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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寻说:“五千多天折合成年,也不过十几年而已,按此推算,一百四十多年的时间就得用十多平方米的鲸鱼脑油,足以堆满半间石室,现在这盏长明灯只有半个西瓜皮大小,却已经燃烧了一百多年,岂不是神奇得多?”
秃头听后欣喜地说:“既然这鲛人膏有这么珍贵,那我可得挖一块带回去,回头也能卖个大价钱!”说完就要踩着石台上去摘长明灯。
程哥一把拦住他:“你给我下来!这棺椁长明灯是用来镇住死者亡灵用的,如果它一旦灭了,死者的灵魂就会被释放出来,为祸生者。”
秃头很不情愿:“都是迷信骗人的,我可不信那东西。”嘴上虽然这么说,却也不好意思和程哥对着干,于是他岔开话题,“这灯为什么叫棺椁长明灯?这里哪有棺材?”
田寻说:“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十字架形的石台就是一口棺材。”
秃头和胖子听他这么一说,立时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自从进到这个墓里来,大家还没看到过半只棺材的影儿,这下看到有只棺材,两人简直跟见了亲人那么高兴,他俩弯下腰跟相对象似的一通细看,一边看嘴里还嘟嘟囔囔:“可算看到棺材了,洪秀全这老哥们也太谨慎了,一个破墓还修这么复杂,那也拦不住我们英勇的革命志士不是?哈哈哈……”
他的笑声戛然停住了,田寻笑了笑说:“胖哥,怎么不笑了?”
胖子指着棺材说:“程哥,你快看这上刻的什么?”
程哥走过来,用手电一照,只见十字形石台上除了那个半跪着的石人之外,下面还刻着一行大字“圣神风禾乃师赎病主左辅正军师中军主将东王九千岁之墓。”这行大字的下面还有四句话“十诫加身,勿近勿动。违者遭遣,生不如死”。
秃头说:“这是什么意思?好像在说咱们?”
田寻直起腰来,将荧光棒收起说:“这圣神风九千岁就是太平天国的东王杨秀清的封号,他在告诫我们,如果谁要是靠近他的棺材,就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东子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可太天真了吧,这种糊弄幼儿园小孩的话也能信?我东子也搞过大小几十座墓葬了,什么阵势没见过?我的今天还就要动它了!”
程哥也说:“现在我们不是已经靠近了吗?田寻,这就是你不懂了,陵墓的主人当然不希望有人去破坏他的阴宅,这种话也就能吓唬吓唬胆小的生手,十多年前在山东济宁发掘了一座汉贵族大墓,地宫大门上刻有一句咒语‘诸敢发我丘者令绝毋户后’,可还不是一样被考古队给搬了个精光。”
胖子一听,心里有了底,说:“是吗?那我就放心了。”
程哥又说:“最有意思的应该是1972年6月,在徐州龟山发现的西汉第六代楚王刘注夫妇的合葬墓。当时在封堵墓门的甬道最外边发现了一块后来被考古队命名为‘第百上石’的塞石,上面刻了‘楚古尸王通于天述葬棺郭不布瓦鼎盛器令群臣已葬去服毋金玉器后世贤大夫视此书目此也仁者悲之’这句话。”
东子问:“这一大串话是什么意思?乱七八糟的听不懂。”
程哥说:“这句话的大意是说:‘后世的贤大夫们,这里下葬的虽然是贵为王侯的一代楚王,但我敢向上天发誓,墓里既没放置华贵的服饰,也没有值钱的金银玉器,只不过埋了我的棺木及尸骨。当你看到这刻铭时,心里一定会为我感到悲伤,所以你们就没有必要动我的墓穴了。’这块塞石就放在地宫入口外的墓道边上,凡是进入地宫的人,头一眼就能瞧见这段用词恳切的告白。”
胖子奇道:“真的?世上还有这么穷的王侯墓?”程哥说:“当然不是了,这座大墓在刘注下葬还不到一百年的王莽时期就了头一次,六百多年后的南北朝时代又被搞了个底朝天,当现代考古队进到墓葬里时才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破碎的玉器和陶俑之外,几乎没留下一件完整值钱的东西。”
胖子和东子都哈哈大笑,东子说:“这个楚王哥们还挺逗,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反而得更惨。”
程哥冷笑着说:“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在盗墓者眼里压根不值一看,因为他们根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凡是盗墓的肯定都是穷得发疯的人,这种无法无天的人会有同情心吗?”
胖子来了精神,说:“就是,我们现在也是无法无天的人,不是说鬼也怕恶人吗?那还有啥顾虑?”
