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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晃悠着手中的杯子,嘻笑道:“不行,拿什么条件来换。”
Bunny看着淅淅小狐狸一样的笑脸,心哪里硬得起来,条件就条件吧,便轻轻地道:“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想在这儿继续做下去的话,趁早见到麻烦事就溜,这边的姑奶奶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你是新人,啥都不知道,最容易被人做大棒。”
咦,这是什么意思?淅淅神色一凝,Bunny早见机把她手中的杯子抢了,顺便给她使个眼色,淅淅明白左右都是同事,这种事Bunny说得轻可能没人听见,再讨论的话,难保就有什么有心人竖起耳朵了。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在公司什么都没参与,怎么可能做人大棒呢?忽然想到昨天Bee说要帮她出气,难道是因为这个吗?一边想,一边就那水汪汪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Bunny。Bunny一个大好男青年,哪里受得了一个美女有一眼没一眼的看,只有再次讨饶:“我说大小姐,你还是拿这杯水浇我脑袋吧,这么看下去,我得自燃。”
淅淅想了想,开始吃饭,吃完就拉着Bunny出门说是散步,Bunny从来就是个滑不溜手的泥鳅,可就是见了狐狸精没措施,被淅淅拉着走,还觉得幸福无比,下辈子可能都没这么好运气了。虽然很清楚,淅淅不会无的放矢。果然到了大楼外面,淅淅就停下问:“是不是都知道我昨天出师不利啦?”
Bunny点点头,道:“我还是Peterpan提醒的,这家伙最灵,一看你经手的公司就知道有问题,因为那家公司属于的系统以前是Rhonda的旧单位。如果真容易的话,她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还要你做什么?”
淅淅吃惊,看着Bunny,不能置信地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费了那么多时间在这上面。”
Bunny摊摊手,道:“你每天与Bee在一起,我们怎么插得进?谁都知道你是Bee一方的人,与Rhonda是对立面,你说县官不如现管,谁愿意多嘴?”
淅淅震惊,还有这么一说?以前支持陆西透就对盛放冷淡,后来想来还觉得幼稚,没想到人类社会就是用这么幼稚的标准在审视人,太滑稽了,“谢谢你,Bunny,我都不知道公司有这么复杂,还以为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万事大吉了呢。”
看淅淅那么真诚,Bunny也开心,顿时觉得自己高大好多,温暖地笑道:“其实说复杂也不复杂,多看看就知道了。新人进门总是要吃点苦头的,你看开一点就好。”
淅淅冲着Bunny一笑,若有所思地道:“Bunny,你看着滑头,其实心地还是很好的。”说完笑着走开。
Bunny顿时震呆在当地,好一阵眩晕,目瞪口呆地看着淅淅走向公司大楼,半天才回过神来,真要跟上,身后一个声音笑着道:“Bunny,喜欢就快追啊,咱们近水楼台,你要不加把劲,肥水就落别家田啦。”
Bunny回头,见是Rhonda,心里一激灵,这会儿既然被看见与淅淅在一起了,怎么也得当场撇清了,否则以后有事,难保不牵上自己,忙笑道:“完了,被你看见我出糗了,这不刚被软钉子碰回来吗?”
Rhonda只是微笑了下道:“别歇气,需要的话打个招呼,我给你们安排机会。”说完就顾自己进去了。Rhonda当然很清楚,Bunny这等身价人品,想叫淅淅看上,几乎是绝无可能,即使是淅淅通得过,她家里也未必通得过,所以乐得做个空头人情,相信Bunny也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这样春暖花开的日子,Rhonda本来是想趁午休在外面走走的,不想大老板波特来电叫她过去办公室一趟,只得回来。才出电梯,就见淅淅迎上来,为难地道:“Rhonda,绿衣黄裳的总监昨非来电叫我过去一下,说是他有几个设计师朋友来,给我引见引见。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公出,据说是可以增加业务的,如果不算的话,我就去电话说走不出来,反正我还没答应。”昨非与淅淅约的是明天周六在崇明见,也只说是朋友而没说什么朋友,只是淅淅回来后脑子转得飞快,感觉Bunny说得不错,没事就躲开一点,别钻进是非圈里。所以左思右想,很容易就想出这个招数。
Rhonda微笑道:“或者这就是机会呢,去吧,多认识几个人也好。”笑吟吟看着淅淅跑开才又起步去波特的办公室。
进门,坐到平时常做的位置上,手边已经放了一杯茶,波特陷坐在大椅子里看着Rhonda微笑地道:“喝喝看,新出的杭州狮峰龙井。早上张老板叫我去给的,据说是极品。”
Rhonda拿起杯子,先撇嘴一笑,道:“怎么可以盖着盖子,好好的茶色都给闷黄了,还好我走得快,否则连红茶绿茶都分不清,俗。”
波特听着只会笑,目光温柔地看着Rhonda先闻了下香气,然后小小地喝一口,过了一会,才道:“果然好,咦,这茶放在哪里?拆封了的东西最好立刻放冰箱里去。”
波特取出一只精美包装的盒子,起身拿到Rhonda身边,又转回去自己的位置,知道Rhonda的眼光一定随着他在转,“我知道你一定喜欢,这才急着叫你来。把Bee与胡淅淅拆开,他们的反应如何?”
