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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对,外室也是外室,不过不是二公子的,却是冷得没了谱的大公子的,但,是曾经的。
大爷阻拦,秦春又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应对的办法。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一遭就让小妮子撞上了。
秦春没那么多闲情逸致跟大爷在这里扯闲天,心里着急想见吕石君,就更加没有心思冲着大爷谄媚几句,把大爷说的心花怒放,放她过去。
怎么办?
在思索了一番后,秦春想出了一个最最笨的办法。
小事化大。
事情一大,惊动了上头的人,说不准还就有几个人认识她这个在行季里住了大半月的女子。要是运气好的话,直接惊动了吕石君,那事情就更简单了。哪怕倒霉到喝水塞牙缝遇到了吕沛竹,她就不相信,吕沛竹能叫人活活地把她扔出去!
院外的秦春眼睛一斜,撇过看门的大爷。大爷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事情不妙!
院里吕石君的雕花床上,二公子裹着被子正在梦里握着银铃上下揣摩。
行季外青苔湿滑的青石板阶梯上,四九站在木雕的门口,举着手正要敲门。
行季里刚刚睡下的吕沛竹被夜风吹开的木窗子发出的吱呀声给惊醒了。
吕沛竹睡得浅,也是因为几年前落下的毛病。在那些刚刚接受事务的日子里,每晚要处理完事情才能睡下,但往往就是刚刚入睡的时候,每每又有人来报事情。一来二去的就养成了浅睡的习惯,虽说这两年手下已经培养了几个能接手些事情的人,不必一日日只能睡上二三个时辰这般的辛苦。但毛病却是落下了。
笃笃,笃,笃笃。
不是府里的人,是他们。
吕沛竹心里想着怕是又有什么急事找上了门,抬手揉着太阳穴,过去开门。抬眼一看,门外的人竟然不是初沉,却是四九,吕沛竹立刻神色凝重起来:“秦春哪里出什么事?”
这个时候的四九应该正在照看着秦春,这是他下的命令。毕竟他不能完全相信一个游手好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恶少,真能没有一丝怨恨地放手。而四九一向听话,不会擅自离开。
“她到了,到了府上,正在门口要进来。”四九单膝跪地,竟然简略地答道。
吕沛竹的双眉一拧:“到底是怎么回事?初沉来报的时候她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还不清楚,刚进了家门,在院子里坐了会就又出来。她是来找二公子的。其他就不知道了。”四九站起来,背挺着笔直,一看便是个有武功底子的少年。
“明白了。你先下去吧。”吕沛竹说着转身禀退四九。
四九站在原地踟蹰,最终还是说道:“似乎遇到了麻烦,守门的不让她进来。”
吕沛竹的脚步一顿,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四九点点头,往僻静处隐去了身形。
啪啪啪,木雕的门被敲响。管家从黑暗里摸索着床头的火折子,点起了烛台。“谁呀。”管家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心里默默念叨着,怕又是那个小三喝醉了酒跟谁闹了起来,这事要是惊动了大公子,怕明儿就不单单是那小子被赶出府去,连自己也是要落个管教不严的罪过吧。
管家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千万别让上头听见了,一边打开房门。
“大……大公子。”管家看到门口的吕沛竹披着一件单衣,站在风里神色很是疲倦,因此有些惊讶的叫道。真是奇了怪了,按说大公子是极少来自己这里的,怕今夜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管家心里揣测着,嘴上又恭敬地问道:“公子,这么晚了,是不是下人们那里去了什么事情了?”
