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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因为过份生气而杀人或自杀的……
“算了,不跟你瞎扯。昨晚,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许非离开他跟莫瀚的房间去找叶君炎,然后留下了莫瀚一个人。大概是因为叶君炎同房的另一个女生宁可跟一对情侣同房睡都不愿意跟一个不是很熟的男人睡,所以,就让莫瀚独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为我们的蝴蝶小姐制造了极好的机会──关于这些,刘玫大概是计算过的,她详细的分析过这些人的性格和生活习惯,所以,她能找到这么多的杀人机会。”
“那莫瀚的尸体……”维深望著我。
“在冰库里。”没有看他,我把身上湿掉的外衣脱掉。
“在冰库里?!你去看过啦?!”维深的语气听起来挺激动的。“那你不就是确定过了吗?!那你刚刚还说什么不能确定的白痴话啊!”
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只猪的脑子真变成猪脑子了吗?……
把绑头发的粗丝制绳子解开,我转过身对维深苦笑──“喂,你不会是忘了今天一整天我们都在一起吧?我什么时候到过冰库了?要我真去冰库看了除了让刘玫知道后改变计划继续杀人之外,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还有。”我把那件湿掉的毛衣也脱了。
“我.要.洗.澡──所以……”走到他面前,微笑──然后指指门的方向。
“啊!──寒!你好诈哦!你都可以看人家洗澡,但为什么不能让人家看你洗啊!”──该死的……维深.奥本.莱芬斯特……
一脚把他踹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可我还是能听见外面,某只猪发出的不平之鸣……
是不是该想想到哪去买点什么药来把他弄哑了呢?……
……
飞舞的黑蝶,
在人前显露了它的形迹,
那么,
已停驻在另一朵花上的它……
会不会注意到我们这些捕蝶者?
……
第十七章飞舞的丧蝶(上)
“寒……你觉得,‘她’恨你吗?”
在一片灰白的碑块林立的阶梯型草坪中的中段的一行,几名男子与两位老人身著黑色服饰站在一块石碑面前。
“你觉得我恨我父亲吗?”
“恨啊……不过你也爱他对吧?”
“对,她跟我一样,她爱我,但也恨我,为了不同的理由,我们都没办法对一个该恨的人真正的恨下去……”
…………
如果,我可以选择,我想,我会找来一堆司可巴比妥(速可眠)、水合氯醛之类的催眠镇静剂──然后把我身边的这只白痴的猪头给弄昏……
“寒啊,你不觉得应该把林素也找进来吗?才我们两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啊?有个警察在场比较安全吧?”
白痴……他以为现在要面对军队吗?
“要我把林素也找来,我觉得我们有机会让那两个人都引出去,而我们能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溜进来吗?”白他一眼,我开始为这个衣柜的大小感到不满──老实说,衣柜这东西做大一点有什么不好呢?就想现在,如果它大一点的话,我就不用跟维深挤得这么惨,等会要是有躲的需要时,那连躲都是个问题……
“对了,你刚刚联系上清他们没有?还有韦恩,找到了吗?”边把柜门的缝隙调整到一个较好的位置,我问维深。
“找到了,韦恩跟清和雅小姐在一起,已经跟军方的人谈好,准备天亮的时候就过来。”他无所事是的拉著我的头发不知道在干嘛,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军方?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不能说不吃惊,这种事居然还扯上了军队……那还真是……
“因为Z江市的刑警们啊,他们的局长失踪了嘛,这可不是件小事哎。”维深大概是在拉著我的头发在编辫子──因为我感到他那左一搭右一拉的规律动作是很熟悉的。
跟林素有关,那就不奇怪了……但……这算不算是以公谋私?……算了,反正只要有人来就好。而刘玫,我不会让她出什么事的……精神异常这一条件真是一个很好的脱罪方法。
不过这样也算是还了韦恩的人情,也算是让刘玫彻底的断掉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了吧?……
“对了,寒,你怎么知道今晚那个许非不会再去找叶君炎?而会回这里让刘大小姐宰杀?”维深发现了我的呆愣状态,拉了拉我的头发让我回神,问。
“你怎么这么笨?”我白了他一眼,换了个较舒适的资势坐著。“昨天许非是在吃醋,跑去看著女朋友以示不满,但晚上还是身边多躺了个外人,你觉得像许非那种个性的人他会自在吗?而且今天他们两个人又整整一天的没有分开,所以没有那种强烈的渴求两人在一起的欲望,同时……我今早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关于莫瀚的脸……也就是刘玫,我发现今天早上许非跟叶君炎过来吃早餐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而且是针对莫瀚的,而看莫瀚那张脸……他们先前似乎打过架……”没错,要不然,刘玫也肯定被许非打过,但是什么原因呢?……
