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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脚步,满脸尊敬之色,带着哭腔说道:“袁市长,您是市里的领导,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袁红梅看了他一眼,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这位同志,你们朱市长刚才已经说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相信大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她心中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充满了不屑,华夏国最讲究的就是秩序,看他这打扮应该是体制内的人,不至于不知道这一点,今天还执意这么去做,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性。
吴华秋本来以为女人都比较有同情心,所以才把自己装扮成一幅可怜相,可人家居然根本不为所动,心里不禁有几分失落。他看了朱一铭一眼,说道:“朱市长,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凭什么撤了我的职?那个方案是镇上党委会上通过的,要说处罚的话,应该所有人都有份,如果非要找一个人负责人的话,那找个人也不应该是我。”
朱一铭听了他的话以后,脸上一乐,心想,就你这点道行也来兴风作浪,真是不自量力。他收起笑容,板着脸,瞪着吴华秋大声说道:“吴华秋同志,这就是你的冤屈,是吧?好,我现在就来回答你的问题。首先为什么撤你的职,这儿除了袁市长和泯州下来的同志,大家都知道。你用让老百姓自愿捐资的幌子,来行教育捐资之实,经恒阳市市委常委会研究通过,并报人大批准,撤销你的镇长职务。这完全合理合法,你有什么冤情可诉。”
朱一铭说到这以后,略作停顿,然后接着说道:“至于说,你所说的那个方案是你们镇党委会上通过的,这个据我了解应该没错,但那是怎么通过的,你应该比我清楚。这个问题由于牵扯到市里的领导,我一会儿会单独向袁市长汇报。说到承担责任的话题,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党委会上通过的决议,应该由班长,也就是你们乡的党委书记张鹏同志来承担责任?我只能说,你这个观点,在一般情况下是正确的,但在之前的事件中,正由于我刚才说的那个原因,如果让张鹏同志来承担责任的话,我个人认为,那他恐怕才是比窦娥还冤呢!这就是我对你刚才那番话的回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吴华秋听了朱一铭的话后,头脑里面一片空白,哪儿还能再说出什么来,只好嘴里嘟嚷道:“你是领导,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我说得对不对,我说了不算,同样你说了也不算,大家都会做出判断的。”朱一铭冷冷地说,然后转过身来,冲着袁红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袁红梅微笑着点了点头,带头向政府的大门里走去。
眨眼的功夫,喧闹的人群全部消失了,只留下吴华秋一个人孤独地站在政府门前的台阶,此时他猛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从后背逐渐蔓延到全身,最后不禁哆嗦起来。
袁红梅没有在小纪乡多待,实际上看完了在政府门前的这出戏以后,她完全可以不上楼去了,因为她心里已经非常清楚,取缔教育乱收费的事情,看上去也许难度不小,但真正去做的时候,只要没有什么私心的话,实际上也不是那么难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像恒阳市这样撸掉他们的乌纱帽,你看还有谁敢拒不执行或者是阳奉阴违。
袁红梅没有留在恒阳吃晚饭,在临走之前,她和朱一铭单独交流了有十分钟左右,至于这十分钟,他们究竟谈了一些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袁红梅走后的当天晚上,泯州电视台就播出了她的恒阳之行,主持人对恒阳整治教育乱收费之举,不吝赞美之词,听得苏运杰和潘亚东都眼热不已,他们甚至对没有参加袁红梅的调研之行,心生懊悔之心。
第二天晚上,泯州电视二台的教育在线栏目播出了一档专题节目《教育附加费的“变身”》,专门播放了恒阳这次整治教育附加费的前后经过,其中就以朱一铭对吴华秋说的那番话作结束,“我说得对不对,我说了不算,同样你说了也不算,大家都会做出判断的。”然后画面一转,切换到小纪乡的老百姓七嘴八舌议论取消教育附加费的画面,最后大家冲着摄像机镜头,一起伸出了大拇指,其中的意思,就是傻子也能看得明白。
