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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镜用手扶了扶,然后取下盒子。拿在手里的感觉比意料中轻,或许是谁把蛋糕吃了一大半后随手乱放。
他打开盒盖,看见的是一只把头和脚紧紧缩进壳里的乌龟。
一只活的山龟,巴掌大小,脚爪缩得不太努力,还露了一小点在外面。
这是一位信使,在龟背上,有很新鲜的刻痕。孙镜把蛋糕盒转了个角度,使龟甲上的字正对他。
一串歪歪扭扭的古怪字符,但对孙镜来说却非常熟悉……甲骨文。
第9节:Chapter 01 龟甲信(9)
孙镜一眼就认出了后四个字,是〃召乃观演〃,等他又花了一会儿把第一个字认出来的时候,不禁哑然失笑。
刻上这些字的人显然并不是个甲骨文专家,他在第一个字上犯了个蹩脚的错误。这个字该是这样的: 。
虽然甲骨文里有许多字左右或上下结构可以互换,但这个字在以往出土的任何骨板上都没见过上下互换的写法。从做学问的严谨角度,没见过的不能生造,所以这个字当然是写错了。
这个字是〃余〃,〃余召乃观演〃。在甲骨文里,〃余〃的意思是我,〃召〃的意思是介绍,〃乃〃就是你,〃观〃是察看,〃演〃则是长长流淌的水。
一个外行偏偏要用甲骨文刻字,还是刻在一只活龟上,放进蛋糕盒里摆在他家信箱顶。这只能是为了引起他的好奇心。
但孙镜却不太明白,这句话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孙镜托着盒子的手很稳,乌龟慢慢把脑袋和四肢伸了出来,试探着朝旁边爬了一小步。一角红色纸片从它的腹甲下露了出来。
孙镜一把抓起乌龟,下面是一张戏票。
三天后的一场话剧,剧名叫《泰尔》。
甲骨文里并没有指代演出的字,原来这个〃演〃字用的不是本义,而是今天通行的含义。
请我去看戏?孙镜琢磨着,有点意思。
很高明的手段,比起来,下午徐徐的方式显得粗糙而莽撞。他的好奇心的确被勾起来了,这个不知名的邀请者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三天后的这场话剧,会有什么更有趣的事情发生呢,孙镜有点期待起来。
期待总是具有神秘的负面力量,越是期待的时候,就越可能有一个完全在想象之外的东西,突兀地降临在面前。
注1:金文特指刻在殷周青铜器上的文字,和甲骨文同出一源,并非指金国文字。
第10节:Chapter 02 预言(1)
Chapter 02 预言
孙镜并不经常看话剧,不过既然决定去看《泰尔》,他就在网上查了这部戏的资料。
这是一部具有传奇色彩的话剧。传奇的不是戏的内容,而是这部戏本身。
这部戏出自二十世纪上半叶鼎鼎大名的作家茨威格之手,但却不知什么原因,被埋没了大半个世纪,一直到去年这部剧的德文原稿才被发现。而发现的地点,居然是在中国。确切地说,就在孙镜居住的这座城市……上海。
去年著名演员费克群因为哮喘病突发去世,他的侄子费城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了这部手稿。他决定把这出戏译成中文,在中国上演,并自己担纲导演和男主角。
原本这出戏应该在去年年末就上演,可是导演兼男主角费城,却在首演前失足摔进苏州河里,溺水而亡。
所以这部戏能在今天首演,经历了许多的波折。现在离首演开场,还有两个小时。
孙镜知道在戏院的旁边,有一家很不错的牛排馆子,慢慢踱过去,吃了午饭,差不多时间刚好。
这是一条比弄堂稍宽的狭窄小街,本该杂乱拥挤充满市井气息。不过因为此地快要拆迁,一多半的居民都迁走了,反倒有些安静。已经过了寒露,按农历是晚秋了,阳光却舒服得像在春天,让走在小街上的人多了几分悠然。
美琪大戏院就在小街那头的不远处,孙镜拖着步子往前走,心里想着,那位送信的人会在戏院的门口等着他,还是会在看戏时紧邻着坐在身边,又或者他会收到另一只驮着信的乌龟?
