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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剩余的这些吃食因为那便宜爹爹三人的闹腾,也还没卖出去多少,所以这会儿轮到施裕和王维汉两个大男人守摊,而白小菊则欢乐地带着慕嘉,慕夕,以及一直摆着脸的陆雨泽去逛绸缎铺子了。因为多了一个陆雨泽的跟随,施裕这次倒也放心小娘子离开他身边,虽然目前他还理不清为何对这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如此信任。
几个兴高采烈的孩子蹦蹦跳跳的来到绸缎铺子的门前,刚要迈进铺子就听到里面传来店东家咆哮的声音,“慕嘉呢?我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儿,怎的就没人影了?这孩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对了,你方才去做什么了?怎的也不再铺子里,难不成你们都反了,希望我这上好的缎子都被人顺了去?”
“东家……东家……我方才就去了下茅房,早上吃了凉东西,方才实在没憋住,我……我去的时候,慕嘉明明还在这儿呢!”被骂的小伙子比慕嘉略年长些,眼睛傻傻的瞪得又圆又大,显然没有慕嘉灵活的脑瓜子。
沈慕嘉闻言,恍然想起,方才正在跟一个客户谈生意,有个街坊家的孩子过来告诉他,做吃食的漂亮姐姐跟人打起来了,旁边还有他那可爱的小胖妹。他太过心急,不顾一切的丢下客人就跑了,这会儿想来,怕是难以向东家交待了。
他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正待心烦意乱,突地与一双幸灾乐祸的眸光相撞,气得他拂了袖子大步往里走去。
“东家,都是我不好,您别怪树子哥了!”沈慕嘉一进门就急于承认错误。
店东家气哼哼的指着沈慕嘉的鼻子,“说,到哪儿野去了?真够狠心的,也不怕我这铺子进了贼。今日幸好没丢东西,若是被我发现丢了任意一段布匹,我就扣了你们半年的银子,看你们还长不长记性!”
沈慕嘉在一旁低头认错,诚恳的态度实在该得到嘉奖。
“是,是,东家您说的对,扣银子是应该的,都是我一时贪玩儿,跑出去看热闹!东家,子恒甘愿受罚!”
“哼!原本看你是个老实会事儿的,不曾想也是一个贪玩儿好事的孩子。你就是该罚,那街上每日都有稀奇古怪的事儿,你就狠了心把我这铺子扔了自己乐呵去,这一年下来,还不叫我这老小子喝西北风啊!”
作者有话要说:加一更啊。。。。。。
☆、第四十章
沈慕嘉被骂的躲躲藏藏,不敢抬头,本来就是自己做错事,无须辩解。
陆雨泽抱肘看戏,满脸的悠然自得。
白小菊待东家火气降了少许,才适时的上前插话,道:“东家,扰了您的兴致了,可否忙里抽个闲帮我这位弟弟择个布匹?”
陆雨泽微怒,瞪了白小菊一眼,却也没做辩解,毕竟他实在是太想换掉这身掉价的破衣裳了。
店东家一看有客上门,猝然收了怒色,改为笑脸迎人,“哟,这位小娘子说笑了,什么兴致不兴致的,快,里头瞧瞧!都是新上的料子!”随即用诧异的目光顺便在陆雨泽身上转了一圈,及时收回。
白小菊回头,望着还不上前的陆雨泽,打趣道:“怎的?还不过来挑选,莫非是想让我为你择一匹红缎子?”
陆雨泽不得已走了过去,咬牙道:“温柔其外,彪悍其中!”
白小菊微楞,不怒反笑,指着一匹女儿家常穿的桃红色布匹道:“东家,就要它了!扯上三尺!”
店东家瞠目,小慕夕在一旁捂着嘴咯咯直笑,穿桃红色的衣裳是桃花男。
陆雨泽额上青筋直跳,抬高音量吼道:“谁要它了?凶女人!东家,我要这匹,勿听信这恶女的话!”
