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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本轻声咕味道:“谁都认为自己不错……”他咳嗽了一声,“往公寓打电话也打不通?”
“打过三次了。”
“哼!死了?”
“要去看看吗?”
“不,不管他。”平本手一挥,“那件差事再另换个人。你给长谷沼君江打个电话,告诉她,派去的人身体不好,我另换一个人去。”
“是。
浩子拿起听筒,拨转号码。这时,门突然开了。进来几个可怕的男人。
“……干——干什么,你们?”
平本的脸都吓白了。做这种生意偶尔也会遇到这样的事,不过,平本平常总是外出,还没经过这种场面。而且这次好像还不同寻常。
“这的头儿是谁?”走在前面的一个人问。
平本很想说是浩子,可又觉得实在说不通,便打消了念头。
“是我……这个……您们是?”
他把“你们”变成了“您们”。
“江山在哪儿?”
“江山?不知道,不知道在哪儿。”
“不许说谎。”
“不,是真的。今天上午,我往他公寓里挂电话,没有接,正着急呢。”
他倒会说话呀!浩子小声嘟哝了一句。
“你来他上午该打电话来的,可是一直没有电话。所以……”
“不知道去哪儿了吗?”
“要是知道,我也同他联系了。”
“是吗?我们也想知道。”那男人说,“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把我们骗了。”
“那实在对不起……”
“你是社长吧?雇员干的事,你要负责呀。”
平本面色如土:
“工作时间之外,这个……”
“好吧,把他打伤,倒也挺可怜,还有那个女人。”
“江山回来后我转告他……”
“光这样不行。”男人说着,扫视了一下事务所,“这屋很不整齐呀。”
“因为经营不太景气……”
“不收拾整齐些儿,在顾客中就没有信誉。”
“嗯……最近……打算买一台电子计算机进行整理。”
浩子呆呆地看着平本。心想说是电子计算机,顶多是买一台台式的。
“那么,我们给你帮帮忙。”男人说,“你们俩都出去。”
“……哦?”
“在外面等着吧,我会收拾得很干净,叫你们大吃一惊的。”
平本咽了一口唾沫,慌忙来到外面。
浩子一愣:“社长!等一下!”她追了上去,“哪有把女孩子丢下自己逃的?”
平本的侦探社在一座破楼的二楼。跑到一楼时,浩子终于追上了平本。
“社长!”
“哎,你也来了?”
“那当然!怎么办?”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
“你竟这么说。拔110吧!”
“是啊,还有这一手呢。可是,得想一想,要是以后来报复……”
这时,二楼传来了叮步的响声。
“大概已经晚了。”
“是啊……”
两人来到大楼对面,仰望二楼的窗户。响声震耳,街上的行人都抬头向窗那边望着。
“……他们动手了。”浩子说。
平本好像还没感觉到问题的严重,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与此无关的围观者。
窗户哗啦一声被打开了,接着飞出一把椅子。当然不是椅子自己出来的,而是谁扔的。被扔到街上的椅子,腿儿和靠背可怜地摔成两截,紧接着又飞出一把。
“啊,我的椅子。”浩子说。她的椅子上系着座垫;一看就知道。
围观者越聚越多。他们对窗户里飞出椅子感到好奇。
“我的椅子!”
平本叫道。
事务所里唯一的一把带扶手的椅子从窗户里扔了出来。椅子腿儿挂到了窗框上,似乎是赖着不想出来。然而,抵抗是徒劳的,平本的椅子终于划破空间,摔了下来。
咋地一声响,腿儿和扶手都摔飞了。
平本只是木然地望着这一切。不一会儿,那几个人走出了破楼,连看也没看他们。
浩子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
“喂,向江山问个好。”其中一个人说。
那几个人乘车走了。平本仍在呆立着,浩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社长”
“嗯?什么?”
“还给退职金吗?”浩子问。
“……奇怪,一个人也没有。”走出电话亭,江山说,“不会不在的呀。”
直美耸耸肩:“倒闭了吧?”
“那倒好了。晤,等会儿再挂一次试试。”江山笑着说,“哎,今天怎么办?”
