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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校园有着烟火一般灿烂短暂的美丽。
一个穿天蓝色校服的女生正从那梦幻一样的背景里走过来。有那么一瞬,王道明以为自己看到了岳双。是杨静涛!
“王道明,我觉得我必须要和你单独谈谈。”杨静涛美丽的眼睛里是不容拒绝的固执。
注视杨静涛良久,王道明叹气,“有什么好地方可以让我们谈话的呢?”
高高的天台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杨静涛站在台阶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王道明的头发被风吹乱了,显露出危险的气质。
“喂,你不害怕我掉下去吗?这里是11楼哦。”杨静涛笑着问沉默的王道明。
“我想,你害怕的时候,自己会下来的,而你不害怕的时候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掉下去的。”王道明淡淡地说。
“你真的和他很像,尤其是那种说不出的神秘气质。”杨静涛喃喃地说道。
“我看你还是下来比较好,因为你开始分心了。”王道明抬头看着杨静涛说。
“我要你相信我,我说的一切也许不可思议,但它们的确在我身边发生过,我写这样的剧本也是为了证明这一切发生过。”杨静涛俯视着远处的灯火。
“在你说之前,我想知道三件事。”王道明随意地坐在杨静涛的身边,双脚伸出楼外,打着拍子。
“第一,是不是你叫白志远往我的咖啡里乱放东西的?第二,你大张旗鼓地制造关于‘血的诅咒’的话题到底为了什么?第三,立运的意外事件是你做的吗?”王道明语气轻松得要命。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除了用树和篮球架砸你那两件。”杨静涛转过头笑看着王道明,“你真的很聪明。”
“这样啊。”王道明叹气,“你惹上了麻烦了,所以,你想请我解决?”
“最开始只是单纯地觉得你像那个人,找你完成我的作品。在开映的那天我要足够多的人来看我的电影,所以我捏造了所谓的‘血的诅咒’,只是我没想到事情脱离了我的掌握发展。”杨静涛的头发被风轻轻扬起。
“你有没有想过,白志远并不是真心要和你合作的?你和他曾经是情侣,不是吗?”王道明想起小报上的报道。
“这个你也知道?王道明,我真是小看你了。其实,我只是告诉白志远,如果他帮我,我就不把他偷拍别人的事情公开而已。”杨静涛在王道明身边坐下,“方运受伤的事情是白志远一手包办的,他说他有办法让方运受一点轻伤。”
“女生真的是很可怕。为了证明一件事情发生过,就不顾别人的死活。大姐姐,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觉得我善良得如同幼儿园的小朋友。”王道明轻轻地推了一下杨静涛,“为了报答你对我做的事情,我是不是该把你推下去呢?”自己的脾气在遇到岳双之后变了许多。岳双和自己相比简直就像是没有出生的婴儿。
“上次,因为和白志远分手,我从这里要跳下去的时候被一个人救了,那个人和我说了很多话,我才发现我愚蠢得像个大白痴,我和那个人成为了朋友,我每天一想到要和他见面都很开心,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地消失了。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因为没有人记得他曾经存在过,似乎所有的人,包括校方以及他教过的学生都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杨静涛迷惑地说着,“只有我记得他,记得他在那天对我说的话。我是不是疯了呢?”
