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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有黑布覆盖著,所以看不清那是甚麽,那东西大约有半人高下,看来,像是一具塑像。
良辰、美景来到了那东西旁边,所有人纷纷鼓起掌来,陈氏兄弟一起扬手,开始讲话,鼓掌的人,也都停手。
这种情形,一看就可以知道正在进行一项仪式,多半是要良辰、美景,不知为甚麽揭幕。苏耀西见原振侠看得入神,伸手递了一具望远镜给他。
原振侠把望远镜放在眼前,屋顶花园中的一切,自然看得再清楚没有,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突然听到了陈氏兄弟的讲话声——
原振侠回头向苏耀西看了一眼,苏耀西作了一个鬼脸∶「定向音波接收仪——不但是为了好奇,也有商业行为上的需要。」
原振侠耸了耸肩,这种音波接收装置,灵敏度极高,可以把接收到的音波放大,一成偷听的行动,早已在各种间谍行为中被普遍采用,不足为奇。
他索性坐了下来,这时,他又有望远镜,又有偷听仪,和他身在屋顶花园中,没有甚麽不同,反而人家不容易发觉他。
原振侠自己也觉得好笑∶「难怪那麽多人喜欢偷窥偷听,原来可以使人产生自己是隐形人的奇妙感觉——」
这时,陈氏兄弟的讲话声,正不断传来。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他们两人的口嗡嗡在动,但声音听来只是一人发出,可能是一个人在说话,另一个自然而然,在照著口型动作。
陈氏兄弟所说的是∶「各位来宾,今天请各位来,大开眼界,欣赏一下这件我们千辛万苦得来的实物,这宝物,简直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它的价值——」
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原振侠也不由自主皱了皱眉,苏耀西道∶「听听,这是甚麽话,哪有人这样子讲话的?简直一点知识都没有,连市井之徒都不如——」
原振侠大有同感,但是他对陈氏兄弟的印象,却并不算太坏。陈氏兄弟的个子相当高,身形魁梧,肤色黝黑,浓眉大眼,看来虽然粗了一点,可是另有一股豪爽粗犷的气概,看起来,不像是善於经营的商人,倒像是两个运动家,或是江湖人物——
可是,尽管他们的外型不俗,但是他们所说的话,却越来越不敢恭维。
他们接著在说∶「单是把这件宝物运出来,已经至少牺牲了十个人,而把这件宝物发掘出来的经过中,又有著巨大的意外,也至少有十个人丧生。」
苏耀西的声音之中已充满了愤怒∶「这更不像话了,东西的宝贵与否,怎能用牺牲了多少人命来衡量——」
原振侠也道∶「太过份了,想不到这两兄弟,竟然这样卑鄙——」
他们两人在大表不满,可是在屋顶花园上,陈氏兄弟的话才一说完,就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原振侠心中在想,若是良辰、美景居然对陈氏兄弟的这一番话,没有反感的话,那麽这两个小女孩,也就不那麽可爱。
他移动了一下望远镜,看到了良辰、美景。在耀目的灯光和鲜红的衣服的映衬之下,她们两人,更是貌美如花、娇艳欲滴。
可是,在她们的脸上,却也现出十分不满的神情,不等掌声结束,她们就急速地讲起话来——她们说话的方式,和陈氏兄弟不同,她们是一个说半句话的,一个说了半句,一个就自然而然会接上去,所以她们说起话来,比平常的速度要快。
为了行文方便,就不必指出那半句话是良辰说的,那半句话是美景说的了,反正都是她们两个人说的就是。
她们的语气,充满了指责∶「等一等,这是甚麽话,为了运这东西,就牺牲了那麽多人。是明知那麽危险,还是纯粹是意外?」
她们两人的语音,清脆嘹,一开口,人人都被她们的话所吸引,一时之间,掌声全静了下来,很多宾客分明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才好,所以一时之间,人人面面相觑,再也没有人说话。