“不管太太行吗?”
“嗯,行。她会按自己的爱好行事的。”
“可是,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总有一天那些人会发现太太的。”
“嗯……”江山搔了搔头。
这是个好天气,天空晴朗,令人心旷神怡。
直美快活地看着江山那张为难的脸。
“这……说出来很不好意思……”
“说说看吧。”
“在你出发之前,我必须跟随你,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同幸子就先住在你家。等你走了,我们再另想办法。”
“怎么办?”
“只有去警察署,凭我的力量,幸子是保不住的。”
“找到真正的凶手就行了吧?”
“可是,警方也认为是幸子干的……”
“如果你查出真凶,太太一定会重新看待你的。”
“干吗要她重新看待?我早就想同她分手了。”江山皱着眉头。
“不去看看吗?”
“哪儿?”
“旅馆。”
江山不解地望着直美:
“哪个旅馆?”
“当然是杀人现场了!”直美说,“我们去侦查罪犯吧。时间过得越久,罪犯就越不容易发现,而且,我跟着你也不耽误工作。”
“话倒是这么说……”
“好,就这么办吧。要是以后看到你和太太被杀的报道,我也会难过的,让我放心地去美国吧!”
没等江山说什么,直美已经上了一辆“的上”。
“……有些怪呀。”高峰刑警说。
“连我也怀疑起来了。”江山说。
“太太没跟你联系?”
“没有。幸子没有一点儿消息。”
江山水然地站在警察署的办公桌前。高峰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
“好啦,”他站起身,“带我去吧!”说着拿起大衣。
“对不起!”
“我去见过国崎了。”高峰在走廊边走边说。
“怎么样?”
“他说什么都要自己千。太太就是运气再好,国崎一下决心就完了。”
“我认为不是幸子。”
“国崎可不这么想。”
“我想查明真相。”
“你?’
“烟为警察不干。”这山说。
高峰笑道:“好好干吧,那样税金就可节约下来了。”
“我叫了辆”的土’等着哪。”
“你好聪明啊。”
门开了,直美走了进来。
“初次见面!”高峰惊异地说,“喂,江山,你是为了那个才叫我带你去旅馆的吧?”
“哎,请一定快点呀……”
“罗罗唆唆的,还要晚呢。”高峰瞪着旅馆经理。
“好,这就带您去。”
经理拿起万能钥匙,朝电梯走去。
发生凶杀案的房间还封着没用,旅馆方面已请求高峰尽早准许启用。
“咱从发生凶杀案,客源锐减……”经理在电梯里叹道。
“不会的吧,我刚才到停车场看过了,足足停有八成的车。”
“不,平常都是满员。”经理说。
“不简单嘛。”直美大为感叹。“我是第一次进这样的旅馆。客人这么多?”
“世界上没事的家伙多着呢。”江山说。
“小姐还没来光顾过吧广经理见缝插针,”对初次光顾的客人,我们赠送纪念品,而且乘车、就餐等还给予优惠。请务必光顾……”
“谢谢!嗯……还出租陪伴的男性吗?”
“喂!”江山看着直美,”哪样的话,我就被解雇了!”
“……好请!”’
电梯停在了四楼。他们踏着厚实的地毯,走在金碧辉煌的像把宫殿缩小了似的走廊上。校形吊灯光芒四射,把旅馆映得通明。
悄悄地进去也无法不让人看见。
“……好静啊,真有客人吗?”直美间。
“几乎满员呀。如果是普通的旅馆,室内的声音在走廊上也能听到,但敝旅馆以尊重个人的私生活为宗旨,采用全隔音的房门。”
“就是说,像我们这样的侦探在走廊上放录音机也没关系啦。”江山说,“那影响营业吧。”
“都是一样的。”经理若无其事地说,“也有太太来发火说,在这儿幽会被窃听了。”
“是前面那个房间吧。”
“对,408号。……我来开门。”
直美则站得稍远一些,旁边的门开了。门果然很厚。;这时,出来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那模样像是演员。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智子!”直美惊奇地喊道。
“啊,直美。”
是同班同学大津智子。直美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可是,智子一伸舌头,笑着说:“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哎,走啊!”朝电梯走去的那个中年男子回头招呼了一声。
“你先走吧!喂,那位大叔,不是一起去爬山的那个侦探吗?你同他好上了?”