王道明不动声色地看着远处的灯火,突然觉得夜风很凉。
那个调查员真的出事了。而且,这样的消失证明,所有的人被集体催眠过。也许是因为杨静涛对调查员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只有她还记得调查员的存在。不过,也有可能是望知的幕后操纵者设下的圈套。
“我因为调查他的事情被威胁过。大概因为我老爸是校董事会的成员的缘故吧,事情不了了之。可是,我觉得我必须尽快找到他,否则,他可能就真的不存在了。”
王道明递给杨静涛一块干净的手帕,“我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可怜的高中生。“
“我有一段证明他存在的带子,我会在电影公映的那天在众人面前播放。我想请你帮我保存这盘带子。我想我或许不能把它安全地带到放映厅。”杨静涛诚恳地注视着王道明。
“不要忘记,我还在被厄运缠绕着。”王道明提醒杨静涛。不过,自己大概也猜出了谁要让这个诅咒变成现实。
五
电影在学校上映的那天。杨静涛站在校电影放映厅门口发七彩的气球。
王道明带上特别的礼物前往方运的宿舍看望这个可怜的男生。
坐在轮椅上的方运悠闲地吃着仰慕者送来的水果。他头顶的大树疳阳光过滤后洒在他的脸上。
王道明拿着一支笔,脸上挂着甜蜜的微笑对方运说道:“你不介意我在你的石膏腿上前面留念吧?方运同学?”他一眼就看到方运的膝盖上方着自己是头条的小报。
“王道明?久仰大名。”方运风度极好地打招呼。
“学长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的,只是我不太喜欢被别人当做玩具玩。”王道明冷冷地微笑,“不知道你听说过一种叫曼耳斯的毒蛇没有,被这种毒蛇咬过的人不会死,但是,那个人会非常非常地疼。”他说话的同时就打开礼物盒,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方运的身上。
“救命啊!”方运一边尖叫一边像屁股上着了火一般站起来。他那打着石膏的脚神奇地痊愈,飞快地跑了起来。
“这真的是21世纪最新疗法:一条玩具蛇也可以让骨折的人在瞬间痊愈。我是不是该申请诺贝尔医学奖学金?”王道明看着跑得比漫画人物还要快的方运,' |。'发现自己的恶作剧因子在慢慢复活中。
要想在舞台上完成安全被砸的事件,那就必须有两个必要条件:拉电闸的人在舞台附近;凶手在黑暗的舞台上知道被害者的具体位置。没有一个凶手可以完美做到这一点,除非受害人就是凶手!
问题在于:为什么有人企图将自己杀死?王道明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着,总是解不开这个结。脑袋里有危险的讯号像木马一样旋转。王道明突然反应了过来,他往校电影放映厅狂奔了过去。
杨静涛的话音在王道明的脑海里盘旋:“……我想请你帮我保存这盘带子。我想我或许不能把它安全地带到放映厅……”
校电影放映厅。难得的好天气。
杨静涛手中的七彩气球快发完了。她的长发在中午的阳光里是一匹光滑的缎子。
这时,校电影放映厅里有一段奇怪的录音开始播放。是杨静涛和白志远的谈话声!
“……《潘度拉》新的男主角王道明,他就是这次话题的中心了。你去制造一些关于‘血的诅咒’之类的事件……我要让更多的人聚集起来……”
“像对待方运一样制造意外吗?”
“是的。”
在座位上等待电影开始的学生们开始骚动进来。他们议论纷纷,兴奋不已。
“没想到大学部的那个杨静涛是个疯女人呢。太可怕了!”
“我和她还是同班同学呢,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变态。她大概已经疯了吧。”
“那更要留下来了,疯子拍的电影绝对很好看。”
王道明在路上飞奔的时刻,突然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如果自己出事,谁会是公众认为的最有嫌疑的人?是杨静涛!这是一个阴谋。
因为这里是校园,这个人可能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但是,要到达校电影放映厅,必须穿过一片树林。
“王道明,你等等我!”白志远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我有证据证明你遇到的意外都是杨静涛搞的鬼。”
“什么?”王道明表情很惊讶地停了来。他已经可以确定白志远就是那个幕后操纵者。
“我给你听一卷录音带。”白志远着急地说,“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一定要在电影公映之前揭穿她的真面目。”
王道明天真可爱地问:“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把录音带给我听?”大概是要用这一连串的浍来混淆视听,让所有的人都以为杨静涛是疯子,然后趁机毁掉证明调查员存在的录音带。
他们在说话间已经走进了树林。
“因为我知道杨静涛已经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了你。”白志远的语气突然变得没有温度。他脸上惯有的热络的记者表情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到有些狰狞的神色。
“是这样啊。”王道明明白地点头,他笑了,“可是,你觉得她真的会把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高中生吗?一个她企图陷害的无辜中学生。你觉得我值得她信任?”
