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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探风支吾着,说不上话来。叶菊说:“谷队长,现在我们上哪儿去?我相信你的为人,可是我们躲是躲不过去了。我们躲的时间越长,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要不我们干脆再回派出所,跟市里几位领导把事情经过说清楚?”谷丰收说:“晚了!恶人先告状。这时江建人可能已经把我们抢劫金库的事,都向领导说了!我们要是这时候回去,还不是自投陷阱?!”
叶菊说:“那你们想躲到什么地方去?”杨石接话说:“准确地说,我们现在要不是躲起来,而是去找到证人。”叶菊说:“谁是证人?是这孟探风吗?”
谷丰收说:“他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他的小舅子宋为迟。”叶菊说:“刚才江建人带宋为迟回派出所的时候,他不是趁着上卫生间的机会逃走了?”谷丰收冷笑说:“他是有意将宋为迟放跑的。你想想看,既然他知道宋为迟有同谋的嫌疑,怎么能随便将他的手铐打开了?!这可不是一般性的技术疏忽!他认为,只要宋为迟躲走了,我们就失去了第一手的证人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现在孟探风居然落到了我们手中!”说着,他冷冷地瞥了孟探风一眼。
我忍不住回头说道:“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方丈!”
孟探风的脸色变了,他说:“谷丰收,你不要假公济私!宋为迟的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顿了一下,似乎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就补上一句说:“况且,他是不是嫌疑犯还不清楚呢!”叶菊说:“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跑?!那不是做贼心虚吗?!”
孟探风说:“我们农行已经出了一位烈士,我孟探风决不会给我们行抹黑!你们想怎样就怎样吧!真要说到骨头硬,你们可以去问一下你们的局长江建人,他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我都在干什么了?谷丰收,我那时要是上了老山,还有你现在吹牛皮的份?!算你横!咱们走着瞧!”
谷丰收说:“孟探风,我当初上老山,并不是想跟谁横,现在也是!我知道我的职责,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行,咱们走着瞧!”他对我说道:“秦记,你把车开过沙溪大桥,到那家你跟杨记都熟悉的发廊,那里现在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这次轮到我大吃一惊了!我看了一眼杨石。杨石说:“谷队长毕竟是谷队长!你后来还是盯上了我!”谷丰收此时露出了上车后的第一个笑容,说:“不是盯上你,而是盯上秦记了!”他顿了一下说:“对于一个狩猎者来说,诱饵与猎物同样的重要!”
我以一百五十公里的时速,半疯狂地只用了两分钟就把车开到了发廊前。我没有想到今晚还会有第二次机会来到这个不醒目的,三流的娱乐场所。谷丰收用枪顶着孟探风,大家冒雨下了车。谷丰收跟我说说:“秦记,发廊后面有个旧木工厂,你把车停到那里的阴暗处,把车头向着马路,免得到时还要倒车!”
我照着他的话办了。我下了车,躲到屋檐下,摸出一团烂泥一样的烟丝,弹到雨中。短短的半个小时,我从一个充满发财希望的赌徒,一下子就变成了说不清楚的流窜犯!看来就像以前老七跟我说的,我命中注定和钱财无缘!
我靠在散发着霉味的灰砖墙上,使劲吁了一口气。我掏出手机,拨了老七的手机号码。老七好像是正在等着我的电话,他一打开手机,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麻子,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见鬼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一会儿骗走了小吴的车子,让人家去下饺子,结果差点没被人家给搭成残废,一会儿又跟公安局的人捉迷藏。你现在自己回宾馆跟老公解释吧。那个姓叶带着两个老公,正在楼下大厅堵着呢!”
我说:“老七,你可能不知道,这次储蓄所的抢劫案,本来就是一次预谋!你我都上当了!”老七说:“麻子,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废话了!那三个老公说了,你现在是逃犯。他说,要是今天找不到你们,我们几个就别想离开沙溪镇了!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但是,麻子,你千万别把哥们给拉下水!”
