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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海右手还抓着另一只酒瓶子正要飞过去,见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鼻子,连忙松手扔掉酒瓶,那脑袋上挨了大海餐罩的家伙朝大海脸上就是一脚,踢得他鼻血长流。
此时郎世鹏和王植也都穿着睡衣走出来,还没等张嘴说话,也被黑衣人用枪顶着胸口揪过来按在沙发上。那为首的日本人左右看看,大声说:“あのハゲはどこだ?はよ出てこいや!”
郎世鹏也没见过这种阵势,他战战兢兢的说:“我说各位先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一个日本人抬枪柄砸在他额头上,大叫:“だまれ!どけや!”(少废话,滚到一边去!)
郎世鹏疼得伸手去捂脑袋,也听不懂日语,只得把头一缩不吱声。那为首家伙见长条沙发上没了人,走到沙发后面一看,却见罗斯高双手抱着那箱子美金,正哆哆嗦嗦的趴在沙发后面躲着,他的光头太显眼了,此时他头上都是汗水,在灯光照射下似乎比灯泡还亮。
罗斯高浑身哆嗦,勉强挤出笑容,嘿嘿地说:“なんだ……高田さんだったのか、俺になんか用か?
高田伸手就去抓那箱美金:“あんたに会いに来たんじゃないよ、あんたの金が欲しいんだ!”(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我的钱!)
罗斯高死死抱着皮箱:“この金は俺のもんだ、欲しいったってそうは問屋が卸さんぞ!”(这钱是我的,你别想抢走!)
高田把手枪顶在罗斯高脸上,恶狠狠的说:“金が欲しいのか、それとも命が欲しいのか。まさか両方とも要らんというのか?”(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或者是两样都不想要了?)
还没等罗斯高说话,王植在旁边颤抖着说:“罗斯先生,你还是快……快把钱给他们吧,不然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高田不知道王植在说什么,他左手一拉套筒把子弹上膛,慢慢说:“お前を殴らせないでくれ!”(别逼我打死你!)
罗斯高的表情还是不愿放手,高田气极败坏,上去飞脚把罗斯高踢翻在地,另一人上去抢皮箱,可罗斯高死死抱住皮箱,一副舍命不舍财的架式。高田被彻底激怒了,抬手瞄准罗斯高脑袋稍微偏上一点,想开几枪吓唬吓唬他,罗斯高哪里知道真假?吓得他立刻高举皮箱挡住脑袋。
砰砰砰枪声响起,子弹都打在皮箱上,巨大的子弹冲击力瞬间就把皮箱打飞,里面的钞票也被子弹射得粉碎,美金碎屑漫天飞舞,好像几百只灰白色的蝴蝶在客厅里飘。高田本意就是来抢罗斯高这一皮箱子美金的,可现在看到美金被打得满天碎片,气得他哇哇怪叫、目露凶光,抬枪就想打死罗斯高。
忽然客厅里漆黑一片,灯不知怎的灭了。几名持枪日本人也是一愣,突然又见人影晃动,几名日本人喝道:“誰だ?いったい何があった?”
再听得嘭嘭连声,似乎有人动起手来,紧接着黑暗中火舌乱吐,原来是日本人在慌乱中开了枪,为首的日本人高田身经百战,他很清楚肯定是有敌人在暗处袭击,于是他一个地滚跃到沙发后面,大跨步来到主灯开关的墙壁旁伸手去摸开关。
黑暗中只听风声袭来直奔他的面门,高田大惊,连忙后退几步,却不想身后也有风声逼近,他下意识向后举枪,可还没等反应过来,“嘭”的后脑已经挨了重重一击,高田大叫,被打得身体直贯出去,整个扑倒在一只巨大的玻璃鱼缸上,鱼缸顿时破裂,大量的水涌向客厅,那几只小型虎鲨也解放了,其中一只顺着水势游到一名日本人脚边张口就咬,那人疼得哇哇大叫,抬手往地板上连连射击。
接着又是杂乱的枪声响起,子弹壳在地板上叮当乱蹦。几声惨叫之后,客厅里渐渐安静了,只听到有人呼呼喘气和痛苦呻吟之声。田寻他们不知出了什么事,早吓得都蹲在角落大气也不敢出,这时听见有人说:“快把灯打开吧,黑漆马乌的什么也看不见!”
