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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中桃花-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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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半月前,李掌柜把店盘给了在下。现在酒庄由我打理。”杨掌柜继续说道,“都知道论到宁波府里的酒,自然是桃花酿了。所以,在下今天有幸得见秦掌柜烦请您进屋喝杯茶。”

杨掌柜的话说的十分的客气,秦春不好推辞,不然在同行里的声誉怕是会落下个眼高于顶的说辞。就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摆手请杨掌柜前头带路。

芳姐儿和王宝儿从街上逛了一圈回来,不见秦春回来。丫头就先去了厨房做饭,心想着又是遇着了什么事,甩下他们自己快活去了。

桃花酒铺的小家伙并不在意的事情却在城的另一头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入夜,吕府。

前一天,秦春告诉了吕沛竹自己准备带着小家伙去散散心,这两天店里会忙一些,就不要过来吃饭了。吕沛竹知道秦春心里有事想要出去散散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难得在府里呆一天,卢照月自然要逮住机会好好侍奉自己的夫君。

起先侍女来请的时候,吕沛竹以手上的事情要忙为由推掉了。不想,没过多久卢照月亲自来了行季,婷婷袅袅地站在门口冲着夫君作揖:“难得碰上你有空在家的日子,还要忙着店里的事情,是我为妻的没有做好分内的事情。既然官人忙,那我就擅自命人把饭摆到了行季,不知是否扰了官人做事?”

吕沛竹执着手里的狼毫,抬头看了一眼,道:“既然来了就摆在这里吧。”

不温不火的语气,卢照月淡淡一笑,这样就好。

侍女们将饭摆好退了出去。卢照月在一旁伺候着吕沛竹用饭。自卢照月入府以来,府里大事小情都由她出面处理,安安生生地不曾出过什么岔子。毕竟是大家闺秀,见得世面也多,也是颇有气度。

卢照月难得见上夫君一面,自然磨得时间就长了些,等到回房之时,已是月上中天。

吕沛竹淡淡地蹙着眉立在窗边。

四九从树影里现身,以最快地速度闪进屋。扑通一跪在地上,双手抱拳:“公子。”

吕沛竹握紧了手上的书卷,上一次四九匆忙来报时,是秦春闹着要进吕府,这一次……

“说。”

“人不见了。”四九咬着牙说道。

秦春被杨掌柜请进了屋,四九就找了个地方,等着秦春从酒庄子里出来。但一直等到月晓星稀,还是没见女子的身影。原本秦春就是同行里出了名的,想巴结的人不在少数,请吃饭的也多。有时实在推不掉,女子还是会应下来。而这一次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毫无征兆,不想真的出了事。

四九心下知道事情不妙,想潜进去看看,但身上这一身装扮,里头的环境又不熟悉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回来先报一声。

但,一定是出事了。

冒着天雷也要回来报一声。人找回来还好,只是逃不过公子的一顿“家法”了。人要是找不回来,丢的就是命。

吕沛竹咬牙,来不及换衣服就出了门。当务之急,搜查泰昌号。

翻身上马,看门的小厮慌慌张张地开了门,吕沛竹就冲了出去。从来不曾见得大公子这般的急切,难道是铺子里出了什么事情。

扬起马鞭,吕沛竹心里着急,马儿倒是争气,不一会便到了县衙门口。来不及等什么通报,将缰绳甩给衙役,就冲了进去。

下一刻,一班衙役飞奔着出了县衙,直奔泰昌号而去。吕沛竹冲着县大老爷一拱手,转身就走。大老爷弯着脊背在后头送:“公子放心,下官一定尽力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双失,就是一起失踪的意思。

不知道这么就拽出了这个个词。

猜这两人干什么去了?

先后私奔?