白小菊笑得格外灿烂,她突然觉得身边放着一头易躁的狮子,时不时逗弄一下也蛮不错。
店东家认出小慕夕,听说了白小菊和他们兄妹的渊源,故并未在价格上太过计较。白小菊欣喜,多扯了好几尺准备回去给家里的男人,以及这双早年失了父母疼爱的孩子一人做上一件秋衣。
有了布匹还得找裁缝,别人等得,陆雨泽可是半分也等不了,如今他流浪于此,身无分文,又风餐露宿数日,仅有的一双好鞋还被他当去换了包子。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暗暗设想,若是这泼女人肯借自己些银两便好了。
白小菊付了东家银子,恳求他准沈慕嘉一个下午的假,理由是前半晌小慕夕受到惊吓,想让哥哥陪伴,东家知这是自家的老客户,且还得靠小伙计来维持,便让小伙计随他们去逛逛。白小菊欢欢喜喜的领着三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去附近的裁缝店。一路上,她惊奇的发现总是鼻子翘到天上的人,竟会专心致志的发扬沉默是金的精神。
白小菊翻了个白眼,没话找话道:“喂,陆雨泽,你一个南方人怎的来这里?还给弄成这番摸样,莫不是与家人失散了?”
陆雨泽闻言,一改初遇时的桀骜,口气有些淡漠,道:“算是失散吧,不过是我主动失散?”
白小菊魔怔,十来岁的孩子竟有胆与家人主动失散?在现代,那就是典型的问题少年离家出走啊,是要引起社会上广大人民群众特别关注的。
白小菊继续这个话题,“出门时银子没带够?”
陆雨泽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不合逻辑的问题,愣了一下,尴尬的说道:“当日不曾想出门要花这许多银子。”
白小菊再次无力的白了陆雨泽一眼,道:“那银子花光了,何时启程归家啊?”
“没有完成我的心愿,岂能这样灰溜溜的回去!”
白小菊撇撇嘴,继续问道:“什么心愿,让你一个小孩儿徒步走上几千里远,都到了这般田地了,还死犟着嘴说不回去?”
陆雨泽突然目光变得幽深,望着前方的人群答道:“我要成为世上最强的商人,再不让他们嘲笑我?”
白小菊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孩子的目标可真……?行,至少比自己的明确,远大。她看向陆雨泽的眼神突然生出一种不一样的情愫,道:“你一个人走如此远,就是为了游历各间,学习不同的经商之道?”
陆雨泽万没料到一个山间女子竟能一语道出他心底的渴望,看向白小菊的眼神恍惚间有种不可置信。
白小菊吃吃一笑,道“你一个孩子娃娃,猜得没错的话,应该还是个大宅院里的公子哥儿吧?想研习经商之术,也不能一个人离家啊,家中再有不喜欢的人,也比外边来的安全!”
陆雨泽被猜中身份,心中震惊,沉声道:“你怎知我的身份?”
白小菊有些得意的视线将陆雨泽瞧了个精光,陆雨泽打了个冷战,跳离一步,嗷嗷叫:“你这个女人,这是什么眼神,小爷我……”
白小菊哈哈大笑,道:“急什么?我是瞅着你这身衣裳的料子,未破碎之前想是值得好几两银子的吧?”
陆雨泽心中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说从我这件衣裳看出的端倪?”、
白小菊颔首,薄唇一抿,道:“只是原来配的未必是这双草鞋?”
陆雨泽眉目一低,面有赧色,道:“这是我在镇外的破庙里捡的,原有的那双两日前换了银两买包子了。”
白小菊早料到如此,听他亲口说出,眼中酸涩之余更是钦佩至极。
“那你现下的意思是,即使给你扯了这布匹做了衣裳,你也会衣着鲜丽的站在乞丐堆里抢食吃?”
陆雨泽不忿的张口道:“小爷怎会与他们抢,小爷是预备着在这儿找份儿差事的?”
白小菊不喜他说话的语气,更大声音说道:“左右不过十来岁,别满口小爷小爷的,我不爱听,日后改改。”别过眼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下沈慕嘉,道:“瞧瞧我们小慕嘉,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多招人喜爱啊!”
沈慕嘉兄妹对视一眼,相顾不语。
陆雨泽被吼,习惯性的想再吼回去,“你……你……”
白小菊牙尖利嘴,不待陆雨泽接口,便沉着脸抢声道:“你什么你,小孩子家家,有了错,还不知悔改?再敢说一句小爷,布料收了,不去裁缝店,回摊子上!”
陆雨泽从未见过变脸如此快的小女人,气得他差点当场吐血,颤抖的手指指着白小菊:“你……你个坏女人,是你要送我衣裳,小爷我才跟你来的,,现下却说出此番话,你……你竟敢如此对待为你解围的恩人!”
