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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楼上是什么?那一带附近会有房屋出租或是旅馆吗?”
“我不知道。”
“有没有注意,二楼有窗户或灯光吗?”
“没注意。”
“楼上要是有灯光,你会注意到吗?”
“不见得,那时我太生气了,一生气什么都疏忽了。”
“再谈谈耿哈雷。”
“不要,唐诺,我要离开这里,你有没有办法使我离开这里?”
“有。”
“我该怎么办?”
“完全照我办法做。”
“要多久?”
“二、三个礼拜。”
“才可以跑掉?”
“一半为此,另一半算付我的工资。”
她疑心地望着我:“我是买卖条件?”
“不是买卖条件,是商业协定。”
“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你能帮助我。”
“做什么?”
“解开一件我正在工作的案子。”
“喔!那件事。”
她说。我把烟灰弹掉。
“好,”她突然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你整好行装就走。”
“我行装早整好了,我走得太匆忙,没带什么东西。”
“没带箱子?”
“只有只手提袋。”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公寓拿手提袋的?”
“你真想知道?”
“早晚总会知道。”
“那你自己去找出答案好了。”
“彭若思怎么样?”我突然问。
“彭若思?是谁?”她回答。
“你认识她多久了?”
“她住在哪里?”
“本城。”
“本城?她做什么的?”
“她哥哥是水坝的一个工程师。”
她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她,”我说:“就是那个红头发,鼻子像兔子,你和她常在仙掌斑一起玩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你指哪一个。”
“不认识这样一个人吗?”
“不认识,我也许消磨时间和别人一起玩玩,但我没有一个朋友像你所形容的人,多少年纪啦?”
“喔,23,24岁。”
她摇摇头。
我说:“好,准备好随时走。我们可能会走得匆忙点。”
“可以,没问题。”
“另外一件事,我们旅行的时候,当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有的时候——有的时候你必须——”
她笑着向我:“兜了半天圈子,终于你还是露出马脚来了,是不是,唐诺?”
我说:“是的。”站起来,离开。
第十二章
柯白莎,因为我敲门,在里面答道:“什么人?”
“唐诺。”
“进来,亲爱的,门没有锁。”
我开门过去,白莎背对着全身衣镜,自左肩向后望向镜子,看自己的背影。
“怎么啦?”
她生气地对我说:“我在看我自己,没有见过女孩子自己看看裙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走向一个椅子,坐下,白莎继续自不同的方向着镜中的反射。“你看我几岁了?”她突然问。
“我不知道。”
“猜猜看。”
“不想猜。”
“老大,你一定有过概念,人总会对别人有个概念别人大概几岁,你第一天看见我想我是几岁?——不,不,不要回答,你看看,看我现在大概几岁?”
我说:“我没有概念你几岁,我也看不出你几岁,我来告诉你,我不干了。”
她把头突然转回来,冷,硬的眼光刺向我的眼,她疑问他说:“不干了?”
“我就是这样说的。”
“你怎么能不干呢?”
“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你正在办一件案子,你正在——为什么?我没有你怎么办?”
“你会克服一切的;你那一次说过,在你雇我之前,你能合法地经营一个私家侦探社,自从你雇我之后,你总是在水深火热中混。”
“你为什么要不干?”她问,走过来坐在看得到我的地方。
“我要离开。”
“离开?”
“是的。”
“去哪里?为什么?”
“地点还没决定,我在恋爱。”
“恋爱也用不到辞去工作呀。”
“这样对大家都好一点。”
柯白莎带刺地说;“人们都会恋爱,但都能保持他们的工作,很多人结了婚,还不是要工作,不要问我他们怎能兼顾,因为我不知道,但他们兼顾了,男人是要养家活目的,有人甚至因为养不起家迟婚,虽不自然。但也是实况、统计数字也看出来,现代人结婚较晚。”
“我知道,”我说:“我要辞职。”
“你怎么抚养这个女人?”白莎问:“还是她带了钱来的?”