陈氏兄弟互望了一眼,在望远镜中看来,他们的口部动作仍然一致,所以看不出究竟是哪一个在发声,他们先是「哈哈」一笑∶
「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危险程度之高,人人皆知,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样有人争著来做这件事——」
良辰、美景的俏脸胀得通红∶「这和用金钱收买人命有甚麽不同?那不是高尚的行为!」
苏耀西和原振侠不约而同喝了一声采∶
「好!」
他们的喝采声,屋顶花园上自然听不到,只是看到在屋顶花园上有不少人,都现出不安的神情。
人家都想不到一双少女,胆敢顶撞陈氏兄弟这两个豪富。但是想跟红顶白的人,又一时之间,不明白良辰、美景的来龙去脉,所以也不敢造次。
是以,仍然没有人出声,依然是二对二的局面。
陈氏兄弟又笑了两下,听得出笑声已相当勉强∶「怎麽啦?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出钱,有人来应徵,又没有人强迫,一切自愿,有甚麽不对?有甚麽不高尚?」
良辰、美景更怒∶「应徵者知道自己工作的危险处境麽?完全知道?」
陈氏兄弟大声回答∶「全然知道!沿途,他们会接受军队的盘查,会遭受游击队的伏击,会被散兵游勇攻击,会被饿慌了的饥民抢掠,他们知道自己的工作,比试飞飞行员危险,比运输硝化甘油的司机危险,比参加外国雇佣兵团危险。」
他们两人一口气说到这里,直视著良辰、美景,良辰、美景和他们对望著,一时之间,也不知该用甚麽话来反驳的好,因为世界上有的是危险而报酬高的工作,很多人抢著去做,甘冒奇险,似乎并说不上甚麽道德不道德,高尚不高尚,反正全是自愿的!
陈氏兄弟又冷冷地道∶「我们出的代价是每个人二十万美元,人若是不幸牺牲,酬劳归指定的家属所有,我们一共请了一百个人,只有十分之一在那麽艰难的环境中死亡,不算是太危险吧?」
陈氏兄弟一副挑战似的神情,仍然望定了良辰、美景。良辰、美景十分生气,嘟著嘴∶「那也不值得拿出来炫耀,并不见得光采——」
陈氏兄弟哈哈大笑∶「我们是暴发户,记得吗?暴发户本能,就是炫耀自己手中的金钱所能做到的一切事——」
他们两人自己这样说,良辰、美景更不好说甚麽了,而气氛也变得尴尬!
这时,有一个看来十分圆滑的中年人大声而夸张地叫∶「天——那究竟是甚麽好东西?是从哪里运出来的?」
陈氏兄弟道∶「东西,重八百二十公斤,是从高棉的吴哥窟运出来的,东西原来收藏得十分隐秘,大家都知道吴哥窟?」
人丛中立时传出一阵答应声。
良辰、美景闷哼了一声∶「偷出来的雕像?吴哥窟是高棉的国家文物重点,所有发掘出来的物件,一律不准运出来,你们是走私出来的,竟然还洋洋自得?」
陈氏兄弟笑得十分放肆∶「有钱可使鬼推磨,知道押运队的队长是什麽人吗?本来是越南军队的一个少将副师长!」
良辰、美景显然对陈氏兄弟的那种暴发户的气忍无可忍,出声道∶「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一点也不光采,我们拒绝为它揭幕,你们请便把!」
两人说著,转过身子就要走,她们两人的动作何等之快,只要她们一起步,陈氏兄弟就无法再挽留她们了。可是他们的行动也快绝,一下子阻住了她们的去路∶「不看一看那究竟是什麽?老实说,那东西要不是奇怪之极,我们怎麽会花那麽大的功夫运来?」
良辰、美景闷哼了一声∶「是什麽都不希罕,我们什麽希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
陈氏兄弟所需要的,显然就是那一霎间的耽搁,他们两人一面说,一面已伸手,动作一致,抓住了那幅黑布的一角,向上一抖。
那幅黑色的布料,不是布,而是黑色的绸,绸又轻又薄,他们两人向上一抖,用的力道又怡到好处,所以整幅绸向上扬了起来。
在那种情形下,在屋顶花园上的每一个人,自然都可以看到被黑绸覆盖著的是甚麽东西。
可是,居高临下看著的原振侠和苏耀西,却无法看到那是什麽东西,揭起来的黑绸,仍然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在那一霎间,只听得屋顶花园上,传来了许多人发出来的「咦」地一声响,其中,自然也有离得那东西最近的良辰、美景的声音在内。
