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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贴在她的小腹上听我们的孩子在里面活动,心里忍不住悲喜交加,如果有一天真的失去她,我舍得吗?
她说,我怕你寂寞……
司空玉番外(五)
“哈哈,精彩,真是精彩!”顾先河拍着手从后面走出来,“太子能为了这小女子舍生取义,真让老朽刮目相看啊。”
“废话少说,”我愤然看他一眼,必须尽量周旋,给溪儿和绫罗争取时间,于是明知故问:“顾先河,你现在投靠我母后那边了?”
顾先河冷笑:“太子真是健忘,你忘了那年派四大侍卫追杀我了?老朽有眼不识金镶玉,若不是皇后出手相助,只怕早就做了你的刀下之鬼。从那时候我就发过誓,有生之年必报此仇,而今太子终于落在我手里,你说我应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哼,哈哈,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顾先河,你领教过我的手段,还猜不透我母后是什么人吗?你也不想想,我若死了,她怎么向天下人解释?她就不会卸磨杀驴吗?”除非母后另有算计。
顾先河得意的捋捋胡子,看穿我的心思一般,扬声道:“驴我们早就找好了。”然后凑近我的鼻尖,阴笑着问:“你可知道我们埋伏了那么多人,为何弓箭手却只射项井一个?”
我有些吃惊,不由问道:“项井是你们杀的?” 他真的死了?
“哈哈,不是我们,是‘你们’——射项井的那支箭,可是你畔湖居私人卫队的专用箭,我也算成全你,帮你除掉情敌,哈哈……”
“果然好计。”这样一来项井的部属必定会来找我,顾先河杀了项井栽赃我,再杀了我栽赃给项井的余部,到时候两下里死无对证——只是我在朝野间树敌无数,为什么他们偏偏要舍近求远找项井给我垫背?
“你们杀项井怕不只是为了栽赃我吧?”
顾先河轻蔑一笑,认定我必死无疑,回答的倒也慷慨:“那是自然,我们精心谋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项井不死,二王子怎么继位?怪只怪他不该赶回去,坏了二王子的计划。”
“你们勾结了党项二王子拓跋术?他不是失踪了吗?”
“失踪只是障眼法,糊弄那些愚民的,现在他想必已经赶回去继位,等你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把义公主嫁过去联姻,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一段佳话?”
“妙哉,这么好的连环计,计划周密滴水不漏,不知出自何人手笔?”没猜错的话,这种行事手法和顾先河上次暗算溪儿颇为相似,大概还是他的主意。
顾先河绕着圈踱几步,笑道:“雕虫小技而已。”果然还是他。
我眼前突然一黑,定定神,只觉胸口憋闷四肢力道渐渐减弱,顾先河看出些端倪,冷笑道:“终于毒发了吧?滋味怎么样?这种毒越是运功,蔓延的越快,你还是省省力气,(奇*书*网。整*理*提*供)等着和他们团聚吧。不妨告诉你,项井的箭上也是这种毒。”
我佯怒道:“你一直在等我毒发?”
顾先河白我一眼:“你不是也在给那个女人争取时间吗?不过——”他突然转过身来,阴险一笑,“她已经在跟你团聚的路上了。”
我抬手捏紧飞针,厉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给她吃的不是解药?”
顾先河警惕的躲开几步之外,“你不是亲自试过了,那确是解药无疑。”半天又补充道:“只不过孕妇人吃了却是另一种毒药,哈哈哈……”
“你——该死!”
我怒发冲冠,一抬手,飞针爆射。顾先河一一避开,一边躲避一边嘲笑:“此毒最损内力,你中毒这么半天才动手,这针连绣花布都穿透不了,还想杀人呢,”说完横腿一扫,飞针扫落在地,碎心腿带着劲风便直朝心口踹过来,一脚躲过紧跟一掌,我脚下仿佛坠着巨石,怎么也抬不起力气,几个回合下来已经倍觉吃力,手脚渐渐不听使唤。难道我今天真要死在这个老奸人手中?不,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溪儿,看她怎么样了;一定要把这个老杂毛千刀万剐,我怎么能死在他手里!