这点就实在想不透……
“你是说他嘴角那里被人打破了?”维深继续问。
我点点头,但不幸的是我忘了我的头发正被某只猪先生拉著,而牵扯到了我的铜感神经──“维深,你别拉我头发拉那么死!”我低吼。
“对不起嘛…………但你也用不找那么凶吧……”
“还给我说!再说我就把你踢出去!”这小子是不是没注意现在的环境啊?他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空气不多,说话浪费空气吗?
我从他手里拉回我的头发,转个人,跟他面对面坐著。狠狠的瞪著他。
“对不起嘛……不是因为无聊吗?不就不觉得?现在又没人在,说说话解闷嘛……要不待会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才能等到她动手……”用一脸无辜的表情,维深看著我。
“反正你无聊就给我睡觉,等有事了我就把你踢出去,顺便还能让你清醒清醒。”
“寒──”他准备发出不平之吼──但同时的,房门却发出了开锁声。
迅速的伸手捂住维深的嘴,我示意他安静。在他点点头后,我才放开。
果然的,是“莫瀚”和许非两人回房。
一开始,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就只是很冷漠的互不搭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柜缝太细,大多数地方都看不见)。
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维深并没有真的睡觉,而是无聊的把目光集中在看那只装著我们两个人的木柜顶部的花纹。
处于这么一种安静而幽闭的空间中,无缘由的,我开始想起一些我不该想起的东西──眼前闪过了我父亲的脸,掐著我的脖子,额角上露出了青筋,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我清楚的记得那双手有多么有力,而在我颈上所施加的压力在当时是如何的让我无法正常的透气──“你知道的!你妈在哪?!说!要不我连你也一块杀了!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小子,贱人生的贱货!”
当时我看著他,用一种怜悯的目光,但同时也参杂了极大的恨──是的,我恨他,我该恨他的……
我踢了他一脚,用力的踢了他一脚,为的不是别的原因,而是能让我继续生存下去,继续呼吸这个世界上的空气……
幼年的儿时记忆在脑海中不断的片段式闪现,胃部在翻腾,想要把里面的东西当作是那些回忆全部吐出去,但我比谁都明白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这么做是一个最低级的错误。但胸口很疼……
心脏跳动的声音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多少年前,我曾经想过让它不在跳动,曾几何时,我想让自己彻底的逃离一切我不能承受与解觉的东西──但最后,我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有去解决的必要吗?
而无论我想的是如何的完美,一但当我要去真正的面对和做的时候……我真的能把它解决吗?──我知道我不可以……
如果我可以,今天,我不会有那种资格来“救”刘玫……
因为那样的我,将会变成和她一样,永远的生存在无法摆脱的仇恨之中,我会杀人……或者,我会选择自毁……
对于我而言,这是种可怕的假设,很可怕……
但我已经走上了跟这一条路完全不同的另一道路上,我可以回首,我可以去设想,我可以去庆幸──但现在跟我同处一室的那个女孩不可以……
她正身处这样的一个地狱之中,她无法抽离……
“天堂和地狱不是神给我们的,而是我们自己给自己的。”哲学助教曾这么说过。但当时我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但现在,我明白他所说的含义。
其实没有所谓的极乐与极苦,这些,都是人类主导意识下产生的对生活和自我处于的精神及肉体上所感受到的东西的诠释。
感到自己在无声的苦笑,相信我现在的脸色一定算不上好看,想到这,我不禁感谢光线的不充足,否则维深一定会给我烦死人的问东问西。
“你干什么?!”突然的,我们听到了许非的惊叫声。
接著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那应该是人体。
“今天早上打你是为了让你知道别人的女人不能碰!你小子现在倒还敢来找我报仇?!”我和维深都清楚的听到许非的骂声,但我们没办法看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维深想冲出去,但我拉住他,摇摇头──再等等──我无声的说。
但他像是有点急──等等要连那个姓许的都死掉了怎么办?!
