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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变幻双星」,写的是双胞胎的故事,同卵子孪生这种现象,是人类生命中的奇迹和异彩,可供设想和研究之处,实在太多,这个故事不过表现了其中一个设想而已。
这个设想是双生子之间思想可以直接交流,以此为起点,再进一步发展人和人之间的思想可以直接交流,作为人类发展的前景,自然科学幻想得很。
人脑接受知识的过程十分缓慢,慢到了和人的年龄无法配合。六七十年,所学得的记忆只及脑记忆容量的万分之一,人的寿命就到了大限,这是何等可惜的事,解决之法,一是延长人的寿命,一是缩短获得知识记忆的时间——似乎後者更直接一点。
如果(如果)真有这一天,也真的要有这一天,地球人才有可能成为宇宙间的高级生物,而不是只在地球上夜郎自大地自称为「万物之灵」!
希望大家接受这个设想和喜欢环绕这个设想带来的一个很曲折的故事。
一九八八、十、卅香港
一般来说,头巾气重的人,或自名出身世家的人,都很看不起暴发户。
这实在不是很有道理。暴发户,就是突然之间,因缘际会,忽然有了庞大的财富和很高的社会地位的一些人,那有甚麽不对呢?
所谓世家子弟,看不起暴发户,更没有道理,因为「世家」的第一代,也必然是突然崛起的,也就是当时的暴发户。如此说来,暴发户还是世家的祖宗哩!
不过暴发户惹人讨厌,倒也有原因,原因是他们有一种共通的心态∶来不及地向全世界炫耀他的财富。不管他的财富是够多了还是不够多,总之拚命炫耀,唯恐人家不知他是暴发户。
这种心态形成的行为,其实也没有甚麽害处,高兴与之胡调的,可以和他哈哈一笑。不高兴的,自然可以爱理不理,说不定暴发户为了满足他的炫耀心理,还得向别人陪笑讨好了!
在这个亚洲的大城市之中,谁都知道,近五年来,新崛起的豪富,也就是暴发户,是陈氏兄弟,陈宜兴和陈景德——这两个名字,分开来看,平平无奇,放在一起,略想一想,就可以看出点苗头来,而且十分有趣。
宜兴和景德,都是中国的地名,前者以出陶器著名,後者以瓷器著名。
陈氏兄弟本来的名字是甚麽已十分难查考,看他们成为豪富之後,仍然举止不文,出言粗鲁的情形来推测,他们以前的名字,多半是陈大牛、陈阿根之类,那已全然无关紧要。
两兄弟合作做生意,发了大财——每一个豪富的发迹经过,照例有故事可说,但和这个故事无关。这个故事所要说的是他们发了财以後的事,不讲他们发财的经过。他们有了钱,要出风头,要附庸风雅,於是一个开始搜集古代的陶器,一个开始搜集古代的瓷器,於是,顺理成章,就有了陈宜兴、陈景德这样的名字。
他们在都市的黄金地段,造起了两座形式一模一样的六十层高大厦,一座叫「宜兴大厦」,另一座,当然叫「景德大厦」。
这两座毗邻的大厦,在都市的大厦群中,十分杰出,最特别的一点是,它们的顶楼有天桥相连,也就是说,他们兄弟两人,要是想互相见面,不必下楼上楼,只要走过那道三十公尺长的天桥,就可以到达对方所住的顶楼。当然,顶楼上也有著设计得精巧、美丽无比的屋顶花园和泳池。
陈氏兄弟的屋顶花园,设在六十层高的大厦顶上,照说,应该是「仰之弥高」,要抬起头来,才能影影绰绰看到一点树影婆娑的了。
然而,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一山还有一山高,原振侠握著酒杯,在夕阳西下,馀晖映得城中几幢耸天高立的玻璃幕墙造成的大厦,反射出夺目光辉的时候,他望向陈氏兄弟的空中花园,却是向下看,居高临下俯瞰的。
原因再简单不过,因为他所站之处,比六十层的大厦更高。
他并不是在直升机,而是在一幢八十层高的大厦,第六十八层的一个大阳台上。
那个大阳台对正了陈氏兄弟大厦的屋顶花园,相距不会超过两百公尺,不必望远镜,就可以看到那个自游泳池中爬起来的身材健美的女郎,紧绷在身上的三点式泳衣,是浅紫色带著小白花。