“我在她的手表上安装了窃听器。”白志远用一句话解释了自己的行为。
“你这样做,让我觉得那个带子里的人真的存在过。”王道明轻松地吹口哨,“恐怖,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真是一个恐怖的学校。我应该开始考虑转学。”
“你不人转学的,我会让你忘掉这一切,你只会记得你被杨静涛欺骗了,就是这样。”白志远的笑脸让王道明有痛扁他一顿的冲动。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催眠杨静涛?你做事真是很没有头脑。”王道明扶了扶眼镜,以便于可以看清楚白志远愤怒的脸。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被催眠,杨静涛是个例外,而且我还不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我知道,因为她是董事会成员的女儿。真可惜,我不是某位名人的儿子。你不怕有人经过吗?”王道明问。
“这里很少有人来。”白志远逼近王道明。
缓缓地把眼镜放进口袋,王道明恶作剧地微笑:“那我就放心了。我想,我们应该好好地沟通沟通。”很早以前就看白志远不顺眼了。
白志远的双目发出慑人的光。一个高中生是无法抵御经过地狱工训练而获得特殊精神能力的人的。从放弃杨静涛的那一刻开始[奇…书+网//QiSuu。cOm],自己就决定加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基因改造计划中去,成为一个不平常的人。
杨静涛惶惑地抬头,为什么白志远会这么做?难道说白志远才是自己一直找不到的凶手。她的手松开,所有的气球都飞向了天空。自己要找的人会不会已经轻轻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学姐,这个是纯属捏造的吧?”花雕信任地问杨静涛。为了看心中偶像的电影,自己扳着手指算公映日期。
“你的朋友王道明正在赶来的途中。”杨静涛说,“让他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好了。”
“你是说那个男主角吗?”狼狈的方运出现在花雕身后,“我想因为他保存着某个重要的东西,所以很难如约来到。”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杨静涛知道,自己的手掌心是濡湿的一片,指甲已经深陷入掌心。
“你们在说什么啊,学长、学姐?嘿嘿,我都听不懂。”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帮人也是一样。”方运叹气,“我第一次看到王道明的时候就很不喜欢他。”
“我也不喜欢你,方运同学。”王道明气定神闲地出现在方运的身后。他快乐地向杨静涛打招呼。
“王道明,我就说怎么你这个主角还不来。”花雕完全看不出涌动的暗流。一脸的灿烂。
六
“那是因为路上不香蕉皮,让我摔了一跤。”王道明满不在乎地看了看自己肘部的伤口。没想到白志远是被改造过的,所以过程不是很顺利。不过,结局是好的就是好的。
“不可能的,白志远绝对不可能失手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方运像看到妖怪一样恐惧地看着王道明。
“方运同学,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王道明温文又无辜地看着方运。伪装善良无知的可爱学生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对了,有一个叫白志远的叫我代他向你问好。他似乎有些神智不清的样子,我已经打电话请医院把他抬走了。”白志远的催眠术没有能控制住自己,反而被自己控制住了。真是该多谢罗刹那个奇怪的帅医生,要不是他对自己进行了基因手术,结局可能刚刚相反。这里不是小打小闹的育才中学,而是望知学院——平常的武力与智慧是不够的。
方运突然觉得王道明的眼睛让自己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一阵眩晕突然占据了他的头部。
“原来你……”方运无声地滑倒在地花雕的身上。
“学长,你怎么啦?”花雕被衰男投怀送抱,心中无比委屈。
“学姐,这个天气真是闷热无比,方运学长的脚才好,偏偏又中暑了。”王道明对杨静涛微笑。
“你……”杨静涛的语气激动起来。
“我想看一场好电影。学姐,我们到后台聊聊天。”王道明转过身对花雕说,“你就随便把他扔哪里算了。”
花雕惊讶地站在原地,然后很高兴地把方运就地一放,一个人喃喃自语:“我发现王道明有一点点把我当自己人看了。”他幸福地笑着,大张的嘴刚好接住一只从树上掉下来的毛毛虫。
电影开始放映。空无一人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