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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无奈地点点头:“小意思,说吧,怎么解?”
道士神秘地笑笑道:“不够,不够,这次的酒,我要你”说着将食指冲着秦春一指“就是你,给我送上山来。”
秦春觉得自己的脸在抽搐,手心痒痒得直直想打那道士一顿。
“哦,知道了。”秦春满不乐意的答道。
顾道士是个有两把刷子的道士,打秦春听了他算的那首诗就这么认为。虽然,刚才道士脑后淡淡地神仙光圈已经在他没脸没皮地漫天开价的时候消磨殆尽,|Qī…shū…ωǎng|但仙气多少还是有一点,凭着这仅有的一点仙气,秦春决定忍了这个牛鼻子道士。
“妮子你别不高兴,道长我这么说也是让你有个机会与我玄武大帝修缘,说不定,到时候,你就能修成了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的主而难免。”道士见了秦春的模样,心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感,总算是报了那桃花树的一箭之仇了。
“别跟我在这里扯些那有的没的,快说,怎么解?”秦春冲着道士一瞪眼,吼道。
“简单,酒方子送人,酒铺子关门,你的劫就解了。”道士轻松地说道。
秦春真想飞起一个巴掌耍在道士的脸上,生生地忍住,说道:“你是不是想叫我把桃花酿的秘方送给你呀?”
“道长我喝酒不酿酒,你要是正想送我的话,我也乐意收下。”道士搓着手,笑笑道。
“酒方子送人,酒铺子关门,你让我以后喝西北风去呀?”秦春使劲瞪了瞪道士,骂道。
“道士的话,听不听由你。”顾道士说着转身,身子毕竟秦春,“我告诉你的是解你桃花劫的办法,又不是告诉你什么生财之道,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去吧。”
“活都活不下去了,还怕什么桃花劫吗?”秦春反诘道,“我看是你这道士张狂地不知轻重才对。”
“小妮子,你错了,我可不是一般的道士,这十里八乡地都叫我一声活神仙。”顾道士笑着说道。
“活神仙?死了的神仙还有什么用?神仙自然要是活的喽,我看都是些乡人们为了省两个子,来讨好你的话罢了吧。也就是你这个老道士听了好话就松了骨头。”秦春嘟着嘴说道。
“小妮子,你又错了,死掉的神仙千千万万,其实就是些失去了法力的神仙,又不是不会开口说话。”道士露出了一个神秘的表情,拍拍自己的长衫,“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答应活神仙的桃花酿别忘了早日供上来,不然,小心爷爷我捏个灭字诀,把你的七魂六魄给勾出来,然后再让你小妮子魂飞魄散。”
秦春听得有些气馁,眼前这个疯疯癫癫的道士到底可信与否,现在她越发拿不准主意了。记得以前听刘宝瑞先生的单口相声《斗法》和《黄半仙》说得都是因着了巧合而做了神人的故事。这个姓顾的道士,做出一副样子是真的有绝技在身还是歪打正着给她批了这个准得连自己也不敢相信的命,她还真没了主意。
前尘往事,准不准还在其次,但他口口声声说下的桃花劫倒是秦春不得不放在心上的。若是其他的避劫的办法也就算了,偏偏是这么个掘祖坟,有今生没来世的解法。这让她以后可怎么活呢?
秦春一边思量着个中厉害,一边溜溜地往山下走。山道上人烟稀少,再看看那道观也有些破败,香火也不是很兴旺。一座大山,一座道观里,除了那个一嘴狂言的顾道士,也就只有那个天天被他揪着耳朵呼来喝去的小道士。看来,这不是个神仙显灵的地方。
秦春思量着这些,这时,迎面走来个挑着柴禾要下山的樵夫。小妮子看着樵夫转了转眼珠子:要想知道这道士到底是不是活神仙,问问山里人的口碑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樵夫大哥,我想打听下,你可知道这山上有个道观,叫紫霄观的?”秦春一脸和善地凑了上去。
这樵夫一看就是个在家里被老婆欺负的样子,见着女人就有些害怕地往后哆嗦了一下,点点头:“知道,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问,这道观里算命批字的道士,算得准不准?”秦春问道。
樵夫睁眼看着秦春,上下打量了一番:“姑娘是到观里去求姻缘的吧。”
一个年近二十的女子一人徒步来到这深山里的道观里,让乡人们看了多半会认为来求姻缘的。
秦春默认似地点点头。
“那道士是不是跟姑娘说有了劫在身,还说能化解?”樵夫继而又问道。
秦春点头如捣蒜,心里的云雾似被樵夫给拨开了。
“姑娘,你可千万别信他呀。那道士整日里嗜酒如命没个正型,见人就说那人有劫。这可是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樵夫认真地劝说道。
秦春抽着嘴角笑笑,难不成自己真的被那道士给生生骗去了十坛子的好酒?