“你去后门把门外的女子领进来。”吕沛竹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向着行季走去,走两步又停下了脚步,“领到二公子那里去。另外,其他的不要多嘴。”
管家诺诺地应着,心里却是没了底。这行季是离着后院最外的地方,大公子怎么能知道外面出了事。此外,这大冷天,夜半三更的时候,是哪家的女子来找二公子呢?还要大公子出面?今晚正是奇怪了。
管家边想着,边往后门走,还抬头看看这一夜的月亮是不是成了双了。
那头的秦春见大爷一副警惕的样子,单手牢牢地把着大门,像是只要你一闹,我就关门的样子,秦春心里又打起了鼓。一计不成,二计未生,秦春的身体就有些不支,眯起桃花眼,一抿被风吹得微微发青的嘴唇,弱柳扶风便要倒了下来。大爷一看,这姑娘不是要晕死在吕府的门口下,当即发了善心,伸手要扶。秦春那娇柔的身子还没沾着大爷的手,管家就出现在这场诡异的戏码里。
“咳咳,咳咳。徐伯,你这是干什么呢?”管家面色严厉地问道。
“管家,我这不是见这位姑娘要倒了想搭把手扶了一把嘛。”大爷急急缩手,他清清白白几十年,练下的童子功可不能让这个狐仙似的女子给败坏了。
管家的一张老脸瞥向站在黑暗里的秦春,大爷好心似地递上烛火让管家看个明白。不看还好,这一看就看出了名堂,她不是那个在大公子房里住了大半个月的女子吗,最后还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现在怎么又惹上了二公子?
尽管是满肚子的狐疑,但大公子的吩咐还是不敢忘的,管家道:“姑娘,你这是……”
秦春撇过脸,轻声答道:“小女子有要事,万不得已要见二公子。”
希望这位管家已经从小鬼的等级升到了夜叉,多少也能好打发一点。
“哦,这样,你随我来吧。”管家走了一个过场很自然地顺梯下。
似曾相识的回廊,似曾相识的花木。秦春一路走来难免会想起那段住在吕府的日子,不由地便停下了脚步,抬着头往吕府的东面望去。
夜这般的凉,现在的他已经睡下了吗?
他还是向以前那般睡得很浅?当初枝上的雀鸟扑腾翅膀的声音就能把他惊醒。
这一夜,他的梦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做秦春的女子?
秦春想着想着便笑了,人真是一种念旧的动物,说是忘了,却还是忘不掉,越是这样的凉夜,越是这样要离别的时候,越是想念他,想念他曾经温暖的怀抱。
“秦姑娘,到了。”管家的说话声震醒了如坠梦里的秦春。
在即将离别的时刻,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里早就埋进了一个叫做吕沛竹的男人,不管他是否爱过,不管他曾做过些什么。当自己真正地站在曾经一直逃避,不敢面对的分界线上的时候,她的心,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吕沛竹这个男人,她是永远也不会抹去的。
踟蹰地站在院里,抬起头,有些犹豫地看着管家想说什么。
想再见一次他,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再见一次他,最后一次。
当做是离别前的放纵,当做是这场痴梦的终点,秦春突然放下了在心里的所有包袱,想见一见他,作为一切的释然。
“管家,我……”抬起手,摇了摇,最后还是放下,还是算了吧。既然要走,就不要去做愚蠢的事情,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吧,“没什么。就这样吧,挺好了。”
是对自己的宽慰,秦春扯着嘴角笑笑。管家退下。
举手敲门。
啪啪啪。
开门的吕石君睡眼迷离:“秦春,怎么是你?大晚上的过来这里?”
女子不语,低着头,眼里泛起了眼泪。
琉璃珠
“怎么了?”吕石君见秦春一副憔悴的样子,立刻从半梦半醒里强打起精神。
“我们回去吧。石君,我们回去吧。”额前的碎发垂下,遮去了她低着的眉眼,眼泪滑落,落在吕石君的赤足上,是温热却苦涩的感觉。
秦春黯着眼眸,从怀里掏出银铃,交到吕石君的手里。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吕石君握着秦春的肩近似狂暴地问道。
这样的秦春太出乎意料了。这个女子一直用一副洒脱的外表,掩盖着真实的自己。当她一次次被吕沛竹抛弃的时候,她选择了宽容地放手,当她面对陌生的世界时,她选择了勇敢地面对。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她跑来誓死不往的吕府,这个吕沛竹住的地方?还是寒风肆意的半夜,带着泪,神色黯然地站在他的门口!