田寻在一旁冷冷地说:“你也是盗墓的吗?”
胖子发觉说走了嘴,连忙笑着说:“我哪能是盗墓的呢?我们可是正宗的考古工作者啊,是不是程哥?”
程哥也尴尬地笑着说:“就是就是,田寻,你怎么能把我们和盗墓的扯一块呢?真是开玩笑。”
东子又来了脾气,他上前一步,蛮横地对田寻说:“考古的怎么样,盗墓的又怎么样?你少管我们是干什么的,现在就老老实实地跟咱们走,少那么多废话!”
程哥板起脸,对东子说:“你哪这么大火气?我看就是你废话最多!”
东子看了看程哥,有点不耐烦地说:“程哥,你这么跟我说话可就不对了,我平小东从来就没有看别人脸色的习惯,咱可都是拿人钱干活的,嘴长在我自己鼻子底下,谁也管不着我想说什么。”
程哥一听,顿时气得没了话说。他知道东子性格桀骜,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再加上会些功夫,谁也不放在眼里,从不懂得什么叫尊敬别人,要是惹翻了他真动起手来,四个绑在一块儿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强压火气,脸上堆着笑说:“行了,东子,咱们别斗嘴了,现下最主要的还是大伙齐心合力找到宝藏,到那时候大家就都有交待了!”
胖子也说:“就是就是,现在咱们就先把这石头棺材弄开,这棺材还真特殊,十字型的棺材我真是头回见过。”
田寻说:“想弄开这石棺?恐怕不太容易,你们没发现这棺材有什么特别之处?”
程哥说:“特别之处?我看看……咦,这棺材怎么没有盖儿啊?”
胖子和秃头看了后,也都奇怪地说:“真的没有棺材盖,的这哪是棺材,整个一块大石头啊?”
田寻却自言自语地说:“杨秀清在天京内讧时就被洪秀全和韦昌辉杀死了,以罪诛的人,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洪秀全的墓里呢?真是怪事。”
程哥打着手电在石棺上来来回回地照着,边照边说:“他毕竟是东王,身居五王之首,可能洪秀全念着他的好处,给他在这安了个家吧。我说这石棺还真没有盖,也没有缝隙。怎么打开呢?”
田寻说:“我看也有可能是个幌子,里头还指不定有啥呢!”
秃头指着石台上跪着的那个鹿形兽:“这是鹿吗?怎么脑袋不像呢?”田寻仔细一看,见这兽长着鹿的身体,却长着孔雀似的头,头两侧有鹿角,尾巴又细又长好像蛇尾,身体上满是金钱豹纹。
秃头说:“这的哪是鹿啊?整个一四不像!”
田寻想了想说:“这好像是中国上古神话里的风神,名叫‘飞廉’,是黄帝的手下大将,负责掌管大风。传说他在什么地方出现,那里就会连刮上三天三夜的大风。”
胖子说:“那在这石棺上雕刻风神又是什么意思?”
程哥想了想说:“以我推测应该是这么回事,洪秀全三十八岁生日那年他创立的拜上帝会为他祝寿,当时的拜上帝会向外界宣称,洪秀全是圣子,杨秀清是圣灵,萧朝贵是雨师,冯云山是云师,韦昌辉是雷师,石达开是电师,把这六个人都给神化了,用来蒙蔽会众和百姓。”
秃头说:“那也没什么奇怪的,凡是宗教不都是这样吗?”
程哥说:“你不懂,教里的圣灵又被中国人翻译为‘圣神风’,英文叫Holypirit,这个‘风’的意思是‘风格、风骨’的意思,而洪秀全却给说成是刮风下雨的风,同时在教中又称圣神风为‘保惠师’,于是洪秀全顺便又创造出了雨师、云师、雷师、电师四位大哥,这种把中国传统神话和教义捆绑在一块的宗教,在中国也应该算是空前绝后了,也只有洪秀全能想得出来。所以杨秀清的封号既然是‘圣神风’,所以就在他的棺材上雕上风神。”
胖子说:“这回我明白了,没想到这太平天国还有这么多说法。洪秀全把杨秀清说得这么邪乎,好像他会妖术似的,到头来还不是一样死后进棺材。”
田寻也说:“我看也是,无非是一种四不像的教义罢了。哎,你们看,这棺材上还有别的东西。”
程哥和胖子、秃头都凑过来看,东子则站在一边抽着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程哥贴近石棺一看,只见在那句诅咒话的下面还刻了很多幅图,最上面的图是一个人跪在另一个头戴盘龙冠的皇帝模样人脚下,下一幅图是刚才跪着那人站在皇帝面前,神情倨傲,似乎没把他放在眼里。
程哥看了田寻一眼,说:“这头戴盘龙冠的人肯定就是洪秀全了,那这跪着的人是杨秀清吗?”
