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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极了:“既然你知道金如意是路家布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为什么你还要心甘情愿的被他们利用,难道你真的爱上她了?”
杜艾扯起嘴角,那表情格外的得意:“我总不能辜负路星旧的心意,这样一个妖娆的美人,我只好接受了。”
“你爱不爱我姐姐?”我说:“我只问你一次,我希望你认真回答我。”
杜艾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是复杂,是愧疚,还是其他的。他苦笑的摇摇头:“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爱她。”
“还是你根本只是因为她是叶家的大小姐?”
“你不懂。”杜艾的表情有些痛苦,他戴上帽子起身要走。秦时月说:“我再叮嘱你最后一句,不要随便进入别人的房间,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如果这是威胁,我接受。”杜艾说:“叶家周围的那二十四个保镖真不错,个个都是好手。”
“你错了,是二十五个,还有我。”秦时月的声音变得温柔:“我最爱的女孩,我亲自守护,所以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否则,我不能保证我枪里的子弹像这次一样听话。”
他竟然知道叶家周围有多少个保镖,而且他能轻松的绕过这些人的视线进入叶家。这个杜艾可真不简单,只是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他了。就好比一群狗窝里隐藏着一只狼,在他露出本性之前,你只会把他当作一只长相凶猛却温柔的狗。
只是当它伸出爪子,露出尖牙,那就是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
这种感觉让我莫名其妙的不安。
只要有嘴就不会有秘密
@奇@秦时月的线人回报坡子街58号的住户是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他的工作是百乐门的服务生,真正的身份却是个线人。
@书@他为杜艾做事,却被杜艾灭了口。
金如意在他被杀之后,在我们之前赶到坡子街,那证明杜艾做的这一切,金如意并不知情。她不听命于杜艾,她达到了目的却不离开他。这是路星旧的意愿还是其他的原因。我的直觉告诉我,金如意并不是颗听话的棋子。
这一切都告诉我们,杜艾早就知道路星旧的阴谋,只是他却按照别人的计划顺利的演下去。敌人在得意的时候会放松警惕,他在暗处暗箱操作,慢慢的挖空他的老窝。这一招的确够狠,他无邪的笑脸下隐藏的是一个可怕的灵魂。
“你怎么了?”秦时月推推发呆的我:“不舒服吗?”
“不是,只是觉得这个世界比我相像中的要复杂得多。”我苦笑两下:“原本以为是好的,却发现是坏的。原本以为不重要的人,却让我们万劫不复。”
“你在担心余子凡会对叶玉洁下手?”
“我担心的事情有很多,只是我无能为力。凌姨跑出了叶家再也没回来,她的神智本来就有问题,如果她寻了短见,别人也不会觉得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我最愧疚的是,路星旧杀了凌姨的爹。若凌姨回到他爹那里,又看到了亲人的尸体,我真不敢相像她会做出什么事。”
秦时月将我的头扳到他的肩头,轻轻地拍打着:“这些没有发生的事情都不要去想,那样你会很累的。桃月公寓又送来了书信,说三天内如果你父亲不去,他就把你姐姐杀掉。我手下的那二十四个人不是吃白饭的,有他们在,相信余子凡手下的那群饭桶也近不了你父亲的身。我们还有三天时间,这三天内,我们一定会找到救你姐姐的办法。”
“姐姐在他们手里,若我们硬打,遭殃的只能是姐姐和余子漾。”
岳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她肯定是无意中听到我们的谈话,脸上挂着浓浓的忧虑。她的目光遇见我的关怀,强颜欢笑说:“你们放心吧,我已经试图和天狗联络了,上级不会坐视不理的。”
秦时月望着岳小满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他的眼神让岳小满不安地绞着衣角。她是个将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的人,这些天的沉默让人觉得格外压抑,仿佛她的身体里有天大的任务压得她喘不过气。
这样的一个女子怎么能够担当重任?
天狗那么一个谨慎的人,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岳小满?