想到此打起精神提力奋战,顾先河看我恢复了气势也有些胆怯,虚晃几招,一声招呼,藏在外面的人破门而入一拥而上,我仔细看来,竟全是大内的人,功夫路数甚是正规,心里刚呼不好,便见混战的人里有两个似乎竟是站在我一边,倒戈相向打起顾先河来,我总算能略略喘口气了。
顾先河一面大骂那两个人,一面杀机更胜,幸好那两人武功堪称上乘,以二敌多也未见劣势。混战了大半个时辰,门外喊杀声近,护卫将军终于带着大队人马赶到……
回程途中奋马疾驰,远远便看到路边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正是绫罗和溪儿。我飞身下马,溪儿浑身血淋淋的躺在绫罗怀里,奄奄一息;绫罗哭的六神无主,目光呆滞,本能的护着她。我扶起绫罗上马,把溪儿交给护卫将军抱着,一行人飞驰回府。
急急招来御医,一帮老匹夫给我开出解药,竟对溪儿的病情一筹莫展。我望着跪满地的御医,握紧溪儿渐渐冰凉的小手,期盼穆景岚快点到来。
两天之后,穆景岚到了。
随后,玉林大师也跟着上门。
正当景岚痛心的摇头欲质问我之时,一旁的玉林大师忽然大声念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该魂归本位了。”听得我和景岚对视一眼,两两心惊,难道说……
玉林大师遣退众人,解释道,一千多年前佛陀转世,将一朵护体莲花带下界来,幻化成一串念珠,回天之际,念珠散落几颗流落人间,佛陀将其灵力封印,留在人间震慑邪魔。一千多年过去,封印渐渐松动,佛陀曾借禅院莲座下的圣水施法欲将念珠召回,可所持之人偏不肯予,后来念珠与性灵之血同化,恢复灵力,便将女施主送回了这里。
“为什么念珠选择回这里,有何渊源吗?”
玉林大师道:“此处也有几颗念珠,恢复灵力的念珠是为其他念珠而来,它们本身是莲花的莲心。”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串念珠,上面几颗紫色的珠子与其他明显不同,倒与父皇密室中那个女子手腕上的颇为相似。
“大师可知道我父皇密室中有一女子?”
大师笑道:“老衲正为此事而来。密室中的女子老衲看过了,正是女施主的本尊,回溯时空之时,女施主的裙衫曾钩挂在尖锐之物上,致使其魂魄落地没有宿主,本尊降落时魂魄已经移到其他宿主体内,就是现在的项施主。”
我和景岚听个大概,再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大师有何妙计能救溪儿吗?”
“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现在的肉身,将其魂魄回归本位。”
我没有时间考虑太多,一旦没了气息魂魄也将不复存在,于是连夜入宫,假传圣旨带回溪儿的真身,等父皇发现的时候再说吧。
大厅内玉林大师开始施法,溪儿和她的真身并排躺在地上,周围环绕着象征九九归一的八十一根蜡烛,玉林大师挑破溪儿真身的手指,放一滴血在从她手腕上取下来的念珠上,念珠立即放射出紫色华彩,慢慢生成穹窿将那两具女体倒扣其中,穹窿顶上一朵莲花慢慢盛开,七彩变幻,光华夺目。
等那莲花再次合拢,穹窿退去,蜡烛熄灭,这仪式便算完成,溪儿,不,应该说“她”的魂魄已经回到属于她的身体中去了。我这时才发现,我竟然不知道她的本尊叫什么,也叫溪儿吗?恐怕不会的。穆景岚知道她叫什么吗?看他一眼,问不出口。
一连过了数日,溪儿仍没有醒过来,问大师,大师说他也无能为力,只怕是精神上受重创不愿醒来。穆景岚此时开始发挥作用,他在溪儿的药中加入了忘忧蛊……
番外 司空玉(六)
(六)
我望着躺在地上的两个女人,不知何去何从。一个是渐渐冰冷的躯体,她一身洁白的纱裙,衬着白皙的肌肤,如万花丛中一层雪;她双手垂在体侧,腹部明显隆起,显示她几乎成为一个母亲;她的脸上一脸疲倦和悲伤,眉头从回首看我的那一刻就不曾舒展;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讲故事,再也不会踩着我的脚跳舞,再也不会温柔的说,我怕你寂寞……而另一侧,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渐渐恢复生机,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她随时都可能醒过来,可醒来之后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她的人已然不是溪儿,心呢?
我握着溪儿的手不动,心里空空如也,她一定至死还在恨我吧,如果没有我,她可能和项井过的很好;另一侧,穆景岚抱起那个女子走向室外,他温柔的笑着对她说:风儿,走啦。
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天后,穆景岚带着风儿的身体回袭灵宫,“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她的名字里有个“风”字,我终于也知道了。
父皇宫中禁卫森严,门外的侍卫个个噤若寒蝉,被圣上的暴怒吓坏了。说实话,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父皇发如此雷霆之怒。
“跪下,逆子,”父皇顾不上病弱的身体拍案而起,“说,为什么带走仙尊,朕把王位给你,你还想谋逆不成|奇^_^书*_*网|?假传圣旨,其罪当诛!”