袁红梅走后的第三天上午,潘亚东一早就接到了泯州市府办的电话,然后急急忙忙地上车直奔泯州而去。有人注意到潘市长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回来,并且一脸的丧气之色,仿佛家里面死了人一般。据曾云翳的消息,当天是王吉庆召见他,可一直到十点多钟的时候,才让他进了办公室,并且隐隐从紧闭的门后传来呵斥之声,大家不禁为恒阳市长充满了担心之意。
潘亚东回到恒阳以后,特意找朱一铭交流了一番,大概的意思有最}}好ω两个,一是继续深入开展教育附加费的整治工作,以防明年开学的时候回潮,二是临近年底,一定要加强对教育乱收费的督查和监管工作,防止有人以为风声过了,再生事端。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心里虽然很是疑惑,但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地感谢潘亚东对自己工作的支持,并表示一定会强化这方面的工作。
朱一铭本以为这事基本就到此为止了,谁知一周以后,省电视台教育频道居然播放了泯州市台制作的节目《教育附加费的“变身”》。一时之间,恒阳市整治教育乱收费的举措,在全省引起了广泛关注。有小道消息说,淮江省的省委书记陈。元熙都表态要把这项工作认真抓起来,实实在在地减轻老百姓负担,让她们的孩子能上得起学。
进入十二月份以后,朱一铭陆陆续续地接待十多批来自省内各个县市的考察团、学习团,他们都是冲着恒阳如何整治教育乱收费来的。虽然让人觉得疲于应付,但是兄弟县市的同志们这么热情,自然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道理,朱一铭只有热情地做好各项接待工作。这一轮忙下来,朱一铭真是累得不行,甚至比当初开始整治教育乱收费的时候还要累,整天开会、交流、接待、喝酒,不累才怪,每次还都要吃好喝足,不身在其中,是绝对无法体会其中之难的。
朱一铭在这当中特意去了泯州一趟,向李志浩汇报了当前的情况,说实话,他心里有点没底,这样的炒作,对自己来说,究竟是利大还是弊大。
李志浩听了他的担心过后,笑了笑说道:“这个利大还是弊大,我一下子还真无法回答你,我只能说这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自然是利大,反之,则肯定是弊大。就拿眼前的情况来说,政府这边还缺一个常委,潘亚东虽然虎视眈眈的,但苏运杰就是不松口。据我的观察,老苏应该是想让这个常委名额发挥出最大的效益,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你应该还记得我在离开恒阳之前,和你说过的关于为官之道的问题吧,为官的精髓在于利益,如何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这是关键,也是终极目标。在此过程中,我们不排除交换、让步,甚至是妥协,这些都是策略,不是太在乎一时的得失,要着眼于长远。苏运杰和潘亚东都在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那么在这过程中,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也要实现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朱一铭听了李志浩的话后,有茅塞顿开之感,今天这趟泯州确实不虚此行,但是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听季晓芸说过有关潘亚东的事情以后,朱一铭就断了和他合作的念头。为了实现利益,可以互相交换、让步、甚至妥协,这话没错,但朱一铭觉得这得有个前提,就是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如果触及了底线,那就是你死我活的问题了,自然不会再存在利益最大化的问题了。潘亚东对季晓芸的举动,无疑触动了朱一铭身上的逆鳞,他本来就觉得对这个女人有愧疚,对方居然还想动歪心思,那么带来的后果自然可想而知了。
卫生局的药品价格整治工作,暂时还处于宣传发动当中,朱一铭重新作了一番思考以后,觉得目前的时机并不是太适合的。眼看春节就要临近了,大家工作状态自然不会太好,这时候去启动这项工作的话,效果可想而知,所以当吕远才来请示的时候,朱一铭让他不要着急,暂时不采取措施,把工作组的人都撒出去,了解第一手的资料,等节后再采取相应的措施。
吕远才听了以后,觉得很有道理,他从中感受到了朱一铭整治药品价格的决心,也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这段时间市里关于整治教育乱收费的新闻,他可是没少听说,教育局长胡一旻为此受到了泯州市教育局的表彰。吕远才正在憧憬着来年的时候,是不是也该轮到自己了。不管怎么说,他感觉到跟在这个主管市长后面,只要认真干好本职工作,政绩什么的,一定少不了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难以开口
(今天因修改章节,加更一章,只写出2500,实在码不出来了)
他之所以如此确信,是因为现在恒阳官场都在流传朱一铭的来头很大,说他的女朋友是红色家庭出来的,在燕京有很深的关系。试想一下,跟在这样的领导后面干工作,你还愁没有政绩可捞吗?
