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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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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不高兴地反驳:“你懂个屁!那叫时尚,明白吗?”

田寻问道:“那她说过些什么别的话没有,洗衣服之外的?”

瘦高少妇笑了:“小伙,我又不是电脑,那都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我哪能记这么清楚呀!”

田寻心里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时那叫小玲的年轻女孩头也没抬,边发短信边说:“她说还放在老地方,文官屯火车站86号箱。”

“什么?这是她当时说的?”瘦高少妇问,“我怎么没听见呢?你可别瞎告诉人家!”

年轻女孩哼了声:“那是她送完衣服出门时打手机说的,正好我从外面网吧刚回来,恰巧听到了。”

田寻很激动:“是说文官屯火车站,86号箱吗?不会记错吧?”

女孩还没回答,那男人开口道:“我这女儿学习不行,就是记性眼好,只要是她说出来的就不会记错。”

田寻千恩万谢后出了洗衣店,这时还不到中午,田寻准备先去火车站看看。

殡仪馆这里离文官屯火车站不算远,乘公交车一个小时到了,下车顺铁路往北走了几百米,就看到一排浅蓝房顶粉色墙的房子,正中大门上嵌着“文官屯站”四个大字,虽然小站不大,但还算干净整齐。

进了大厅,里面稀稀拉拉没多少人,今天虽然是除夕,但这毕竟只是个三等小火车站,只通省内各市,所以人不太多,几十人挤在售票口买票。田寻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储物箱之类的摆设,再穿过右厅门,见这大厅是个行李托运站,很多人在办理物品托运手续,再回售票厅往左走,看到这里靠墙有两大排铁皮柜子,每间柜门左下角都刻有钢印编号,从1直到100号。

田寻在铁皮柜前走了两圈,看到第86号箱是紧靠墙的最角落,可能是因为位置太偏,没人愿意选择在这里存包,所以这个柜子上面的灰尘特别多,这样一来就更没人愿意用。

抬眼见对面有个窗口,上写“存件处”三个歪歪扭扭的红字,田寻到窗口前对坐在里面的人说:“我要存包,请问要怎么办手续?”

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手里正织着毛衣,头也没抬地说:“寄存费每天2元,车票拿来!”

田寻一愣:“我只存包,不坐火车。”

中年妇女依旧没抬头:“没车票不能存包。”

田寻说:“我给你5块钱行吗?我只存一会儿就行。”

中年妇女开始有点不耐烦:“只有买票的人才能存包,这是规定!”

田寻哦了声,边朝售票口走边想:什么破规定?看来这个小站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来到售票口,工作人员问:“到哪?”

田寻说:“随便,最便宜的票就行。”

工作人员:“总得有个地方吧?”

田寻说:“我不坐火车,只为了能存一会儿包,给我随便开一张最便宜的火车票就行。”

工作人员说:“文官屯至铁岭,7块9毛,晚18:06到站,18:07发车,到铁岭时间为19:04分……”

话还没说完,田寻已经甩出一张十元钞票。

拿票走时隐约听到背后那工作人员笑着和同事聊天:“就冲这规定,我们每天都能多卖好几张票……”

田寻拿着车票交给存件处的中年妇女,点名就要86号柜钥匙。

蹲下打开86号柜门,这个角度背光,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清,伸手往里一摸满手都是灰尘,估计有年头没人打扫了。田寻有点失望:难道什么都没有,白跑一趟?

再往里仔细摸了摸,触到一个轻软物体,拽出来看却是两张叠在一块的彩色杂志内页。两张纸似乎捆过什么长方形的东西,还保持着棱角状态。田寻轻轻捧出来,顺着包裹的角度一合,显然就是十捆万元钞票的大小形状。

柜子里再没其它东西了,田寻关上柜门将钥匙退给窗口,找了个塑料袋将纸小心翼翼地装进去,出来后先到五金店买了个手电筒,又顺便在路边小饭店饺买了四样菜、半斤饺子和一小瓶老龙口白酒,一起带回旧楼。

天色已近傍晚,外面虽然很冷但很晴朗,可一进到旧楼里就觉得黑暗阴森,有股说不出的压抑感。上二楼开门进屋,隔着玻璃窗就看见对面的大黑烟囱正滚滚冒着浓烟,田寻冲玻璃窗呸了口,暗骂:真够晦气,大年三十烧死人,看来这一年都过不好。