灯被打开,四周又恢复了明亮,豪华的客厅现在却是一片狼籍,子弹把电视、钢琴和屏风打得全是孔,地板上也满是水迹,那几条小虎鲨也在地上扑拉拉的挣扎,地上、沙发上到处都是美元钞票碎片,有的还在空中飘舞,而那几名穿黑西装的日本人不是身上中枪就是骨断筋折,都躺在地上呻吟着,为首的九指高田更惨,脖子被破裂的鱼缸碎片划了个大口子,鲜血不停向外冒。另外客厅里还多了四个人,其中三个强壮的年轻男人,还有个戴着眼镜的中年胖子缩头缩脑站在大门口,不知道是谁。
郎世鹏在王植的搀扶下慢慢爬起来,脑袋上被枪柄砸的伤口还流着血,他捂着脑袋咧着嘴问这几人:“这是……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谁?”
话音刚落,田寻却惊喜的迎上去,高兴的说:“姜虎大哥,真是你啊?”
那人也紧走几步紧紧握住田寻的手:“田兄弟,咱们又见面啦,哈哈哈!”
大江、大海兄弟此时也偷偷从屏风后面钻出来,四位都奇怪地看着田寻和这三位来客,郎世鹏说:“田寻,怎么你认识他们?”田寻说:“这位是姜虎,我们以前曾经一起共事过。”王植惊道:“你就是姜虎?天津的姜虎,来参加我们新疆考察队的的?”
姜虎点点头,大笑道:“没错,我们是从兰州坐越野车来的,怕你们等的着急,所以就赶过来了,没想到正巧遇上几个日本人和你们打架,于是就偷偷关了灯趁黑动手,看来我们到的还挺及时!”郎世鹏用手帕捂着脑袋,连连点头:“可不是吗?你们简直就是及时雨宋公明啊!这三位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宋越先生、史林先生和泰国朋友提拉潘先生吧?”
有个强壮的年轻人点点头用河南口音说:“俺就是史林,你好啊!”而那被称为提拉潘的人身材不高,一头黑色的卷发,皮肤黝黑,显然是东南亚人,两只眼睛精光四射。
田寻说:“这几个日本人身上怎么也中枪了?姜大哥,是你们开的枪?”姜虎摇摇头:“我们身上都没带枪,不是说装备都在车辆里呢吗?”
史林说:“应该是刚才黑暗中混战时他们被自己的枪击中的,活该!”
那站在大门口缩头缩脑的中年胖子这才走进来,掏出口帕擦了擦头上的汗,和郎世鹏握握手说:“我叫宋越,宋朝的宋、越南的越。”郎世鹏笑着说:“十年前全陕西最著名的古建筑学家,宋先生你好!”
客厅的地板全是水,这宋越身体肥胖还差点滑倒了,姜虎连忙上去扶着他来到小客厅上面,宋越说:“什么全陕西最著名?那就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连退休金都没有,混的不行啦!”双方一一握过手。田寻看着在地板上垂死挣扎的几条小虎鲨,又看看重伤的日本人高田,担心的说:“我看我们还是先打电话通知酒店的保安吧,这高田似乎快不行了!”这时大门外跑进来好几名手持电棍的保安,都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郎世鹏怒冲冲的说:“出了什么事?你说出了什么事?这几个日本人半夜闯进我们的房间,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及时赶到,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们的安全工作是怎么搞的?这可是豪华套房!随便就能把门给撬开吗?”