“我太自私了。柳如生说得对,真的,我太自私了。我们回去吧,回到原来的生活去。早就该走的……”秦春像是失了神的木偶喃喃地念叨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柳如生跟你说了什么?”吕石君狠狠地一拍门框,压着脾气问道。
“他说的对,我太自私,从来不懂得顾及别人。我有什么资本让你等在这里,等我一年?”秦春抬起头,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吕石君。
“别去找他。”秦春伸手拉住正要往外走的吕石君,“我是真的想回去了,这算是我对你最后一次自私吧。”
流着眼泪的女子,笑了笑,惨淡地想当空的那抹玄月。
“先进来吧。”吕石君心疼地将女子让进了屋子。
起脚迈进吕石君房间的那一刻,秦春想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吧,不舍地回头望着东面。眼前似乎就能看到从行季里散出的灯火,窗纸上映着那个男子的身影。
门还是被合上了。
黯然地回头,秦春说道:“石君。”
“嗯。”男子应声,转身看着秦春。
“你愿意在这个时候回去吗?”
男子怔住:“于我,都是无碍的吧。”吕石君笑得浅浅淡淡,真是是无碍呀。
秦春伸手从他的手上拿过两只银铃:“那就现在吧。”
“秦春,真的想清楚了吗?”吕石君站在女子的身边,眼神决绝道,“回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明白。”秦春抬起头,用从未曾有过的专注的眼神看着吕石君。
吕石君摇摇手,背过身,避开女子的眼神:“如果……”
“什么?”
“如果,你还想见他一面。现在就去吧。”男子说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秦春摇摇头,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不了。”
窗外寒鸦依着枝桠,凄厉了月夜。
吕沛竹回到了行季,还是放心不下,沿着回廊往吕石君的住处而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让她跌跌撞撞地闯进府里。
站在树影底下的男子抬头,四九从隐秘处闪了出来,跪在吕沛竹的面前:“公子。”
“弄清楚是什么事情了吗?”吕沛竹问道,话里带着一丝不安。
“他们在说要回去的事情,怕不是要私奔吧。”四九猜度道。
“回去。”吕沛竹思量着低头,又抬头道,“知道了,你回去吧,以后这里不必派人守着了。”
四九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记得当初初沉告诉他要他守着秦春的时候,说过公子下的命令是:若有闪失,断首削足。公子做事虽说雷厉风行也甚是严厉,但几个近身的心腹他却是一直是极为善待的,跟着公子四年从来未曾听过公子对他说过这般决绝的话。四九曾经暗暗地想过,秦春这个女子是不是公子的心上人,不然有怎会动用上亲信?
但这一夜的突然,让四九再一次陷入疑惑,她与二公子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四九跪在地上,试探地问了一遍:“真的不必了吗?”
“不必了,你退下吧。”吕沛竹挥挥手,脸上的不安加重,伸手又拢了拢自己的罩衣。
这天太冷了。
手已冻得冰凉,吕沛竹不知道,冷的感觉是源自这样的寒天还是血脉里的冰冷。屋里的人断断续续地对着话,几不可闻地传进男子的耳朵里。
更多的却是女子啜泣的声音。
心头纠结似的疼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吐出的热气在空中结成一层雾气,迷离了谁的眼眸?
吕沛竹走到门外。触手可及的门,男子伸手。
两只银铃放在桌案上,烛火淡淡地散着柔和的光。真是像一场梦境一样。吕石君暗暗地想到梦里还想着真要回去的时候要怎么着才能带上他搜刮回来的永乐大盘,不想秦春竟然真的找上了门。但,多少有些不完美吧。
一会回去了,离开了,明天的吕府里会是少了一位公子还是只留下了二公子的一幅空皮囊?真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直在逃避。”秦春自白似地和说道,“一直说有了两个银铃就能回去。可我却连去琢磨怎么回去的勇气都没有。两个铃铛,就真的能回去吗?”
“一定是有什么玄妙的。”吕石君说着将两个铃铛放在手里,细细地看了一边,“你当初就一点也没有琢磨过?”
“没有,只是有一点很蹊跷。”秦春答道。
“怎么?”
秦春拿过铃铛,指着铃铛里的珠子说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一般的铃铛里面的珠子不会是琉璃的,而这两个铃铛里的珠子却是琉璃的。”说完,细细查看了一下吕石君的那只银铃。如果,珠子确实是由琉璃制成。
“果然是。”说着,吕石君就把两颗珠子给挖了出来,放在手里,就着灯火看,顿时惊呼道,“我以为这是琉璃的色斑,不想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刻着字。”
“这是自然,一定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