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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铭抬起眼来打量了吕远才一下,说道:“远才呀,我把这事交给你办了,自然对你是放心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吕远才听了这话以后,心里一阵感动,他虽然认为朱一铭是在认真地做这个事情,但是究竟想做到程度,他心里还真是没什么底,现在他完全可以放下心来了。吕远才提高声音说道:“朱市长,我和检查组的同志是这样认为的,这些药店里面一定有猫腻,他们把药品的价格作了改动。”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心里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远才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药品的价格作了改动?”
“市长,我的意思是他们事先已经知道我们这段时间,要过去检查,所以把所有药的标价重新都修改过了。”吕远才面色凝重地说,“这绝不是我们的无端猜测,因为几乎每一家药店,标注价格的小标签都是崭新的。您想一下,这种情况正常吗?这绝对不是能用更换药的品种,所能解释得通的。”
朱一铭听后眉头皱了起来,满脸阴沉,他想了一下,对吕远才说:“远才,你们发现这种情况怎么没有及时汇报呢?”
“市长,我们觉得这个调查才刚刚开始,准备等多了解几家,再向你汇报的。”吕远才连忙解释道。他心里想的其实不是这个,而是担心朱一铭是不是能下得了这个决心,说白了他正处于观望阶段。这也不能怪他,试想一下,这事如果朱一铭并不是想真的去做,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摆摆造型,你现在猛地说居然有这么大的问题,那倒霉的只能是你自己。副市长整治不了市场上的药价,整治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还不是手到擒来,况且他现在不光没有任何靠山,而且前段时间,还把陈燃给得罪了。如果朱一铭提议要收拾他的话,陈燃一定拍双手欢迎,所以吕远才才不得不慎重,说得严重一点,这可是事关生家性命的大事。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身子往后一仰,把头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刚才吕远才汇报的事情确实很让人震惊,所有药品的价格都作了了改动,这意味着什么,朱一铭有点不敢往下想了。思索了好一会以后,朱一铭坐正了身子,冲着吕远才说:“吕局,我还是之前的那个要求,不管你采取什么手段,只要查清楚目前我们市药品真实的销售价格就可以了。至于说,接下来怎么做,这个你们就不要考虑了,我会来处理的。”
吕远才听了这话以后,心里真是感动至极,他之前一直犹豫不定的,就是知道这事情要是查出来的话,一定小不下来,现在朱市长居然主动把此事都承担下来,怎能不让人感动呢。吕远才满脸激动地看着朱一铭说道:“朱市长,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把这事搞得水落石出。”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问道:“对了,远才局长,你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吕远才想了一下说道:“朱市长,你是不是和电视台的人打个招呼,我们之前去联系过了,可是人家根本不予理睬,说这事必须得领导点头,你看?”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轻轻“哦”了一声,便没有再开口了,不过他的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按说卫生局的人出面,电视台的人应该给这个面子,不知中间出了什么状况。
第三百一十章 领导有交代
朱一铭之前答应和电视台的人打个招呼的,不过年后接二连三的事情,还把这一茬给忘记了。WWW。OneShu。Com 无弹窗小说网朱一铭看了吕远才一眼,说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去和电视台的人联系的,应该问题不大,有结果了,我让善学和你联系。”略作停顿以后,朱一铭继续问道:“除了这事,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吕远才认真思考了一番过后,慎重地摇了摇头。
朱一铭见状以后,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扔给吕远才,自己也点一支,抽了两口以后,慎重地说道:“我这有个消息要通报你一下,你心里要有数,和检查组里面的几个信得过的人通一通气,让大家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也不要过于紧张,那样的话,怕影响大家的工作情绪。”
吕远才见他说得如此慎重,心里不禁一拎,下意识地坐正了身体。朱一铭见状,微微笑道:“昨天公安局的同志告诉我,他们发现有人盯你们的梢,并且在不同的时间段有不同的人,估计也是怕你们发现。我和你说一下这事的目的,就是让你提高警惕,防止意外,当然公安的人会保证你们的安全,这点你不用太过于担心,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请市长放心,这点小动作还不至于把我们吓着,对方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们心虚。”吕远才一脸淡定地说。
朱一铭见后不由得点了点头,看来吕远才还确实有点魄力,工作能力看来也是不差,这事交给他,应该可以放心。朱一铭想了一下对吕远才说道:“这事虽然才刚刚开始,不过你也看出来了,里面的水应该还是比较深的,所以你们不要着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查,三个月不行,五个月;五个月不够,那就十个月,我看谁耗得过谁。”说到最后这句的时候,满脸的愤怒,他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陈玉琼的身影,一个瘦小柔弱的女子,你们也下得去手,真他妈的是一群畜生。
吕远才走了以后,朱一铭决定过问一下电视台的事情,这是整治药品价格当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并且吕远才又特意提了出来。看来他去那儿的时候,没少吃瘪,要不然刚才不会那样一副郁闷的表情。
恒阳电视台的台长叫蔡茂盛,同时兼任恒阳市宣传部的副部长,他是曾琳的人,可以说是曾琳一手把他提拔来的,他自然对其惟命是从。朱一铭在考虑是和蔡茂盛联系,还是直接和曾琳联系,最后还是决定先听听蔡茂盛怎么说。
朱一铭拿出通讯录找到电视台台长蔡茂盛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以后,里面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喂,你找谁?”
朱一铭听后,眉头不禁一皱,这态度是不是太强势了一点,于是回答道:“你好,请问是蔡台长吗?我是朱一铭。”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然后随即像换了个人似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并隐隐带有一些谄媚的意思,“原来是朱市长呀,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还以为是谁又打电话过来投诉的,请您见谅!”
