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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恰当的机会进一步细摸。”然后将田芬这段时间的情况以及他的推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过之后,梁子也很兴奋,说:“我同意你的分析,但是我觉得,要想让她站出来,估计还有一定的距离。”
江凯国点点头,说:“我知道,关键是让人家知道,咱是真来打鬼的。”
梁子笑道:“这几天鬼打得怎么样?摸出点儿眉目了吧?”
“眉目还说不上,但完全可以断定海顺公司的确有猫腻,因为有些地方很不正常。现在的问题是,明明看着对手在玩把戏,欺天骗地,可就是忙活了这么多天怎么也拿不到证据。你想想,那么大的一个企业,竟然在各项财务上都特别完美,先撇开走私不说,就说各种开支还有收入,居然没有一点点违规或者不合理,简直就像从教科书和财务制度上原模原样地搬过来的一样。光凭这一点,是人就能看得出,全他妈的是假账!”
“你是说,有账外账。”
“没错。这都已经不新鲜了。凡是搞名堂的,哪个不做两套账?一明一暗,而且明着的那套账一般都是循规蹈矩,完美无疵。可是伪装得过了头,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总有一天我会把那份暗账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江凯国上下两排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过给你说句实话,我现在还有点儿猴子吃刺猬,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呢。”
梁子站了起来,说:“这么多天没听到你的消息,前天晚上想去你家,又怕影响了嫂子的休息,走到半路就拐到了你的一个得意探长的家,才知道进展不顺利。这两天我也在想,咱关键是没有抓住对方的要害,或者说没有找到最为有利的突破口。”
江凯国说:“我今天找你,就是想跟你一起琢磨琢磨下一步的事情。听你的口气,好像已经有点儿啥了,是不是?”
梁子不紧不慢地举起他正看着的那本书,将封皮对着江凯国,说:“我正从书里找办法呢。”梁子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坐到江凯国旁边。
江凯国一看,是一本关于燃油经营的书,连忙问:“琢磨出啥来啦?有啥想法?快说说!”
梁子把书往旁边一拍,严严肃肃地说:“还真有了点儿想法。就成品油而言,这次出师不利,是因为咱们对成品燃油不熟悉。你承认吧?”
“承认!我也有一种外行让内行耍了的感觉!”江凯国诚恳地点点头,“你说,我听着呢。”
梁子接着说:“实际上,看了这本书也没直接学到啥有用的东西,但是受到的启发很大,好像一下把自己过去对成品燃油的知识突然给集中了起来,思路忽然就变得很开阔(奇。书。网…整。理。提。供)。你看,海顺公司的成品油来自外籍油轮,有专门的保税油库和中转站,所以我们就把目光盯在了给轮船的加油上了,看有没有私自给国内的轮船加油的情况,似乎那些油只能船上来又船上走似的,或者说,海顺公司只会在他们的中转站与轮船之间输出、输入。对不对?实际上,我们忘掉了一个我们每次出门几乎都能见到的东西——汽车加油站!管道能从码头铺到海顺公司的油库去,就不能从油库铺到远处的加油站?”
江凯国一拍大腿,不过他这次拍的是他自己的,没把巴掌落到梁子的腿上,茅塞顿开地“哎呀”一声叫了起来:“臭死了、臭死了!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都没想到。一辆汽车的油箱虽然不算大,但多辆汽车的油箱加起来就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一天多少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又是多少辆,蚂蚁搬家了不得。哎哟梁子,我说梁副局长呀,你早该亲临现场指导工作了嘛,啊?”
梁子一笑,说:“啥局长不局长的,少来这套。该去的时候我肯定会去。给你好好地提个醒,你倒挖苦起人来了,好一个白眼狼。再说了,要是跟你一起从早到晚地呆在现场,咱俩还不一起陷进死角?”