他把酒菜放在桌上,吃了几口,觉得索然无味。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开始有人零星的放鞭炮和烟花,田寻心想,以前的今天应该是在家里和父母共同坐在桌上吃年夜饭,脚边趴着的小狗还会不停扬着头要吃的,可现在居然成了在逃犯,在这幢阴不见天日的旧楼里独自喝闷酒……

俗话说借酒浇愁,他越想越有气,不由多喝了几杯老龙口。田寻酒量平平,白酒更是不行,可今天心情低落,这嘴上就没了谱。

天渐渐黑了,田寻二两白酒也进了肚,他喝酒上脸,不多时脸和脖都红了,呼吸也粗重起来。

伸手拿起白天在文官屯火车站找到的那两张杂志内页,见印刷很精美,页眉印有“最女人”三个字,看来这就是杂志名,典型的女性杂志。当页的文章标题为“养个男友和养条狗,哪个更划算?”作者署名“漂亮的菜青虫”,下面还配着印刷精美的插图,一个美女左边挽着帅哥,右边牵条金毛犬。

田寻边看边嘿嘿笑,心想这种文章肯定是女人写给女人看的,不过我倒真想问问这位女作者:你能把男朋友当狗使,可你敢把狗当男朋友使吗?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酒劲上涌,田寻眼睛也开始发晕,杂志上的文字也开始乱转,他用力揉揉眼睛,却更看不清了,只好把纸扔到桌上。

忽然门外又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由三楼慢慢而下。这老太太原来一直在楼上,这么半天她在干什么?收拾她那个老姐姐的屋子?

田寻站起来,握着手电筒打开门,黑暗中见一人影慢慢从三楼下来,并没有拿光源,就这么摸黑的下楼梯,从矮小的身形看,就是房东老太太。田寻问:“是谁?”

房东老太太并没回答,自顾下楼。田寻借着酒劲抬手电筒照向她,登时吓了一跳,只见那个老太太穿的并不是房东老太太平时常穿的那一身深蓝棉袄,而是头戴黑色绒布帽,身穿灰色对襟小褂,下面是深灰粗布裤子。

这身衣服田寻记得很清楚,前天晚上在三楼的床上看到过,不就是房东老太太那死去的老姐姐穿的吗?

田寻拿手电筒的胳膊微微颤抖,想移到那人脸上看个究竟却又不敢。只见那老太太折回身慢慢向田寻走去,田寻酒顿时醒了三分,边后退边颤抖着说:“你……你是谁?”

后背一凉,贴到了墙壁,田寻紧走几步刚要进屋关门,那老太太开口说道:“今晚除夕,我给我老姐姐上几碗酒饭。”

这声音很熟悉,分明是房东老太太,田寻仔细一看,果然就是她,不知道这该死的老太婆什么时候换上了三楼床上那套死人衣服,田寻顺脸流汗,大声道:“你穿这身死人衣服干什么?想吓死人吗?”

房东老太太笑了:“每年除夕我都会想念老姐姐,穿上她的衣裳就像看到她回来了一样,你别怕。这身衣裳还挺合适的吧?”田寻哪有心情和她废话?赶快闪身进屋插上门,酒也完全醒了,脑门上都是冷汗。

渐渐临近午夜,外面的鞭炮声也越来越响,各种烟花闪出五颜六色的光亮,映得玻璃窗忽红忽蓝,像发光的万花筒。田寻打了一盆水在屋里洗过脸,觉得酒劲已消九成,脑子清醒多了。屋子里没有电视,当然也看不成春晚,田寻夹了几口菜,便又拿起床上的那两张杂志内页看起来。

纸上除了印刷的图文之外什么也没写,虽然知道这是用来包钱的,可这对抓到假唐晓静显然起不到半点作用,只能猜测出这个假唐晓静把每次骗到手的钱包好存到火车站存件箱中,然后再通知另一个人去取。

田寻有点泄气了,他仰头半躺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发软无力,右手举起那两张纸放在日光灯下照看,光线透过纸,发出柔和的光线。

忽然,田寻似乎看到纸的下边缘似乎有什么图案,凑近眼睛仔细一看,好像是写着几行字,只是完全没有颜色,倒像是用某种细物写出来的,比如没了油的圆珠笔。

田寻立刻从椅中弹起,把桌上的饭菜拨到旁边,用抹布将桌子擦净,再垫上两张干净报纸,小心翼翼地把两张杂志内页平铺桌上,找到那只半截的铅笔头,将指甲刀拆开用刀刃将铅笔芯削成细粉,最后用手指肚轻轻把黑色细粉均匀地抹在纸的下边缘,几次之后,纸上现出了两行淡淡的文字:

