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抓住杀害博士的凶手,真是太遗憾了,”罗杰斯悲伤地说,“我本来满怀希望,认为自己能第一个拍摄到宝藏和华斯卡金链。”
“全输了,”格恩咕哝道,“他妈的,败得太惨了。”
香侬向罗杰斯点点头。“我们收拾东西返回秘鲁吧。”
洛伦挨着格恩坐了下来。“每个人都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真可惜。”
皮特突然恢复了活力,他耸耸肩,甩掉筋疲力竭的模样,又成了过去那个精神旺盛的皮特。
“不管你们这些可怜的悲观论者怎么想,我可是要去洗个澡,为自己调一杯放了冰块的龙舌兰酒,烤块牛排,睡个好觉,明天早上再去把那个看守宝藏的丑陋怪兽找出来。”
大伙全都瞪着他,好像他突然精神失常了一样,只有乔迪诺除外。他并没有比别人多长了一只眼睛,但是他看出来了,皮特嗅到了一条线索。“你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再生的基督徒。你怎么突然间换了一副面孔?”
“你还记得海洋局搜索队发现那艘属于德克萨斯共和国海军的,有150年历史的蒸汽船的事吗?”
“是在1987年,对吧?那艘船叫萨瓦拉。”
“没错。你能记得是在哪里找到它的吗?”
“在加尔维斯顿的一个停车场下面。”
“明白了没有?”
“我一点都不明白,”香侬打断了他们,“你是什么意思?”
“该谁做饭了?”皮特问,没理她。
格恩举起手。“今晚该我下厨。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在我们大家享用一顿大餐,喝下几杯鸡尾酒之后,我会把德克的绝妙计划告诉各位的。”
“你选中了哪个岛?”香侬讥讽地问,“巴丽·夏依岛还是亚特兰蒂斯岛?”
“都不是,”皮特神秘地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岛。宝藏过去在岛上,现在却在干燥的陆地上。”
一个半小时之后,由乔迪诺掌舵,破旧的渡轮调转船头,往北向圣菲利浦港驶去。罗杰斯帮忙格思在渡轮的厨房里准备晚餐,洛伦则到处寻找皮特。最后,她在下面的轮机房里找到他。他正坐在一把折叠椅上与技师聊天。阿尔罕布拉号巨大的引擎轰隆地运转着,散发出浓重的汽油味。皮特脸上所浮现出的表情是那种正陶醉于难以掩饰的愉快之中的人才有的。她拿着一小瓶龙舌兰酒和一杯冰块,俏俏走到他的背后。
戈多·帕迪拉叼着根雪茄烟,用一块干净的布擦着两具黄铜蒸汽压力计。他穿着严重磨损的牛仔靴、一件印满鲜亮色彩的热带鸟图案丁恤、和一条长及膝盖的短裤。他那柔滑的、抹了油的头发就像沼泽地里的野草一样密实,圆圆的脸上两只棕色的眼睛正满怀热情地盯着引擎,那副神情就像是在打量一个身穿比基尼泳装、曲线优美的模特儿一样。
人们总认为,船上的技师大多是热情奔放的大块头男人,长着胸毛,粗壮的手臂上纹着彩色刺青。但帕迪拉的身体矮小,既没有体毛,也没有纹身。他看上去就像是只在庞大的活动横梁引擎上爬行的蚂蚁。以他的身高和体重,做个赛马选手倒是很合适。
“我的妻子罗莎,”他边喝着啤酒边说,“认为我爱这些机器胜过爱她。我告诉她,它们比情妇要好,它们既省钱,又从来不用我偷偷摸摸地钻进小巷子里去看它们。”
“女人从来不会理解男人对机器的爱。”皮特赞同地说。
“女人从来不会对油腻腻的齿轮和活塞产生感情,”洛伦说,一只手顺着皮特的夏威夷运动衫前襟滑下来,“因为它们不会回报以爱。”
“啊,但是,漂亮的女士,”帕迪拉说,“你无法想像我们在‘引诱’一具机器平稳地运转之后是多么地心满意足。”
洛伦笑了。“是无法想像,不过我也不想去想像。”她抬头逐个看看支撑活动横梁的巨大A字型框架、庞大的汽缸、蒸汽冷凝器以及锅炉。“但我必须承认,这是一套令人掠叹不已的装置。”
“装置?”皮特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与现代的柴油涡轮机相比,活动横梁引擎好像是老古董了。但如果你看看那个时代最先进的工程及制造技术,你就会发现它们是我祖先天才智慧的里程碑。”
她把那一小瓶龙舌兰酒和装着冰块的玻璃杯递给他。“够了,别没完没了地谈这些散发着怪味的破旧机器了,大男子汉们。赶快把这个喝了。晚餐十分钟之后就会好。”
“你对生活中更美好的事物一点也不尊重。”皮特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
“你来选吧,是机器还是我?”