江凯国收住嬉笑,说:“这话有道理,旁观者清。那这样,我一面派人去摸摸加油站,对可疑的加油站做个记录,看每天给多少车加油;同时让码头的那俩人也暗地记本账,把每天进出的油量全给记下来。”
“好啊!”梁子高兴地说,“这就等于咱亲自给它做个库存账,到时两边的数字一对,就全清楚了。”
江凯国继续说:“还可以再派人到海关去蹲蹲,摸摸那些电子产品的出口情况。这就需要你的副局长身份了。”
梁子说:“没问题。你把人定了,我就去跟海关联系。”
江凯国笑呵呵地站了起来说:“只要咱们的侦破方向对路,检举人肯定会站出来把那些材料交到咱手里,助咱一臂之力的。好啦,没啥说的啦,该走啦。”
梁子笑道:“你这个家伙,老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事一说完就想走,连句家常话都没有。哎,我还想问你,最近嫂子的身体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江凯国说:“还那样。慢性病嘛,每天出去转转,进家就躺躺。前一阵子拿了几千块钱投到了股市,说是好多人炒股都赚了钱,她也想试试。赚了还是赔了,我也没问。有时候晚上看完了股评节目,还跟股友在电话里聊一聊,人家‘梅姐’、‘梅姐’的,叫得她挺乐呵。心情好点儿,兴许病也就会轻点儿。”说着,江凯国的双脚已经迈出了房门,最后几个字也跟着他跑到了走廊。
第十四章第十四章
自那天从方胜男那里离开之后,田芬再也没有跟这位贴己的朋友联系过,不但再没去过她那,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实在不愿让自己的事情使朋友受到牵连。那个装有海顺公司走私证据的旅行包就已经让方胜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她保管着,心里很过意不去,真怕有一天给方胜男带来祸端。
当初一得到那些证据,便想着尽早地交给公安局,但鉴于海顺公司的势力,实在不敢轻易从事。公安已经派人进入了海顺公司,初次见到领头的江队长,觉得还可以,看样子很正派,虽年近半百但一举一动都散发着秉公执法而且天不怕地不怕的一股年轻人才有的虎劲,可是面对海顺公司这个以本市第一长官为后台的强硬对手,真不敢肯定他的那种正义之气到底能坚持多久。上一次海关来查的时候,一开始也是一副一查到底的样子,然而最后却拿出了一个与事实相反的结论。看得出来,那是迫于市府的压力,不得不草草收场而出现的结果。那么公安这一次呢?他们也同样是在市政府领导之下的一个部门,能顶住压力将那股虎劲坚持到底,弄出个真实的结果来吗?田芬将信将疑,但她宁愿让信任的成分多一些,怀疑的成分少一些,因为她不想过早地对这次调查失去信心。她准备再看一看,只要江队长他们能扣准郝董一伙的要害,并且咬住不放,就将那些账本及时地送上去,火中添薪,借势推墙。
其实,弄到那些证据的第一天起,心里便一直没有安稳过。曾打算过主动走进公安局刑警大队。听说有个叫江凯国的,人好业务能力也强,凡是经他之手的案子没有一个不了了之,挂起来的,但她好几次在临出门的时候都有些犹豫,心想这可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他一个刑警队长能撑得起来吗?他也有家庭、有妻儿,真的就不会瞻前顾后,依旧如同办理其他案件一样真枪实干,追查到底吗?有一次好不容易跨出了门槛,提着包走上大街,叫过一辆出租车奔到了公安局,但下车之后该走进那座高高的大门时,却又突然觉得双脚特别沉重,腿也好像绑上了沙袋,紧紧地拎在手里的那包东西则更是奇重无比,难拖难移,而且心脏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猛蹦急跳,简直要挣出喉咙。
回想当初刚进海顺公司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兴奋啊!当时海顺公司只聘三个人,但前来应聘者却多达上百人,她就是在那种多少有些令人望而生畏的阵势中最终胜出,成为了本市头号企业的一名员工。方胜男也参与了那次应聘,但在第三轮测试中就被淘汰出局。接到聘书的那一天,田芬觉得自己很幸运,同时也为方胜男感到难过。但在今天想起来,当时所感到的幸与不幸,不过是一种懵懵懂懂的理解罢了。