春光乍泄

几丈之外的泰昌号,前一刻还是安安静静的一派祥和。现在已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不出意料,酒庄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翻了一个遍,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领头的捕快过来报的时候,吕沛竹竟然淡淡地一笑:“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就算了。”

捕快楞了楞,不敢多问。这个连县太爷也要礼让三分的人,还是不惹为妙。

吕沛竹骑马回府,路上不敢慢半分。

穿过回廊,推开行季的门。四九依旧跪在地上,脸色僵硬。

“把初沉给我找过来。”吕沛竹不看四九,生冷地命令道。

秦春的脑袋生疼,抱着后脑,眼皮子沉甸甸地似灌了铅一般。挣扎地睁开眼,紫色的流苏帐浮在眼前。晃晃悠悠地分不清是流苏的晃动还是脑袋昏昏沉沉地看不清东西。想开口说话,喉咙了火烧般的难受,刺痛的感觉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揉揉自己的鬓角,只记得跟着杨掌柜进了小亭,喝了一杯明前的龙井,身子就酥软起来使不上力,随即眼睛一沉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终于醒了。”耳朵里充斥着嗡嗡的声音,清丽的男声响起,很熟悉。

一双手伸了过来,端着一碗茶:“先喝些水吧。”

秦春撑着手臂坐起身来,侧着脸盯着进在咫尺的脸。是他!女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抬手打翻茶杯,嘶哑着嗓子喊道:“如生!”

柳如生起身往桌子边走去,又斟了杯茶交到秦春的手里:“先喝了它,有话一会再问。”

秦春的脑子一时冲进了一幕幕的画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喝下男子手里茶,秦春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柳如生坐在圈椅里,昂起头,削尖的下巴。几月不见,柳如生又消瘦了几分,精神也不似之前所见。秦春摇头。

柳如生伸出五指:“五天,你已经睡了五天。”

“怎么回事?”秦春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不祥的感觉围绕全身,“这里是什么地方?”

“杭州。”这两个字从柳如生的口中吐出,有着说不出的怪异,配上他脸上的冷笑,带着深深自嘲的意味。

“杭州?”一种想法闪进脑子里,难道这里是……

秦春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柳如生:“难道这里是……”

柳如生颔首,扬起嘴角:“张炎的府邸。”

五个字天崩地裂。

“你是自愿的还是?”秦春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一日柳如生出了城,不是为了避开旧相识就是为了救出葛从嘉。在他认识的人里,能插手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吕沛竹,就只有张炎。很可能,他是自愿的。但秦春不愿相信,有些话不是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会狠心去相信。

“心甘情愿。”柳如生一字一顿,脸上嘲弄的笑意,渐重。

秦春走前一步,一巴掌打在柳如生的脸上:“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

柳如生捂着左脸,冷冷地笑:“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样?”

一言蔽之,他还能怎样。

“但,怎么也不能这样……呀……”秦春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在男子的身边,神色恍惚。

“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一语中的,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了现在这部田地的。

“我?你该知道张炎为什么要把我掠到这里来的吧?”千万个想法转过脑子还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既然柳如生已经到了他的帐中,那张炎还要干什么?

柳如生转身:“我,不知道。”

不知是谁推门进来,秦春警备地向后退了一步。

丫头过来送饭,见到秦春醒了,摆好了饭就推了出去。柳如生坐到桌边,吃起饭来:“她去通报张炎了,过一会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自己便是了。”

秦春站在床边,眼前的柳如生变了,变得冷漠,变得麻木,变得决绝。

两人一桌吃着饭,柳如生冷若冰霜的不言不语。

秦春身上依旧没有什么力气,扫过饭菜,问了一句:“从嘉她……怎么样?”

柳如生握着筷子的手一滞,扬起嘴角笑笑,又继续吃饭。秦春心里越来越没底了,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碗筷。

饭刚吃完,张炎就进了屋。反手将门合上,涎笑了一声,将柳如生揽在怀里:“你姐姐来看你了,你不高兴吗?”

“高兴,很是高兴。”柳如生冷颜看着秦春,冷哼道。

“哦?”张炎放了手,上前一把拉住秦春,“你到底还要骗我到几时?”

柳如生面不改色,扫过秦春的脸:“我骗你什么?”

“什么?”张炎冷哼一声,“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姐姐!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张炎说着抓起秦春的手腕,带着愤怒的眼神盯着秦春,手上更是用力。手腕被人捏得生疼,秦春只能忍着不叫出声,冷哼一声扫过张炎:“放手!”