原振侠手中的好酒,也在夕阳的馀晖之中,散发著迷人的色彩,和喷鼻的浓香,他把杯子凑近鼻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浅尝了一口,转过身来。
在他身後,站著一个和他年纪相仿,样子十分敦厚忠实的青年人,也拿著酒,用酒杯向下面的屋顶花园指了一指∶「这两幢双子式大厦的屋顶花园,你看得出有甚麽特别的地方来?」
说话的青年人是苏耀西,苏家三兄弟的老三。苏氏兄弟组成的管理委员会,全权管理著已故神秘豪富盛远天的庞大财产。
盛远天的庞大财产,牵涉到了中古时期印地安人的宝藏和可怕的黑巫术。盛远天的唯一传人古托在终於摆脱了巫术的诅咒之後,对巫术著了迷。在海地创办了巫术研究学院,不过问事业的经营。
所以,苏氏三兄弟仍然全权经营著庞大的各种跨国业务。他们经营下的财团,在一九八二年,曾於一夜之间,筹措了七亿英镑的现金,轰动国际金融界。
比较起来,新崛起的陈氏兄弟集团,当然在财雄势大方面,还难以和他们相比。可以和苏家三兄弟掌握运用的财富比较的,当然有几个大财团,例如著名的亚洲大豪富、超级女巫玛仙的监护人陶启泉掌握的陶氏集团就是——陶氏集团的总部大厦,就在不远处,高九十层,也可以俯首看到苏氏集团大厦的天台。在这种情形下,陈宜兴和陈景德两兄弟,被视作暴发户,是理所当然的事。
各大财团之间,不但在业务上有利益的冲突,在社交场合上,也有著明显的等级。
所以,暴发户更要拚命炫耀自己的财富,以增加自己在社会上的地位,这是十分容易了解的心态。
苏耀西在指著陈氏兄弟的屋顶花园,问原振侠的时候,语气非但没有一点敬意,而且还大有取笑的意味。
原振侠走出大阳台,就留意那屋顶花园中的情形,花园设计布置,中西合璧,看来不伦不类,特点一望而知∶那两个中间有天桥相通的屋顶花园,一草一木,一亭一台,完全一模一样而对称,连树木的形状,看起来都十分相近。
可以说,如果在一个花园的一边,装上一面大镜子,那麽情形和现在也相差无几。
两幢大厦之间的天桥,不但联络了大厦的最高层,天桥的顶上,成了一座真正的桥——两旁加上了栏杆,胆子大而又不畏高的人,可以扶住了栏杆,欣赏城市的景色。
这时就有不少人在桥上,也有不少人在两边的花园中,显然有宴会正在进行。
原振侠笑了一下∶「很有趣,一模一样的屋顶花园,一模一样的大厦外形,要是大厦内部的布置也是一模一样的话,那只说明一个问题——」
苏耀西笑∶「我没有进去过,可是听说,确然是一模一样的,那说明甚麽?」
原振侠打了一个哈哈∶「原来这几年来,崛起商场,做生意的手法,据说迹近抢掠的陈氏兄弟,是双生子?」
苏耀西笑了起来∶「正是,而且绝对是同卵子孪生,两个人一模一样——我见过他们几次,要是他们不笑,谁也没有法子分得出他们来——」
原振侠「哦」地一声∶「不笑?」
苏耀西笑∶「是的,笑起来,他们有酒涡——他们虽然粗鲁不支,可是实在是美男子,他们的酒涡,一个在左颊,一个在右颊,嗯┅┅还听说┅┅」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神情有点犹豫。
原振侠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说下去,苏耀西又道∶「是一个贵同行传出来的,说是曾替他们作身体检查,发现一个内脏的位置正常;另一个,内脏的位置,完全左右掉转,和他的双生兄弟,恰好相反——」
原振侠骇然失笑∶「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比较奇特一些,但实际上,此种内脏方位相反的现象,并不罕见,大概每十万个人中就有一个是这样的——」
苏耀西向原振侠望去,原振侠举起双手来,作投降状∶「不要问我原因,人类科学对许多现象无法解释,这种内脏反位现象,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就像许多右旋的贝类生物,忽然会有左旋的变异一样,原因不明——」