这样猜测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惊叫。
这叫声是从小街那头传来的,声波已经在小街弯弯曲曲的拐角上折撞了好几次,但无比惊恐的情绪却一点都没减弱。就好像有个骑着扫帚的幽灵女巫,〃呼〃地从身体里一穿而过,让他情不自禁地向后微微一仰身。
隔了两秒钟,又是第二声尖叫。
空气里的安逸已经完全撕碎了。
孙镜正走到S型小街的中段,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往前走了几步,就瞧见路边的一家烟杂店里,有个六十多岁的老女人捂着脸蹲在店口发抖,旁边的年轻女人正在小声安慰她。
再向前不远就是街口了,那儿已经围起了一圈人。一个三轮车夫脸色煞白地从人圈里挤出来,摇着头跨上载着旧家具的黄鱼车,狠狠蹬着踏板,逃跑一样地骑走了。周围不断有人凑进去看,都有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惊呼。又有人抬起头往天上看,孙镜跟着把目光抬高,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等他走到跟前,挤到圈子里一看,虽然没有惊叫出声,心脏却也猛地抽搐了一下。
一个年轻女人仰天倒在地上,手脚轻微抽动着。阳光晒着她青白的脸,鲜红的血。血是从脑后漫出来的,在边上,是一个破碎的种了仙人掌的瓷花盆,看样子有十几斤重。
孙镜又抬起头,面前是一幢四层高的老房子。两层到四层的阳台上,都种了花草。
〃四楼的那家。〃他听见旁边有人说。
〃这就是飞来横祸,飞来横祸啊。那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造孽。〃
他低下头看了女人一眼,已经有人打了急救电话,但多半是救不活了。
这样的惨境下,依然能看出她真是漂亮得很。只是这却更添了生命无常的残酷,让人心里发凉。
女人睁着眼睛,目光散乱。孙镜不知道此刻她是否还有清醒的意识,或许她的魂魄正在离体而去。
她的手脚又是猛一抽,眼神却凝聚起来,直勾勾的让人心寒。孙镜觉得她好像在看自己,其实她应该已经陷入临终前的幻觉了吧。
女人的嘴巴忽然张开,气流从唇齿间涌出。她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嘴拼命地一张又一张。她把生命最后的力量都用在了这上面,但却没能让声带重新工作,只发着让人莫名所以的〃弗弗〃声。
孙镜被她看得很不舒服,从她眼睛盯的角度,仿佛是在和自己说话似的。可分明自己不认识她。
他退出人群,一辆警用摩托已经停在街口,巡警匆匆忙忙跳下来,和他错身而过。
孙镜耸了耸肩,想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抖掉。快走到戏院的时候,一辆救护车拉着警报飞快驰过。
牛排馆在美琪大戏院斜对面的梅龙镇伊势丹百货大楼里,可是孙镜觉得自己已经一点胃口都没了。谁经过刚才这么一场都会没胃口的,而且那女人最后的眼神着实有些恕�
第11节:Chapter 02 预言(2)
不吃饭的话,现在干什么呢?戏院的门口贴着《泰尔》的大幅海报,一个戴了顶棒球帽的女人正站在海报前。孙镜走到她侧面,就瞧见了那副熟悉的大号太阳眼镜。
〃徐徐?〃
〃啊。〃徐徐看到孙镜,显得很意外。
〃你也来看首演?〃孙镜本来有点疑惑,见到徐徐的表情,就明白这只是巧遇。
〃嗯。〃
孙镜抬头扫了眼海报,突然愣住了。
海报上有主要演员的头像,其中的一张脸,他才见过。他的目光往下移,看见了女主角的名字:韩裳。
原来她叫韩裳。
〃不会有首演了。〃孙镜叹息着低声对徐徐说,〃女主角死了!〃
徐徐一激灵,转头盯着孙镜,脸色很难看。
〃十分钟前,她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砸在头上,就在前面那条街。你应该听见救护车的声音了,我看见她躺在那里,没救了。〃
〃太可怕了。〃徐徐说。
〃你怎么了?〃孙镜问。他发现徐徐有些不太对劲,墨镜上沿的额头有细汗,只是听见一个陌生人的死讯,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徐徐没有立刻回答,她抬头看了海报一会儿,才说:〃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来看首演?〃
〃因为你是一个话剧爱好者。〃孙镜随口回答,他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其实更多的是调整自己的心情,从刚才的一幕里解脱出来。
〃这部戏的女主角就是那个出两百万的人。〃
孙镜张开嘴,又闭了起来。他想起两天前徐徐在咖啡馆里的话,她之所以选择巫师头骨做为目标,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有个出两百万想借头骨研究的人,这能让她多赚一笔。
饕餮玉戒又转动起来,巫师头骨、甲骨文、龟背信、在他面前走向死亡的陌生女人。毫无疑问他等待的送信人已经不会出现了,某些疑问现在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难怪他被盯着的时候会如此不舒服,因为她真是在盯着他,而不是看见了缓缓打开的通往天堂或地狱的入口。对孙镜来说韩裳是个陌生人,但韩裳却是认得他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韩裳就是送信人,甲骨文是冷门的学问,不会再有其它的巧合。
一个还没出名的年轻话剧演员,一个出两百万想研究甲骨的人,这两者之间无论如何都很难联系起来。而这个女人又突然死了,真是太古怪了。
孙镜嗅到了诡异的气息,不仅诡异,而且危险。如果今天韩裳没有死,自己会被卷进什么样的事情里呢?