报到上班的头一天,她便使出了所有的精力,认真对待每一项工作。认真记账,仔细核对,头一天的工作决不拖到第二天,哪怕加班加点废寝忘食也要将自己经手的所有账目和所有单据归理得清清楚楚整整齐齐,不出丁点的差错,在企业内部每年一度的抽查考核中,连续位于前茅。出色的表现使公司领导对她刮目相看,两年之后便被提拔为部门协办,只要部门经理出公差或有事请假,她这个协办则可全权代理部门经理的职责,打理所有的事物。当然,能让她接触到的都是规规矩矩的来料加工的那一部分,与歪门邪道有关的一点都不会让她看到。但是后来,无意之中她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天晚间,她像以往那样因为白天的账目没处理完,自己悄悄地留在写字间加班,干了有一半的时候,觉得眼睛有点累,便闭上双眼轻轻地揉一揉。本想做做眼保健操的,但想起包里有一部中午在街上从一个新疆人手里买来的望远镜,便掏出来举到眼前远远近近地乱看起来。正着看,远处的物体拉到了眼前,似乎伸手可触;反着看,则将近处的东西一下推出了很远,仿佛遥不可及,总之挺好玩。她的性格从小就有点男性化,别的女孩子对布娃娃、发卡和花头绳一类的东西感兴趣,她却喜欢跟男孩子一起玩弹弓、玩木枪还有骑马打仗。大人小孩都称她假小子。
看着看着觉得室内空间狭小,不过瘾,于是走过几步对准了窗外。买的时候那人对她说,这是前苏联的高倍军事望远镜,有夜视功能,她还将信将疑,没想到镜头一旦对准了黑色的夜晚还真的看了个清清楚楚。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种从未见到过的景象,既让她感到神秘又使她特别兴奋,宛如发现了一个前人未曾发现的星系。她左瞧瞧右望望,突然一个令她迷惑的图像闯入了眼帘。电子储运场紧挨着后墙的那座仓库,正有人将一箱箱的东西搬出来,装进海运集装箱。从箱子的大小看,像是海顺公司的电子成品,而且就是她所见惯了的那种纸质包装箱。她想,那座仓库不是已经废弃不用只是作为纪念的吗?因为工作关系她常到储运场去核对数字或追补单据,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接着她又看到了那扇同样也说是闲置不用的后门敞开着,装满了的集装箱从那里被拉到了外面,然后下一个集装箱又凑到了仓库的门前。也许当时的兴奋点集中在望远镜上,尽管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太在意。半年之后的一个晚上,也是在财务部,也是晚上加班,远处传来了卸沙石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在安静的夜晚耳朵里灌进这种声响就有些扰心搅神。她站起来,透过窗户循声望去,那种声音竟来自于储运场,而且大致位置也是那间仓库。怀着好奇,她第二天过去看了看,但那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基本看不出卸过沙石的痕迹。她细细一瞧,仓库门的枢纽处有几颗未被扫净的沙砾。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间仓库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一会存放了电子成品,一会又变成了沙石的储放地,精密的电子产品怎么会与颗粒细小的沙砾同储于同一间仓库?况且,据她所知的海顺公司所有的业务均与沙石无关。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海顺公司与走私有染。
这仅仅是猜测而已,虽然后来又多次见过这种现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便渐渐地有些见怪不怪,没有将海顺公司与走私明确地联系起来。然而,身置鬼窝不可能看不到骇人的獠牙。一天在孟经理的写字间里,因为孟经理不在,也因为她是贸然进入,竟然看见了几张电子成品的发货票。计价货币为人民币,购买方是国内的一家企业,而且是上面已经加盖了货款收讫图章的财务记账联。不但如此,她清晰地听到了从里间传出来的算盘声。那是熟练的只有财会人员才会拨拉出的声音,而且不下三个人。看来,海顺公司除了她所效力的那个财务部之外,还有一个秘密的小财会室。
第十五章第十五章
宛如一只美丽的孔雀让她看到了丑陋的屁眼。田芬惊讶了!海顺公司的确在将本应运往境外的货物暗自售到了国内。
尽管发现了海顺走私的秘密,但她一介小职员知道自己的位置,更知道该如何对待,她赶紧轻轻地退出了孟经理因一时疏忽而让她偶然发现了隐情的那个神秘的写字间。
她想装糊涂,反正自己与那些事没沾边,只管每个月拿自己的薪水就是了。然而,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容不得她一直“糊涂”下去。不久,郝董召见了她,告诉她以后不用到财务部上班,而直接归孟经理领导,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