我正想再费几句口舌,跟老七把我现在的处境说清楚,突然,我的手机嘀嘀挣扎着呻吟两声,没电了。
29。棺材店
我摸黑来到发廊前,见到他们几个人已经进到屋里。发廊里黑漆漆的,我进了屋,掩上门,推开后面房间的门,只见屋里仍然像上半夜我来到这里时一样,亮着一团橘黄色的灯光。杨石和叶菊坐在大躺椅上,正各自拿着一张布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谷丰收点着一支烟,像一尊塑像似的,坐在一张小椅子上。
孟探风像一只刚出水的青蛙,蹲在地上,双手已经被戴上了手铐。
我跟杨石借了手机,说:“老七他们在宾馆里被盯上了。江建人的反应速度这么快,看来的确是早有准备!”谷丰收说:“秦记,你打手机时得小心,说不定我们公安局的人正在他们身边守着。”
我拿着手机来到外屋,拨了老七的手机号码。我说:“老七,我们现在处境十分危险,详情我不能跟你多说。现在我只想请你和曹柳帮我办一件急事!你们最好尽最快的速度,给你们报社,还有我们电视台发一条新闻快讯,就说我们正在采访的案情,出现了惊人的变化,爆出了惊人的内幕!”
老七苦笑一声说:“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我们出来采访,事先是瞒着我们的头的。现在你这个没头没脑的新闻发回去,谁理你?!到时候不要说没人理你,还有一大堆的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
我说:“这我不管!如果你在天亮之前不能将稿件发回清城,我跟杨石的命都扛不住了!总之,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老七沉默了一会,说:“我试试看吧。但是我带来的笔记本,在这宾馆里怎么上网呢?”我说:“这也得你想办法了!对了,你可以找曹柳一起帮忙,你可能用得着她!”老七说:“你把事情再说一遍吧!如果你说的话是假的,那么我就要跟你一起完蛋了!”
于是我将保险库早已失窃的事,简略地说了一下,但是我省去了江建人也有可能是同谋的事实。我担心凭着老七的胆子,很有可能在知道内情时,一下子就畏缩不干了。老七想想说:“那我就用‘农行抢劫杀人凶案惊现黑幕,监守自盗千万巨款不翼而飞’,你看怎样?!”我说:“很好,就这样吧!还有,这事你千万不要跟田心说!”
我打完手机,回到内屋,只见谷丰收已经抽完了一支烟,正在边摆弄着手枪,边问孟探风说:“孟探风,你到底说不说,宋为迟躲到哪里去了?”
孟探风低着头,一声不吭。叶菊说:“孟探风,江建人是不是跟你一伙的?!”孟探风冷笑说:“什么一伙不一伙的?他是沙阳市公安局长,连我们九溪市的第二把手谢意名他都不放在眼里,他怎么会跟我搭什么伙?!更何况,我到现在还闹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要对我栽赃?!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自首吧,别浪费时间了!黄沙的下场你们也都看到了。金库的门明明是你们打开的,你们说什么都没用!”
这时,杨石突然在孟探风身前蹲了下来。她摘下眼镜,冷冷地盯着孟探风,幽幽地问说:“孟行长,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孟探风冷不丁看了她一眼,猛地倒抽了了一口冷气!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冷笑说:“杨小姐,你别跟我装神弄鬼。我根本就不信这一套!你长得是有点像郑小寒,可你的目光邪气太重了!”
我忽然一下子想起来,昨天我在来沙溪的车上,仔细看着郑小寒的照片时,觉得她有点像一个人,当初没有在意。现在回想一下,她跟杨石果真还有几分挂像的!谷丰收跟叶菊听了杨石的话,忍不住都吁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杨石转头跟叶菊说:“叶警官,我说了你不必害怕!其实,我正是郑小寒的魂魄,附在杨石的身上!你们前前后后仔细想一想,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我想都没想,拉开门就要逃走,却被杨石一声喝住了:“麻子,你别逃!你知道这发廊后面的木工厂,以前是制作什么的吗?!”
我抖抖索索地问道:“………什么?”杨石说:“棺材。这里原是一家棺材店!”
叶菊说:“沙溪镇上,凡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当年发生在这家棺材店里的一段鬼的故事。这是一段真实的故事!那时我们还小,有一段时间,父母在我们不听话的时候,就经常拿这个鬼话来吓我们!”
