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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名字,正好跟我很多年前死去的妹妹,一样。所以爱屋及乌吧。”
苏溪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如果现在自己是醒着的,而不是只是意识清醒的话,她想,自己一定会流眼泪的,哥哥他没有忘,竟然是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并且,自己还机缘巧合……借尸还魂到了这个同样也叫做苏溪的女子身上。
“尚辰……他还好吗?”苏溪想要扯开一下话题,好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没有那么奇怪,她害怕自己再继续这个话题,恐怕都要带哭腔了。
“他?他一直在你的培养舱边等着,从来没离开过。你若是一天不醒,我想他是不会离开的。”
听到苏河的这句话,苏溪的心开始隐隐地疼了起来,想到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会蒙上的担忧,只是自己……醒不过来,她不是没有尝试过的,可是无论自己怎样挣扎,怎样用力睁眼都好,意识中都会发现自己这只是徒劳。她醒不过来。
只能这样浑浑噩噩的存在着,对,只是存在着,就像是,自己似乎没有了**一般,只是一团意识。
“我要走了,你体内依旧有着毒素清除不了,所以,若是没有解药,你的身体就一天得不到纾解,没有一个躯壳,你就只能是一团被禁锢在身体里的意识而已。我会想到办法的。”
“我什么时候会醒来?为什么我哪怕再努力,都醒不过来。”
“你已经醒来了。”苏河的声音淡淡的,可是苏溪却听不懂,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苏溪无能为力,“你的意识,就在你的身体里,但是因为病毒的缘故,现在的你,是另一个你,在培养舱里的你,你可以看得见周遭的东西,可以听得到,但是那个你,不是你自己。除非有解药,你身体里的毒素被纾解之后,你才能够再记得,在这段期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你才会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这具身体才会重新拥有你原本的思想。否则,你就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活着,却又死着。”
活着,却又死着。这是多么矛盾的一个悖论。可是她现在的情况的的确确,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存在。
132。 诀别
接下来的几天,苏溪只觉得很无聊,因为苏河一次也没有进入自己的意识过,所以,她真的是很无聊,她想,他应该是在想办法吧?对她身体里的这个毒素,想办法解决吧?
忽然有种无力的感觉,都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形容,大概,这就是孤独的感觉吧?
因为只是一团意识罢了,所以苏溪并不知道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只是知道自己在这段期间一直浑浑噩噩着,也不止一次试图睁开眼睛,当然,都是徒劳。
而她总不是喜欢放弃的人,于是这天,她一如之前一般,做着努力,试图让自己能够找回对身体的掌控权,试图让自己能够醒过来。
睁眼的感觉,真的很费力,苏溪甚至从来都没觉得过,原来睁眼竟是会带出这般撕心裂肺的疼,可是,视界却逐渐清晰起来,放眼望去,一片碧绿,看着自己前头悬着的那根管子,感觉到鼻中有异物的感觉,想到自己大概又是被泡在那碧绿色的药液中,鼻子中插的大概就是氧气的管子了。
实验室里的工作人员,只看着光屏上的监控电波,这么多天了,第一次看到上面的幅动。
“她醒了!”不知道是哪位工作人员这样说了一句,周遭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并没有多么激动的情绪,只是目光都看着那培养舱中的人。
启动清洗程序之后,培养舱内的液体缓缓下降,舱体也降了下来。
苏溪坐在里面,表情还有些茫然,但马上。她就抬起了头,看着房间里的人们。
哥哥长得依旧和几千年前,自己最后一次见他时那样,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单薄,似乎丝毫没有任何改变,而丘吉尔静静地站在他的旁边,青组的四人,也在后头一字排开。洛洛站在最后,靠着墙壁一动不动,眸子低低地垂着,眼神中有着某种让苏溪难以解读的情绪。
只是,却少了一个人,一个最重要的,她最想看见的并且也是她认为自己一定会看见的人。
“尚……辰?尚辰呢?”苏溪的嗓子如同扯锯一般难听,每说一句话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嗓子如同火烧一般地疼痛。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可是她却迫不及待地这样问着。
只是,却没有人来回答她。苏溪这才注意到,青组的四人,表情似乎都不太好看,就连丘吉尔,一向邪气的笑容也不复存在。他的唇微微地抿着,却是一语不发。
“尚辰呢?”苏溪泪流满面,眼泪和她脸上的那些黏糊的药液混在一起,蜿蜒在脸颊上,再沿着下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她这样再问了一遍,可是心中却已经知道了全部。