朱一铭听后,心里一阵不爽,这家伙也太能看人下菜了,随即回答道:“蔡台长那常有人投诉吗?”
“不是,不是,朱市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朱一铭听后,笑着说:“蔡台长,开个玩笑,你别紧张,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蔡茂盛也跟着干笑了两声,这时,他才放下心来,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就是找借口也要找个好点的,怎么说以为有人投诉呢,这不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刚才电话铃声猛地响起的时候,吓了他一跳,他正全神贯注地盯住新来的一个女主持人猛看,接电话的时候自然没什么好口气。蔡茂盛收起了笑容,讨好地问道:“朱市长,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呵呵,蔡台长,你这太客气了,我哪儿敢吩咐你,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朱一铭笑着说道。虽然对这人为人处事的态度很是不堪,但却不得不与之周旋,毕竟现在也算是有求于他。
“朱市长,你这样说,可是折杀我了,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蔡茂盛信誓旦旦地说。
朱一铭也不再和他绕弯子,直接把卫生局专向整治药品价格的事情说了,让电视台配合一下,打几条流动字幕,动员老百姓们积极向药品价格检查小组反映药价的相关情况。
这一番话说完以后,电话那头久久地没有回复,朱一铭的心往下一沉,知道坏了,里面一定是有什么情况了。
果不其然,蔡茂盛沉默许久以后,终于喃喃地说道:“朱市长,要是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保证绝不含糊,立即帮你办妥,但这件事情有点特殊情况,请你听我作个说明。”
朱一铭听后,心里也充满了好奇,于是对着电话说道:“蔡台长,你请说,我洗耳恭听。”
他话音刚落,蔡茂盛就立即说道:“朱市长,我相信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之前卫生局的人已经到我这来过,并且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检查组的组长亲自来的,好像他还是卫生局的副局长。”
说到这以后,他故意停了下来,见朱一铭没有搭腔,只好继续说道:“朱市长,这事真不是我不办,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五分钟就能搞好了,但在这之前,面领导已经发话了,近期让我们不得发任何和医疗卫生有关的新闻、图片和报道,所以请你体谅一下我们这些具体做事的人的难处,真是不好意思了!”说完这话以后,蔡茂盛又补充了一句:“朱市长,我看你还是和我们老大沟通一下,只要她点头了,我保证十分钟以后,电视就能出现相关的字幕。”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还真怪不得这个电视台台长,于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曾琳居然亲自打电话让宣传部门不得发和卫生医疗相关的信息,这个消息很值得玩味。曾琳应该很清楚这事是自己在抓,并且这段时间和她并无什么瓜葛,严格地说,曾云翳的事情面,她应该还欠自己一个人情,不报恩也就罢了,居然在这挖坑,未免也太有点说不过去。朱一铭只觉得一阵怒气涌心头,拿起电话就准备打给曾琳讨个说法。
他的手指刚接触到电话的数字键,猛地停住了,他的脑海猛地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是不是自己和曾云翳的事情被她知道了,特意在这为难自己。朱一铭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真的有点不淡定了,这话该怎么向她解释呢,真是让人头疼。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可行的办法来,看看要到下班时间了,于是决定暂时先放一放,等晚的时候,再好好想一想。
晚回到家以后,朱一铭仔细思考了这个问题,觉得自己担心的问题出现的可能性应该不大。首先他和曾云翳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算曾琳知道,也应该怪不到他的头;其次这事应该就他和曾云翳两人知道,连季晓芸都不清楚,所以要说曾云翳自己告诉曾琳的,打死朱一铭他都不会相信,这绝对不是她的性格。既然不是因为曾云翳的事情,住就更加不理解了,按说曾玲不应该这样做,似乎有点太不合情理了。朱一铭决定明天过去拜访一下宣传部长大人,看看她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想到这以后,他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曾琳的电话,准备先打个招呼,预约一下时间,人家毕竟是领导,这点尊重还是必须的。
电话接通以后,朱一铭直接说道,明天他想要过去拜访一下的。曾琳听后笑着说道:“一铭市长,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两天要出差,大概要几天才能回来,你看这样,等我回来再和你联系。”
朱一铭听了这话以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悻悻地挂了电话。他不禁怀疑对方的这话究竟是真的假的,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不过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是假的,她貌似没有必要在这面骗自己。朱一铭自我安慰了一番,刚准备躺下睡觉,猛地想起,好像不对,他要找曾琳办的事情,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别说还没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过程中也没有问题呀。人家既然已经拒绝得死死的了,再硬盯着,就显得有点无趣了,只好等等再说了。
一周以后,田长业被调离了恒阳,没有明确具体的去向,只是说另有他用,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他用”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他离开之前的那天晚,朱一铭在聚龙都为他送行。一个偌大的包间,就他们两人,朱一铭还好,田长业心里的感觉可想而知。虽然都知道这次离开对田长业来说,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但此情此景,谁都高兴不起来。两人喝了一瓶多以后,田长业拍着朱一铭的肩膀说:“兄弟,这事出了以后,我是真的一点也不后悔,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有这方面的事情的话,一定要慎之又慎,他妈的,现在有些家伙简直不是人,什么招都使得出来。”
朱一铭听后点了点头,其实不等田长业的提醒,他就已经提过自己无数次了。两人又喝了有两小杯,田长业终于醉倒了。朱一铭早就发现他不能喝了,但是也没有提醒他,现在对他来说,喝醉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这一顿酒喝下来,朱一铭清楚地知道田长业心里最郁闷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