我说:“叶警官,这么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谷丰收看了一眼孟探风,说:“今天我跑得太累了,你们快说一说这段故事,好让我轻松一下。我对这类故事最感兴趣!我死人见得多了,也想见识一下鬼是什么样子!”
杨石说:“准确地说,这应该是一个活鬼的故事。那时是在文革后期,我还在上幼儿园。孟行长,你那时该上中学了吧?对这事,你的印象可能更深刻吧?!”
孟探风的神情显得有点紧张起来,他轻声地对谷丰收说:“谷队长,你能不能给我一支烟?”谷丰收说:“我只有两支烟了,得留着自己抽。你先憋着吧。”
杨石从牛仔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烟盒,打开来,里面夹有三支烟,都没有过滤嘴。杨石拿了一支烟递给孟探风。孟探风一下就接过来,向谷丰收借了火点着了,用劲吸了一口。我想起在商厦房顶上,杨石要我抽大麻的事,心里忽然明白杨石的用意了。只是不知道杨石从哪里搞到的这些玩意?!
叶菊说:“当年,这家棺材店的原老板姓郑,是个老太婆。当然,那时她不被镇上人叫做老板,大多数人也不知道她的娘家的名字。她的丈夫在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她长年守寡,没有再嫁,跟着她丈夫的姓,镇上的人都喊她郑老婆子。她和她的两个儿子,靠着夫家祖传的精湛的木工技艺,以做棺材谋生。那时,上了年纪的人在过世前,都会指定家里人请郑家棺材店的人,为他们做寿床。据老辈人说,郑家的棺材,死人睡在里面,特别的踏实。”
我为了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就笑着说:“叶警官,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大家又没死过,怎么知道那些棺材睡起来舒服呢?!另外,死去的人又怎么知道什么舒服不舒服的?!你别吓人!”
杨石说:“麻子,你又没死过!你还是听菊姐说下去吧!”
叶菊接着说:“后来,镇上的人们传说,原来,那些棺材都是死去的那个郑老木匠做的。郑老太婆的那个死鬼丈夫阴魂不散,每天晚上半夜三更的时候,他都要回到棺材店里来,帮着两个儿子打造棺材。他的技术谁也学不到。这一带邻里之间,经常在深夜时,都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敲击木板的声音。邻居们都知道,郑老婆子的两个儿子都是不争气的废材,好吃懒做,又好赌博。因此,半夜时那些打造棺木的工作,决不会是他们干的。”
杨石笑着问孟探风说:“孟行长,那时你的父亲还没去世吧?他那时好像是党委副书记吧?!”
这时,孟探风在吸了半支烟后,情绪开始有点亢奋了,神色间意兴遄飞,双眼炯炯放光。他说:“在郑老婆子去世的前一年,我爷爷去世了,他的寿床就是在郑家棺材店里定做的。后来,我奶奶老是念叨说,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看到我爷爷的魂灵来到她的床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看了一眼谷丰收,只见他正眯着眼,默默地听着。我心里有些焦急了,心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几个人居然还有闲心在这说着鬼话!
只听得叶菊继续说道:“事情发生在二十七年前的冬天。那一天,郑老婆子突然去世了,那时她才六十岁,看上去五十岁都不到的样子。她的去世,使镇上一些老光棍惆怅不已。现在终于轮到她的两个儿子给她做棺材了。两个儿子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把棺材做好。但是,那天晚上,当两个儿子要将郑老婆子的尸体放进棺材的时候,棺材里放着的那些吸取尸体腐水的木炭和烟灰,不知什么缘故,突然间就烧着了!”
孟探风忽然跟杨石说道:“杨记,你能不能将房间的灯拧亮一点?!”杨石冷冷地说:“孟行长,你忘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了?我的魂魄是见不得强光的!”
突然,孟探风身上的手机响了。我跟孟探风都吓了一跳,大家不约而同地都盯住了谷丰收。谷丰收从孟探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一下电话号码,说:“是江建人打来的!孟探风,你告诉他,你现正跟我们在一起,我们的车子正在向九溪市城里开去。”
孟探风犹豫了一下,谷丰收用枪顶着他的脑门。杨石伸手拿过的他手里的烟卷。孟探风对着话筒说:“是江局长吗?………我现在正跟谷队长在一起。我被他们绑架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