苏耀西笑∶「我不是想问你这个,我是想问,他们外形那麽相似,而内脏的位置相反,是不是表示他们的性格,也截然相反?」
原振侠愕然∶「我第一次听得有人这样问——不过,双生子的性格相反,倒是有许多实例的。他们在商场活动,性格如何,他人都应该可以知道——」
苏耀西摇头∶「他们和外人接触的方式十分古怪,不论是甚麽场合,他们都一起出现,并肩而立,他们公司的会议室中,主席位置是特制的,可以供他们两个人一起坐下去,而在发言之前,也必然互望,我相信他们有心灵相通的天生异能——」
原振侠点头∶「心灵相通是存在於同卵双生子之间的普遍现象。」
苏耀西喝了一大口酒∶「他们是两个人,又是一个人,在设想方面,在各方面都比一个单一的人所作的决定要占优势得多——」
他在讲了这一句话之後,又喝了一口酒,才道∶「所以,有一些人,乾脆就叫他们作「双头怪物」——」
原振侠笑了一下,这时,太阳已完全隐没,晚霞通红,虽说大城市是水泥森林,但是远比原始森林还要壮观,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下面不远处的屋顶花园中,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刹那之间,大放光明。
当陈氏兄弟大厦的屋顶花园大放光明之际,原振侠不由自主,伸手在眼前遮了遮,因为有几股强光,直射了过来,竟射得他连眼也睁不开来——
他连忙转过身,看到苏耀西也转了身,皱著眉,一副厌恶之极的神态。
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自屋顶花园射出来的强光。至少有十股以上,射向比它高的大厦,不远处,高达九十层的陶氏大厦,也未能避得过去。
看到了这种情形,原振侠也不禁「嘿」地一声,苏耀西的声音充满了厌恶∶「陈家两兄弟中,一定有一个心理绝不正常——比他们大厦高的,他就用强光来射,这不知道是甚麽心态?」原振侠作了一个手势,和苏耀西一起走进了连结阳台的书房之中。
在书房中,透过薄纱的帷帘,还是可以看到那个天台花园的情形。
强光也没有那麽刺眼,只不过看出去的景物,也就十分朦胧。
苏耀西坐了下来∶「在商业行为上,他们和几个大财团,那有过短兵相接的争夺。
有输有赢,有一次,我们三兄弟,就在刚才我们站的位置上,俯视著他们的屋顶花园,他们两兄弟突然出现,也发现了我们,两人所表现的行为,却大不相同。」
原振侠听得很有兴趣,研究双生子的共同和相异的行为,正是一个医生的兴趣,他手按著桌子∶「怎麽不同?」
苏耀西道∶「一个向我们挥手,表示很高兴见到我们,我想他自然知道我们是甚麽人,而另一个,也挥著手,可是一看他的行动,就知道他绝不是在欢迎我们,而是在喝令我们退回屋子去,多半他不喜欢被人居高临下地看。所以才会这样——」
原振侠点头∶「有趣之极,一个过度自负,或是心中有著许多秘密,不想被人知道的人,确然不希望被人从上面往下看,那会令他没有安全感。」
苏耀西闷哼了一声∶「他的没有安全感,到了极点。当时,我们当然不理会他,他开始暴跳如雷,我可以肯定,他在喝骂,但由於隔得远,自然听不清楚他在骂些甚麽,我当时很不耐烦,就伸手向他指了一指——」
苏耀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喝了一口酒,由他的行动,可想而知,接下来,一定有非常的事故发生。
过了片刻,苏耀西才道∶「那时,另一个一直在一旁,劝那个发怒的,又拉住了他,可是发怒的那个,在看到我指向他之後,突然返身,奔进屋子去。我大哥还笑著说∶「不好,这家伙大怒,说不定会取一个弹弓出来对付我们,我们得准备盾牌才好——」」
「小时候,小孩子吵架,拿弹弓来互相弹射,这种事,谁都经历过,大哥一说,我们自然只当笑话,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谁知道我们笑声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