再等等──我只能重复的这么对他说。
太早出去而有不知道道底发生了什么,如果那个莫瀚是真的,而他们之间的争吵是完全为了他们之间在早上发生过的什么的话,那就等于是告诉了刘玫,我知道她想做什么,而我是不会就这么静静的看著而不做任何反应。
那样的后续麻烦是很大的,我没办法去冒这种险。
大概也了解了我的意图,维深终于还是重新的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听外面发生的事情。
“你干嘛不说话?!那是什么眼神?抢别人的女人还敢这样看别人?!”又是许非的声音,而这次他说话的语气比前一次更激动,接著是一声人体被重击的声音和一声极低的闷哼。
果然是和叶君炎有关系──这一点应该是刘玫计算好的吧?还是说这个冲突是在真的莫瀚出意外之前就有的了呢?
所谓红颜祸水,太漂亮的女人和有姿色也有野心的女人通常都会引起这种纠纷……
“你错了……我是不会跟你抢女人的……而且……还是那种女人……”
极低的声音,但我听得很清楚──那是把女声,而那把声线,我曾经听过──是刘玫!
我和维深迅速的对望了一眼,接著几乎是跳出了那只木柜──但我们看到的一幕却是无法挽回──用莫瀚的脸,刘玫极快的把一把刀子捅进了本来压在她身上打他的男人体内──腥红色的液体从受伤的腹部渗出,染红了惊诧的瞪著身下的人的许非的衣服。
而在昏迷的前一刻,他和刘玫一样,错愕的看向了我和维深……
……
在我的面前,
蝴蝶停在了那朵由血染成的鲜花上,
我看到了那代表了死亡的影子……
但它是夺取……
还是回归?
……
第十八章飞舞的丧蝶(下)
“如果有一天,你面对一个你很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小女孩笑著问和自己并排走在一起的男孩。
“不知道……我没试过,所以没办法回答你。”那男孩对她露出微笑。
“我知道哦。”
“那你会怎么做?”
“我会想办法让他一辈子记住我……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要让他永远都不能忘了我……无论用什么办法……”
…………
“玫……”我微皱著眉看向那推开身上男子的人──我和维深看著「他”扯掉了自己做工精细的面具──最后露出了一张女子的面容。
“停止好吗?”我问她。
但她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低声的笑了起来──“不愧是死亡医生Dr。Dead,果然临时的计划还是不能让你乖乖的看到最后。”
维深趁我跟她对话的时候,爬过那张床,去扶起躺在地上的许非。
“你何苦要这么做,玫……你不会真的这么想的,你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你不会不知道,你其实并没有那么爱刘栋的不是吗?”我与她对望,她的视线是让人感到背脊发凉,但有有种无法抵抗的美感的。
在那双黑色的瞳孔中,我看到了一种坚定,和一种自嘲──她知道,她知道得很清楚……
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而且无法理解。
此刻我可以知道,我面前站著的人,她是冷静的,她没有任何精神上的不稳定──她是凭著真实的“自我”来决定去杀那些人的……
“是的……我知道我没有那么爱刘栋──不,我该说恨他不是吗?医生……”她对我微笑,但那个笑给我的感觉却是那么的悲伤──这代表了什么?
我无言的看这面前那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