汉,竟然就是老烟虫竺有三!
原来方侠制住了竺有三,逼他一起回来,由后门绕进来,悄然到卧房,老烟虫刚把手指指阁楼,尚未及开口,已被方侠一掌劈向后颈。
老烟虫骨瘦如柴,那经得起这一掌,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昏了过去。
方侠心知欧阳丽丽必在阁楼上,蹑手蹑脚地掩上去,正好及时赶到,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竺老板娘制住,救出了欧阳丽丽。
现在,他心里的目标,便是赶到民伦洛区,去找那地头蛇赖驼子!
离开“温柔乡”后门,他们仍然没有发觉,身后一直有个人在尾随,紧紧地跟踪着……
欧阳丽丽的车子不见了,大概是那伙计把她载回后,又赶回巴公馆去了。
他们只好雇了“的士”,赶往民伦洛区去。
在途中,欧阳丽丽轻声说:
“我们该打个电话,叫那四个枪手赶来一起去的!”
方侠不以为然他说:
“赖驼子是民伦洛区的地头蛇,耳目众多,我们人去多了反而打草惊蛇,其实连你都不该去,最好找个地方等我消息……”
欧阳丽丽不服气说:
“怎么?你怕我跟去,碍你的手脚?”
方侠笑笑说:
“那倒不是,我只担心你这不伦不类的打扮,容易被人认出你是女的。万一起了疑心,岂不是节外生枝,惹出原可避免的麻烦?”
“我负责不让人认出……”欧阳丽丽表示非跟去不可。
方侠轻声问:
“刚才竺老板娘,怎么就识破了呢?”
欧阳丽丽窘然说:
“那是她把我衣服撕开了,不然也不会……”
方侠反驳说:
“那倒不见得,如果她不是看你胸部特别发达,怀疑你是女扮男装,真要是个大男人的话,她才不好意思把人家衣服脱光呢!”
欧阳丽丽不禁面红耳赤,暗用手使劲捏了他大腿上一把,羞忿地轻骂了声:
“死鬼!你嘴上少缺德……”
突然一个刹车,使他们撞作一堆,原来车子停在了十字路口,前面遇上了红灯。
方侠刚把她扶坐起来,无意间偶一侧脸,发现后面跟着一辆摩托车。这本不足为奇,但他就这一眼,已察觉出骑在车上的人面孔很熟,再一想,立刻记起,这个人就是马大嘴!
这自然不是巧合,马大嘴绝不会无缘无故,骑了摩托车跟踪他们。是否已经知道,范鹏和范鸿两兄弟是死在了他们手里呢?
那么,这家伙在后面跟踪,打的是什么主意?……
念犹未了,十字路口的红灯已转变成绿灯,车子继续开动,转了个大弯,直趋民伦洛区。而后面的摩托车,果然紧紧尾随着。
欧阳丽丽已然察觉有异,诧然问:
“有人盯梢?”
方侠点了点头,轻声告诉她:
“是带范家两兄弟,到巴老头那里去的马大嘴!”
欧阳丽丽怔怔地问:
“他?他盯我们梢干嘛?”
方侠判断说:
“可能是摸着边了,知道那两个亡命之徒让我们干掉啦!”
“哼!”欧阳丽丽不屑他说:“连那两个家伙都死在了我们手里,还在乎他马大嘴?不怕死的就尽管跟来吧!”
方侠不置可否地笑笑,轻声说:
“你不要回头看,最好不动声色,不要让他看出已经被我们发觉。回头弄清这家伙打什么主意,我再来对付他!”
欧阳丽丽听他这么一说,才没有表示异议,也不再说话,忽然保持沉默下来。
车已进入民伦洛区,这是华人聚居的地方。放眼看去,满街虽然尽是英文的霓虹广告、招牌。但建筑物的形式,和街上行人的装束,都大部分保留着中国人的风味和色彩,使离乡背井的游子,油然而生出亲切感。
方侠故意在一条比较僻静的街口,吩咐司机停车,付了车资,偕同欧阳丽丽下了车。回头一看,不料就这一眨眼工夫,始终尾随在后的那辆摩托车,竟然已不知去向!
“咦?”欧阳丽丽诧然急问?“他怎么没有跟来?”