“我们会想办法的。”
“赖唐诺,你听着,你不能在这紧要关头离开我不管。除此之外,你也不见得真在恋爱,你不过见到一个贱货给了你一个迷眼,老天爷!要是你知道女人像我知道那么多。你就一辈子不想结婚了,不要自己骗自己,她们要的是饭票,她们不要做老处女,她们是猎手,唐诺,她们都不值得你为她们牺牲——”
“这个女人和她们不同。”
“喔!当然,当然她不一样。”
“真的不同。”
“那她为什么不让你保持你的工作?”
“因为她不喜欢警察,她不喜欢侦探,我继续做侦探她就不会爱我,即使是私家侦探。”
“做私家侦探有什么差?”
“有人有偏见,如此而已,这个女孩在另外一边太久了。”
“她是哪一个?”
“你不会认识她的。”
“她到底是谁?”
“她是好女孩,她就是没有遇到好机会,她——”
“她是谁?”
“她有一个公寓,耿哈雷的尸体就发现在地公寓里。”
柯白莎深深吸口气手两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慢慢地吐气摇头。“我服了你,”她说:“我对你真是没有办法。”
“找个人接替我的职位就好了。”
“唐诺,你是玩真的?”
“当然。”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当然。”
“你知道你正在辞去你的工作、想和一个专偷吃角子老虎为生的女孩鬼混,再说她和那名誉破产的拳手才混完。”
“我们不谈她。”
“不要骗你自己,她喜欢的是你薪水支票,你一旦失业她跟你跑才怪。”
“不会,她不会,你看,她知道什么人谋杀耿哈雷。”
白莎说:“我再劝你一次,你——她知道什么?”
“什么人杀死耿哈雷。”
“怎么会?”
“她和耿是合伙人,当然他什么都告诉她。”
“合伙人?”
“是,合伙人——只是商业合作而已。”
“嗯!合伙人。”白莎说:“他住在她公寓里,只是商业合作,她纯洁、甜蜜,不肯嫁给私家侦探。唐诺,你真昏了头,只因为他们是合伙人,耿哈雷什么都告诉她;我想是耿哈雷死了之后托梦告诉她。”
“拜托,不要老牵到她。”
“我只是要你清醒,不到半年你就会后悔来不及。”
“我不以为然。”
“等着瞧。再说这个女人如果知道什么人杀死耿哈雷,她最好能早点说出来,据我看是她自己杀的耿哈雷,至少尸体是在她公寓里。”
“请你把我应得的开张支票,多讲也没有用。”
“开什么开!开支票也要等你清醒的时候开,你昏头昏脑的时候我不会给你钱,你疯的时候更不给,再说我们还找不找傅可娜了。”
“你可以另外找人接办,找一个更有经验,更想工作的人继续找。”
柯白莎说:“我总有点怀疑,耿哈雷的死和傅可娜失踪案有关。”
我说:“荀海伦是个好女孩,她完全不知傅可娜的事。她知道谋杀案案情,她不是肯做告密的小人,这是为什么我要辞职,否则她不会告诉我,我为你工作,我就对不起她,我背叛了她对我的信任心,这也违背我的原则。”
“唐诺;你真的疯了。”
“没有,我在恋爱。”
“恋爱不一定要大脑麻痹,你不必——”
有人轻叩房门,白莎说:“请进。”
房门打开,华亚赛站在门口。
白莎说:“哈——罗,亚赛,请进,请进。”
他说:“我想你也许愿意上街晃晃,玩玩轮盘什么的,不要整天工作忘了娱乐,喔,这是套新衣服。”
“是的,现成的竟然合身。”
“我看是合身,穿你身上很好看。”
“我从未想到过,这一生还可以穿成衣。”
“你本来就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会合适,你身材很好,有合理的比例。”
白莎愉快地说:“马屁精。”
“不,我倒是真心的,要不要上街,小小赌一赌?”
白莎说:“你晓得我碰到什么了?”
“不知道。”
她说:“唐诺要辞职,你相信不相信?”
“辞什么职?”