他抬头看看推动活动横梁上下运动的活塞杆。“不能否认,我对机器的每个动作都魂牵梦系,”他狡猾地笑笑,“但我得坦白地招认,抚摸某种柔软又惹人怜爱的东西就另当别论啦。”
“世上的女人总算得到一点安慰了。”
耶稣从汽车甲板上沿着梯子走下来,对帕迪拉用西班牙语说了些什么。帕迪拉听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看皮特。“耶稣说,有一架飞机的灯光已经绕着渡轮转了半个小时了。”
皮特盯着推动桨轮的巨大曲轴看了一会儿,随后紧紧地搂住洛伦,简短地说:“一个好信号。”
“什么信号?”她好奇地问。
“对方那些家伙,”他兴高采烈地说,“已经失败了。现在他们想跟着我们找到主矿脉。这下轮到我们占上风了。”
宽敞的、没有隔间的渡轮客舱里摆着30张桌子,他们在一张桌子上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收拾好桌子之后,皮特在上面铺开了一张海图和两张陆地地质勘测图,并清晰而准确地各他们阐述了自己的想法。
“在过去将近500年的时间里,地貌有了很大的改变,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停了下来,把三张图拼在一起,展示出从加利福尼亚湾北部海岸向北直到加利福尼亚科肖拉山谷的一片完整的沙漠地形。
“几千年前,科特斯海的范围包括了今天的科罗拉多沙摸和索尔顿湖畔的帝王峡谷。多少个世纪以来,科罗拉多河多次泛滥,挟带着大量的泥沙涌人海中,最终形成了一个三角洲,并在海的北部筑起一条堤道。如此一来,在堆积的泥沙和陆地之间便留下了大片的水域,后来这片水域被称为卡维拉湖。我认为,这个湖是以居住在岸边的印第安人部落命名的。当你在这块盆地周围的小山丘中间旅行时,你仍可以辨认出古代的海岸线,还可以看见散布在沙漠各处的海贝。”
“这片水域是什么时候干涸的呢?”香依问。
“在公元1100年前到1200年之间。。“那索尔顿湖是怎么形成的?”
“人们试图灌溉沙漠,就开掘了一条运河,从科罗拉多河取水。1905年,大量的暴雨和泥沙造成运河突然决堤,洪水流进了沙漠盆地的低处。虽然一道紧急修筑的水坝阻止了洪水的泛滥,但流过来的水已经够多了,结果就形成了这个水面比海平面低80米的索尔顿湖。事实上,虽然有水利灌溉系统使它暂时保持住目前的范围,但这个大湖终究还是会像卡维拉湖那样干涸的。”
格恩拿出一瓶墨西哥白兰地。“休息一下,喝点酒,活活血。”他找不到合适的高脚酒杯,只得把白兰地倒进塑胶杯子里。他举起杯子说:“为胜利而干杯。”
“好唉,好唉!”乔迪诺说,“一顿美餐和一点白兰地就改变了一个人的态度,真有趣。”
“我们都希望德克能找到新的解决办法。”洛伦说。
“我倒要听听他说的有没有道理,”香侬作了个不耐烦的手势,“让我们听听下文吧。”
皮特没有说话,俯身用一枝红色的笔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穿过沙漠的曲线。“这是14世纪后期河沙开始往南部淤积之前,海湾延伸的大致范围。”
“离今天美国和墨西哥的边界不到1公里。”罗杰斯说。
“这片地区如今大部分是湿地和泥滩,它被称作拉古纳·萨拉德。”
“这片沼泽地怎么会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呢?”格恩说。
皮特的脸闪闪发光,活像一节即将向股东们宣布丰厚红利的公司主管。“印加人和查查波亚斯人埋藏华斯卡金链的岛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岛了。”
然后他坐下来,吸了口白兰地,让他们自己去思考,去找答案。
就像听到军官口令的士兵一样,大伙儿一起俯到地图上研究着皮特所画的那条代表古代海岸线的记号。在沼泽地和塔纳加斯山脉的小丘之间有一块高高的突出岩石,皮特在上面画了一条蜷曲的小蛇。香侬指着它问:
“这条蛇是什么意思?”