秦时月摸着下巴说:“我只是奇怪一件事情,余子凡他抓住你和余子漾,应该不止是要引冰清过去。要冰清去那里只要叶玉洁一个就够了,而且她没有必要将他自己的亲弟弟打成那个样子。除非他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一个消息或者一件东西,你们不肯给,他才下了毒手。否则,他没道理这么做,他不是很疼爱自己的弟弟吗?这样一来倒让人奇怪了。”
“秦时月……”我小心的提醒他:“我和小满是好朋友,她有什么事一定会告诉我的。”
“冰清,岳小满是革命党内部的人,有组织有纪律,即使是最亲的人,也不会将内部最隐秘的事情透漏出去。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嘴,就不会有秘密。小满,我说的对不对?”
“秦时月,你不要怀疑小满,她跟我是没有秘密的……”
“冰清……”她抬起头,那脸上有从未有过的愧疚表情:“对不起,秦老师说得对,我是有事瞒着你。”
“小满……”
“其实余子凡抓我们两个,只是想靠折磨子漾从我口中套出军火的下落。”
“军火不是已经被天狗提前找到,已经在内部发下去使用了吗?况且我们叶家的祖坟地都已经挖开了,我爸爸藏军火的地方已经被掏空了。而且你也告诉过我,军火已经是你们的了,为什么现在他还在打听军火的事?”
“对不起,冰清,是我骗你了。”岳小满的眼中泛起泪水:“我是按照天狗的命令将这个消息故意透漏给你,这样秦老师和路星旧就不会再找这批军火了。其实那批军火天狗早就已经发现了,只是那时候天狗的上级被国民党抓走,他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所以就把那批军火重新藏了起来。那天晚上我们得到天狗的消息,说路星旧和秦老师准备那天晚上动手挖军火,于是我和子漾和其他人就去那里埋伏着。我们故意让你们以为军火是在那时候被我们挖走的,其实那只是一个幌子,为的是防止军火已经转移的事情被你们发现。”
“你的意思是,军火所在的位置,只有天狗知道?”秦时月问。
“是的,他只是找不到可以完全信赖的人。对于我们革命党内部的人来说,天狗就是一个谜。他为我们做了很多的事情,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这是天狗第一次主动要求和下线见面,我却在收到他的秘密联络方式以后就再没有联系上他。”岳小满叹了口气:“我们内部出现了叛徒,有人将军火还没挖出的消息透漏出去,现在不止一路人马在寻找军火,我怕天狗的身份暴露,那么他将十分的危险。”
“所以,余子凡也是想从你们口中得到军火的消息?”
“是的。”岳小满说:“他在我的面前毒打他自己的亲弟弟,他说,如果我不将天狗的联络方式说出来,他就……他就要杀了他……”
岳小满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我安慰地拍着她的脊背,除了静静的陪伴,我不知道要为她做些什么。与她内心的煎熬相比,我所有安慰的话都是杯水车薪。
“你相信我,也相信秦时月,这次为了余子漾,为了我姐姐,我们一定要找到天狗。你把他的联络方式给秦时月,他毕竟还是有些人脉的,总比你这样傻等好。”我转头对秦时月说:“你一定会帮我和小满的,对吧?”
秦时月潇洒地拨了拨头发:“怎么办呢,我好像没办法拒绝。”
第十一章你的心仿佛离我好远
原本是好好的天气,入夜却下起了雨。我和秦时月在胡桃巷子口的小吃摊上坐了很久,当第四碗汤圆端上来的时候,小摊老板终于忍不住凑上前来问:“两位还要在这儿呆多久,夜已经深了,天寒人少的,我也该回家了,我老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确实夜已经深了,雨一直也不肯停,大概也没人来这个坛子上吃汤圆,天狗夜不会贸然前来。
秦时月付了钱,我们走在空旷的街上,连辆黄包车都找不到。
“你说天狗为什么不来?会不会被暗杀了,因为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夜没有消息透漏出来?”
“笨蛋,如果没人知道他就是天狗,他怎么会遭到暗杀?”秦时月突然拉住我的手,”叶冰清,这个时候我不想谈论别人,难道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没有想到我吗?”
“你?”我装傻的大笑,”你有什么好想的?我回家太晚我爸会担心的,你也要回去好好的照顾蜘蛛。”
“别转移话题。”秦时月将我重新拉进油伞下,”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因为路星旧吗?还是因为蜘蛛?”