命令似的口吻一下子就激起了张炎的情趣,男子嘿嘿一笑:“有趣。现在你在我的手上,你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勾走我如生的心思。”

秦春惊愕。

“姐弟情深?你还正当我不知道你存在心里的那份心思吗?一副贱人的样子,勾搭了吕沛竹又勾搭如生,听说吕家的二公子你也不放手。”张炎拽着女子的手,“真是个狐狸精呀。”

“你掠我来这里不是要跟我学狐媚功夫的吧。”秦春冷笑,现在的境地对自己来说极为不利,不知道张炎的目的何在,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该怎么办?秦春心里没底,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哼,爷我看得起你,才亲自出手。不然……”张炎随手甩了一个巴掌打在女子的脸上,“啧啧啧,可怜了这一身的细皮嫩肉了。”

说话间,将目光转向柳如生。男子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受着□的秦春,就似在看妇人剖鱼一般,对鱼没有丝毫的怜悯。

秦春的嘴角流着血水,前额的头发凌乱地落在眼前遮去视线里柳如生冷若冰霜的脸。没有还手的余地,被禁锢在张府的私宅里,凭她一介女流之辈,还能怎么样?

“你到底要干什么?”秦春抬手擦出嘴角的血污,问道。

“看你生不如死。”张炎回答得干脆,“别指望吕沛竹会来救你。”

一语惊醒梦中人,秦春惊恐地张大双眼。

“他想不到会是我。”

张炎甩手放开秦春。女子吃力撞在墙角上,手臂上起了淤血咬牙忍着痛。

“你真是个变态。”声音清朗,出自女子的口中,带着几分嘲笑。

“随便你怎么说,但你别想我会放过你,以后的日子,你可以慢慢记住这句话。”张炎的身子靠近,伸手抬起秦春的下巴逼迫她对视着自己的眼睛,“然后,别要喊痛。”

张炎冷笑着放手,将柳如生揽尽怀里,缓缓地解开他身上的衣带。张炎含笑吻上柳如生的耳垂,吻过他白皙的脖颈和消瘦的肩胛骨。倒在张炎怀里的人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墙角里愤怒的女子,嘴角扬起淡淡地笑。

张炎的手在柳如生的身上游走,披在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他的脊背上伤痕累累。秦春痛苦地闭上眼睛,侧过头,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柳如生,竟然是我害了你。

“你可以不看。但,你会听到。”是张炎充满戏虐的口吻,嚣张的挑逗。

“你不是忘不了这个女人吗?就让她好好看看你吧。”张炎大笑地将柳如生推倒在床上,挽起床帐。床上的春光一览无余。

柳如生扬着眉毛,闭上眼:“她害我到如此田地,我恨她胜过恨你。”

“当初可是你心甘情愿来我府上,求我收了你的。”张炎嘴上解恨,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柳如生再也不曾说话,极力地咬着牙不再发出声音,身上的疼痛却一波又一波地涌过来。他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消失,他的理智在一点点的殆尽。

秦春想要站起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给张炎一下。可身上一点也使不上劲。倚着墙,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没走上一步就再一次摔下一次又一次。柳如生闷哼的声音在瓦解着她最后的理智。

张炎你就是个禽兽。

但她无能为力。眼泪淌过衣襟,对上柳如生的眼神,是空无一物的茫然。使劲的摇头,如生,如生。

张炎从柳如生的身子爬起来,看着床上精疲力竭的男人和床边恨意铮铮的女人,脸上的笑意渐重。他要一心一意的柳如生,得不到就将他毁掉。张炎穿了衣服,叫来侍女和下人将柳如生收拾干净后带走。

秦春一个人留在屋子里,黑暗笼了上来。

“沛竹,沛竹,你何时才会来?”

月引魂

入夜,更夫敲过三更。秦春靠着墙壁,意识模糊。从被掳走的那天算起,已经整整九天。张炎这几日来喜怒无常,手下的人三番四次地将秦春拖了出去,拿着鞭子一下下的抽。他就抱着柳如生在一边看。或是拿了银针扎指尖,疼着秦春连喊疼的力气也没有。站在一边的柳如生只是冷冷地笑,一言不发。

秦春几次昏死在地上,被凉水一遍遍地泼醒,抬起头,只有一句话:“张炎,你玩得都是女人才玩的把戏。”

张炎听了不生气:“我说过要你生不如死,花样还有很多。你大可以慢慢憧憬。”

今天的张炎不知又在想什么新花样,至今也未曾露面。

门外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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