是了,她知道了全部,她记得的,苏河和她说过的。她早就已经醒了。她可以听到的,可以看到的,只是会在她重新掌握自己的同时,会全部记起来。她都记起来了。统统的,全部的记起来了。
她记起来了婚礼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记得尚辰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一件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将她放进培养舱里,她记得当培养药液没过她口鼻时,她挣扎时,尚辰看着她时的眼神,是怎样的心疼和无助,就像恨不得是让他自己来承受这些痛苦一般。
她想起来,当苏河一直对于这些残余在她身体里的毒素无能为力的时候,尚辰的眼神是多绝望,她也记起来,他看着自己时,哪怕当时的自己,只是一个不是自己的躯壳而已,他的眼神依旧是柔得要滴出水来。
她甚至还记得,他就那么脊背笔直地站在培养舱前,一站就是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就那么看着她,就那么看着,好像仿佛一眨眼她就会不见一般地看着。
她也记得,尚辰贴着培养舱的玻璃,同她说话,他的声音依旧沙哑而磁性,只是却带了一些无能为力的忧伤,他说,“你快醒醒吧,苏溪,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呢?你怎么忍心在我们婚礼的当天,就这样抛下我独自去面对死亡,你怎么忍心……”
就这么日复一日,夜复一夜,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一直凝视,时而低语,就如同一座丰碑一般,立在那里不偏不倚。
直到那一日,苏河终于带来了消息,那正是苏河没有再进入苏溪意识的那天,他走到尚辰身边,看着培养舱里睁着一双漠然眼睛的她,然后再偏头看着这个,所有人都认为,最不可能动感情的尚辰。
苏河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已经查出来了,禹哲在为左翼效力,新式毒素是他研究出来的,婚礼那天来袭击的和婚礼之前前来投毒的,都是同一个人,左翼的绍齐,也只有他有本事在攻击了之后不动声色地全身而退。流冰和牧云都只隐约看到了是他,但是却没追上。”
“解药在哪里?”尚辰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从苏溪的脸上挪开过,只是这样淡然地问了一句。
“解药在绍齐那里。”苏河答道。
“绍齐过境,为什么有关部门没有察觉?”尚辰问了这个问题,苏河只是沉吟了片刻,就淡声答道,“他的过境,是欧律默许的,并且,他似乎和欧律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个攻击,原本是朝着你来的,恐怕是绍齐拿着这新式毒素和欧律交易吧,而且因为联姻的事情,我想,欧律对你颇有积怨。我想,应该是绍齐想要你如同流冰牧云那般沉寂一段时间,所以才会选择攻击你,毕竟你在族内的影响力太大了,尤其是军部。就连左翼那边的军部,里头都不乏你的狂热崇拜者,绍齐可能是想暂时除了你,然后将族内好好整顿一般吧,你也懂的,关于和平协议,如若不是你一直在撑着,很多上层早就已经不满这条协议了。”
说到这里,苏河顿了顿,然后补充了一句,“包括欧律。我想,真正按照和平协议,按照你的意思,对食宠这块不沾染的,恐怕族内也只有你和那些你的死忠了。”
“我会去取回解药。”尚辰只这样说了一句,苏河好半天没有答他,也只是那么静静站在他的旁边,一语不发着。
这样沉默的氛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苏河这才缓缓地说道,“绍齐这次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去取回解药,下场会是什么。”
尚辰忽然笑了,唇角微微地勾着,有清浅的笑声,他沙哑的声音说道,“下场?下场便是他的奸计会得逞,我或许得沉睡上成百上千年,或者更长时间,才能够纾解掉体内的毒素,又或者,他会选择杀了我,虽然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死不灭,但是,就他那种性格,若是真的想杀我,恐怕穷极千年也要找到方法来对付我。但是……那都不重要,和平协议粉碎了,人类生灵涂炭,也不再重要,我要的,只是她能够活着,只要她能够活着,若是让我在我自己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死。若是让我在全人类和她之间做一个选择……”
说道这里,尚辰淡淡地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苏河,我不是圣人。所以,就让全人类替她去死吧。”
苏河忽然想到,几千年前,溪儿在为了救他时,而奋不顾身,最后惨死在丧尸口下死无全尸,当时的溪儿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牺牲心态,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如何言语。
“我会想到办法的,你先不要冲动。”苏河终于是摇了摇头,对他的决定显然是不赞同的。
“我等不了了,我没办法再看她继续这个样子下去,培养液拖不了太久的,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她区区一个人类的身体,撑得了多久?”