吕远才甚至觉得一把手局长的位置正在向自己招手,至于说现在正坐在上面的陈燃该何去何从,则不是他所关心的了。
看着愈来愈临近的年关,朱一铭的心里更是思念一个人——欧阳晓蕾。他通过多方打听,都没有得到任何与她相关的哪怕一点信息,仿佛这个人一下子从地球上面消失了一般。他曾不止一次地在夜深人静之时,来到红光小区的401室,期待着欧阳晓蕾突然一下子回来了,然后这一切注定只能是他的梦想。朱一铭知道欧阳晓蕾短时间之内不会回来了,她是不想给他惹麻烦,怕由于她的存在影响到他对待婚姻的态度,所以才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朱一铭曾经无数次地扪心自问,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让一个美丽的女子如此垂青,宁愿背井离乡,离父别母,真的是连一片云彩都没有留下。
郑璐瑶在刚进腊月门的时候,就打电话过来说,今年过年的时候,她的父母想到周西来。朱一铭听后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无法推脱,也不能推脱,他不能让两个女人同时为自己伤心。
到了腊月二十的时候,郑璐瑶又打电话过来说,她后天就到恒阳来,然后和朱一铭一起回周西。听她话里的意思,这个年就不准备再回肥城了,因为她说郑相国和胡梅要回老家甘西省去过年,然后到初五的时候,直接从那边飞过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过后,朱一铭的心态基本也调整过来了。既然欧阳晓蕾已经远走,季晓芸那也没有任何问题,那还是快点把这婚事给办掉,毕竟老拖在这也不是一个事情。不光双方的父母等不及了,看郑璐瑶的那架势,自己要是再不答应的话,她大有逼婚的意思了。
腊月二十一的时候,朱一铭特意去了一趟泯州,在城东的绿水花园小区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商品房,房产证上写的是季晓芸的名字。
他办完这一切的时候,开着车来到了上次两人幽会的红叶宾馆,开好房间以后,才打了个电话给季晓芸。季晓芸接到电话以后,很是开心,立即打了个车就奔泯州来了。
上车以后,才打了个电话给母亲,说去泯州有点事情,让她照顾好孩子。季晓芸的母亲其实早就发现了她这段时间有点不对劲,不过她知道女儿不容易,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有去深究什么。
当朱一铭把一串钥匙交到季晓芸手上的时候,她愣住了。当搞清楚状况以后,她说什么也不愿意要这么贵重的礼物,朱一铭好一番安慰、劝解都没用,最后不得不摆下脸来,季晓芸这才收了下来。把钥匙放进包里的时候,季晓芸感动不已,这个男人的表现,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和其发生关系,真的不是冲着钱财或者是职位,纯粹就是被吸引,再加上和丈夫之间的关系很差,所以下意识地想要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膀弯。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只要隔一段时间能和朱一铭相聚一次,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在这个夜晚,朱一铭对投桃报李这个词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季晓芸充分发挥了她的主观能动性,把他侍候得舒服至极,美中不足的是,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由于时间关系,没有来得及再入温柔乡。和上次一次,在临近恒阳的路口,朱一铭把季晓芸放了下来,让她自己打车回梦梁镇。
朱一铭发现到市里以后,临近春节的时候,竟然没有在镇里忙碌,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在镇上的时候,他是一把手,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现在只是市政府的诸多副手之一,做好自己分管的工作以外,领导招呼的时候,才跟着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