方侠无从回答,拉了她就走。奔向街头的转角,迅速转了个弯,以为马大嘴可能是怕距离太近,容易被发觉他在跟踪,所以摩托车停在了远处。等他们转过街角,必然会飞车急追上来。
谁知方侠这次估计完全错了,等了两三分钟,仍然毫无动静,他才不得不放弃对付马大嘴的念头。决定先去赖驼子那里,设法救出施小丽再说。
欧阳丽丽忽问:
“你知道赖驼子在哪里?”
方侠点点头,拉了她就走。
欧阳丽丽的问题特多,她一边走,一边又问:
“你打算用什么方法救出小丽?”
方侠实在不胜其烦,怒声说:
“你能不能免开尊口,让我耳根清静一下,好好地动动脑筋呀!”
欧阳丽丽不禁悻然说:
“原来你到这时候,才在动脑筋,那不是等于临时抱佛脚?我还以为你早就胸有成竹,蛮有把握的呢!”
方侠实在懒得跟她争辩,任由她去唠叨。心想:反正能不能救出施小丽,尚有待事实证明,空口说白话,徒然浪费口舌,也是无济于事,你就等着瞧吧!
穿过两条马路,来到一条小街上,只见满街行人如织,熙熙攘攘,非常地热闹。
尤其走进一条小巷后,更是形形色色的人物,在那排矮屋门口,进进出出,门外尚有些衣衫不整的闲汉,兜揽着嫖客。门里则是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跟男人打情骂俏,动手动脚……
原是这地方竟是寻花问柳的风化区!
欧阳丽丽一看这情形,不禁又窘又急,趑趄不前说:
“你真缺德带冒烟!怎么把我带到这种花街柳巷来?”
方侠轻描淡写地说:
“我在车上早就说了,你最好不要跟来,可是……”
话犹未了,已见一个衣衫不整的汉子,上前搭讪说:
“二位要找姑娘吗?我替你们介绍,包你们满意……”
方侠微微一笑,从身上摸出两张千元票面的比索,往那汉子手里一塞说:
“姑娘我们倒不要,只要老兄带个路,我们要见赖驼子!”
那汉子顿时一怔,连手里拿着的钞票是多少都没看,就诧然惊问:
“你们要见赖老大?”
方侠正色说:
“是的,两千比索带个路,总不算太少了吧?”
那汉子这才拿起钞票一看,果然是两张千元票面的比索,这在他来说,以拉一个嫖客抽五十比索计算,等于是一下子拉了四十个嫖客,这无异发了笔意外的小财。
但是,对方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居然开门见山地要见赖驼子,在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和来意之前,他那敢贸然带了两个陌生人去见那地头蛇?
因此,他既舍不得拒绝这两千比索,又怕这钱不好拿,不禁向他们仔细找量了一阵,满脸犹豫不决的神情,呐呐地问:
“二位是……”
方侠直截了当地说:
“老兄不妨告诉赖驼子,就说我们是巴大爷那里来的,他一定会见我们!”
巴大爷的牌头果然响亮,那汉子一听方侠抬出了这块招牌,立即改变一付嘴脸,巴结说:
“失敬失敬,二位既是巴大爷那里来的,那还有什么话说,请跟我来吧!”
方侠大喜过望,忙说了声:
“麻烦啦!”便走在前头,让欧阳丽丽跟在后面,借他的身体作为掩护,以免被人注意到她特别发达的胸部,识破女扮男装。
其实他是多此一虑,这条巷子里的灯都很昏暗,加上来这里逛的人物,眼光绝不注意嫖客的身上,而是走马看花地在找寻猎物。看那些倚门卖笑的女人,有哪个合自己胃口的,便进门去销魂一番,谁会想到女人家居然敢以嫖客的姿态往这种地方跑!
那汉子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座矮屋,刚一进门,就围上来四五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以为他们是嫖客,一个个搔首弄姿,大抛媚眼,在他们面前亮起相来。
“二位请坐一会儿,我进去通知一声……”那汉子打了个招呼,便径自向里面走了进去。
方侠急向欧阳丽丽使了个眼色,故意说:
“你先随便挑一个,我去跟赖老大说句话,马上就出来!”
说罢,他立即跟在那汉子后面,向里屋闯了进去。
11 幕后大亨
赖驼子这地头蛇,在民伦洛区拥有相当大的恶势力,尤其干皮肉生涯这一行的,谁也不敢不买他的帐,否则就趁早关门,不必等他去砸窑子。
他在地方上无恶不作,除了包庇私娼、赌场、贩毒、走私,并且拥有一批亡命之徒,只要有利可图,杀人放火都干!