这几名保安知道在五星酒店豪华套房里住的可没有等闲之辈,顿时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那保安队长立刻用对讲机召唤同伴,手下人取出绳子把几名日本人捆起来。田寻说:“先打120急救电话叫辆救护车来,这高田脖子的伤好像很重,再不救就要完了。”一名保安点点头,连忙取手机出去打急救电话。
这时罗斯高从沙发后面爬出来,他看着满地都是美金碎片,那皮箱也被打得四分五裂,罗斯高连忙爬到皮箱那疯狂的翻拣着,居然找不到几张完整的钞票,原来在刚才黑暗中的乱枪大战里那几名日本人乱开枪时,刚好有几发子弹射中了那只皮箱,把余下那些没打烂的钞票又打得体无完肤。罗斯高伤心之极,坐在地板上顿足捶胸的大哭,似乎刚刚得知了他父母死掉的消息。
这时更多的保安也纷纷赶到,这酒店里有专门的医疗人员,他们抬来担架将奄奄一息的高田架上抬走,剩下四名日本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也被保安带走。随后几名保洁人员进来清洗地板、打扫战场,而郎世鹏他们则被免费调换到另一间同样标准的套房。
酒店里发生了枪战这样的恶件,怎么说也是件大事,酒店经理亲自来和郎世鹏商量怎么处理此事。郎世鹏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同意将那几名日本人扭送到当地公安机关,并以持枪抢劫的罪名驱逐出境。
那酒店经理在酒店娱乐业混过几十年,什么阵式都见过,深知这些有钱人背景不俗,最好还是少惹为妙,于是许诺绝不会让当地警方打扰郎世鹏他们,如果有做笔录的事酒店的保安人员会代替去办,就说是那日本人高田输钱红了眼,纠集一批同伙前来抢钱未遂。这酒店是英方独资,在某种范围内有些自由度,因此国内警方也不愿太插手,自己解决就行。同时郎世鹏出钱给了那几名保安每人一些辛苦费,这事就算是平息下去了。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田寻的头竟完全不疼了,看来这头疼病也能用精神疗法治好。姜虎从门口拎进一个大行李包进来,看着这豪华的客厅,对田寻说:“这套房是给总统住的吧?我看和那林振文的别墅都差不多了!”刚说完又一吐舌头,想起来林氏父子曾经教过他,不得将那次南海之行的内容外泄。
田寻笑着拍拍他后背,两人心照不宣。那边史林和提拉潘每人也拎了一个大旅行袋走进来,史林说:“这屋子太阔气啦,俺以前老板的房子也像这么漂亮!”姜虎问:“你以前老板是谁?”
史林说:“俺以前的老板是全洛阳最大的房地产商,可有钱了!”
“哦,是这样。”姜虎点点头,旁边那泰国人提拉潘也是边看边点头赞叹。那中年胖子宋越用手帕擦着汗说:“这应该是和总统套房同一标准的大套房,我估计,每晚的价格少说也得在万元以上。”
郎世鹏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钟,新疆地处西部天亮的晚,这时的天还是黑蒙蒙的。可大家都没有什么睡意,于是都聚在主卧室里开会,罗斯高捧着那残破不堪的半皮箱钞票碎片,还在寻找零星完整的美元。
王植泡好茶给每人倒了一杯,郎世鹏见大家都正经坐着,而只有罗斯高还在那里专心致志在破皮箱里捡美元,不觉微一皱眉,咳嗽了声说道:“我们的考察队共有十二人,现在已经到了十位,现在让我再次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叫郎世鹏,是本次考察行动的两名负责人之一;这位是王植先生,生物学家;这位美国朋友是罗斯高先生,语言学家……”
罗斯高边低头捡美元边烦躁的打断他:“别叫我什么学家,我什么也不是,就是个赌徒!”郎世鹏很生气被打断,可又想这家伙刚刚损失了四十几万美元,其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也没多说什么。他接着说:“这位是田寻,年轻有为的考古学者;这位是宋越,古建筑专家;这兄弟俩是大江和大海,对中国古墓葬有很深的研究;剩下这三位就是我们的恩人了,刚才救过大家命的及时雨,哈哈哈,三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姜虎笑着说:“我叫姜虎,33岁,天津人,以前在广西军区特种野战部队当过11年侦察兵。”他身边那位看上去更强壮的人说:“俺叫史林,河南新乡人,今年34岁,五岁到少林寺当俗家弟子,二十岁下山在武打电影里给人当替身,也干过武师,再后来就专门给人当保镖。”大家都很赞叹,心中均想怪不得这人长得像铁塔似的,连脖子上的肌肉都高高隆起,原来在少林呆过。
最后那黝黑皮肤的矮个子泰国人看了看大家,双手合十说了几句泰语,大家都听不懂,郎世鹏问:“罗斯先生,麻烦你给翻译一下?”那罗斯高气极败坏地把破皮箱一摔:“***,居然连一张完整的都没有!”大家忍不住窍笑,郎世鹏实在有点生气:“我说罗斯先生,刚才这位泰国朋友说的是这句话吗?”
罗斯高沮丧地说:“当然不是,他说他的中国话说的不太好,怕跟你们交流起来有困难。他***!”众人都笑起来,王植说:“我们的美国朋友中国话倒是很棒,连脏话都说得那么流利!”大家哈哈大笑。罗斯高发怒了:“我损失了四十万美元,而你们却在这里笑话我?***!”
郎世鹏笑着说:“好了好了罗斯先生,我们中国人相信很多事情都是由老天爷安排好了的,比如你这辈子一共花多少钱都是有数的。如果你现在偏要多花,那么你后半生就会少花,也许到时候你会穷困潦倒,连裤子都穿不上,我认为这四十万美元和你并没有缘分,所以你才会失去它,你们说对吧?”大伙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