我跪下去坦然冷笑,所谓仙尊早就到了溪儿身上,你想取回来是不可能了,而杀我,更是笑话,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杀得了我?
“父皇,儿臣不想顶撞你,可是难道玉林大师没告诉过你仙尊是谁吗?是溪儿。溪儿乃天外来客,不是我们这世上的人,她只是拿回她的本尊罢了,你扣着有什么用。”
父皇显然早有耳闻,漠然道:“朕自有主张,你把仙尊还回来朕可以不计较你假传圣旨之罪,玉儿,你不要逼朕伤了父子感情。”
我站起来冷笑,“父皇幼时曾教导儿臣君子之道,说道君子固穷,切莫不问自取,父皇而今却为何执著于此?不瞒父皇说,溪儿的元神已经回到仙尊中去,不可能取回来了,你要怪也只能怪母后。”
“关你母后何事?”
“若不是她杀了溪儿,让溪儿的元神无处可去,溪儿一生也不会回到仙尊中。父皇,母后害死的不只是溪儿,还有儿臣未出世的孩子,以后有什么事,还望父皇体谅。”
父皇惊问:“你想干什么?”
我懒得回答,径自向外走,父皇大叫:“玉儿……来人,来人啊……”
——没有一个人进来。
我转头嘲讽道:“父皇数年不理朝臣,朝臣又如何会理你?你觉得大哥忠厚仁义,让他训练宫里的内卫,可是他训练出的人,除了他不会听命于任何人,现在这些人都借给我用了,父皇,你还想杀儿臣吗?”
父皇一下跌坐在榻上,气的抽搐一般抖动,我转身朝外走,父皇在身后拼命喊:“不要杀你母后,玉儿,不能弑母……”我脚下一顿,心如同被握紧般挣扎憋闷:你们现在知道是我的父母了吗?……狠狠心大踏步走了出来。
母后自顾先河失手便一直深居简出,朝中有大哥和我的心腹大臣掌控,朝外西羌军队在几国交界都布置了兵力,撑起边塞屏障,而一直说支持母后的党项军队却不知为何迟迟不动;京城方面,李重远自鱼娘子事件后又从玉林大师那里听说了溪儿遇害的事,提两万精兵下山,控制了京畿周围的防务……我安坐宫中,一面陪着寒玉棺中的溪儿,一面督促工匠加紧修建冰宫,穆景岚的丹药只有在低温下才会起作用。
冰宫建成之日,就是你们血祭之时。
两个月后,冰宫落成。我抱起溪儿入主冰宫,安置在绚烂的花海里,转身走向母后的寝宫。
“母后,孩儿给您送大礼来了。”招手让人抬进箱子,母后的脸色变得惨白:“玉儿……”
我冷冷看她,她老了很多,面容憔悴白发依稀,总是高高挑起的娥眉杂乱无章,眼神亦不复往昔的阴沉和霸气,可笑的是,手腕上居然挂了一串念珠:她也开始信佛了吗?佛若有心,就该庇佑静妃和溪儿,留你何用?
“母后,这些日子孩儿一直在忙溪儿的丧葬,不知母后寝食可好?”
母后嘴唇哆嗦一下,刚抬起眼睛想说什么,我便打断她:“母后听孩儿说完,此前有人假冒母后的名义要杀孩儿,我命大躲过了,可他却害死了溪儿,母后知道溪儿在孩儿心中的位置,何况还有她腹中的皇孙,母后觉得此人该如何处置?”
母后惶恐的看看箱子,已经猜到人就在箱子里,强自镇定的抬起头来看着我,“玉儿你相信母后,这事跟我没关系,你我是亲母子,母后怎么会害你?这种人不知是受了何人指使,玉儿尽管带回去发落就是,不用问我,绝对不是母后做的。”话虽说的镇定,手却抖个不停,眼神还不时的瞟着箱子。
我命人打开箱子,“母后不要急,孩儿相信不是母后做的,只是此人离间你我母子在先,害我皇家血脉在后,孩儿想借母后方寸之地一用,就让人在此行刑,好吗?”
说话间顾先河已经从箱子里拎出来,景岚给他下了毒,他此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