区望花人民医院

二楼门诊神经科李大夫

两行字写得有点潦草,但田寻一眼就认出是假唐晓静的笔迹,因为她当时在林氏沈阳分公司时是财务助理,很多数额不大的票据都由她签字入帐,这笔迹很熟悉,可文字内容又是什么意思?田寻从各个角度仔细看了几遍,确定文字内容无误,赶紧用手机记下文字内容,再仔仔细细把两张纸看了个遍,确认再没其它可疑之处了,这才靠在椅子上长吁了口气。

他尽力让自己心情平静、大脑稳定,把那两句话来回地在脑海中滚动,猜想字里行间的含意,忽然,他又联想起另外一件事……

就在这时,忽听砰地轻响,一个小黑点后屁股带着火花撞在玻璃窗上,还没等田寻明白什么回事,就听一声巨响将玻璃炸碎,呛人的硝石味道伴着烟雾顿时飘涌进屋,原来不知是楼下哪个没长眼的家伙把闪光雷对着田寻的屋窗户燃放,结果炸坏了玻璃。

田寻气得来到窗前冲楼下大骂,可鞭炮声震天,田寻连自己说话的声都听不到。寒冷空气伴着烟雾没完没了的往屋里灌,田寻连忙搬过屋角的那十几只鞋盒堆在窗台上,暂时把玻璃破洞堵住。

可冷空气这东西是无孔不入,屋里的暖气片早就年久失修,哪扛得住这股寒流,不太功夫,室温就至少降了六七度。田寻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真是平地跌跟头,喝凉水都能呛休克。

他想下楼找房东要一块玻璃换上,可一想起那老太太,这心里就不舒服,好像吃了苍蝇似的,尤其想起她刚才穿着死人衣服的样子,简直就是变态到了极点,比任何恐怖小说都要人老命,可屋里这么冷,晚上肯定没法睡觉,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下楼梯来到一楼,外面的鞭炮声小了很多,只传来零星声响。田寻伸手去敲中间屋门,没人回应。田寻心想可能是老太太年纪大,早早晚下了,再用力敲了两下,门却自动开了道缝,从里面透出微微亮光。

看来屋里人还没睡,这老太太胆也够大的,怎么连门都不关?三十晚上入室盗窃又不是没有先例。田寻伸手轻轻把门推开探头进去,屋里有股说不出的难闻味道,四壁陈设简陋,一张硬板床、一台小电视机,破旧的桌椅,床对面有个木制方柜,此外再无它物。方柜旁有个小门,应该是厨房。

田寻问了句:“有人吗?”

没人答应。田寻以为老太太在厨房里,便开门闪身进来,走到里间屋一看,厨房里也是空荡荡的没人。田寻心想老太太可能是出去看鞭炮烟花了?再不就是给她死去的亲属烧纸了,出了厨房看到旁边那个方形柜子上面垂着布帘,好像是个佛龛。

田寻好奇心起,伸右手揭开布帘一看,顿时吓得头皮发炸!

只见里面摆着三碗供果,中间有香炉,香炉后头是一张大镜框,里面镶着房东老太太那死去姐姐的泛黄黑白照片。遗像中的老太太面无表情,眼睛直瞪着田寻,似乎在质问田寻为什么打扰她。

怕什么来什么,田寻赶紧放下布帘,缩了缩头,抬腿刚要出去,却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听步伐就是房东老太太的,田寻暗叫不妙,这要是让她看见自己在她屋里东张西望,还不定说出什么来。他脸上冒汗,瞥眼看到床单下空荡荡的,情急中也没空多想,蹲下身子一闪身溜进床下藏起,想等老太太上床睡着后再偷偷溜出来。

床底下被床单遮着,留有一尺宽的空隙,床角处有个扁瓷夜壶,上面盖了块方木板,但还是散发出阵阵臊臭,田寻酒劲还没消,被熏得几欲呕吐。

他怕被老太太发现,极力使自己靠着墙。他把头低下,用下巴支着地面,从空隙中看到门被推开,一双趿拉着黑绒布鞋的小脚慢慢走进来,踱到床前坐下,双脚互相脱掉鞋子。

田寻明显感觉到床下沉了一些,他在床底竭力屏住呼吸,生怕被老太太听到。却见老太太又蹬上鞋起身,缓缓走到那方柜前面。

就听老太太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我可怜的老姐姐啊,我给你上几柱香……”

田寻心想,哦,原来是给那死老太太上供呢。又听她继续道:“老姐姐,这十几年来你一直孤零零的自己在三楼住,现在我帮你找了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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