“乡亲,那道士都骗了些什么人呀?”秦春问道。
“还不都是些住在附近的乡亲们吗?这道士也是头些年才来的,刚来的那些有个妇道人家上去算命想打听她出了远门的丈夫的音讯,那道士就给算了一卦说是近三月里保准能回来。后来也还就在三个月里回来了。就这一件事,给在乡亲里传得神乎其神的,来观里烧香的人也就多了,问事的人也多了。可打那以后,这道士就怎么算也不准了。头前说我们村里的一个姑娘命犯什么孤鸾的,那孤鸾呀,听说就是嫁不出,要她在七天里给这一山的桃花树都绑上红绳,然后去讨百家水给每棵树都浇一遍水。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刁钻的活计呀。”樵夫说着看向秦春似乎想征得女子的认同。
秦春点点头,想着那道士还真是个刁钻的主。
“那时候,他算得还挺准的,姑娘家的娘一听给吓病了。就在床上躺着,话说不了,动也动不了,吓得那姑娘和他爹就各乡各处地去找大夫,就把时间给耽误了。姑娘家家也吓的不行,正想着上山再去求求那道士,不成想,一个医馆里学徒的小伙计就因为看病的事情看上了人家姑娘,两人就成了亲,你说说,那道士不就是胡说八道吧。还害了那老太太得了病。”
“原来如此。”秦春说道。
“还不止呢,姑娘想知道得更多的话,就来我家喝口水,听我媳妇给你说说。她知道的事情可比我多。”樵夫说着露出一个憨厚的表情。
秦春笑笑:“倒是有些口渴了,那就叨扰了。”
“不碍的,不就是喝口水嘛。”樵夫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两人一行就往山下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应该都听过刘宝瑞先生的单口相声吧,不沾推荐大家看看央视的动画版,很是不错的~
还有说解学士和刘罗锅的,都是些很不错的段子~可惜的是,刘罗锅的段子还没录完,先生就因为文革的事情辞世了。默哀下。
解劫
在樵夫家的篱笆墙下坐了一盏茶的时间,秦春就起身走人了。
樵夫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她的媳妇是个矮小精明的女人,一头在院子里指使着她家的男人做这做那的,一头就扯着秦春说那道士的事情。
道士的事情,小妮子听了两耳朵就明白了这些年那山上的道士没少让这村子里的人吃苦头。看来所谓的命批怕也是不做准的吧。
秦春一直吊着的心放了下来,管着农妇叫了声:“大嫂”是要告别。
山上的人很是热情地把着篱笆看着秦春走了老远才夫妻双双地把家还。
这对夫妻的热情让秦春很是受用。小妮子一时也感慨起,这样一对夫妻一方耕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来。她本就是个踏踏实实的女子也不求荣华富贵,媚惑朝纲的大展宏图,就盼着能安安分分地找个男人过自己的小日子,过个两三年,再有个孩子整日里跟在自己的屁股后扯着裙子咿咿呀呀地喊声娘就心满意足了。
但谁能给她这样的生活呢?
吕沛竹吗?