田寻说:“我猜肯定是他,因为只有他才敢对洪秀全这么无礼,史书不是记载说,杨秀清在天京城里权倾朝野,身为九千岁的他,后来竟然逼着洪秀全亲自到他东王府里去封他为‘万岁’吗?”
秃头说:“封他万岁?这姓杨的也太狂了吧?皇帝不是才叫万岁吗?”
田寻说:“这个东王杨秀清权力非常的大,在刚成立拜上帝会的时候,有一次冯云山被官府抓进去了,拜上帝会群龙无首,会里的一些会众开始人心涣散,想离会而去,杨秀清灵机一动,假称‘天父下凡’,借天父的名义留住了这些会众,从那之后,他就经常用这个方法来向天王洪秀全发号施令,洪秀全明明知道他是在装神弄鬼,可又不能直说,于是只能忍气吞生。后来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形势大好,杨秀清有些不甘心做二把手,于是他又借‘天父下凡’的名义把洪秀全召到了东王府,对洪秀全说:‘你和东王都是我的儿子,东王功劳这么大,怎么能只封为九千岁呢?’”
胖子问:“那洪秀全怎么说?”
田寻说:“洪秀全听了之后,气得火冒三丈,可又不敢惹这个‘天父上身’的杨秀清,于是他说:‘东王打下了天国江山,也应该是万岁。’杨秀清又问:‘那东王的儿子又岂止是千岁呢?’洪秀全无奈地说:‘东王既然是万岁,那世子也是万岁,而且世世代代都是万岁。’杨秀清这时才心满意足地说:‘太好了,那我就回天上去了。’”
几人听了田寻的叙述后都觉可笑,胖子说:“这个杨秀清也太幽默了,可惜他没生在现代,要不然的话就凭他的演技,奥斯卡金像奖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秃头也插嘴说:“他要是万岁,那把洪秀全往哪搁?干脆就叫一万零一岁吧!”
程哥笑了,说:“还是你聪明。”
大家再往下看石台上的图案,下一幅场景是杨秀清坐在一桌酒席上,旁边坐满了人,其中一个女人站起来向他敬酒,胖子说:“这娘们是谁啊?长的还挺漂亮的。”
程哥说:“是女人应该是洪宣娇,她是洪秀全的妹妹,被称为‘天妹’。也是西王萧朝贵的老婆,萧朝贵在长沙前线战死之后,她就跟杨秀清有了私情。”
胖子哦了一声,说:“哎,你们看下一幅,杨秀清身边那人怎么把他的脑袋给砍掉了?”
几人仔细一看,果然,杨秀清身边那人手持利剑,挥刃将杨秀清的头砍了下来,旁边那女人则是一脸阴笑。
程哥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说:“这人肯定是韦昌辉了!据记载,洪宣娇和杨秀清有私情,可后来杨秀清又看上了太平天国女科第一任状元傅善祥,洪宣娇争风吃醋,又拿为人精明的傅善祥没有办法,于是她心生歹意,联合韦昌辉在东王府大摆筵席,让韦昌辉亲手杀死了杨秀清。”胖子说:“,这娘们心也太黑了吧?这不是谋杀亲夫吗?”
田寻白了他一眼:“杨秀清不是她丈夫,只是晴人而已,还谈不上谋杀亲夫!”
大家再看下一幅场景,画中的地面被挖开一个十字形的墓穴,丢了脑袋的杨秀清大张双臂躺在里面,墓穴旁立着一根高竿,上面悬着杨秀清的头颅,周围还跪了一圈人,点着无数只蜡烛。洪宣娇则站在一边,身穿古怪的长袍袖衣服,双手捧着一只瓦罐,看上去像是在举行着某种仪式。
田寻一看画的这瓦罐,顿时一惊,心想这瓦罐无论从样式还是线条来看,都和刚才在断桥上踢飞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胖子说:“这洪宣娇怎么穿得跟个巫婆似的?”再看下一幅场景,不由得吓了一跳:洪宣娇将手里的瓦罐倾斜着对准凹坑,里面洒出无数黑点掉进墓穴里,已没了脑袋的杨秀清居然张开双臂拼命挣扎,似乎活了一样。
田寻惊道:“这是什么邪术,竟然能让死人复活?太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