“不关蜘蛛的事。”我急忙否认。他离得我太近,有种莫名的压抑感。我害怕看他的眼睛,怕他洞窥我内心的慌张。
“那是因为路星旧了?”秦时月继续逼问。
“随你怎么想。”
“叶冰清,我真不懂你。现在我们靠的那么近,可是,你的心仿佛离我好远。”
“。。。。。”
“有的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一个梦,因为太怕失去你,所以觉得很不真实。我越想要逃离这个梦,这个梦就抓得我越紧。当我坦然地接受这个梦境给我的快乐时,我却发现,守住这个梦比爱上它要难得多。如果你要让我的世界因为这个梦而破碎,很简单,那就离开我。”
秦时月的脸隐藏在黑夜中,我努力的要睁大眼睛,可一切都是徒劳。我的泪水在脸上肆意的蜿蜒,心凉的厉害。这也黑的这样悲伤,让秦时月和我像两个在迷宫里迷路的人,这样一直走下去,会有未来吗?
我终究是在繁华的地段拦了辆黄包车回家。
管家在门口守门,见了我搓着冻得发红的手说:”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找不到你,急得要命呢!”
“爸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二小姐别急,老爷没事,是路加老爷来了,在老爷书房呢。”管家压低声音说,”路少爷也跟来了。小姐可能不知道吧,报纸上说,我们叶家的破产都是路家老爷搞的鬼。”
“路星旧也来了?”
“路少爷在发烧,我让婆子熬了姜糖水,喝了以后就在客房里休息去了。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小姐别再感染风寒,我这就让婆子再去熬碗姜糖水。”
我嘴上说着不用了,可是拗不过管家的坚持就由他去。现在也家已经不必往前,可是管家却始终把我当宝贝,这让我没有由来的感动。我悄悄悳走到爸爸的书房窗口想要偷听他们在讲什么。路大胖是来者不善,是来示威的,还是来羞辱父亲的。或者他看了黄花晨报的报道来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我倚在冰冷的墙上,只觉得后背也跟着冰冷起来。
“二小姐,您的姜糖水。”婆子的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来,我把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匆匆下了楼,生怕惊扰了父亲。
“二小姐,路少爷在客房里,他来的时候就在发烧,已经让丫头抓了药回来煎,这就送去了。”
“不忙了,我自己送去就可以了。”
我去厨房里端了药碗,客房里的灯亮着,路星旧躺在床上安心的睡着。那是一张苍白而又毫无防备的脸。他听到动静机警的张开眼睛,看到我忍不住露出信息的表情。
“你回来了。”路醒酒揉了揉太阳穴抱怨着说,“你们家的婆子和管家嘴巴太碎了,烦的要命,你怎么受得了?”
“他们是关心你。”我将要吹凉了放到他唇边,她抗拒的皱皱眉毛,还是乖乖的咽下去。我说:“虽然他们都看了报纸,知道是你父亲要搞垮我们的家,但是他们还是把你当成叶家的姑爷,丝毫没有亏待你。哪像你门家的那些下人各个见了你都像见了黑白无常似的,好想你随时都会要他们的命。”
“我像那种嗜血的人吗?”
“你长得好看,也很优雅,只是,撒旦杀人的时候也很优雅,他们怕你是应该的。”我没好气的说:”你跟路大胖过来做什么?来羞辱我爸爸的吗?”
“我是来看你的。至于老爷子应该是来算账的吧?”
“算账?”
“你没听过秋后算账这个词吗?叶伯父马上就要回老家去,可能这辈子都和老爷子没什么交集。只是关于锦添夫人悳事,你父亲还差老爷子一个交代。我可以很坦诚的告诉你。叶家的确是老爷子搞垮的。是叶伯父以前的作为连累了你,所以我只恩能对你说抱歉。对于叶伯父,我只能说是因果报应。如果他不招惹锦添夫人,也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路星旧退开药碗,金黄色的灯光给他的轮廓镶上了一道金边。只要一提到锦添夫人,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冷淡和陌生。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