白小菊不理会他的满腔怒气,美眸一转,笑道:“若是从此不再自称小爷,我倒可以考虑管你吃喝住宿,另外为你谋得一份好差事,让你离你的心愿进上一层,如何?”
陆雨泽正待破口开骂,即将吐出的字眼又生生咽回口中。
沈家兄妹也都同时愣住,两双乌黑的眸子盯在白小菊身上。
白小菊娇笑一声,道:“到底应是不应?”
陆雨泽不敢置信:“当真?”
白小菊眸光一定,道:“当真!”
陆雨泽心中欢喜,多日来的无目的流浪已让他非常厌倦,现下有了如此好的机会,他岂会放过。
他复又抬起那盛气凌人的头,故作不咸不淡的样子,说道:“那小爷就勉为其难应下了!”
白小菊凌光一闪,陆雨泽打了一个机灵,弱弱的说道:“我…。。我应下就是了!等什么眼啊?又没我的大!”
摊位上
“相公,我们回来了!”白小菊扯着小慕夕的手碎步走向摊位,身后尾随了两个半大的男孩儿。她眼观四处,却只见王大哥一人正忙活着给人盛吃食,而自家相公早已不见踪影,“不对啊,相公从来都不是擅离职守的人,这会儿上哪儿去了?”
☆、第四十一章
“王大哥,相公怎的不在?”白小菊将买来的布匹搁下;随口问道
王维汉一边忙着打发了客户;头也不抬的答道;“听说前头有家铺子想脱手;施兄弟说过去瞧瞧!”
白小菊点头;想起包袱里的烧饼;利落的解开绳结;拿了出来;“都过了晌午了;大哥您还没用饭吧?我这里有刚买的热乎乎的烧饼;您就着咱这吃食赶紧用些。”
王大哥嘿嘿一笑,粗糙的大手接过,“施兄弟也没吃呢,我给他留一半。”
白小菊笑了笑,道:“大哥尽管吃,我这包袱里还有剩余的干粮,待相公回来将就着也能兑付。”
两人说笑中,施裕脸带阴郁的从街边走来。
“相公怎的了?是那门面不合适吗?”白小菊见相公满脸不高兴,快步迎了过来。
施裕摆摆手,道:“门面倒也合适,都是临着街的,只是那掌柜的是想卖掉铺子,而不是租用,铺子太大,价钱也高,怕我们一时也拿不出这些银子。”
白小菊道:“那需多少银子?”
“左右也得一百五十两。”
白小菊叹了口气,道:“那便算了,家中不过五十两余银,本就打算租用个小铺子放些吃食,白酒。左右也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
施裕难得沉思起来,白小菊有点疑惑,相公绝不是因这点小事放不开的人。
白小菊缕了下搭在眼前的发丝,道:“相公似乎有其他的担忧。”
王大哥闻言,正在往嘴里送的食物在半空中滞了一下,片刻,又继续塞进嘴里。
施裕顿了一下,有些沉重的语气说道:“那掌柜的急于脱手铺子,价钱倒是可以再议,只是我察觉到,这镇子里凡是路子广的人似乎都在忙着转手家宅铺子,怕是真的有祸事要来了。”
白小菊乍听到相公的分析,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王大哥一口一口咬着烧饼,若有所思。
小慕夕凑过来,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哥哥姐姐,什么祸事啊?是不是又有坏人要来了?”
慕嘉拍了妹妹一记脑袋,冷着脸道:“不许多嘴,哥哥姐姐在说要事呢!”
小慕夕虽有些恼怒哥哥又打自己,可现下的气氛确实有些怪异,她敏感的心思察觉到几人的脸色都显得很紧张,嘟了嘟嘴,也不敢说话。
白小菊稳了稳跌宕起伏的心,道:“相公,那你说若是真有战乱,我们目前是不是不应该花钱来铺开自己的生意。”
王大哥一直保持缄默,不发表任何意见。
施裕见小娘子皱着眉头,不忍她太过担忧,伸手刮了下她的小鼻子,笑道:“菊儿务须为此事烦忧,战事不是这一时半刻说来就来的,只是有些人闻到了风声,揣摩当今天子的圣意如此,说明白些,不过是猜测而已。即使开战,没有个半年以上的时间也打不到这里。我想那离王和离王世子可都不是吃素的。”
白小菊纠结的心此刻才算放下一半,她习惯性的用一根手指戳了下相公的胸膛,道:“那这铺子我们是租还是不租了?”
施裕思考片刻,道:“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