“胡淅淅刚才跟我说下午去客户公司,不过我看她不是撒谎的料,表情很不自然,估计是因为昨天碰壁的事跟我闹脾气呢,我批准了她,反正她一下午坐着也没事。”
波特笑了一下,不在意地道:“小孩子嘛,家里环境又好,自然脾气就大一点。Bee呢?”
Rhonda脸色黯了一黯,叹气道:“Bee这回真如你所预料,是有点受刺激了。这两天一直没怎么见她在办公室,不知在外面跑什么,却又是没像以往那样按捺不住跳出来,所以我才有点没把握呢。”
波特笑了一笑,轻松地微微转着椅子,道:“Bee这人性格不甘久居人下,长此以往,总是个不安定因素,所以这次设计这个机会挑动她一下,打压她一下,叫她也明白一点厉害,这样以后你也不会太难管理。你放心,她能闹到什么地步?有我支持你就行。有些人,吃点苦头才会知道收敛。”
Rhonda点头,她心里最服波特,虽然才只三十六七的年纪,可颇有大将风度,遇事不动声色,沉着果断,她一直自觉不自觉地跟着在学。“可怜胡淅淅不得不受点委屈了,不过做业务的人碰壁也是迟早的事,这回小小碰一下壁对她也有好处。我只是担心Bee,这会儿是非常时期,她要是急起来的话……”
波特笑道:“非常时期,又不是只针对你的。”
Rhonda立刻明白,所谓乱世出枭雄,非常时期才可有非常作为,怪不得波特把帮她对付Bee的时间定在这时,是,有波特运筹帷幄,还有什么可愁的呢?Rhonda仰起笑脸,一脸敬仰地看着侧了身坐着的波特,心里满是柔情。
第五章
淅淅溜出公司,直奔浦东以前住过的小区,年后一直故步自封,浦东近在咫尺,就是没胆过去,即使是到黄浦江边看一眼。可是昨天一念思及曾经携手南北的猫,竟是一刻都忍不住思念,什么怕人认出的顾忌都没了,只想快快见到。
到了陆西透家楼下,变一个假人坐车上,自己早隐形飞身出车,悄悄踏进电梯,这会儿如果有人仔细一点看见电梯不请自动的话,准保会喊“鬼来了”。
陆西透的家静悄悄的,陆念正上学吧,保姆在房间里睡觉,陆西透自然也是在上班。淅淅熟悉这个地方,进去便先到保姆房间划出结界,让保姆暂时失聪失明,这才现身到处找猫。可还是不敢喊出来。
知道晒猫的脾气,就是喜欢晒太阳,所以哪个窗口有太阳哪里就会有晒猫,果然。而娜娜猫一定是趴在不远处,两个一向焦不离孟。淅淅蹑手蹑脚走近,但还是被细心的娜娜猫听见,抬头一看,瞠目结舌,远远就扑了过来,一边喊着晒猫。晒猫这时也被叫醒,迷迷糊糊一看,开心不已,也不管自己能跳多远,淅淅一见不好,终于在晒猫落地前揪住她的顶子,娜娜猫也顺势跳进她怀里。见到老友,淅淅又忍不住眼泪,连晒猫与娜娜猫都哭。
终于还是晒猫一抹眼泪,道:“别哭了,有话说话,有事说事,别给老子婆婆妈妈的。洛洛,你准备怎么样?”
淅淅便把自己这一阵的事情交代一遍,道:“我好想你们,一定要接你们回去,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向陆叔叔交待。你们俩好像胖了点啊,陆叔叔这儿吃得好吧?”