〃现在没有两百万了,或许我真的应该考虑换一个目标。〃徐徐说。
〃这么说,你还是没想出任何方案?〃
〃咳咳,〃徐徐额头的汗快干了,她伸手抹了一把,说,〃我可没想到会这么快又碰到你。〃
孙镜〃唔〃了一声,眼神又移到了海报上。韩裳的脸庞精致秀美,可是刚才那张青白的脸却从记忆里一点点浮起来,两张同样却又天差地别的脸交叠在了一起。
徐徐被孙镜扔在一边,有些不自在。她不知道是该灰溜溜地走开,还是尝试再一次说服这个死样怪气的男人。
第12节:Chapter 02 预言(3)
无名指指根戴着玉戒的地方湿漉漉地渗出了汗,孙镜把戒指褪下来擦了擦,又重新戴上,走下戏院的台阶。
然后他转过身,见到徐徐还站在台阶上,就问:〃你还记不记得,我说巫师头骨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徐徐撇了撇嘴,没搭话。
〃你看过那部片子吗?〃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个电影拍了好几集,就第一集好看。〃徐徐犹豫了一下,也走下台阶。
〃所以其实那些任务都被完成了。〃
最后两级台阶徐徐是一步跳下来的,她摘下墨镜,眼睛闪闪发亮。
〃你答应了?你想到办法了?〃她语气里除了惊喜还有些不敢相信。
〃我不和徐大炮搭伙。〃孙镜说。
〃我不是徐大炮,我是徐徐。〃徐徐大声回答。
像是在做担保,她〃啪〃地立正,两条穿着黑丝袜的长腿并拢,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响亮的声音。
〃哎哟。〃她叫起来。
〃怎么?〃
〃刚才跳下来的时候扭到了,鞋跟太高。〃徐徐弯下腰去揉着脚踝。
孙镜叹气。
徐徐直起腰来的时候,肚子发出〃咕〃的一声。
〃吃饭吃饭,我请你吃很好吃的牛排。〃她说。
〃我没胃口。〃
〃我也没胃口,这样最好,点一人份就够了。〃
〃事情都扔给我,那你干些什么?〃从牛排馆出来的时候,徐徐抱怨。
〃我负责告诉你怎么干。〃孙镜回答。
〃切。〃徐徐挥了挥手,带着一脸的笑容离开了。
她拐过街角,越走越慢,最后靠着一个电话亭停了下来。
她的笑容已经不见,呼吸也沉重起来,手指在电话亭的玻璃门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她把墨镜重新戴起来,整了整棒球帽的帽沿,顺着来路,慢慢走了回去。
经过海报的时候,孙镜又多看了一眼。和徐徐一样,他也选择了原路返回。小街的街口多停了两辆警车,依然有围观的人。
那个叫韩裳的女人当然已经不在地上,只剩一个白笔画的人形。
但血还触目惊心地凝在那儿。
旁边一个中年人被带上警车,临上车的时候还在用上海话解释着:〃阿拉屋里的花盆都放的老牢的呀,哪能会掉下来,各个事体真是……〃
〃让开了让开了。〃警官对围观的人群喊,然后他抬起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