奇怪的是,这次藏金呼之欲出的风声,轰动了整个马尼拉的黑社会,各方面都派人跟着许汉成的两艘船凑热闹去了,他居然无动于衷,这不是邪门?
这时候,他在后面的屋子里,跟几个哥们大吃大喝,而且左拥右抱,一边一个形同半裸的女人,在向他施出浑身媚劲,大灌迷汤,使他乐不可支,得意忘形地放浪形骸起来。
忽见那汉子一头闯进来,恭恭敬敬地报告说:
“赖老大,巴大爷那里来了两个人,要见您。”
赖驼子把眼皮一翻,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老子这会儿没空,就说我不在……”
话犹未了,方侠已走了进来,振声说:
“赖老大可以不见别人,我可非见不可!”
赖驼子把脸一沉,怒问:
“你是什么人?敢朝这里乱闯!”
方侠向屋里扫了一眼,只见在座的四五个大汉,均已把手按在腰间,显然各人身上都带着家伙,准备随时动手的。
他却视若未睹,神色自若地说:
“巴大爷派我来的,要把那个姓施的小妞儿,立刻带到他那里去!”
赖驼子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方侠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
“嘿嘿,巴大爷在码头那边,确实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咱们也有点交情。他手下的人我都见过,可是好像没见过阁下这么个角色,大概是冒充的吧?”
方侠有恃无恐地说:
“笑话!赖老大不信的话,不妨派人跟我一起去,是真是假,见了巴大爷的面,总会有个分晓!”
“那倒用不着!”赖驼子说:“你刚才说他派你来,要把个什么姓施的妞儿带去,老子这里又不贩卖人口,有什么妞好给你带去的?”
方侠单刀直入地说:
“赖老大,巴大爷说的,就是今天托你们到‘香槟酒店’,用大衣箱弄来的那个小妞……”
赖驼子突然推开搂在怀里的两个女人,两手一撑桌面,霍地站了起来,怒形于色他说:
“好小子!你满嘴胡说八道些什么?”
方侠力持镇定地说:
“巴大爷请你们办事,是付了足够代价的,现在他来要人,难道说赖老大还不肯交出来?”
赖驼子一使眼色,在座的几个大汉立即跳起来,一个个拔枪在手,一时如临大敌,情势突然紧张起来。
方侠尚不知道,赖驼子怎会一眼就看出了破绽。正在准备不顾一切地动手之际,忽见两个汉子,推了欧阳丽丽进来。只见他的鸭舌帽已被摘掉,披了一头散乱的长发。
赖驼子怔了怔,厉声喝问:
“这他妈的是公的,还是母的?”
方侠急向欧阳丽丽一使眼色,她立即会意,于是故意卖弄风情地嫣然一笑说:
“你看我是公是母呢?”
赖驼子走了过去,伸手将她衣襟一把抓住,哈哈大笑说: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公的,还是母……”
一把正要撕开她的胸襟,不料方侠突然奋身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臂弯将赖驼子的脖子一围,紧紧勒住。同时一支手枪已顶住了他腰后,立即拖向墙角。
变生肘腋,方侠的行动实在太快,以致使那些大汉措手不及,虽已拔枪在手,在惊乱中却不敢贸然开枪,唯恐误伤了赖驼子或自己人,一个个都傻了眼。
方侠背对着墙角,等于己占据在死角上,不必担心对方的人发冷枪偷袭。这才逼问赖驼子:
“我们这个交道是怎么打?是大家不伤和气呢?还是非逼我动真家伙不可?”
赖驼子惊怒交加说:
“好小子,你居然敢跑到这里来撒野,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干什么的!”
方侠嘿然冷笑说:
“我早就打听得清清楚楚,只要有利可图,你什么都干。所以巴大爷给了你点好处,你就干起了绑票的买卖来!可是你也该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
“你,你是干什么的?”赖驼子诧然问。
方侠振声说:
“老子是专门杀人的,而且杀人连眼睛都不眨!现在我不跟你废话,把那小妞儿交出来,让我带走,就留你一条命多活几年,否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赖驼子虽然被他制住,在这种性命交关的情势下,居然毫不在乎地狞笑说:
“嘿嘿,你有种就把老子干掉,我看你们两个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方侠横了心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来者不怕,怕者不来,只要把你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