“不再为我工作。”
华先生看着我,但向白莎发问。“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我说:“马上。”
“为什么?”华先生看看白莎,又看看我。
“他恋爱了。”白莎说:“对象是—一”
我站起来走向门口。“假如你要讨论我的私生活,”我说:“我不在场,你可以少点顾忌,你如要讲那女孩坏话,我不要听,你的脑袋不会了解她的好处。”
我把门自身后关上,走向走廊,足足走了6 步,听到门突然打开,房后是白莎的声音说:“亚赛,让他走,你救不了他,他一旦决定。不可能—一”关门声打断了声音。
我走回仙掌斑,孙路易尚未回来,我又到电信局说:“我叫赖唐诺,我在等洛杉矶送到萨儿萨加夫旅社的电报。”
“请等一下,”职员说:“我来查一查。”
等了2、3分钟,他出来说;“有,刚巧收到。”
“能不能这里给我,省得你们送去旅社?”
他看看我,问道:“有什么身分证明吗?”
我给他一张侦探社名片。
他看了名片,打开抽屉,把名片丢入,把电报给我。
电报来自卜爱茜,电文说:
薛坚尼资料已航寄。1933,12月14与胡依娃结婚,无离婚记录,另有人曾调查相同资料,想系他社受雇调查胡女,饮食习惯改变起因生理需求,勿使下跌太快,会导致反弹。
我将电报放进口袋,步行到仙掌斑等候,楼下管事要送我一把筹码试试手气。并希望我千万不要客气。我告诉他我只是在等孙路易,而且喜欢随便晃晃看看。
15分钟后,路易回来。
“一切顺利吗?”我问。
“要看你什么叫顺利,这些人笨得像牛。你知道怎么着?我一开口,他们就想推在我身上。”
“推什么在你身上?”
“杀死薛坚尼。”
“疯了?”我说。
“他们是疯狗。”
“怎么想得出来的?”
“那是坚尼没错。我认出是他,他们要我说我怎么知道是他。他们认为即使我和他赛过一场。不见得会在陈尸台上还认得出来。我就告诉他们,不只挺在那里我认得他,而且前一晚,他活生生的时候,我就认出他。你以拳为生时,你注意其他拳手的小动作,你记得一次就终身不忘。这些蠢牛要知道昨晚的一切,但一知道昨晚在这里的一切,他们立即说我对他有恨意,因为他几乎使我失业。而且老板会对我印象不佳。他们又问了毕先生很久,当然用电话,特别注意我有没有说要报复。”
“老毕怎么说?”
“他说我有点神经,叫他们不必当真。你能想得到吗?孙路易?有神经?”
“之后呢?”
“他们把我带到局里,当我犯人看,说我可能杀了他。最后大概他们相信了我的话,让我回来。凶杀案发生时,谁都知道我都在这里上班。”
我说:“我才和毕先生谈好,他给你30天假期,你把我训练训练好吗?”
“训练拳击?”
我点点头。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一句话,我真能改变你。你有天份。你想进拳击圈。”
“不是,只是想对拳击多知道一点。”
“那很好——但是——”
“路易,一切都已讲好,你薪水照拿,你不损失任何东西,回来时职位仍在。”
他说:“我就在这里教你。我们在地下室布置一个场地,我每天训练你一点。”
“不,我对一切都有点疲惫了。我想脱离现有的一切。我们离远远的建立一个训练营地。也许到雷诺附近找个地方,另外还有一位女孩和我们一起。”
“一个女人?”
“嗯哼。”
他看着我,眼皮扇呀扇的。用缺了两个牙的嘴笑着说:“什么时候开始?”
“立即开始。”我说:“我去买辆适合这种场合的中古车,我们可以悠闲地一路露营过去,化费不了多少的。”
“喔,”他说:“好极了,露营我最内行,我另外有个绝活,野炊我最在行。”
我说:“你准备一下,我们必须匆忙一点。我有一个感觉,我们要不快走,警方会不让我们走。”
有一阵子他眼中露出恐惧,他说:“我还不能立即走,我有些手套。但那都是轻的一种,训练时要用重一点的。我们也要一个沙袋,我离开洛杉矶时把我的卖了。我们只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