秦春气馁了,或是说逃避了。一定不是他。离开吕府前她就知道,吕沛竹时时处处在捉弄她,包括那一方染血的手绢也好,也是一手障眼法而已。
起初,她还是相信的。一个女子清晨起来和一个曾经心仪的男子共处一室,这个总拥着一腔傲气的男人还晃着手帕告诉你他和你做了些什么。秦春不是个狐疑的人,当然闪进脑子里的想法是怎么办,而不是这是不是真的。但细细看了这手帕,秦春就明白了,再看看床上的痕迹,小妮子心里的一清二楚了。
她虽然不太明白吕沛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但领悟个中真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想想面对这件事情时,自己的态度——愤恨,憎恶。
吕沛竹是个做事就要求结果的人,所以,他做的一切都是让自己讨厌他。在他的眼里,怕自己就是他能玩弄于鼓掌间的一颗棋子吧。
所以她走了,留了手帕在枕头下,告诉那个骄傲的男人,这一次,是你看错了。
秦春在路上走着,晃头晃脑地想着这些事情。想到吕沛竹心里似乎总是窝着一股气。
“别想了,生气伤身体。”临近桃花酒铺的时候,秦春叹了叹了,自己安慰道。
秦春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一盏幽暗的灯笼在门前亮着。小妮子想着小丫头这次还真是有心,怕夜里天黑不好走路,还在门前给我打了盏灯笼。
小妮子想着心里暖洋洋地便加快了脚步。
没走两步,却见,灯笼不是挂在门口,却是有人提在手里的。
不会又是哪位瘟神,在门口等着我吧。秦春最近眼皮子老是跳,一遇上事情就爱往坏处想,于是就快走了两步。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这个时辰的桃花酒铺的门板已经合上了。店外的青石阶梯上站了一个女子。秦春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是那个来讨酒方的葛从嘉。
小妮子摇头叹气,还是真怕什么来什么,一低头,想装作没看到,打后门进院子里去。
葛从嘉站在店外有些时辰了,好不容易见到了秦春,忙上前去打招呼:“秦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秦春一伸手拦住了葛从嘉的话头:“姑娘你别说了,要酒方子就没得商量的。”小妮子嘴上虽然强硬得不肯退让一步,但心里却浮起了道士说的那一番子话,一时间心里打起了鼓。
“秦姑娘,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便是了,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办的。”葛从嘉甚是诚恳地说道。
秦春循着灯笼的火光看了看葛从嘉。女子不知在寒风里站了多久,双颊上泛着红色,似是被风吹了很久,鼻尖上也是一片红色,小妮子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地温和说道:“姑娘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厉害。不是我要什么,而是这方子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一店的老小就指着这张方子吃饭。不是我信不过姑娘,而是我赌不起。”
葛从嘉听了点点头,似乎有些明白,独自的立在风里,神情很是寂寥。
“葛小姐,我话已经说到了这里,还请小姐回去吧。你要愿意,我愿意多备下几坛子桃花酿送给令尊,也算是我秦春的一番心意了。”秦春说着停住了脚步,认真地说道。
葛从嘉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摆手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葛小姐,你就回去吧,天也晚了。我累了一天,也乏了,也进去休息了。”秦春伸手推开后院的门,一脚跨了进去。
反手将门合上,秦春的心多少是被这个执著的女子所打动了。
“春娘,你碰着那个葛小姐了?”小丫头抬头就问道。
秦春点点头,却不做声。
小丫头的脸贴了过来:“春娘,我觉得这葛小姐是个好人,心也挺诚的。”
秦春有些惊讶地转头,看着小丫头说道:“从不见你夸人,今天是吃了什么蜜糖了,也说起别人的好话来了?”
芳姐儿打趣似地皱皱鼻子道:“春娘,跟你说正经的呢!这个葛小姐,打今天早上,开店的时候就站在门口了。”
“这么早?我出门的时候怎么没看见?”
“你眼睛都长在头顶上,其他的美女都入不得你的眼睛,你哪能看得到呀?”芳姐儿反诘道。
秦春嘟嘟嘴,有些无奈小丫头的伶牙俐齿。
“我见她一人立在风里,现在天气怪凉得就要她进店里来坐。她说她就想见见你,求你应了她的事,也不好意思进店里坐。后来我叫了好几次,她才挑着店里最僻静的地方坐了会子。到了中午店里的生意好了,人也多了,她见了就自己让了座出来,又在门外立着等你。”
“哦,这还真看不出,见她一副娇生惯养的样子,这还真没想到。”
“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呢。他家的仆人见小姐一直没回去就寻到了店里,就带了饭过来,那小姐也没吃一口,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巷子口等你。一直到关店门,她也没走。后来我见她就站在门外,就劝她进来,她也不来,他家的仆人来接她回去。她也不走,说是今天一定要等到你来为止。后来那仆人没法子就留了盏灯笼给她。”芳姐儿说完,直直地看着秦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