直芙好容易平静下来:“智子,刚才的那个人是谁?”
“我的情人。他经常给我零花钱,便跟他好上了。”
“真没想到?”
“哎,大家都这么干。……你怎么样?”智子看了看江山和高峰,瞠目说道,“跟两个男人?你好厉害!”
“行了,别开玩笑。”直美慌忙说,“我是来办别的事的。”
“到旅馆办事?”智子噗啼笑了,“没关系的,大家彼此彼此嘛。”
“哎呀,我说的是真的。那一个是警察。”
“哦?不过,我可不是卖淫,我是陷入了一个有妇之夫的情网,真的。”
“看样子不像嘛。”直美笑了。
“哎,那个房间真是杀过人的地方?”
“对,我们就是来调查那个案件的。”
“直美,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有一点……很复杂。
“噢,好吧!好好于?”
“谢谢。”
智子吹着口哨走了。
直美叹道:”真叫人吃惊。”
“现在的大学生真可怕呀。走,进去吧。”江山催道。
房间的结构很普通。没有常在杂志上见到的那些使游园地相形见细的设施,宽敞的居室里摆着一张很大的床。
“我们的宗旨是为两人提供充足的时间和空间,当然要比孩童的玩物强得多……”经理开始介绍。
“行了,以前就听你说过。”高峰打断了他的话。
室内装饰豪华,几乎令人却步。
“这个链子是挂着的。”江山试了试门,“不过,最大能开十公分。高峰,从外面也能刺杀吧?”
“这个我也想过了。”高峰应道,“刺伤应该流血的,可地毯上没有一滴。而且,被制以后,为什么要特意跑到浴室里去死呢?”
直美也觉得高峰的话有道理。若在门边被刺,肯定会跑到床前叫醒幸子,请她帮助。
在来这儿的途中,听高峰介绍了案情,但来到这里实地一看,直美虽然感到有些轻率,却不由产生一种兴奋。
这儿发生过杀人事件!
“让我看看浴室。”江山说。
“那个门。”经理用手指了指。
浴室的门是玻璃的,透明。直美想:到底是这种旅馆。
“能看到里面呀。”
“其实蒸气会使玻璃变得模糊,只是源股可见,有人说:这样能刺激想象力。”经理解释说。
浴室也很宽大。里面所有能使人想到尸体的痕迹已清除殆尽。尽管如此,直美仍觉得毛骨惊然。
“洗澡的地方不小嘛。”直美说。
“嗯,一般都是两人一起人治,所以在这儿也能进行那种——轻微运动……”
“晤,是吗?”
直美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慌忙点点头。
“嗯,尸体在这儿……”江山看着浴缸,“罪犯莫是从下水道溜了?”
“不会吧?”
“我是开玩笑。”江山说,“这么说,还是幸子……。不,我认为不会是她。”
原来,幸子被怀疑,是因为旅馆里的人看见她慌慌张张地从总服务台前跑过。她常来这里,旅馆的人都认识她。
如果是推理小说,也许可以说:“罪犯是不会在逃走时让人看清面目的。”可是在现实的犯罪中,十有八九那种人就是罪犯。
“怎么,发现什么了?”高峰走了进来,“是不是洗个澡?”
“我可不想在这儿洗,后来的人总会觉得很遗憾。”
“要是不知道,什么事都没有。”高峰说着,打了个哈欠,“……嗯,慢慢调查吧,我先回去,事太多了。”
“给你添麻烦了。”
高峰走出了浴室,又回头说道:
“经理也下去了,走的时候打个招呼。”
“知道了。”
“睡一觉再走吧,嗯。”
高峰嘻皮笑脸地走了。
“……什么事他都关心。”江山苦笑道。
“这人真有意思。”
“有点儿过分吧。——不管这些。现在,该怎么办呢?”
直美站在浴室门口,朝里面看。
“凶手即使不是幸子,凭我的力量也查不出来。”
“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