“一种标明地点的x记号。”皮特答道。
格恩仔细看了看地质勘测图。“你已经标了了一座小山。根据等高线,高度差不多是500米。”
“或者说是1600尺。”乔迪诺换算着。
“这山叫什么?”洛伦问。
“卡皮罗特山,”皮特回答说,“卡皮罗特在英语里的意思是一顶又高又尖的礼帽,跟我们常说的傻瓜帽(编注:duncecap,从前顽劣学生受罚时戴的圆锥形纸帽)差不多。”
“那么,你认为这未知之地里的尖顶山峰就是藏宝地了?”罗杰斯问皮特。
“你要是仔细研究一下地图,或会发现在沼泽地旁边的沙漠里还有几座尖顶小山。它们都大致符合德雷克绳结的描述。但我把赌注押在卡皮罗特山上。”
“是什么促使你得出这个坚定的结论?”香侬问。
“假如我是印加人,当然啦,是穿草鞋的印加人。我要选一个最好的地点把当时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宝藏埋藏起来。假如我是奈姆莱普大将军的话,我会在海的北部找一座最显眼的岛屿,尽可能远离可怜的西班牙征服者。卡皮罗特山差不多是16世纪初他所能走到的最远地方了,而且它的高度使它最为显眼。”
渡轮乘客甲板上的气氛毫无疑问地活跃了起来。新的希望注入了这项本来已经离宣告失败只有一线之隔的计划之中。皮特不可动摇的信心感染了每一个人,连香依都在畅饮白兰地,笑得像个酒馆里的老板娘。所有的疑虑仿佛都被抛开了。转眼之间,他们全都相信,他们必定会在卡皮罗特山的峰顶上发现那个恶魔。
如果他们对皮特的保留有一丝察觉的话,那这场庆祝会早就开不成了。皮特确信自己的结论是可靠的,但他是个请求实际的人,所以把几个疑点藏在了心里。
事情的阴暗面是存在的。他和乔迪诺都没有说出,他们已经在对方的搜索队队员中认出了杀害米勒博士的凶手。他们两个心里都明白,佐拉家族,或者索尔波马查科,或者随便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用什么假名,并不知道宝藏已经被皮特所掌握了。
皮特脑海里浮现出图帕克·阿马鲁的模样,浮现出那双冰冷的、毫无生气的眼睛。他知道,这次寻宝行动很快就要变得丑陋,而且肮脏不堪了。
第三十九章
他们驾驶着阿尔罕布拉号航行到了圣菲利浦的北面。当桨轮搅起红色泥沙时,他们顶着风把船停了下来。前面几公里处就是科罗拉多河的入海口。这条河又浅又宽,伸展在地平线上。含盐量很高的暗色河水两侧是退潮时露出的贫瘠泥泞平地,上面一点植物都不长,景色相当凄凉、萧瑟。
皮特一边调整安全带,一边透过直升机的挡风玻璃凝视着这片荒凉的土地。香依坐在副驾驶座上,绑着安全带,乔迪诺和罗杰斯则坐在机舱后部的乘客座上。皮特向格恩挥挥手,格恩作了个代表胜利的V字形手势,洛伦则恰如其分地给了他一个飞吻。
他的手在循环杆和油门变距杆上忙碌着,水平旋冀越来越快地转动起来,最后把整个机身都震得微微发颤。阿尔罕布拉号变得越来越小,他驾机侧滑,像风中的落叶般倾斜着掠过水面。安全起飞之后,他马上把循环杆轻轻地往前推,飞机开始沿着向北的航线作对角线爬升。到达500米的高度之后,皮特在操纵装置上作了调整,改为水平直飞。
他在海湾北部淡褐色的水面上空飞了十分钟,来到拉古纳·萨拉德沼泽地上空。绝大部分的平地由于近期的大量降雨而被淹没了,牧豆树和枯枝从盐分很高的水里伸出来,就像伸出来求救的瘦骨磷响的手臂。
皮特驾机倾斜着飞行,越过从山边延伸到拉古纳·萨拉德沼泽地边缘的沙丘,广阔的泥沼很快就被抛在了后面。现在,窗外的风景就像暗淡的褐色残月,质感更强,颜色倒是次要的了。崎呕不平的岩石地面看上去令人生畏,对于那些在夏日酷热中挣扎求生的人们而言,这个地方是非常残酷无情的。
“有条铺了柏油的道路。”香侬指着下面叫道。
“五号公路,”皮特说,“是从圣菲利浦到墨西卡利的。”
“这里属于科罗拉多沙漠吗?”罗杰斯问。
“边界以北的沙漠因科罗拉多河而得名。实际上这地方全都属于索诺兰沙漠。”
“这地方似乎不太好客。我可不想徒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