苏河不知道如何去反驳他,只看到他就那么坚毅地站在那里,这么多天,第一次转身,尚辰转过身,看着苏河,他笑了,“知道解药在哪里,就是我这么多天下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了。她为了我,甘愿去死。而现在,我为了她,区区沉睡百千年,又算什么?”
这大抵是伴侣之间最动听的情话了吧。
苏河想,当她醒来之时,想起尚辰说过的这些话时,会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什么样的表情?
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电影片段一般,在苏溪的脑子里闪过。
她爬出培养舱,终于是踉踉跄跄跌坐在地上,她捂着嘴,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坠落,苏溪从没有经历过这样来势汹汹的哭泣,她只觉得,自己胸腔里的那个小东西,好痛。
脑子里满满装着的,都是尚辰的眼神,他的笑容,和他沙哑的声音说过的那些……让她心痛欲绝却又让她感动到无以复加的话。
而站在那边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她。
就在这个实验室的空间里,她,哭得好大声,那样的哭声,仿佛能够直接刺到每一个人心里。
苏溪泪眼朦胧中,又想起了,他在临走之前的那一天,他贴在玻璃上,轻声说着话,如同情侣间最甜蜜的呢喃,他说,“看不到你醒来,我很难过,但你以后要好好生活,不要找我了,你的身体不能兼容血族的血液了,你会像个人类一样地活着,也像个人类一样的死去。我们……可能是再也不会相见了,如果可以……真希望你能忘了我,那样你就能如我初见你时那般,单纯快乐地活着。宝贝,我爱你。”
133。 至亲
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时间,没有人记得她究竟哭了多久,也没有人上去打扰,就那么看着苏溪,跌坐在那里,大声而悲戚地哭泣着,仿佛要流干这一辈子所有的眼泪一样。
终于,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庄飞白想要上去扶她一下,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朝前走上去,她就已经站稳,并且就连表情,都强装镇定了下来,她静静地看着站在这里的这些人。
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沙哑,哑着声音对众人说道,“你们能先出去一下吗?我有事情,想和苏河说。”
庄飞白和丘吉尔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燕飞却抓住了飞白的手臂,制止了他,然后沉声应道,“好的,夫人,我们就在外面等您。”
庄飞白和丘吉尔这才生生地忍下了口中的劝慰和问候,和着燕飞他们一起走出门去,洛洛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一下,眼神中依旧是黯淡的,看不出情绪。
实验室的门在他们都走出去之后,砰地一声被带上。
“你想和我说什么?”苏河站在她的面前,声音有些淡,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原来他已经打算为了我去牺牲自己。”苏溪只是轻声地问着,没有埋怨,也没有质问,就那么轻声问道。
苏河沉默了片刻,终于是开口说道,“那是他的选择。我无法左右,唯一能左右他决定的人是你,可是你却不在。”
又有眼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