这种情形,只说明了一点∶一定是黑绸下面的那东西奇怪莫名,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所以才会使得看到的人,个个发出「咦」地一下,表示惊讶的声音来。
不必等陈氏兄弟再有什麽动作,扬起的黑绸,自然又落了下来,又遮在那东西上面。
在黑绸扬起时,连良辰、美景也被遮住,这时,才能看到她们,满脸皆是惊讶之色,一副想问、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问才好的神情。
陈氏兄弟却不理会她们,只是向所有人作了一个手势,大声道∶「各位,因为一些意外影响了我们的心情,所以今晚的宴会取消了!」
他们作了这样不礼貌的宣布之後,立时向良辰、美景道∶「两位不同,两位只要喜欢,不但可以留下来,随便留多久都可以!」
这一番话,令人感到惊诧。
原振侠看到这里,已经知道,陈氏兄弟在商场上成功,不是偶然,他们的确是厉害角色,懂得掌握人家的弱点。
他们先是知道,那黑绸覆盖下的东西,必然会引起良辰、美景极大的好奇心,所以先让她们看上一眼,接著,他们就赶走了其馀人,只留下良辰、美景,表示可以和她们一起讨论她们所看到过的「怪东西」。
(原振侠其实一点也不知道那是甚麽东西,但是几乎所有人一看到都发出了惊讶的叫声,可知那东西必有它的古怪之处,自然可以称为怪东西。)
陈氏兄弟看透了良辰、美景的心理,在说了那几句话之後,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良辰、美景考虑了大约十秒钟,都咬著下唇,然後,指著那东西,问∶「怎麽会这样子的?究竟是哪里弄出来的?」
这时,居高临下,用望远镜在观看著屋顶花园上所发生的一切的原振侠和苏耀西,也不禁好奇心大作,心痒难熬!
苏耀西忍不住道∶「他妈的,黑绸子下面的,究竟是甚麽古怪东西?」
原振侠道∶「不要紧,我和良辰、美景熟,可以立刻问她们,她们和那位先生的夫人,有特殊的联络方法,看到她们戴的耳环吗?那是极微型的传呼器——」
苏耀西忙道∶「现在就联络?」
原振侠摇头∶「不急,且看她们如何决定——」
只见良辰、美景考虑了片刻。又一起以询问的眼色望向陈氏兄弟∶「肯把来龙去脉全告诉我们?」
陈氏兄弟也齐声道∶「自然,这正是我们的目的!」
良辰、美景没有再犹豫,立时点了点头,陈氏兄弟「呵呵」笑著,样子十分高兴。
他们的外型,可以说是相当俊朗,这时又笑得豪爽,所以看来更不令人讨厌,反倒觉得他们另有魅力。
他们两人,先向良辰、美景作了一个请她们过天桥去的手势,然後,发生了一宗出乎原振侠和苏耀西意料之外的事——在良辰、美景向前走去,背对著他们时,他们两人突然伸手向上,向著原振侠和苏耀西所在的方位,作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接著,屋顶花园所有的照明,一起消失,由於原来光线太强,一下熄灭了之後,有一个短暂的时间,变得甚麽也看不见。
就在那十来秒钟的时间中,只听得陈氏兄弟得意非凡的轰笑声,在迅速自近而远。
他们的笑声,表示了他们心情的轻松。
原振侠和苏耀西同时放下望远镜来,互望著,神情不免有点尴尬——陈氏兄弟忽然向他们作出那个下流手势,表示他们早已知道有人在偷窥偷听,这自然令原振侠和苏耀西感到狼狈。
苏耀西喝了一口酒,感慨地说∶「这两个家伙,甚麽都做得出来——」
原振侠也喝了一口酒∶「索性偷上去,揭开那黑绸去看看——」
苏耀西摇头∶「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但又焉知那不是一个陷阱,真要著了道儿,以你大名鼎鼎,原振侠医生的名望,不免阴沟里翻船,日後如何再在江湖上行走!」
原振侠笑∶「就算有陷阱,也不会用来对付我,我看良辰、美景,反倒危险得很——」
这时,眼睛已适应黑暗,屋顶花园的情形又隐约可见,不但良辰、美景早已不见,连陈氏兄弟也不在,自然是不知到了两幢大厦的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