晒猫道:“是啊,而且好不容易学会人话,又不敢在这儿讲,憋闷得要死,憋出一身胖肉,生活一下退回到原始时期。只能跟保姆眉目传情说明我们要看电视,麻烦透顶。”
娜娜猫也道:“我们的哆拉A梦还没看完呢,陆念只喜欢看蜡笔小新,这种日本泼皮小孩子有什么好看的,我一看见就有揍电视机的冲动。”
淅淅道:“当时我受伤时候没法带上你们,也没条件和你们一起,我自己也是在小庙里住了几天呢,这会儿可以了,与原来差不多环境,我还学会开车,以后可以经常出门。你们过去了又可以照旧胡天胡帝。”
两个猫几乎是同时说:“陆叔叔怎么办呢?他现在下班经常对我们说很多话,我们要是走的话,他会伤心的吧?别看他一个大男人,其实心也挺软的呢。”
晒猫把前爪放在淅淅手上,道:“我们还听说一件事,那个赌徒借口想念你,去西藏流浪什么的,结果是为与老板谈收入耍的花枪,他这么做太对不起你的感情了。陆叔叔说赌徒如愿以偿了,所以一个月左右回来上班了,真是。”
淅淅抬头看着窗外,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冷冷地道:“我们不提这个人了。”
娜娜猫轻道:“淅淅?这么叫真是不习惯。我们还是叫原来的洛洛吧?”
晒猫也道:“是啊,淅淅?那你下回再起名字是不是该叫哈哈了?”
淅淅饶是再因为赌徒而神伤,见了这两个猫姐姐也还是可以分心的,低头道:“你们随便叫什么吧,反正叫我洛洛叫我淅淅我都知道是在叫我。这样吧,我也不想瞒着陆叔叔,他是个有见识有担当的人,不会太大惊小怪,我这就给他电话与他说明所有事。看他自己决定了,但我基本可以相信,他不会是那种拿着这种事去做大嘴巴换稿费的人。你们说呢?我总觉得瞒着他很内疚,虽然知道他对着我也很痛苦。”
晒猫与娜娜猫对视一眼,娜娜猫道:“以为你下落不明的时候陆叔叔虽然没说什么,可是我看得出他心里也不开心的。”
淅淅想到自己那天在赌徒那里收到打击,混混沌沌地跑进的地方是陆西透的办公室,其实自己也是很在意陆叔叔的,他对她那么好,早就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当下就过去拿起陆西透家的电话,拨出那个熟悉的手机号。
陆西透正与要人谈话,看见这个家里的号码,接起就想都没想地道:“一个小时候再给我电话。”说完就不由分说挂了,淅淅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淅淅为了与晒猫娜娜猫分享,所以按的是免提,被那么挂掉了,不由冲着猫姐姐们伸舌头,“原来陆叔叔这么飙的,我一直还以为他无比耐心的。”
晒猫哈哈大笑:“一物降一物,陆叔叔也就在你面前服帖。”
淅淅道:“是哦,我现在才知道,张达人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而陆叔叔更是,就是陆念的妈妈盛放也很厉害。我现在工作了,可是比起他们,不知差多少段位哦。我现在才是一个公司里面最最底层的人,再下面只有打扫卫生的阿姨了。可是我以前一点不尊敬他们,现在如果遇见的话,我真要仰视他们了,他们真了不起。”
晒猫与娜娜猫面面相觑,奇道:“真有那么厉害吗?他们也没有三头六臂啊,真了不起。”
淅淅看看手表,道:“我给保姆设的结界快到时间了,我们走吧,陆叔叔既然忙,我们可以去他那儿等他。走,我带你们游车河,看东方明珠去。”
陆西透要快到下班时候才想起来下午时候保姆给他打过电话,等他打过去,这时候又是保姆去接陆念的时间,家里没人接。下班时候又遇到些事,直到六点多才下来地下车库取车。这时候车库里面的车已经开掉大半。叫他生气的是,这么空的车库,居然还有一辆车横在他的车头,他不悦地皱眉过去,却见车里探出两只猫头,这不是他的两个宝贝猫是什么?难道是盛放带了陆念来?
还没等他走近,就听一个声音,一个无比熟悉无比想念的声音,从车窗里传出来,“陆叔叔,窗口都被她们占了,你上那边吧。”边说,驾驶座那边的车门被打开。
陆西透像是被大钉敲定在地,一时愣在那里,脸上表情丰富多彩,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失态得厉害,掩饰地轻咳一下,钻进淅淅的车子,一见之下,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头发怎么剪了”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
淅淅看见陆西透非常开心,这才知道心里是多